《远雷与地火(NPH)》 约会软件(3p,前奏) “你就是‘真真’?” 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少女点头,黎方有些意外。 会接受三人行这种荒诞的要求,还是在不知对方年纪外貌的情况下,他以为应该是个皮肤上就流淌着饥渴肉欲的女人。 但面前的女孩瘦弱青涩,素面朝天,只有柔软的唇瓣涂上了变色唇膏,显出一些血色。 他背后的林予实打开app,称自己为“真真”的少女也慌张掏出手机,按下同款的图标,“咔嚓”,配对成功的动画在两人的屏幕上闪动,不会有旁人了,这就是他们今天入手的玩具。 黎方玩味地笑起来:“那我们直接切入主题?房子是‘诗雨’的出租屋,就在这附近。真真妹妹,想退出还来得及。” “喂……”林予实每次听到“诗雨”这个假名都一身鸡皮疙瘩,但他出声阻止倒不是为这个,“这太小了,没屁股没胸的……小妹妹,你快回家去,我们就当没见过你。” 真真抖了一下,绞紧了缠在一起的手指:“不、不,我成年了,只是发育比较慢……我、我不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黎方掐了林予实一下,好不容易有个自投罗网的,他已经憋好久了:“当然不。体检报告带了吗?” 真真连连点头。 黎方接过她的提包,像是体贴妹妹的兄长:“嗯。那就没事了,过来吧。” * 林予实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也不可能不干净,每周都有阿姨上门打扫,而他平时又不住这。 这只是他们“游乐场”的其中一处。 两室一厅的构造,目之所及处一切都平淡无奇。真真把换下的鞋子整齐放入鞋柜里,小心地走入这个陌生的空间中,与家中相似的构造让她微微放松了一些。 黎方从冰柜里取出苏打水和果酒,转身询问真真:“妹妹想喝哪种?也有可乐。” 真真本半坐到了沙发上,听到叫她肩膀一抖,跳了起来:“水、水就……不,请给我酒。” 还是太紧张了。黎方挑了听度数较高的罐装啤酒扔过去:“接着。” 真真抬起手,没接住,易拉罐咕噜咕噜滚到了沙发底下,她又急急忙忙跪下去试图把啤酒捡起来。 但罐子滚到了很深处,真真几乎趴到了地上,竭力伸直了手也够不着。 黎方无声轻笑,坐到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将另一听啤酒贴到了少女卷起的衣摆暴露的腰窝上:“这里还有。” 真真僵住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 冰凉带着水珠的罐子贴着她的皮肉,让她汗毛倒立,比罐身温度高一些的手指挑开了她内裤的绳子,那个话最多的男人单手掰开了拉环,一边啜饮啤酒,一边对她评头论足: “嗯……内裤倒是用心了,可惜颜色有点俗。妹妹下次穿条素一点的吧,水蓝或者明黄都适合你。” “谢、谢谢……?”真真讷讷地道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另一边林予实从放在玄关的提包里翻出体检报告,个人信息被涂黑了,但各项指标都正常,也没有疾病,的确符合他们的要求。 他对黎方比了个“OK”的手势。 内裤被解开了,一片玫瑰红的蕾丝掉在地上,真真更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抬头,裙子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可她的脑子和下身都空荡荡的。 黎方也收回了手,转而拨弄少女后颈上被汗水黏着的发丝:“妹妹不害怕吗?没想过是两个臭烘烘的老男人来玩你吗?” 他不意外少女在见到他后不再走开,有他和林予实的两张脸在,没几个人会选择临阵退缩,反而都会觉得自己撞大运了。 “你、你们在招募上写了的……”真真小声回答,柳枝似的腰在他指尖的挑逗中往下塌陷,不住颤抖,“‘无疾病史,可提供体检报告’……” 黎方低笑:“毕竟要做到公平嘛。” 双方提供出一样的证明,但其他一切都是未知,要的就是这份刺激。 这个小妹妹看来也疯得不清。 林予实反复检查体检报告,还是不太满意:“喂,你这体重,这不是亚健康状态吗?” 黎方手指转到腰侧捏了捏,还是有点肉的,小腹也很柔软,薄薄的脂肪保护着底下的内脏。 “呃,最近……吃的比较少,”真真瑟缩了一下,坐直身体捂住被爱抚的肚子,“基本,还在正常范围内……” “你是医生吗,”黎方忍不住吐槽同伙,“挑三拣四的,饿不死你。” “我是怕她被玩死了。”林予实冷冷丢开报告,纸张散了一地,他踩着地上的文件走到了真真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最后一个机会,我还没起兴致,你走不走?” 真真的眼睛还盯着那些报告,要开这个证明可花了她不少零用钱:“不、不走,我们、不是事前都沟通好了吗?” “是的是的。”黎方也坐到地上,贴了过来,咬住了少女的耳廓,“嗯……可以摄影、可以内射、肛交和双龙也可以……” 他空着的手在检查真真在app上的个人档案,林予实见此一把抢过黎方的手机,甩到一边:“你能不能别每次都临时抱佛脚?她根本什么禁忌事项都没勾,完全是个外行。” “谁玩游戏会提前查攻略啊?”黎方不满,但也不再试图拿回手机,林予实已经把答案都给他了,“妹妹有喜欢的体位吗?我们也有不少道具,都消毒了的。” “请挑你们喜欢的来……”真真动了动身子,尽量顺从背后人的动作,“我、我的确是新手,但我,什么都可以的……” 这就是做开发的乐趣吧。黎方和林予实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架设好手机进行录像,前者慢吞吞一颗一颗解开少女衬衫的扣子。 修长的手掌从内衣下摆探入,手指一下用力捏住了少女的乳尖。 真真疼得仰起头,天花板有窗户分割出的一方午后阳光,亮得晃眼。 她回不去了。 三人成行(3p,口交) “不用洗澡吗?”少女靠在黎方怀里喘着气,她的衬衫大敞,颤巍巍挂在肩头,胸罩被推到了上方,半边乳房被揉捏着,而面前的男人还在面不改色地调试镜头角度。 “嗯……待会儿。”黎方把玩着手里的一点软肉,太少了,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个类型的,“妹妹来之前是不是也洗过了,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呢……” “呃,嗯……”少女呻吟着挺起腰,“但、但来的路上也出了不少汗,地铁也很挤……” “不要紧,马上你还会出更多……”黎方绕到后面解开内衣扣子,顺便在少女圆润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从这里,到这里,到处都会出水。” 他的手指弹了一下阴蒂。 真真发出小小的尖叫声,头一下埋到胸前,但总算摆弄好相机的林予实按住了她的头顶,让她不得不再次抬头。 “我们也没洗,两清了。” 他解开拉链,直接把少女的脸按在了裤裆上。 真真下意识屏住呼吸,但又赶紧放松,并没有预想中的恶臭袭击她,这两个男人和外表呈现的一样,清清爽爽。 她脑海里模模糊糊地想,真是撞大运了。 可惜。 林予实扯开了自己的内裤,性器弹到少女嘴边,还是软塌塌的。 没办法,他对这种瘦鸡没什么兴趣,只是旷太久了陪着黎方一起饥不择食。 真真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尖,像是舔冰棍一样轻轻舔舐着柱身,眼神向上瞄,嘴里含含糊糊地询问:“是这样做吗……?” “嗯嗯,做得很好,”黎方捏住她的两颊,与说的不同,控制着真真往龟头上撞,“要含这里才行,不要用牙咬哦,会被诗雨打的。” 真真呛了一下,还是努力张大嘴,不让牙齿磕碰到嘴里的异物。 被打她不怕,但磕坏了她赔不起。 林予实摸着少女的头顶,觉出了些滋味来,这个真真领悟能力不错,又热又软的口腔非常舒服,舌头兢兢业业地描摹着他的形状,虽然青涩,但很认真,反而显得尤为色情。 黎方看着林予实一点点把少女的腮帮子顶出个鼓包,笑了笑,轻吻着她的肩头继续用手指攻城掠地。 这个女孩子小小的,阴道口也很小,双龙要不出事怕是有些困难。 光是吞他的手指就很吃力了,里面的软肉瑟缩着咀嚼他,深处吐出一点黏液流到了他的指根,但还不太够。 得慢慢来了。 茶几抽屉里备着不少玩具,黎方随便挑了一个,是个蛋形的吮吸器。 他把这个幸运的玩具贴到少女的花蕊上,直接按下开关。 “!!!” 真真一瞬俯下身,把林予实的性器含了个彻底,同时倒吸一口气,这下把身前的人也给吸了出来,自己的穴里却失了章法,一股透明的液体飞射出来。 林予实手还按在她的后脑,气急败坏把自己从少女口中拔了出来,白浊液淅淅沥沥挂在她们之间:“……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不怪我,你上次忘把它调成最小档了。”黎方无辜地举起双手,吮吸器掉在地上还在嗡嗡作响,少女的体液沾湿了它和地板。 真真咳嗽着用手背擦嘴:“我、我没事……” 其实也没人问她这个。 “反倒是你,不行了吗?这么快就射了?”黎方笑嘻嘻把真真按在地上,让她侧躺着,一条大腿挂在了他肩上,“那你就看着吧,我一个人干两份活也行。” 真真还没从高潮中缓过神来,鸡蛋大小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穴口。 啊,要被捅开了。 地板很凉,没有可以抓的东西,真真只好将双手攥在一起。 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但被他人入侵的那处却如被地火灼烤。 她没捡到的啤酒在沙发的阴影中静静躺着,和她一样。 “唔……好紧,”黎方轻叹着打开了少女的身体,慢慢把自己推入那条滚烫的花径,“真真妹妹,放松一点,想来点酒吗?秒射男,你再去拿一瓶过来。” 林予实踹了黎方一脚,还是走向了冰箱。 她被撞击着,连同世界也在摇晃,那瓶啤酒在她的视野里来回滚动,却滚不到她手中。 “补充点水分。” 另一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一根吸管插到她的嘴里,有了刚才的经验,真真下意识吮吸了一口。 是刺激舌尖的味道,气泡在味蕾上炸开。 她不喜欢苏打水,但这比精液好喝。 黎方抬起真真的大腿,喘息着不断凿动,她的身子稍微远离一些他就把她抓回来:“诗雨,不是说好拿酒的吗?舍不得你那些珍藏?” “我不喜欢奸尸。”林予实皱眉,这个女孩子不像是很能喝的样子,“要喝你自己拿。” “啊……不行,好舒服,妹妹别吸了,嗯,都射给你,再让我操一会儿……”黎方把真真两条未见过阳光而白得晃眼的大腿按在地板上,这几乎是劈叉的姿势了,但少女身子很软,看上去毫无不适,“的确很瘦……肚子都鼓起来了。” 他按了按自己所在的位置,引得本来毫无反应的真真又尖叫起来。 黎方笑笑:“不要憋着啊,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嘛,不然显得我技术很烂一样。” 要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呢?现在真真仰躺着,天花板占据了视线的主体,边角处是喂她水的男人板着的面孔。 世界在天旋地转,她的头脑还跟不上身体的发展,浮在空中。 下身很酸很胀,好像有液体在潺潺外流,子宫被一下顶得扁扁的,又被松开,不断重复这个过程。 “好疼……”真真抽了抽鼻子,总算说出了真实感想,“疼……” 黎方微微讶异,手在穴口抹了一把,两指放到真真眼下,那是拉丝的黏液:“可是你很湿啊。” 这么敏感的身体,他还以为她也很快乐呢。 林予实盘腿坐下,他的阴影罩住了真真的头,一手抽走了被她咬得皱皱巴巴的吸管:“你是第一次?” 要怎么回答呢,真真有些慌乱:“嗯,是、是第一次约炮。” “这个我知道,”林予实抬眼看了一下还沉浸在少女体内的同伴,又把翘起来的肉棒贴在了少女唇边,“我是说你是第一次被干。” 为人师表(双穴/内射) 黎方闷哼一声,身下的少女好像被吓到了,小穴一下缩得很紧。 “嗯、你别、吓到妹妹了……”黎方腰肢摆得更起劲,“没经验没什么的,人人都有第一次嘛……” “别把你的思路套在别人身上,”林予实把性器塞回那个温暖的口腔,“女孩子,不是都很珍惜自己的第一次吗?你为什么要出来约?” “还一上来就是高难度,很勇哦。”黎方掐了一下少女的阴蒂,三人都在同一根名为快感的弦上颤动。 真真感到迷糊,为什么要在床事间拉着她闲聊,她含着东西说话也很费劲:“我……唔……我会努力精进的,抱歉……呜……是第一次,可能经验有些……不足。” 肉棒在她嘴里进进出出,这短短的一句话她说得很困难。 林予实挑挑眉,看了黎方一眼。 这种疯子他居然还能遇到第二个。 但他们也没有义务给这个无知少女上理论课,她拒绝了离开,那后果就得自负。 黎方把真真的双腿合拢抱起来,折迭着她,插得更深。 少女的身体很配合,随他摆弄,呻吟声也合他心意,像是一叶黄鹂在他窗前啼叫。 如果她要紧急避孕药这里也备着了,就算真怀了孩子…… 他们也有无数种处理方法。 黎方笑着亲亲少女鼓囊囊的面颊:“好好吃下去哦。” 真真瞪大眼,身体里那根棍子顶在了深处,有液体冲击着那一点,令她的身体收束全部力量。 嘴里也有液体溢出。 上下都被灌满了。 “我的味道如何呢?”黎方把自己半软的性器拔出,那张吞吃他的小口有些红肿,他用拇指把流出的一点液体堵了回去。 林予实是第二次释放了,但想射的冲动只增不减,他还想尝尝其他地方:“吞下去。” 真真盲从了他的指示,但嘴角还是有一些漏了出来。 “看来是不太好。”黎方咧嘴一笑,托着少女的屁股把她抱了起来,沾了体液的拇指顺势插入了后穴中,“换一张嘴吃吧。诗雨,后面就你来吧。” 场地被换到了浴室,墙面贴着的马赛克瓷砖是深浅不一的天蓝色,入手冰凉,象牙白的浴缸占掉了大半空间,让三人很难在此腾挪。 真真被放到了浴缸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们的衣服都还没脱下来,喷头被那个一直笑容满面的男人打开,她还来不及阻止,衣服和她都被淋湿了。 林予实看着与浴缸同色的惨淡少女,她的腿无力的合拢,米色的薄纱裙摆和衬衫随水位上涨浮动。 像一尾观赏鱼。 真真用手背遮着眼,浴室太透亮了,整个空间都泛着水光,她很难睁着眼:“我可以脱衣服吗……?” 她带了备用的,但身上的衣服是姐姐的,湿着也很难带回去。 真乖啊。黎方用手指摩挲着少女的唇瓣:“可以,阳台有烘干机,完事了你可以用。” “谢谢……”真真嘀咕着,以臀部为支点抬起双腿,有些羞涩地任濡湿的发丝遮去半边脸,把裙子从身上蜕下来。 林予实拿起她放在浴缸边沿的衣服,目光仍抓着少女水面下的躯体不放。 水温偏低,但她身上有被蹂躏过后的红痕,是黎方抓着她大腿时留下的。 “很不错吧……”黎方小声说着,一边戳他后腰,“随便捏一下就留印了,脖子后面更多。” 林予实喉咙滚动,跨过浴缸半跪在少女的脚下,抓住了她的脚踝:“……接下来要给你后面洗一下。” 真真才把贴在身上的湿衬衫扯下,手僵了僵,头却轻点着:“……好的,麻烦你了。” 林予实怀疑黎方让他这一局是嫌灌肠麻烦,但算了,想吃到好东西是该费点劲。 只是他没想到出来约炮,居然能体会到……为人师表的滋味。 少女表现得太乖了,像是一个努力听懂老师授课的学生。 现在真真趴在浴缸沿上,臀部对着他翘起,黎方蹲在浴缸外的地上把玩她的舌头,用手指训练她如何去舔,一边等着林予实完事。 后穴有液体注入又流出,谈不上舒服,真真轻喘着,支撑全身力量的四肢都变得酸疼。 “难受吗?”黎方按了按她的舌根,让她干呕了一声,“快好了,待会儿就让你舒服起来。” 真真对此很是怀疑,她不觉得后面有获得快感的神经。 但她来这就是为了知道为什么。 “好了。”林予实呼出一口气,拍了少女圆润的屁股一下,巴掌声后一个红印浮现,“坐下来。” 真真吐出嘴里的指头,撑起身子,一边扭头确认位置,一边迟疑地贴上那一处。 真的能吃下去吗?那里不是为了被进入而创造的部位啊。 林予实低喘着,手虚虚圈在她腰上,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掐着她往下按。 既然做了老师,那就贯彻到底吧。 浴缸的水已经被加满了,黎方关掉水龙头,透明水面下那两人结合的地方一清二楚。 他再进去的话水会漫出来,清洁工作会变得很麻烦。 又不是他打扫。 脱掉所有衣服,黎方也跨进了浴缸,在水冲击地面的哗啦声中,用这具火热的身体贴紧了真真失温的皮囊。 “怎么样?” 他低声问少女。 真真才刚找到着力点,眼神茫然,是问什么的感想?对初次肛交吗?还是对他的身材? “都……都挺好的。” 其实哪边对她来说,都像隔着磨砂玻璃感受到的东西。 林予实皱皱眉。 这是个差生,还是怎么学也学不好的那种。 表面上却很努力,让老师一时也发现不了。 下体还连着,他以把尿的姿势把真真抱起来,扒开了她的肉瓣,正对着黎方。 坏学生就需要惩罚。 黎方心领神会,捂住少女的眼睛,直接捅入。 那里还有被红肿穴口堵住的液体,来自他上一场的努力。 冰凉的液体和滚烫的器官一起切开了她,真真颤抖着咬住下唇。 “叫出来,”林予实又挤了点耐心循循善诱,“这里隔音没问题。” “嗯……呜,咦呀……” 她在被生锈的锯子切割着,前后拉锯。 “嘶……呜……” 少女的叫声随动作起伏,林予实揉着她的蓓蕾,很满意她没有叫停。 真的是予取予求。 但即使这样也没法让黎方满足,他恶劣地扼住了真真的咽喉,啃咬她的耳垂,压榨她的反应:“要再重一点吗?快一点吗?妹妹得说清楚才行啊。” “呜……这样、这样就好……” “那看来我们还不够用力。” “呜……!” 真真靠着林予实,尖叫着仰头,林予实在她脖子层迭堆积的红痕上咬了一口,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个凹陷的牙印。 “吃饱了吗?”按着少女被射满的肚子,黎方略略往后退了退,好欣赏这幅美景,“答不上来?那就再多吃点吧。” 事后黄昏 被从浴室拖到卧房又做了一场,等少女回过神后,她正躺在石楠花气味的床上,床单皱得没法看,枕头被子都被扫到了地上。 动一动酸疼的腰肢,流出来的东西让身下的棉布更湿了,真真张口欲言,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叫哑了:“现在……几点?” “六点半。”懒洋洋抱着她的黎方抠了抠她的小穴,眷念着里面的温度,“诗雨在做饭,吃了再走吧。” “不,怎么好意思……” 这样说着,她的肚子咕噜作响。 真真脸红了。 “消耗了不少体力,而且我们的衣服也在烘干,”黎方亲亲她的脸颊,像是对宠物般狎昵,“诗雨手艺挺好的,别害怕。” “我没有……” “做了三人份的,你不吃就是浪费,”已经换了身居家服的男人拿着锅铲站在门口,“起来了。” 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体验,在疯狂的性爱后就这样亲昵地坐在一起吃饭,而她们彼此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却表现得像家人一样。 名叫诗雨的男人与华贵的外表不同,做的菜相当朴实,西红柿蛋花汤和青椒肉丝,拍黄瓜和干煸四季豆,还有两盒外卖点来的卤菜,配上杂粮饭十分可口。 但真真只敢小口扒饭,拘谨地只夹面前的凉菜。 林予实皱皱眉,搞得像他们虐待了她一样,虽然他们的确也这么做了:“你倒是吃肉啊。” “好、好的!” 已经被调教出了听话的习惯,真真下意识照做。 黎方的手从她衣服下摆探入,在她被啃破皮的胸前捏了一把,如同摸一块猪肉:“是该吃点。” 他的手又收了回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真真都还没反应过来,拿着筷子僵在原地。 林予实敲了他一下:“好好吃你的。” 被敲打的人还在嬉笑,反而是老实的真真静了下来机械地咀嚼。 黎方白了林予实一眼,看吧,又把饭桌气氛搞僵了。 他把林予实桌上的手机抢过来,点开了之前的录像,拿给真真看:“怎么样,这个角度有种偷窥的感觉,是不是很不错?” 真真抬头看了一眼,一时咽不下去。 视频里她们三人的身躯纠缠在一起,从这个角度,她才发现自己那时的表情是如何的放荡。 这实在不是饭桌上该看的东西。 黎方调大了音量,有些失真的呻吟声响成一片,林予实抢回了自己的手机,一把关掉。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再做一次就得把人留下了。 他可不想和陌生人同室入眠。 真真就着水勉强咽下,放下碗才敢小声地说话:“可以把视频……发我一份吗?” “你也想回味?”黎方笑得眼角都是魅色,“行,加个好友吧。” 那个约炮软件同一人只能配对一次,配对成功后会自动把对方删除,app名字叫“True Link”——也不知道真在哪儿了。 真真知道这一点,也是因为这种一次性服务永绝后患的方式她才选择了这个软件,可是她没想到对方会要她的联系方式——即使只是为了传视频:“你们……对今天还满意吗?” 太有服务精神了。黎方的笑声越来越没法控制:“妹妹做得挺好的。” 比他们预想的好多了,他和林予实都以为,这个少女在被插的第一下就会哭闹着说要走。 毕竟他俩都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做爱方式也很粗暴,她下面都有些撕裂了,现在还含着他草草上的药。 真真有些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添加好友。 这个男人的头像和昵称都是空白,注册时间显示为上周,真真愣了愣,才想起一个一开始就该问的问题:“……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她是和“诗雨”联络上的,只知道会有两个人,却不知道另一人的姓名。 “圆圆,”黎方笑眯眯地说,“方圆的圆。” 林予实盛汤的手滑了一下,就像“诗雨”这个名字一样,他也没法适应黎方这家伙如此自称。 “很、很可爱。”真真打好了备注。 “谢谢。”黎方学着真真的说话方式,看了一眼少女的头像。 和他的正相反,一片漆黑。 看来这也不是她的常用号码,不然这也太让人起疑了。 等吃完饭把碗筷扔到水池,真真准备换上围裙去清洗时,林予实拦住了她:“待会儿阿姨会来打扫,不用你插手。” 真真脸色发白,那所有令人羞臊的痕迹都要被别人看到了。 可这些男人对此毫无反应,是自己在大惊小怪。 烘干机这时也完成了工作,把温热的衣服折好,收拾好提包,真真局促地想立即告辞走人:“谢谢你们今天的照顾……” 扶着门框换鞋时,她又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被表扬后她好像有了些勇气,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了,大不了之后被拉黑小号就行。 她决定问一个僭越的问题。 “你们……是情侣吗?” 林予实本来在处理一个下午没来得及回的消息,一听这话被呛到了,把手中的啤酒放到一边:“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的表情名为恶心。 “只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啦,”黎方也放下了刚拿起的游戏机,“我对他的洞可没兴趣。” 林予实踹了他一脚。 “抱、抱歉……”真真忙低下头准备逃离现场。 她只是觉得,会共享这样亲密行为的人关系应该不普通。 但也可能这就是常见的事。 反正还没读档,黎方站起来叫住真真:“等一下。” “……是?”真真听话地顿住。 “头发,这阵子别扎了。”黎方拆下她的发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脸上笑意深沉,“后面全是印子。” 昨日清晨 外壳发黄的台式风扇嘎吱作响。 发丝无精打采地随热流晃动,秦臻趴在桌上小憩,梦里是荒诞的交合与不知检点的淫语,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秦梅拿围裙擦了擦手,推醒了妹妹:“臻臻,这个姿势脖子会痛的,去床上睡。” 秦臻低吟着睁开眼,等看清是姐姐后赶紧止住自己的声音:“……没事,我就歇会儿,马上要去见朋友。” 桌上姐姐给她倒的橙汁已变得温热,秦臻还是一饮而尽,起身去厨房,准备把杯子给洗了。 “别太累着了,好不容易考完,多去和朋友玩玩吧。”秦梅拿过她的杯子,“晚饭回家吃吗?” “嗯,就只是见一面,今天我去接果果吧,姐姐你也坐会儿。” “哎,不碍事……也是我前些日子手伤着了,害得店里也要你帮忙,这两头跑的……” 秦臻看着姐姐手上刚拆线还红肿鼓胀的疤痕,心隐隐作痛:“店里没什么人,给徐伯伯孙子补课也不累,没事的。” “说什么呢,”姐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妈妈听了要说你的。生意上的事,别说不吉利的。去和朋友玩吧,需要零用钱吗?” “我有的,”秦臻看了眼手机屏幕,时间也快到了,“家里缺什么吗?接完果果我顺便买回来。” “不缺,快去吧,别叫人家等着。” 换下吊带裤衩,随便捡了套衣服穿上,秦臻提着早就装好的书包出了门。 火红落日里空气还是燥热得嘶嘶作响,走到约定的位置她出了一身汗,靠着电线杆,秦臻默默盘算着明天家教课的内容,试图忘却高温带来的折磨。 过了一会儿,一瓶冰水贴在了她后颈上。 “!” 秦臻转过身,诗雨正拿着作为犯案工具的矿泉水,另一手的胳膊上还挂着西装外套:“等多久了?” “五分钟,”秦臻接过水,跟上了他迈开的步伐,“圆圆呢?” “他忙着赶死线,今天就我俩,你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衣服?” 林予实打量着少女的着装,男式T恤配裤衩,如果不是披散着齐肩的长发,背影完全是个假小子,叫人兴致全无。 这几年少女光长个不长肉,跟个竹竿似的,驼着背时也能打齐他的肩膀。 “太显眼了,而且天气又热……”那条丝绸长裙一路走来怕是要被汗水浸湿,贴着身子让她曲线毕露,秦臻怎么也不想穿。 诗雨跳过这个话题,看了眼手机,点开地图,把屏幕转向她,“附近酒店挺多的,挑一个?” 秦臻慌忙摇头:“不是,对不起,今天不是为这个……我待会儿还有事。” 诗雨瞟了她一眼,掏出了车钥匙:“那车上说吧。” 停车场就在附近,他知道“真真”一向守时,车上空调也没关,与地下车库的低温迭加,一上车秦臻体表的鸡皮疙瘩纷纷冒出。 诗雨靠在驾驶座椅背上歪头看她:“要说什么?还特意把我俩叫出来。” “嗯……是这个,有个礼物想送你们,算是谢谢你们这几年的照顾。” 秦臻把书包打开,取出一个黄纸包递过去:“老家那边的茶,好像是十大名茶之一,这些是今年的新茶,外面买不到的……” 十大名茶是她在网上查到的,什么说法都有,她又不懂这些。 只是这已经是她能拿出手最好的礼物了,虽然对这些富家子弟来说可能不算什么。 林予实有些意外,真真从没送过他们东西。 这几年三人的关系一直没断,一个无害又干净,被他们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孩子,从不问东问西,也不越过界线。 和真真相处是件非常自在的事,他和黎方忙了起来,也懒得再找新玩具,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和她交往了下来。 但她这是开窍了准备进攻吗? 林予实没接,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就为了送东西?” “不光是这个……”秦臻慢吞吞地把茶放到了后座上,看见后座的垫子她就有些不自在,上周她还在那儿被弄得喷了好几次水,“还有想和你们道个别,我要离开这了。” 沉默了一会儿,林予实开口问道: “离开A城?” “嗯。” 几年相处,再怎么屏蔽信息,他还是知道了不少这个少女的秘密。 比如她第一次和他们做时绝对没成年,真真只会在周末或者寒暑假有时间与他们见面,但现在离开居住地城市……真真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小。 去哪儿?他下意识想问,又马上憋住了:“……所以这是分手礼?” “应该说是谢礼……”秦臻扯了扯衣角,遮住裤衩腰带上的破洞,“真的很谢谢你们。” 她从他们这学到了不少,也被迫收了很多东西。 本来没想过会有这么长久的关系的,但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能拒绝他们,现在怎么也该结束了。 有什么好谢的,林予实心里嗤笑,谢他们每周把她玩得合不拢腿还不给钱吗。 他把手放到真真大腿上,摩擦着那块被洗了太多次而变得柔软毛躁的布料,嗓音有些沙哑:“……那再去打个分手炮?” 秦臻吓得夹紧了大腿,不让那只手再往内裤上蹭:“不行,我待会儿真的有事。” 林予实把手绕到她背后,将真真按到自己这边,咬住了她的双唇。 有橙汁的味道。 这个吻绵长又深入,秦臻快要喘不上气了,再继续下去怕是要在车上做,那小侄女不知道得在午托班等多久。 她夺回了自己的舌头,将这片厚实的胸膛推远:“……对不起,我真的有事。” 林予实收回了手,摆正身子:“那你走吧。” 秦臻打开车门下去,在关门前迟疑地回头:“那诗雨……再见了?” 再也不见。 林予实摆摆手,不再看她。 前窗玻璃里真真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林予实掏了根烟叼在嘴里,并不点燃,数着秒等自己软下去。 后视镜中黄纸包裹平躺在被她弄脏过的垫子上,有隐隐的茶香从中传出。 拿给黎方喝好了,那家伙通宵三天都没事,喝点毒药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母女三人 小侄女一看到她的身影,就从围坐的小朋友堆中跳了出来:“臻臻!” 姐姐教了女儿好多次该叫小姨,但侄女太小了,还是更喜欢学着妈妈用这种简单的方式称呼她,秦臻也懒得矫正:“果果,今天过得怎么样?” “今天画了画,你看!”侄女献宝一样掏出兜里揉成一团的画纸,在秦臻眼下展开,“妈妈、我、外婆和臻臻!” “画得真好。”秦臻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常规家庭里会出现的对象在侄女的画中却是缺席的,但她也不知道常规该是怎样,“果果这么会画画,想要什么奖励吗?” “冰淇淋!甜筒的那种……” “好好好,给你买,但晚饭不准剩下,不然你妈妈要说我的……” 牵着侄女的小手,秦臻和她踩着两人的影子往家返。 回到家时闲不下来的姐姐还在收衣服,秦臻忙跑过去,抢她手上的活:“我来。” 秦梅被跟着秦臻一起跑过来的女儿抱住了腿,笑着搂住她:“迭个衣服而已。果果,快去洗手,马上要吃饭了。” 等把女儿推出去,秦梅又回来和妹妹一起迭衣服,一边闲聊:“臻臻,要带去学校的行李收拾好了吗?衣服要不要添一些?” “不用,够穿就是。”秦臻快速迭着剩下的床具,“不够的我到那儿再买,你别操心了。” “哎,大姑娘了,还是要注意一下外表,”秦梅把妹妹迭好的衣服收入柜中,注意到角落里的一条长裙,拿了起来放到妹妹眼下,“这裙子挺好看的,是臻臻你自己买的吗?怎么不见你穿?” 是诗雨送的。秦臻不自在地接过塞入更深处:“不合适……姐姐你想穿就拿去穿吧。” “说什么呢,”秦梅又拿了出来,抖开,在妹妹身上比划,“挺合适的呀,也就你这高个子能穿,穿上肯定像模特一样,带着去吧,好看。” 看着姐姐强硬地把裙子往她行李箱里塞,秦臻鼻子发酸,从身后抱住了她,将声音闷在布料里:“……姐姐,你和我一起去Z市吧,带着果果,在那儿找个工作。” “我哪儿找得到。”秦梅苦笑,不然她也不会回娘家了,“别撒娇了,我知道你第一次离家会害怕,没事的,我们臻臻最厉害了。” “……你别把我当果果那样的小孩啊。”秦臻松开手,绝望地往后退,脸上却笑得很轻松,这是她跟圆圆学的。 “你不就是小孩,”秦梅拍拍妹妹的手,“吃饭去吧,吃完我去给妈妈送饭,她看一天店了。” “我送就行。” 秦梅笑着抬手,捏了捏秦臻的脸:“所以我们臻臻最能干了。” * Z市离家有千里远。 但这是她选择的地方,因为这里有那个人在。 秦臻拉着行李箱进了宿舍,她来得早,其他人都还没到。 等把屋内打扫干净,床铺全部擦完,秦臻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东西扔到了靠门的上铺。 她不擅长选择,但一直不选也不是办法。 给妈妈和姐姐发了消息,放下手机,秦臻准备吹会儿空调就去超市,一次性把剩下的东西买齐。 门被敲了三下,秦臻站了起来:“请进!” 她等着与新室友打个照面,但推门的是个年轻男子,他打量着室内,并不走入。 新生报道,家长们都能进宿舍楼,但这个男子怎么看也不像“家长”。 秦臻有些迟疑:“请问你找谁?” 男子的视线回到她身上,脸上似笑非笑:“小臻,认不出我吗?” 秦臻脸色变得绯红,她真认不出:“抱歉,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齐宁,你表哥。”男子打开手机,点开聊天软件,“我妈收到了消息,叫我来看看你。” 绿色的聊天截图里有秦臻妈妈的头像,秦臻迅速扫了两眼,明白了情况。 妈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特意联系了儿子在这念书的三姨,托他照顾一下她。 秦臻脸色更红了,母亲的亲属众多,但她们母女三人每次回老家都是一场折磨,要忍受每一个亲戚从头到脚的议论,她从来都像鸵鸟一样躲在姐姐身后,哪会注意什么表哥表姐的。 “我们家在Z市的只有我俩,相互有个照应也好。”齐宁修长的手指快速操作,给秦臻发来了好友申请,“你动作挺快的,都收拾好了,还缺什么东西吗?我带你去买。” 秦臻下意识想拒绝:“不用……” “别在最近那家超市买,质量不好,我知道便宜的地方。”齐宁却不吃她这一套,转身示意她跟上来,“你打算睡上铺?那还要买蚊帐和床帘,这里蚊子可毒了。” 出了宿舍楼,两人走上红砖铺就的林荫道,深绿与金色交织的泡桐叶片下影子浓厚,光斑如雪白纸片堆迭,蝉鸣躁动不止,秦臻跟上表哥的步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仔细看看,这张侧脸的确和姐姐,或者说妈妈,有那么一点相似。 那和她应该也有共通之处。 秦家母女三人,长相不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站在一起谁都能明白她们的血缘联系。 秦臻以此为荣,也暗暗希望小侄女可以更像姐姐,而不是她的生父。 齐宁带她去的超市步行就能到,价格是真的实惠,他一边在网上比价一边还把学校的快递地址发给秦臻,一会儿功夫现实与虚拟的购物车都堆满了商品。 秦臻计算着价格,胃隐隐作痛,一个暑假的忙碌就这么化为乌有了。 等把东西运到宿舍,一个室友已经到了,但她忙着和父母惜别,没和秦臻说两句话就离开了。 齐宁抱着手,等她们那生硬的问候结束后才开口:“歇会儿吗?还是先去吃晚饭?” “嗯,去吃饭吧,天色也不早了,”秦臻小心翼翼地打开银行app检查余额,“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好歹我也是你表哥,”齐宁注意到了她想要藏起来的手机画面,按住了她的手,“走吧,给你接风,你想吃什么?” “都行……” 这可真是最麻烦的回答。齐宁与这个缩头缩脑的表妹也不太熟,她那温婉的姐姐才是秦家火力的主要攻击对象:“那我就选我爱吃的了。” 表哥齐宁 锅子沸腾着,齐宁一边下菜,一边指点秦臻调配蘸水:“吃得来辣吗?这边没有麻酱,不行就用醋碟。” “吃的了。”秦臻不住地点头,口水在酸与辣的扑鼻气味中自然分泌。 诗雨做的菜调味也偏辣,本来吃不了的,几年在他们那儿事后蹭饭,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与疼痛类似的味道。 诗雨会不会就是这一带的人啊。 冒着热气的蛋炒饭上了桌,两人分吃一大盘。今天实在是累了,她早起坐高铁大老远赶来,一路只啃了个干面包,现下被香气打开了胃口,一碗饭下去犹未满足。 “快捞起来,要老了。”而那边齐宁的注意力全在锅中之物上,秦臻怀疑他在盯着肉数秒。 “齐……宁哥,”秦臻斟酌着称呼,“你是哪个年级的啊?” 齐宁看她一眼,又继续去盯刚下的毛肚:“大三。叫我名字就行,我们没差几岁。” 秦臻和她姐姐的声音很像,说话方式也很像,柔柔弱弱的,又带着畏缩与依赖,这声宁哥把他叫得头皮发麻。 秦臻也渐渐掌握了吃火锅的节奏,甚至觉得这里的规则太过写意,她们那儿是真的会把每个部位该煮多少秒写清楚的:“你是……哪个专业的?” “临床的,你是学计算机是吧?” 秦臻肃然起敬,医学的分数线是最高的,更别提五年起步的时长:“对,好就业……” 是好赶紧去做牛马吧。齐宁笑笑:“也挺好的。” 他知道这个表妹的家境,对普通人来说这大概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了。 作为老学长他有不少东西作为谈资,就着辛辣的锅底,齐宁用八卦打开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表妹闲聊。 “你怎么会来这?”吹着热气,齐宁含糊地问秦臻。 “刚好够上这的分数线……”秦臻吃得满脸通红,也不妨碍她撒谎,“宁哥又怎么来了这?” “离家远,没人管我。”叫了两瓶冰镇豆奶,齐宁去取了吸管,“我也没住学校,就在这附近和别人合租,自在。” 秦臻叼着吸管脱口而出:“和对象?” “和以前的室友,”齐宁看了她一眼,“我没对象。” “哦……”秦臻有些尴尬,她说错话了,“我不是有意冒犯……” 主要齐宁看外形条件就不像单身的,是她先入为主了。 但诗雨和圆圆那两个怪咖也声称他俩只有她一个性伴侣,总之三人只在第一次出示了体检报告,后期都省略了这一步——那两人在想什么秦臻不知道,她是真没那么多钱做定期检查。 他们有没有病她也懒得管了,出事就出事。 “有什么冒犯的,有或没有都不算什么事,没有可能更好。”齐宁捞起粉条,“你谈恋爱了吗?” “我……没有。”秦臻摇头,炮友应该不算。 “谈了可能就不会跑这么远了,不然就是不想谈了。”齐宁被自己无趣的笑话逗乐了,把漏勺柄转向秦臻,“过阵子学校会给你们上成人版生理卫生课,还是我们院老师开的,这边啊,有不少人乱得很……” 秦臻这下是真的尴尬了,她没想到要和表亲聊这种话题。 齐宁也察觉到自己有点口无遮拦,止住了话头。 两人沉默地吃完,齐宁悄悄结完账后,送秦臻回宿舍。 秦臻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医学部在别的校区,距离不近,齐宁特意来看她,不知道她该如何回报。 饭钱都是他付的。 “有什么事就网上说,”齐宁把她送到楼下,晃了晃手机,“不用和我客气。” 他这么说了,难道她就能这么做吗。秦臻笑着点点头:“谢谢宁哥。” 齐宁五官扭曲了一下:“真的不用这……算了,随你吧。” 也有不少学弟学妹这么叫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从秦臻嘴里听来尤其别扭。 明明在血缘上这才是他正牌的妹妹。 秦臻进了宿舍,室友已经睡下了。她摸黑在窗户旁看着齐宁走远,才蹑手蹑脚开始洗漱。 等躺在床上,胃里翻腾着,吃了太多辛辣之物,她全身燥热,意识无比清醒。 掏出手机,秦臻切换成很久没打开的小号,发现收到了许多条消息,都来自头像纯白的“圆圆” 「真走了?」 「那寒假再见吧」 「茶叶挺不错的,能不能再送点来?」 「十一不也有假期吗?不回来吗?」 「真是……真真妹妹,有没有良心啊,及时回消息是做人应遵守的礼节吧?」 「你等着吧。」 什么等着,秦臻翻页的手指停住,本来想回消息的,现在不敢了。 十一肯定不会回家,寒假…… 她与那两人的联系止步于“真真”,谁都没兴趣探听对方的底细。 A城那么大,遇不上的。 秦臻拉黑圆圆,关掉窗口,将手机倒扣在枕头旁,沉沉睡去。 兼职地点(暴力预警) 一段时间后秦臻适应了学校的生活,这比家里来得轻松,在家还要负责看店和做饭、照顾妈妈和姐姐,这里她却只需要学习,食堂就足以填补年轻人无底的胃口,还便宜。 室友拉着她加了不少兼职群,周末和课后去发个传单整理标本什么的,但秦臻很快放弃了这种不稳定的收入,做回了她的老本行——家教。 大学生廉价,她带了附近小区的两个小孩子,给她们补补奥数和英语,每周两次,加上她不怎么出去消费也不吃零食,这样下来生活费的空子就被填上了,甚至还有些结余。 计算了一下需要留存的学杂费,将剩余的钱打回家大半,秦臻松了口气,又下回了那个绿色的图标。 “True Link” 这个软件是会员制的,要收取月费,有了这点经济门槛挡掉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人。 当初她借用姐姐的身份证过了验证,只开了一个月联系上了诗雨,此后三人都是用的私人小号联系。 现在她总算成年,还有了自己的收入,又可以开始寻找目标了。 诗雨和圆圆教了她许多,秦臻觉得现在的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这次她给自己取名叫“木莓”,头像是一颗通透的红树莓,看上去鲜美多汁,和她截然相反。 把资料填好,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许多申请,使用这个app的男性多于女性,一个性别符号,就能让她成为炙手可热的猎物。 把这些人的信息整理成文档,秦臻最终敲定了下一个对象。 “角色扮演-父女”“身体健康(附报告)”“(红字)暴力行为” 这是那个对象给出的标签。 时间被约在下周末,秦臻推掉了室友们去唱K的邀请,抱歉地说下次会请她们吃炸鸡。 “约会?”室友笑着拦住她,“才不要你的炸鸡,是和送你来的那个男生吗?” “别瞎说,那是我表哥,”秦臻含糊了过去,“要去见一下亲戚,不好意思。” “这有啥。”室友朝她抛了一个飞吻,“但听不到我的歌喉的确是你的损失。” 秦臻笑笑,挥手送她们三人出门。 把备用衣服收拾好,也无需变装,秦臻往约定的酒店走去。 找前台拿了房卡,乘电梯上行,“滴”的一声,门锁打开,秦臻走入房中,反手关门,心砰砰直跳起来。 这是久违的跳陷阱行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再一次分离,另一个她俯瞰着自己。 那个坐在落地窗旁的男人放下手中的资料,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小木莓?” 秦臻笑笑,能刷房卡进来的还能是谁:“是的,你好,‘蝴蝶夫人‘。” 男人的皮肤是干朽的,齐耳的中分发型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银丝如其中流淌的细流。 他放在桌上的是迭打印出来的英文文献,太多专业名词,秦臻看不懂,只认出了一个简单的词汇。 “Pollen” “啊,这个名字是随便取的……今天,你就叫我方叔吧。” 男人的声音温和亲切,说的内容却开始扭曲。 他说得太多了,秦臻笑容不变,从善如流:“方叔,我先换衣服?” 衣服由对方提供,秦臻早注意到了床上那个黑色的提包,它是这里除男人外唯一的异物。 “嗯,好的,就在这换吧。” 秦臻放在纽扣上的手顿住。 男人也摘掉了他的金边眼镜,放在小几上,一手按下遥控合上血红的窗帘。 一个性暗示,代表角色扮演已经开始了。 “这不好吧……”秦臻犹豫地往厕所退去,手却拎起了提包,“方叔……我都快成年了。” 她的角色是男人的继女,对他嫌弃又畏惧。 男人温和地走过来,秦臻个子高挑,但这个人明明正在枯朽,挺拔时却仍压过她一头:“有什么可害羞的……你换尿布时的样子我都见过了。” 秦臻撇开眼,胆怯地靠在门上:“你别……别靠这么近,我换就是了。” 她好像橱窗里会动的人偶。秦臻扣子解到一半,先蹲下去取出那套为她准备的服装。 一套红白相间,松松垮垮的运动服。 “这……”秦臻有些为难,“我直接穿上不就好了吗?” “天挺热的,把里面的衣服流脱掉吧,”男人贴心地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灼热得可怕,“内衣可以穿着,不然老乱晃。” 她又没胸,晃什么晃。 秦臻垂下眼,顺从地脱掉衬衣,又褪下了牛仔裤。 男人把校服外套抖开披在她肩上,从两人的缝隙间看着校裤这层皮裹住了木莓。 他的女儿正在他面前换衣服,一脸的不情不愿。 男人摩挲着木莓脖子上薄薄的皮肤:“很好……很好。” 那带着茧的干枯手指指甲修剪整齐,指缝干净,从脖子到胸,探入到秦臻没有胸垫的内衣中。 “叔……这裤子有点短了。” 秦臻不合时宜地提醒,校裤被她拉到了最高处,裤腿缺了一大截,露出她苍白骨感的脚踝。 “长这么快啊……你爸爸也是,当初比我高一个头呢,但最后谁更高还是说不准……”男人贴着木莓的头顶的发旋喃喃,“还是得摄入足够的营养啊,把嘴张开吧。” “呜……!” 根本不等木莓反应,男人从兜里掏出钢笔塞了进去。 秦臻觉得牙齿差点被撞掉了,这个人还挺诚实的,的确有暴力行为。 笔帽冰凉,像在给她刷牙一样,男人搅动着钢笔,把顺着笔杆流出的口水涂抹在她下巴上:“怎么还流口水呢?真脏。” 钢笔被取出,“啪”,秦臻跌坐在地上,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左脸滚烫刺痛。 她被打了一巴掌。 黑色的人影挡去了床头台灯带来的唯一光明:“站起来。” “叔……”木莓颤抖着,扶着门把顺从他的命令,“我不是故意的……别打我,别打我……” “小木莓,我没教过你怎么道歉吗?”男人掐住了她的脖子,“自己把腿抬起来。” 木莓身子赖在门上,迟疑地抱着一条腿的膝窝,用一字马的姿势把腿抬了起来:“……是。” 有风从腿间穿过,秦臻这才意识到,校裤的裆部是被剪开过的。 那支插过她嘴的钢笔从那里钻入,没有任何润滑,进入了她的体内。 错误选择 秦臻几乎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但这样一定会招来更过火的行为,她抖动着双腿维持住了姿势。 “小木莓柔韧度很好啊,”男人笑了笑,把领带取了下来,“学过舞蹈吗?” 他把秦臻的手腕和脚踝捆在了一起。 她是在扮演她人吗?她是谁?她该学过跳舞吗? 可是如果她们只是生人,那不该透露过多个人情报啊。 秦臻嘴唇蠕动着:“不,我没……” 扶着门把的手一空,秦臻被掀翻在了地上。 头没受到保护,直接与木地板接触,那声闷响久久在她身体中萦绕。 “你学过。”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裤子拉链,钢笔还没被拔出,他却已跟着插了进去,双手还压着秦臻的脖子:“你爸爸教你的……你忘了吗?老是不学好,跟你妈学的吧……” 失去氧气后,秦臻意识几乎脱鞘。 这就是她想知道的痛苦吗? “那个、贱人……”男人儒雅的外皮开始溶解,手上越来越用力,“你怎么还湿了?是了,你也是半个贱人,舒服是吗?这可不行,这是惩罚……” 他的手松开,一得到氧气秦臻尖叫起来,她的下身被撞开了,钢笔被男人的拇指推着跟着一起插入深处,笔夹却卡在了阴蒂上。 “就得痛才行……”男人掐住她的腰用力得骨头都在作响,“出血了啊……怎么这么不经干?” 又一轮窒息,秦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她一向是顺从的,出自自己意愿的顺从。 但原来这就是身不由己。 “哭了?”男人把脱下的衬衫塞进了她嘴里,“哭什么,我短你用度了吗?真的是……贱人、贱人……” 秦臻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清醒地见证这一切。 姐姐啊…… * 完事后男人给她清洗并上了药,一脸歉意地从皮夹里掏出一迭现金:“这是一点心意……” “我不是来卖的,”秦臻虚弱地躺在床上,没法动弹,“你付房钱和药钱就行。” 她当然想要钱,也不在意用身体交换,但她的堕落是有限度的,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会让妈妈和姐姐绝望。 所以她给自己画了个圈,老实地待在了里面。 男人有些讪讪,把自己收拾妥当后坐在床边,又苦口婆心地劝她:“你看着年纪也不大,不缺钱的话就别做这种事了,遇到坏人多危险啊……” 他是在逗她笑吗。 秦臻翻过身背对他:“我困了,请让我休息吧。” 这种赶人的态度让男人呼吸一滞,有些恼羞成怒,但并没有马上离开:“……小木莓你挺不错的,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如果我现在报警,你应该会被拘留吧。” 她一身的青紫和伤痕,嘴角也破了,这怎么看都像一场强暴。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回了日常的姿态:“那你好好休息,再见。” 等门被邦的一声关上,秦臻忍着痛爬起来去照镜子,镜中的她贴满了受害者的标签,抚摸着红肿的脸颊,秦臻不住地叹气。 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解释,摔成这样合理吗? 下次她至少要选择“不可造成显眼损伤”。 房钱已付,但秦臻觉得留在这让她害怕,过了半小时后还是退了房。 她也发现自己很矛盾,不断追求痛苦,但痛苦真的来临了却又觉得无法忍受,会第一时间选择逃避。 她还没成为能真正忍受痛苦的人,和诗雨他们的交集太温和了。 等回了宿舍,室友她们还没回来,秦臻躺床上难以入眠,只好打开“True Link“,给“蝴蝶夫人”写下评价。 “不遵守社区规则,透露过多信息并索要私密联系方式。” * 有了“蝴蝶夫人”这个前车之鉴,秦臻对“True Link”敬而远之了一段时间。 现实也忙了起来,期中有不少报告和作业要赶,还有几场重要的考试。 她的伤口最终只说是从楼上摔了下去,室友们惊呼着送了她不少小零食,看上去都信了她的说辞。 秦臻满心愧疚,那些小零食被她拿去做了学生成绩提升的奖励,她则请室友们喝了好几天的奶茶。 在伤口愈合前她被来这边校区食堂吃饭的齐宁看到了,这位表哥本来还在和朋友有说有笑地聊天,一见她的脸,眉头皱得死紧,直接放下餐盘过来抓她:“秦臻,你怎么了?” 室友就在旁边,秦臻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含糊地说:“从台阶上摔下来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 “没什么大事……都快好差不多了。” 只是接近痊愈这会儿脸上淤青更明显了,看上去有点吓人而已。 “去校医院了吗?” “真的没事……” “菊姨她们知道吗?” 菊姨是她妈妈,自然不能让她和姐姐知道:“你别告诉她们……” 室友们也吃得差不多了,交换了个眼神,识趣地离开了这个亲戚争执的场合。 没了外人,齐宁也不再给她面子了:“你当我瞎呢?这怎么可能是摔的,说吧,被谁打了?” 秦臻急了,只能扯出新的谎言:“回来晚了,路上遇到打群架的,被卷进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晚归?” “你又不是我妈……” “我要是你妈我得被你给气死,”齐宁冷笑,“这才出来上学多久呢就敢惹事?和你姐姐学的?” 秦臻血冷了下来,甩开了他的手:“没人教我。” 她端起餐盘匆匆跑开。 “你站住!”齐宁提高了嗓门,周围人都看过来了,他忍了忍,还是没追上去。 朋友看了眼秦臻离开的方向,讪讪地缓和气氛:“这是你那个表妹?别凶人家啊,看上去不像个惹事的……” “这种不做声的才爱作死呢,”齐宁头疼地捏着鼻梁,“算了,我的确不是她妈。” 秦臻喘着气跑回宿舍,室友正在嗑瓜子追综艺,看着她进来给她塞了一把:“你不是去见表哥时摔的?” “父亲那边的亲戚……”秦臻婉拒了,只忙着喝水。 她现在心里慌得厉害,万一齐宁和她妈告状怎么办?妈妈本来就担心她,这下说不定会放下店子直接来找她了。 “你表哥人挺好的,也是关心你。”室友劝了两句就转回了屏幕,勿言他人事,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罢了,多说惹人嫌。 秦臻苦笑,她宁愿齐宁是个冷漠的人。 来电提醒 在自习室准备教案时姐姐打来了视频电话。 秦臻忙跑出去,在湖边找了处座椅才按下了接通:“……喂,姐姐?” 齐宁那天之后没再和她联系,但看来也没打小报告,现在她脸上的伤已经大好了,秦臻轻松地调整镜头对准自己。 “小姨!” 画面上却是好久不见的小侄女。 姐姐抱着女儿,在她胡乱挥舞的小肉手后面探头:“臻臻啊,好久都不见你联系了,是不是在那边过得太开心了都忘了姐姐呀?” “没有,太忙了。”秦臻调整好表情,姐姐是怎么笑的,她就会怎么笑。 等闲话了一会儿家常,画面开始晃动,姐姐的声音也变得远了些:“……妈妈也想你得紧,妈!要和臻臻说会儿话吗?我来替你一会儿,你帮我看着果果……” 接电话的人换成了妈妈,她还戴着头巾,被灶火烤得玫红的脸颊透着油光:“臻臻啊,怎么不主动打电话呢,我们这边天黑得早,也摸不准你什么时候有空……” “妈,”秦臻眼底有些发热,“寒假我就回来了,钱你们收到了吗?” “哎,我还想和你说这事儿呢,别给我们打钱,你自己留着用,最近生意可好了,用不着你操心……” “没事,我手里有钱呢,你多还点利息也少点……” 她的父亲借贷投资失败后自杀了,只把一屁股烂账留给了她们母女三人。 妈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挣钱的本事不多,在父亲死后走出家门张罗出了一个夜宵摊,又在几年前扩大成了门店。但那么大一个篓子,母亲和姐姐撑了快十年了,现在总算又加上一个她,却还得慢慢还很久。 这些事说来就会带出一裤子泥点一样的糟心事。母女俩慢慢把话题转开,说说彼此的生活,这些话可以没完没了,但某个生硬的转折出现,秦菊还是小心地说出了那件她一直想问的事: “臻臻啊……你没去找那个人吧?” “妈,”秦臻拍死一只趴在她胳膊上的蚊子,“我哪儿敢呢,找到了我又能做什么?” “那就好,”秦菊松了口气,“你报那么远的学校,我一直想啊……你干嘛不选家附近的呢,这边又不是没有好学校……” “家附近的我也填了,这不是没录上,”秦臻看着胳膊上带血的尸体,站了起来,水边蚊子太多了,“妈,我还得去做家教呢,先挂了啊。” “诶,好好好……” 挂掉电话,秦臻挠着胳膊往回走,路过一个长椅时停了停,坐在那儿的人也注意到了她,吸着鼻子按住听筒和她打招呼,:“秦臻……” 这是她找各种兼职时认识的同学,一起发过几次传单,这情况下秦臻走也不是,只好坐到她旁边,有些担心地给她递纸巾,用口型询问: 怎么了? 同学应付了两句,把手机按在腿上就扯着她哭:“我干不下去了……” 她解释了一通,秦臻这才知道,她前不久接了个复读生的家教,但那人太恶劣了,成绩又提不上去,家长给的压力也大,她已经想辞职了。 “这点钱换我的尊严也太过分了……” 同学擤擤鼻子,扔掉了纸团。 等她说出对方给的价格,秦臻心中一动,小心询问:“要不……让我去试试?” 同学如蒙大赦,一把拉住她的手:“真的吗?!我马上问那边可不可以!” 一通联系下来,家长让秦臻这周末去试讲一节,同学也顺利以“家里有事”为由推掉了后续的工作。 “那是个小混混……”明明不会被听见,同学还是压低嗓子给秦臻说明,“坏得很!你小心一点,不行就赶紧跑……” 秦臻还在计算收入,但也把同学的警告放在了心头:“好。” 她们离高考还不远,对题目什么的也算熟悉,秦臻还是好好准备了一下,周日到了同学发给她的地址。 登记访客时她微微惊讶,这个小区房价大概不便宜,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想的,给一个时间紧急的复读生找大学生做家教。 按下门铃,通报姓名后门被打开,这个学生家位于顶楼的复式楼层,一个涂着淡妆保养精致的妇人给她开了门,但再昂贵的保养品也无法修复她皮囊透出的厌倦。 “秦臻?” 她接过秦臻递来的学生卡看了两眼,还给了她:“我儿子在楼上的房间,你自己去找他吧。” 秦臻觉得头皮发麻,她不是来试讲的吗?这个家长居然不跟着听一会儿? 让他和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独处? 收好学生证,秦臻点点头:“好。” 妇人打着呵欠走过秦臻身旁,提着精致的小包出了门。 上了楼,秦臻还没敲门,门自动就打开了,里面一个留着妹妹头的男生靠在椅子上,面前没有桌子,取而代之的是一架钢琴,琴谱的位置放着平板。 男生转着电容笔和她打招呼:“老师?” 这是小混混?秦臻有点发愣:“你好,我叫秦臻,是今天来试讲的……” 这个男生看上去与其说是复读生,不如说还未发育,声音清亮得雌雄莫辨。 “过来坐,”男生手指划过平板,不知拨打了谁的电话,“何姨,送点喝的过来,对,什么都来点。” 他转向还停在原地的秦臻:“怎么还不过来?” 秦臻走了两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还没做自我介绍。” “你不都知道吗?”那张天真漂亮的脸笑得毫无恶意,“黎原,之前那个有和你说我对她做了什么吗?” 说了,却没细说。秦臻皱眉,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什么圈套:“你真的需要家教吗?” 这个少年背后书架上有她们老师推荐的教材。 他不可能是复读生。情况在重演,她当初冒充成年人去约炮,而这个少年……在冒充高三生找家教? “要啊,不然你以为你来干什么的?” 门被敲响,秦臻看着少年随便按了平板上的键,让门自动弹开,一个和蔼的保姆端着托盘,把东西放下后无声地退出了房间。 托盘上是一堆花花绿绿的饮料,少年随便拿起一杯,塞到她手里:“尝尝。” 秦臻没有动:“如果不是来上课的,那我先走了。” “喝下它我给你这个数。” 少年比划了一下手指。 秦臻放下饮料站了起来:“抱歉,看来这里没有我能做的事,我先告辞了。” 少年拉住了她:“装什么呢,你同学可是把这些尝了个遍。” 秦臻脸色白了白:“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不告诉你……你却还想知道?”少年笑笑,“喝下去就明白了。” 秦臻转身就往门口走。 但门锁死了,纹丝不动。 这是犯法吧。秦臻思量着,坐回原处:“有这些钱你能找到更好的,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来自投罗网了,我可不想出门。” “喝下这些会怎样?” “每一杯效果都不同……”少年笑着挑了杯草绿色的,“颜色浮夸了点,只是加了食用色素当标签而已,都没有成瘾性。” “你的母亲……”秦臻接过了少年手中的液体,“她对此知情?” “不知道。她只知道我提出的需求,然后等着满足我后,我能变回她想要的样子。” 少年胡乱用盛着金色饮料的杯子敲打钢琴,溅出的液体流到了琴键缝隙之中。 杂乱的琴音中,少年一饮而尽,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秦臻:“你的问题太多了。刚才的是新人礼,现在,你每问一个问题,就得喝一杯,如果想离开,就喝红色那杯。” 秦臻把手中绿色的不明液体一饮而尽。 阁楼少年 这杯饮料味道很淡,秦臻喝下去却觉得胃仿佛在燃烧。 “你回去得吃胃药了。”少年笑笑,把杯子放到一旁,“这个不适合空腹喝。好了,想问什么?” “你今年几岁?” 少年说了个数,秦臻一时沉默。 和她与诗雨他们相遇时一样大,根本不是高中生。 她挑了杯薄荷绿的,再次喝下,这次身上变得燥热,眼底也开始发干。 “为什么要找人来做家教?” “教我一些我不会的事,”少年把空杯子迭起来,“这样回答太狡猾了吧?好吧,上一个是来教我……如何放纵,以及如何控制药量的。至于你,你可以想想能教我什么,学费我还是会交的。” 那个女生不是药学院的,家境也还行,她却一直很缺钱的样子。 秦臻按着额头,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她是为了药钱在打工。 少年平板上那个操纵家中所有电器的程序明显是私人定制的,而且根据他屋里的书来看,很可能是他自己写的。 秦臻在自己的专业上还是个菜鸡,这方面她可没什么能教的。 关于如何做人她就更加一塌糊涂了,这个少年不怎么样,她却更差劲。 要喝红色的吗?秦臻把摇曳的目光钉在杯身上,少年逡巡在她身上的玩味视线却让她无法忽略。 这是一个闲得发慌,又很有钱的公子哥。 她应该抓住这个挣钱机会的,在不使用肉体交换的基础上。 秦臻把浅紫色的那杯喝了下去:“你想要我做什么?” 这不算作弊,少年也没说她不可以问。 绕了一大圈让同学做伥鬼把她拉过来,还把这些行为暴露得七七八八,她不信少年会舍得完璧归赵。 黎原把赤裸的双足踩在了椅子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打量着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的秦臻:“你没脑子吗?这也要问。算了,也只是找个人陪我在这打发时间,和我一起无可救药。” 秦臻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想找个依靠:“……怎么,打发?” 她的舌头也大了,可能是过敏反应。 黎原慢条斯理地打开抽屉,去翻抗过敏药:“你怎么这么没意思啊,连打发时间都不会。” 秦臻感觉自己像踩在倾斜的弹簧床上,上面还散落着五颜六色的塑胶球。 一个不留神,脚下是咕噜噜滚落的珠子,带着她天旋地转。 她倒在了地上。 “啊……”黎原把椅子转过来,踢了她一脚,“我可搬不动你。” 要一个睡着的人吞药太过困难,黎原刚准备叫何姨,想了想,何姨因为抓着自己的把柄,最近有点放肆了,若是打扰她午睡可能会被凶。 也不穿鞋,黎原光脚踩着地板走出房门,反正那个女人不在,这里又重新属于他了。 冰箱冷藏的那一层存了针剂,他一手夹着盒子,一手又抽了盒薄荷冰淇淋,叼着勺子回到了房间。 “家教老师”还昏迷着。 真是个有点大病的人,明知道那些饮料不对劲,还连喝三杯。 要钱不要命,这种人他见多了。 秦臻的血管很好找,苍白如纸的皮肤下青蓝的血液静静流淌,等给她打完针,抱着冰淇淋,黎原准备先和哥哥打几局游戏打发一下时间。 但秦臻掀起的衣服一角吸引了他。 她的小腹一片青紫,背上也有笔尖戳出来的痕迹,这个位置不是自残能够着的,黎原把她的T恤往上拉,类似的伤痕更多了。 黎原好奇地眯起眼,拿了几支笔过来比划了一下,大致有了判断。 这个人,比之前那个更加不堪啊。 有趣。 她在睡梦里低吟着,似痛苦,又似欢愉。浅紫色的那杯有催情的功效,虽然比不上红色的,但对这个人也足够管用了,她是很敏感的体质。 但黎原却厌倦地坐回了椅子上,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多脏啊,看着她自己来还行,要他动手可太埋汰了。 黎原戴上耳机,盘腿捧着笔记本敲了敲哥哥: 「哥,有空来一局吗?」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他: 「好啊,不过之后来给我打工,最近有个同事跳槽了,活可多」 「行」 进入游戏后两人打开了队内语音交流,他还在忙着转视角找敌人时,那边哥哥的声音有些疑惑: “小原,你旁边有人?” 黎原摘下耳机,才听到了家教老师压抑得如丝线一样的哭泣声。 也亏得他哥能听到。 黎原把盖钢琴的布一卷,塞住了秦臻的嘴,重新坐回椅子上:“没什么,放着的电影忘记关了。” 那边传来口哨声:“你已经开始看这种片啦?这声音挺像我一个熟人的,要不名字发我一份?” 黎原心不在焉地切换武器:“又不是我专门想看这种情节。哥你变态吗?想听熟人叫床直接去找人家不就行了?” “这不最近联系不上……” 等一局结束,哥哥下线,黎原接收了他发来的几个包后却暂时还不想做,死线前还有不少时间,太早完成任务只会让他更加无聊。 等他转过身想继续吃那盒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时,他被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怎么不出声?” “看你在忙。”秦臻正收拾着包里的教案,白忙活了,但说不定下次能找个真正的高中生用上,“谢谢你给我注射抗过敏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她努力了,但看来她对这个少年毫无吸引力,这份钱是赚不着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发一下午的传单,好歹也能挣个一百,现在只落得个头疼加四肢酸麻,内裤也湿漉漉的,希望没透到裤子上。 黎原跳起来,踩住了她铺在地上的教案:“今天的工资还没给你。” “补偿?”或者说封口费?秦臻收回手,这只是打印件,也不一定要拿回来,“打我卡上吧,号码是……” “不是,我是说,”黎原笑起来,这个表情让秦臻心里涌上既视感,似乎和谁很像,“你被雇用了。” 朝夕相对 把作业上传完,秦臻趴在桌上呼出一口气。 旁边还在奋战的室友羡慕地抻脖子看了她一眼,又埋首去敲键盘了:“秦臻啊……你十一又没安排这么赶做什么,陪陪姐姐呀。” “我在这看会儿书,你慢慢写,”秦臻笑着把手边的蓝莓推过去,据说对眼睛好,但她不怎么舍得吃这种水果,是学生家长送的,“图书馆闭馆还有一小时呢。” 在眼角滴了两滴眼药水,秦臻仰头闭目歇了一会儿,才打开了手边的书。 越急越容易分心的室友又扭过来看了她一眼:“呃……《青春期心理卫生健康指导》?你想转专业了吗?带带我。” “不是,家教带的有个孩子比较奇怪……看这个好像也帮不上忙。” 键盘嗒嗒声又响了一阵,书本被翻过大半,闭馆的音乐响起,室友拖到最后一刻哀嚎着收拾笔电和她一起往外赶,室友十一要出去玩,而假期一结束她们专业有好几个作业都要交,看来她得带着任务去旅行了。 回宿舍的路上两人又说起秦臻看的书,她没外借,放回了书架上。 室友叼着便利店买的烤肠好奇问道:“你不是带的高中生吗,怎么,还在躁动期?” “不好说……你有弟弟来着?你会带他一起玩吗?” “哎呦我弟弟才上小学……人憎狗嫌的年纪,”室友这么说着,眼睛却带笑,显然对弟弟很是疼爱,“假期会带着他一起打打游戏踢球什么的吧,我和你说带小孩可累了,我家狗都被他折腾得不行……” 对此秦臻感同身受,小侄女也是差不多的德性,她睡个午觉侄女都能钻洗衣机里去,留给她散落一地湿漉漉的衣服。 但黎原的情况更复杂一些,要是给他牵根狗绳带他遛遛也能算打发时间就好了,可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一两个小朋友不补课,她的时间就几乎全分给了他。 毕竟按“课时”算钱,秦臻虽然头疼,还是欣然接受了他发来的邀请。 宿舍四人假期各有各的安排,当晚就只剩了她们两人,凌晨时又走了一个,秦臻一觉醒来,对着布局拥挤的宿舍却觉得空荡荡的。 她洗漱了一番,拖延着收好背包,还是迈出了房门,去往“学生”的家中。 在她露脸后门锁解除,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熟练地找到了门牌,但这次开门见到的不是那个精致艳丽的妇人,而是堂堂出现在客厅里的正主黎原。 少年把头发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一撮,额发也用发带捋了上去固定着,正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抓着手柄,玻璃幕墙正中的巨大屏幕上,一身奇装异服的小人随他操纵四处跑动。 “等我存个档。”黎原挪了挪背,还是没起身,专注地盯着电视。 秦臻把背包挂在衣帽架上,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在地毯上挑了个散乱的软垫坐下。 黎原瞥了她一眼,笑出声来:“老师,你是来做仆人的吗?” 这姿态也太卑微了,连椅子都不敢坐。 秦臻正在读姐姐的消息,头也不抬地回复他:“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不一定是老师。” “哦?”黎原击破了怪物的最后一丝血皮,退掉了游戏,“上次还表现得不情不愿的,想开了?” “我不提供性服务,但你想打发时间又不光就这一个方式。”秦臻收起手机,姐姐这次的孕期反应很严重,也不知道妈妈能不能照顾得过来,“不满意的话我就走。” 本来不打算回家的,但去帮几天忙也好…… “你先说说看要做什么。”黎原的视线在她的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一晃而过。 “……我们来试试身份对调,”秦臻站起来,从门后的背包里取出自己的电脑,“你来当我的老师。” 她知道这个学生在计算机上的造诣比她强不少,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请教一下他。室友们其实给了她不少意见,像是短途旅行啦DIY啦电影马拉松啦……左右想了很多,秦臻还是决定不拿那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来应付差事,不如就选对自己也有益的项目。 黎原笑得几乎被呛到:“那你不该反过来给我钱?” “本质还是我陪你,我的时间又不是不值钱,”秦臻又坐回了那个被她捂热的软垫,“不喜欢的话你可以提出一些别的娱乐,或者我们出去散步,这附近的徒步线我知道不少……” 得益于几个爱溜达的室友,秦臻本人没去过,但手机上下了一堆徒步应用,就等着抽空和她们一起去。有了黎原这个反面教材,她也觉得自己该找些床事以外的课外活动来保持和他人的交流,与人的联系越少,她能知道的事也越少。 她可能会被无尽的地火永远灼烤,但当生命只剩下痛苦,反而就感受不到疼痛了,正因为有了喘息的间歇,窒息才会显得更加绵长。 黎原一脸厌恶:“我说了我不出门的。算了,你想要我教你什么?” 倒没人这么厚颜无耻地向他一个小孩子学习,是有几分新鲜。 “你那个关于智能家居的程序……” 黎原去楼上取了自己的平板和键盘下来,两颗头凑在一起,俨然一个一对一精品课堂。 黎原觉得太离谱了,他居然在花钱给人上课,没见过这么好为人师的,哥哥听了多半得笑死。 想起哥哥黎原戳着屏幕的手指停住,转去点开了日历:“三号你不用来了,我有别的事。” 哥哥那天要来这边出差,顺便会来看他。 “好。”秦臻还在做笔记,只匆匆在日历上标了记号。 专心授课一小时,黎原有些受不了,跳起来去翻冰箱:“不行。你要我在教室坐这么久我也受不了,你得安排个活动交叉着来。” 他翻出两盒草莓味的冰淇淋扔了一个过来,秦臻接过,放到一边:“我一直想问,你从不出门肌肉不会萎缩吗?” 黎原白了她一眼:“又不是在家就没法运动了。你过来,健身室在那边。” 这套房屋里就住了他一个,电竞房、书房、琴房……居然还有健身房。 秦臻看着屋内放得毫无规律的哑铃和各类器械一时哑然:“……你举得动吗?” 五十千克……就黎原这个小身板,她觉得这是在开玩笑。 “举不动。”黎原大大方方承认,绕开了不知为何布置在正中的椭圆机,“只是买的时候下单了一整套。何姨也搬不动,哥哥当时扔地上后就没人能收拾了。” 这哥可真够负责的。秦臻试着去搬动那坨重铁,黎原扯住了她的胳膊:“你傻啊?这样用力会伤到腰的。” 秦臻脸有点红,可能和黎原比起来她才是那个从不运动的人,体考也是擦线过。 最多做点床上运动。 黎原按着她的肩膀示意她沉腰下蹲,自己在旁边示范:“要这样用力,不能直上直下的……” 他的手按在那块衣料上时马上弹开了,人也后退了一步。 秦臻装作没注意到他的嫌弃,学着黎原的姿势去使力,可还是搬不动。 黎原在旁边搓着手皱眉:“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你空调开太大了,”秦臻叹气,“真是山中无甲子……这都十月了。” “那你倒是说啊,”黎原想起了那盒她没动的冰淇淋,觉得这人麻烦死了,“都能做出不耻下问的事了,这点小事有必要硬撑着吗?” 秦臻直起腰,觉得自己找到了个突破口:“你倒也不用说自己是‘下’……要不我给你补语文吧,虽然我文科也不太好。” 但应付你应该够了。 听出秦臻的潜台词,黎原恼羞成怒:“年龄上‘下’而已,那你说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难言之隐 “应该叫……‘三人行必有我师’?”秦臻沉吟了一会儿,只想出这么一句。 黎原嗤笑:“你的水平也就这样了,这里还没三人呢。” 秦臻这下是真的想给他补语文了,这种抠字眼的习惯很难通过考试的。 虽然黎原走的教育路线大概和她这种普通人大不相同,但学学说话总没坏处。 两人对健身器材都没多少热情,来这里草草看了一眼后又转了出去。回到客厅,黎原甩了件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给秦臻,她接过披上后被上面的香水味呛到了,又急忙脱下来。 这个过程让香水的小分子在空气中扑腾着扩散,旁边的黎原也受到了气味的攻击,一边咳嗽着一边把外套扔远:“那个女的……” “你妈?” “你怎么说脏话……”黎原哽了一下,“……对,基因上的母亲,你来这里不许用香水,何姨上次也搞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喷在身上,臭死了……” 秦臻摊手:“不用担心,我没钱置办这些东西。继续上课吗?” 黎原抱着双臂,心里还不太想继续,于是扯向另一个话题:“你除了我这的工作还干些什么?这么缺钱吗?” 秦臻愣了愣,没想到黎原会对她的私事感兴趣:“还给两个小学生补奥数和英语,偶尔也会接些杂活……” 她说话间少年走近,掀起了她宽松的T恤下摆,目光盯着她肋骨上仍残留着青紫的皮肤:“包括给人当沙包?” 这是那个玩钢笔的人留下的,秦臻腹部上的伤好得慢,背上的她看不见,但靠着椅背或者躺在床上时会隐隐作痛,应该有鞋尖留下的印子或是别的什么。 猝不及防地被这样对待,秦臻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少年的注视清澈平淡,没有热度。她收回了自己的衣摆,让陈旧柔软的布料再次挡住这些不堪:“这些只是爱好,不是我的挣钱手段,我不会做性交易的。” 黎原甩了甩手,像是甩开什么脏东西,脸上浮现的笑容却顽劣而兴致盎然:“爱好?你喜欢受虐?你赚钱是为了找人打你?” “不是……” “那让我见识一下吧,”黎原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双臂交叉翘着腿,“老师,也给我上上课呗,让我看看受虐狂是什么样的。” 她不是。秦臻不知道黎原是怎么发现的,大概是在她昏迷时他对她做了什么,但那天回去检查时没发现来自他人的体液,也没出现新的伤口,她就放松了警惕选择继续这份工作。 黎原年纪太小了,她以为他不会对她有这个意识的,但仔细想想她那个年纪就敢出去约了,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也没什么不敢的,看来今天是撞到他兴头上了。 秦臻才想拒绝走人,黎原的下一句却改变了她的想法:“我对你没兴趣,硬不起来的,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这种人在想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想知道啊。秦臻站了片刻,点点头:“好。” 她脱下上衣,幽灵似的瘦弱身躯在空调的吹拂下轻微颤动,寒雪做的皮肤被淤青和伤疤硬是增添了血色。黎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从不少B级片中看过类似的画面,但当这种暴力造就的美学触手可及时,他却觉得畏惧。这些伤看来已过了很久,但疼痛的余韵仍在斑驳色彩中萦绕。 秦臻转过身去,解下了内衣扣子:“后面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些伤不是我自己弄出来的。” “我知道,你也够不着,”黎原站起来,好奇地去用手指描摹那些疼痛,“钢笔的划伤,还有重物造成的淤青,你会因为这些伤口而感到爽吗?” 他的指甲在一处裂缝中掐了一下。 秦臻闷哼着佝起身子:“……不会。我用错词了,这不是爱好,只是我觉得自己该知道的事。” 黎原撕开了那处血痂:“为什么?” 太多为什么了,秦臻想要重新穿上衣服:“不为什么……就像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一样,一些求知欲罢了。” 她不想被更深入的窥探内心,他又不是她的谁。 黎原却没放开她,少年人温度偏高的手从背后按住她的肚子带着她往后仰,两人一起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又变回了那种懒洋洋的腔调:“出血了,等我给你找个创可贴。” 秦臻不适地想要起身,却发现黎原的力气比她想象中的大,他双腿一盘,如螃蟹钳子固定住了她的身体,灵活地将上身偏到一旁取出了沙发底下的急救箱,推开表面的一堆药片找到了还没过期的酒精和擦棉。 当酒精冰冷与火热共存的触感渗入伤口时,秦臻因为刺痛颤抖起来,抓紧了黎原横在她腹部前的小腿。 “你不是说……被我碰了就要辞职吗?” 黎原的声音暧昧地从她背后传来,呼吸撩动她脊柱之上的皮肤,但紧贴的那一处告诉秦臻,他的确对自己毫无兴趣,叫人安心。 “我是说不提供性服务,”秦臻茫然地看着电视漆黑的屏幕,里面有她二人交迭的模糊倒影,“但你却在给我提供医疗服务,我该付多少钱合适?” 黎原贴着她的部分传来震动,和他的笑声一起:“算了,这也只是……打发时间。” * 确认三号无事后,秦臻把积攒在一起的麻烦都堆到了那天处理。 首先是齐宁。 她不抱希望地发消息问了表哥这天是否有时间,居然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两人约在了医学部附近的菜馆见面,托黎原的福,秦臻的存款在稳步上涨,也能请得起一顿好的了,虽然不知道齐宁领不领这个情。 菜式是网上推荐的,秦臻也不知道和这个年纪的男生单独吃饭该点多少,按照和诗雨他们在一起时的习惯先要了排名前三的菜,外加一个汤。齐宁来包厢时就看到摆满了一桌子的硕大盘子,和旁边茫然无措的秦臻。 他想去扯这个表妹的耳朵,但服务员还在旁边,他忍住了。 “宁哥……”秦臻站起来,先让服务员离开,才涨红着脸问齐宁,“……要不你叫个朋友过来一起吃?” “打包吧……我家有冰箱。”齐宁叹气,他是嫌人多才没出去玩,就算是医学部,假期人也差不多跑完了,“你先说清楚你钱哪儿来的,钱不是这么花的。” “做家教赚的,我没有乱花……”秦臻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一对着这个表哥就特别怂,她对自己亲妈都没这么害怕,“三份家教,有一个比较晚,所以那天我回来晚了才被卷到了群架里……” 这是对她之前身上伤口的解释,齐宁看她一眼,没乱花他倒是不否认,秦臻身上的衣服看上去还是她高中时的,头发也没剪,披散时已到了肩胛骨的位置,他都想劝她该花还是要花了。 但对后面的说辞他则似信非信:“多晚?在哪儿?下次我去接你。” “之、之前是晚上十一点,已经改了,不用了。”秦臻报了其中一个学生的地址,试图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服务员再次敲门,齐宁转头,看到送上来的东西又是一口气没喘上来:“……谢谢,这个就不用了,可以退吗?” 服务员抱着酒瓶迟疑地笑着,秦臻忙冲她摆手:“不、不用,请帮我们倒上吧。”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齐宁咬牙切齿地直接上手去揪她的耳朵了。 他一个老油条都没劝酒呢,这表妹就给他整上人情世故这一套了。 “妈妈说麻烦了你这么多,该请一些好的……你不能喝酒吗?”秦臻讷讷地举着高脚杯不知所措,菜单上没写清楚,她以为这是果汁呢。 菊姨……齐宁疲倦地拿起筷子,回去得让他妈和这个有些没数的长辈好好说一下:“能喝。你先吃点东西再喝,别伤到胃了。” 酒后乱谈 秦臻之前被诗雨他们喂过不少乱七八糟的酒,她酒量一般,每次都是烂醉后被那两人随意摆弄一番,醒来后脑子和身体一起作痛,因此对酒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但自己花钱买的,还不便宜,她忍痛浅尝了两口,酸涩后是浓郁的甜香,但乙醇的味道对她来说仍旧不怎么样。 齐宁看上去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对那盘松鼠桂鱼的兴趣都更大:“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这家馆子给的量特别大,我们三个男生过来也只点两三个菜。” “原来你吃过啊……”秦臻讪讪地去夹炝炒油菜。 齐宁看她一眼:“好歹也是这的老住民了,没几个没吃过的地方。你别光吃菜,身上瘦的……长点肉好歹逃跑也利索些。” 秦臻哽了一下,诗雨好像和她说过差不多的话。 等吃了个八分饱,桌上的菜量也不见少,齐宁停下筷子,开始修身养性顺便解决未了的恩怨:“……之前说你和你姐那些,抱歉了,是我口不择言。” 秦臻也放下了碗,抽了张纸巾擦着嘴,还是忍不住道:“姐姐不是那样的……” 她不愿说起姐姐的伤痛,又不愿她被人误解。 如果这些亲戚在父亲欠债自杀时不来帮她们,又怎么能苛责姐姐做了一时的错事?她那时才和现在的她一样大啊,濒临崩溃的母亲和只知道依赖她的妹妹,姐姐只是在尝试用她的所有去活下来罢了。 齐宁也沉默了,觉得自己是在哪壶不开提哪壶。秦臻家的情况他也只从亲戚麻将桌上的闲谈里窥见了一星半点,他妈妈是不会和他说这些的,只是想到秦菊这个最小的妹妹就会不住地叹气,一边又可怜侄女秦臻让他多照顾照顾她。 他听说的事实是,那位伯父自杀后留下了一大笔欠债,但男方那边的亲戚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明明其中好几个都是伯父的合伙人。那边不拿钱,秦菊这边的亲戚就更不愿意了,就算她再三苦求着说会打欠条,但谁知道她会不会带着两个女儿去追随丈夫的步伐。 秦菊在姐姐和哥哥们眼里一向不是个坚强的人,职校毕业后就选择了去做家庭主妇,没人觉得她有偿还能力。 但她偏偏真的立了起来,还拉扯着两个女儿长大了,其中一个还考了不错的大学。现在就算他们说想要资助,秦菊也会挺着贴了膏药的腰板说不用。 亲戚们也不是不后悔,当初如果帮一把……秦梅或许就不会去卖淫了。但也有人觉得,她妈妈都能靠双手挣钱,她是自己选择的自甘堕落,拦也拦不住。 往事烟消云散,现在这三人是秦家的伤疤,秦家的耻辱。但遵循着传统,每年亲戚聚会时秦菊还是执着于带女儿们回来祭祖,于是伤疤被反复揭开,愧疚变成恼怒,她们不再是亲人,而成了该被烧掉的衰神。 所以他才不喜欢老家的氛围跑到了这么远的地方。但这些闲言碎语长时间的烟熏火燎还是影响了他,也可能他内心和那些人别无二致,以至于说出了那么糟糕的话。 包厢静了下来,两人都选择了举起酒杯掩饰尴尬,直到齐宁生硬地问起学业上的事才恢复了有说有笑的氛围。 这一顿备受煎熬的饭吃完,齐宁起身提起打包好的盒子:“秦臻,我送你回去——” 秦臻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齐宁僵在了桌旁,这个表妹……真是个天大的麻烦,对自己酒量没点数吗就瞎点单。 他可进不去女寝! “秦臻……秦臻,”拍了拍表妹的后背,见她意识还是模模糊糊的,齐宁无奈地蹲下身,“上来,抓紧了。” 秦臻个子高挑,再瘦弱也有不轻的分量,齐宁还得艰难地把这个醉鬼固定在自己背上,很是吃力。 估计这人醒来又要请他吃饭了,齐宁叹气,下次怎么也不来了。 走出店门,夜风吹醒了齐宁也被酒精泡得昏沉的头脑,背后的人动了动,像是怕冷一样,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齐宁再次尝试开机:“秦臻?我先送你回宿舍?你室友在吗?” 要是明天看到表妹溺死在呕吐物里的新闻,他们大学应该可以出名了。 秦臻却听不进齐宁的话,身体缠紧了他,轻轻摩擦,用鼻音哭泣着呢喃:“姐姐……” 齐宁觉得背后一片燥热,他得赶紧把这人安置好。幸好他的租屋就在附近,室友也出去玩了,让秦臻借宿一晚应该不妨事。 走上那段狭窄的楼梯时费了点功夫,头顶昏暗的灯光晃得秦臻又是一阵乱动,她小腿上也被埋伏在楼梯间的蚊子咬出了几个包,齐宁和她纠缠了一会儿才把和丧尸差不多的醉鬼拖回了屋中。 要是被人看到应该会被当作捡尸了……齐宁不知道叹了今晚第多少次气,把秦臻扔到自己床上后取了湿巾给她随便擦了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臻没有吐,他还是有点洁癖的,让外人睡自己床上就算了,要是吐了……她明天起来自己收拾吧。 秦臻眼角泛红,搂住被子翻了个身,嘴里支离破碎的话语依稀听来还是“姐姐”。 这个超级姐控。齐宁准备关上卧室门自己去睡客厅,但秦臻衣服掀起的一角下熟悉的白色吸引了他,是绷带。 这是很不正当的行为,但他还是皱着眉走过去略微把衣服向上卷了一点,随后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表妹果然在骗他,要是发生械斗新闻早就见报了,但她身上这可不光是拳头能带来的伤。 “秦臻……”齐宁把她翻过来,想要强行把她摇醒。 但后背接触到床板的秦臻呻吟了一声,下意识用被子盖住了头,嘴里说的话也变了:“不要……” 她的双腿夹紧,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势,但所有脆弱的地方其实都没得到保护,袒露在无心之人的目光下。 齐宁别过视线,打开空调后把被子给她掖好,不让秦臻的身体过度暴露在他眼中,关灯后走出了房门。 她和她姐姐到底没什么区别,但他也不准备再过多插手,只是明天得给这套床具消毒了。 金银双桂 第二天醒来秦臻整个人都是蒙的,齐宁不在家,只在桌上留了纸条说自己去图书馆了,醒酒汤在灶上,她可以自行离去,也可以随意使用浴室。 秦臻无地自容,只好作为补偿主动打扫了一下这套房子的公共区域,顺便把自己睡过的床单被褥给洗了。 等在阳台将洗好的被套挂上晾衣架,秦臻才得空检查未读信息,一些是宿舍群里室友们发来的人山人海,还有专业群的警惕诈骗提醒,以及“True Link”的回复。 在经过了那次充斥着暴力的性行为后,她自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趁着假期,又检查起了app里的收信箱,约了下一个对象。 这次她没敢再找贴了暴力标签的对象,这太不可控了,她不想再和人解释自己是怎么摔得如此均匀又惨烈的。所以她的下一个目标是才注册了一周的新人,而且IP不在Z市,应该只是路过这里。 名字是“Ennis”,标签打了“精神控制”,见面时间为今晚,就在酒吧街后的酒店里。 把碗筷洗好,秦臻按着太阳穴回忆昨晚自己是否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但是记忆一片空白,她只能讪讪地给齐宁发去了很长的道歉,心里想着这位表哥应该不会想再见她了,下次赔礼还是直接打钱或者送东西吧。 把绷带拆下,提着垃圾秦臻出了门,齐宁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虽然老旧,但是安静怡人,生活也方便,有点年份的行道树将道路遮得严严实实的,一楼住户大都圈出了自己的小花园,杂乱中有着神秘秩序的草木旁,几个退休老人正围着象棋盘厮杀。 搭上地铁前往黎原居住的小区,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的灌木都是被修整好的,雅致的喷泉无人欣赏,落花一部分随水绕着圈在既定的路线上巡视,一部分则被扫入生物肥料垃圾筐里。 秦臻推开门时,黎原正站在落地窗旁,俯瞰着底下积木一样井然有序的光景,他不会是其中的一块。 “老师,”黎原把空调调高了几度,伸着懒腰走过来,少年人纤细的腰肢从衣服下摆处不经意地生长,“你身上有酒味。” “是吗?”秦臻局促地扯了扯袖子,她回寝室匆匆洗漱了一番,衣服也换了,现在头发还有点湿,但应该没有味道了才对,“昨天喝了一点,味道很大吗?” “不重,但你想请假说一声就好,”黎原抬手拾起秦臻兜帽里落的桂花,这应该来自他们小区门口的金银桂树,“左右你来这也没什么事干,还是说你急着让我给你补课?” “你若不想当老师就算了,”秦臻抖了抖兜帽,发现又有不少碎花落下,大概是齐宁小区的馈赠,她站那看了会儿棋,“或者你教我点别的,比如你上次玩的游戏,或者,想和我下象棋吗?” 秦臻蹲下身去收拾起这堆花瓣,这间屋子打扫得很干净,不然黎原也不会光着脚乱晃了,些许的外界造物在光洁的地板上太过突兀,她不好意思让它们长时间地停留于此。 一边收拾,秦臻一边反省自己,她对待黎原的态度好像越来越随便了,今天来的路上也对家教内容毫无想法,反而一直在想怎么给齐宁赔礼道歉。 黎原呵欠不断,也蹲了下来一起做这件无聊的小事:“那个是一个人玩的……也有些双人游戏,但昨晚我和哥哥玩了一宿,今天不想打游戏。” 看着秦臻往上瞧的目光,他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也不想下棋。” 什么棋他都不喜欢。 麻烦的小少爷。秦臻把室友送给她的建议也一一摆出,又被黎原一一否决,找不到事做,她开始思考是否该直接告辞,不然真的像是来吃空饷的了。 “我想到了一件事,你可以去给我买把电锯,我们一起干个活。”黎原撑着下巴,头困得一点一点,迷迷糊糊提出了这个主意。 “……什么?”秦臻攥着桂花,掌心被染得馥郁,“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她开始怀疑小少爷是不是昨晚通宵杀人要让她来背黑锅了。 “你带来的桂花很香,其实露台也种了好大一棵,但我上不去。”黎原把自己收集的那一部分也放到了她手中,“门被锁着,你去找个工具,我们剪开那些栏杆。” * 露台是属于位于顶楼的黎原家的,从走廊有通向那的楼梯,但封锁楼梯的门钥匙不被黎原所有。 秦臻和黎原合力举着电锯,不知为何,两人在火花迸射中都有些兴奋,操纵这种具有杀伐之力的工具可能就是会唤醒人的阴暗面。 但全部割开还是费了不少时间,后期黎原腻了,任由秦臻一个人支撑着抖动的电锯。等她放下电锯时,手酸得抬不起来,黎原倒好,施施然从她的劳动成果中钻了过去,攀上通往外界的楼梯。 秦臻不比黎原娇小,急急跟上他的下场就是手脚被栏杆残余的铁齿割伤了几道,但看上去不深,她随意拿纸巾擦了擦就继续往上。 “如果是用电子锁就好了,”黎原觑了一眼她的伤口,看上去很痛,但秦臻表情没有变化,没有享受也没有难过,只是麻木,“估计也是防着我才用这种锁。” “防止你跳楼吗?”秦臻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她可能在成为帮凶,但黎原现在是这里仅有的主人,她觉得协助他也无不可。 而且他存了那么多奇怪的药,想死可太容易了,封死一条途径在秦臻看来非常多此一举,唯一能给出的解释是跳楼太引人注目,而服毒比较容易抢救或是收敛。 “对。”黎原点点头,“害怕吗?待会儿我跳下去你就是洗不脱的凶手了。” “那我只能跟着跳下去了。” 说不清哪一方在开玩笑,但秦臻觉得和黎原相处很轻松,甚至比家人还轻松,即使她们只是才见过几面的“师生”。 露台的风很大,如黎原所说,蓬松硕大的桂花树招摇在这个小花园的中心,香得令人目眩。黎原走近它摇了摇,洒下的花苞成了他头顶的糖霜,他咯咯笑着,顶着一头桂花坐到了露台的长椅上。 黎原闭眼感受着许久未照拂过他的风,还有自然带来的陌生又怀念的香气。 如果要死的话,或许就该在今天。 秦臻脱下外套放在树底的地上,也去摇动这棵树。 黎原听见响动睁开眼,去看这个预定背锅侠奇怪的举动:“你在干什么?” “哦……我想着难得开的这么好,我可以收集一点花瓣晒干了拿去泡茶,”秦臻还在摇树,力度大得不留情面,“还可以做桂花糕,或者加到酒酿圆子里……” 她喜欢这种免费的自然馈赠,要用金钱交换的商品让她觉得沉重,但一点连风与树都不要的东西,她可以欣然享用。 这人真是有毛病啊。黎原这样想着,再次走过去陪她一起摇树:“怎么做?教教我。” “你说桂花糕?还要买糯米粉和白砂糖,也可以加蜂蜜……” “糯米粉我家没有,”黎原抓起一捧桂花,细细轻嗅,“下次你买点来吧,其他材料这都有,你带我一起做。” 秦臻看着婆娑树影间的少年,他整个人像是只被桂花埋葬了的猫咪:“那桂花就放你屋里晾干了,你帮我看着。” “行。” 但为了一点没吃过的甜食,他可以把死期推后。 再续前缘 z u i jile. c om 晚上秦臻留在了黎原家中用饭,看着何姨端上的那些精致料理她简直受宠若惊,被摆放得一丝不苟的银色刀叉也让她局促。 “你第一次吃法餐?”黎原却完全不顾死板的餐桌礼仪,直接把所有东西混成一团用叉子舀着吃,“何姨给你下马威呢……又没别人,随便吃吧,用手我都不拦你。” “如果给我一次性手套我倒是可以。”秦臻小声嘀咕。 黎原白了她一眼:“下次请你吃印度菜。” 等用完餐,把餐具放到洗碗机里,秦臻就准备告辞,但黎原拉住了她的袖子:“反正明天你也还要来,要不直接在这住下?” 今晚他很想和人说说话。习惯了有两个人在的空间后,失去一半会让他变得很冷。 秦臻摇摇头:“晚上有约。” “哦……”黎原笑容有些暧昧,“那你明天来得了吗?需要我给你打120吗?” 他已经断定这是个受虐狂了,晚上还能有什么约?去找死罢了。 秦臻把背包背上,本来准备回宿舍一趟的,看来来不及了:“不用,但明天来不了的话我会在八点前联系你的。” 那只是个无趣的笑话,却得到了更无趣的回答。黎原松开手,意兴阑珊地道别:“别把自己玩死了,你还得教我做桂花糕呢。” 秦臻好心地提醒:“网上有教程……” 黎原恼羞成怒:“我知道!你赶紧走吧!” 黎原家离酒吧街比宿舍更近,秦臻犹豫了一下,她身上只带了电脑,应该没有其他会泄露个人信息的东西,除了没有备用衣服有点让人不安外,其实也算准备齐全。 等刷卡进了房间,里面只有水声,浴室亮着光,磨砂玻璃背后是朦胧的人影在哼着歌冲刷自己,水汽稀释了他不成调的歌声。秦臻坐到床边,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背对着浴室背单词,快要考四级了,高中的知识却在一点点从她脑中消退。 她背得很认真,所以在水声暂歇,那个人影翻过双人床贴近她前都没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真真妹妹。”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 u n huanl i.c o m 一口气呵在她的后脖颈,秦臻汗毛倒立,猛地转身。 “圆圆”的笑容与一个月前别无二致,依旧是眉眼舒展,媚态横生的模样。 “你为什么……你是‘Ennis’?” “对,我只是碰碰运气约了一位名叫‘木莓’的小姐,但没想到你真是完全如我所料……”黎方翻看着软件上“木莓”的资料,笑意更深,“……还是什么都不填,而且永远会去选最危险的对象。” 秦臻站了起来,下意识想往门口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她和“圆圆”只是厮混过几年的炮友,而且“圆圆”一向是最放得开的那个人。她应该说一声“好久不见”,然后或许和他上床,又或许只是话话家常,就结束掉这个夜晚。 但她就是很害怕,总觉得“圆圆”周身的氛围……不太对。 “真伤人,把我拉黑,见面后第一个反应又是跑,”黎方把她拉进怀中,直接摁在了床上,埋在她的肩窝里低语,“真真妹妹,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吗?” “没有……”秦臻克制着自己的颤抖,房间温度很高,她的额角也在渗出汗水,“只是……只是没想到是你,好久不见,圆圆。” “圆圆已经被你拉黑了……”黎方撑起身子,去啃咬这两瓣发白的嘴唇,“……叫我黎方吧,真真,不对,木莓。” 她不想知道他的真名,秦臻觉得什么地方崩坏了,她努力想安抚身上人的情绪,“嗯,好的,黎方,诗雨呢?今天就你一个人吗?” 她觉得提到同伙的名字会让这个人清醒一点,但黎方看起来更疯了,笑容越来越灿烂:“就我一个不能满足你吗?是了,你的新账号都注册一个多月了,约了多少人了?” 秦臻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抿住了嘴,可能沉默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不说吗?而且连真名都不告诉我,真绝情啊。”黎方抱怨着坐起身子,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秦臻赶忙抓住他的手腕:“我没带备用的衣服……” 黎方眼里波光流转:“来不及收拾?这可是假期,难道在我之前你还和别人有约?……你身上有桂花的味道。” 他去磨蹭秦臻被铁栅栏刮伤的地方,这不像是人为造成的,但依旧触目惊心,而且创口非常新鲜,保不齐又是他一手调教好的少女在玩什么危险游戏时带来的。 “是去做家教……”说完秦臻就捂住了嘴,她被黎方带动着开始吐露个人情报了,这可是大忌。 黎方扯开她捂嘴的手,亲了亲她的掌心:“不用担心衣服……我买给你。” 免得仙女不知何时穿着羽衣就跑了。已经三年了,他以为“真真”这样懵懂的少女肯定会漏洞百出地把自己真实的一面泄露给他们,但事实完全出乎他意料,她连回家都会绕一大圈,手机更是永远锁好屏,不携带任何会暴露个人情报的东西来见他们,也拒收可疑的礼物。她好像只把他们当作工具,获得疼痛的工具,而人又会对工具说些什么呢? “圆圆……黎方你怎么了,”秦臻急了,这样下去她说不定明天真得进医院,他和诗雨也不是没玩过出格的游戏,“不要做得太过火,我明天有工作,要早起的那种……” “要早起你还出来约炮?”黎方扯掉了她的纽扣,像是暴力撕扯圣诞礼物包装的顽童,室内灯光昏黄,但不妨碍已经习惯黑暗的他看清秦臻身上的伤痕,“哦……这两个月你还玩挺大。真真啊,不是上了环就万无一失了,而且我们是不是把你教太好了?一两个月都旷不了?” 何等淫荡啊。黎方勾勒着这些伤口,然后把注意力全集中到秦臻的乳尖,发泄似的蹂躏那两点。 他们都没这么伤过她。 “我……”秦臻的声音带了哭腔,与快感一起冲入脑中的是怒火,“我们不都结束了吗?我又没收钱,不欠你什么……” 幸好她保留了那根底线,如果有了经济纠纷,她不知道自己会如何被人对待还无处诉苦。 但黎方的无耻永远出乎她的预料:“你和诗雨告别了,又没和我告别。而且我们教了你这么多,学费给了吗?” 当初林予实向他转告他们被甩了时他简直啼笑皆非,棋盘又不是掌握在少女手中,林予实还真当他们在交往了? 只要他想,真真就只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随时可以被再度放到他的游戏桌上。 无实之花 被吊在床头时,秦臻还在逞口舌之快:“我是约了不少人,最近都没体检,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 “没事,我不介意。”黎方温温柔柔地打了个死结,“毕竟三年来真真都不介意我们健不健康呢,真感染了就一起烂死吧。” 秦臻哑口无言,当初她是有一点共沉沦的想法,但在知识与经验都得到丰富的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和室友们住一起,要是她感染了性病这不害人吗。 秦臻放弃了,比疯劲她是比不过这个人的,而且有些更可怕的问题还没解决: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Z市的!她根本没透露给他俩过! “嗯……你猜?”黎方眉眼弯弯,“猜不出来的话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你。” “……齐真。” “骗人,还是不说实话。”黎方把她的裤子扒了下来,“秦臻,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了。” 他什么都知道!秦臻这下是真崩溃了:“你黑进了我的手机?你跟踪我?你派了侦探调查我?” 这些猜测就是她想象力的极限,但她怎么也不觉得自己值得这么麻烦的布置。 黎方欣赏着泪眼汪汪的秦臻,她的心理防线正被他一点点粉碎,但还是不够,他想让秦臻更深刻地依赖他、畏惧他……无法离开他。 “慢慢猜吧,我们还有不少时间。”黎方抬起她的长腿架到自己肩上,俯身和秦臻唇舌纠缠,在喘息声中低笑,“猜对了……也没有奖励,你已经失去机会了,臻臻。” 秦臻静下来,把问题拨回原点,她发现黎方的出发点才是真正的不可理喻:“你想要我做什么?我觉得我一直都很顺从你们,难道想和平离开就算是不能接受的反抗了吗?可我又不属于你们。” 黎方叹息:“是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不属于我,但你老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把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一个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东西,我捡回来自己养还不成吗?” “我破破烂烂关你什么事……”秦臻挣扎起来,“你们也没教我好的!松开!你这是在强奸!” 看到这么生龙活虎的秦臻,黎方却欣喜不已,他喜欢对他服服帖帖的真真,但会咬他的臻臻似乎也不坏:“都被我奸了三年了,还差以后的吗?臻臻妹妹,你最近被多少人操过?吃了多少鸡巴?还记得我的形状吗?” “不记得!” “没事,含一下就想起来了。” 这样说着秦臻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捅开了,她下意识闭上眼,等待着血腥气蔓延在这个房间,她还很干涩,不可能在怒气与恐惧中马上变得湿润。 但等了几秒,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她眼睛虚开一条缝,黎方正似笑非笑地等着与她对上视线。 “臻臻啊,要多痛你才会满意呢?”黎方把手指插入那个嫣红的肉洞中,这是秦臻全身上下唯一有血色的地方,也是唯一的热度所在,她连心都是冷的。 穴里的软肉层层迭迭亲上来,比主人来得更热情,弹性很好,不管被多少人操过都是一样的窄小,现在里面一片带着水渍的温热,没有其他液体,看来秦臻要不是洗干净了自己才过来的,要不就是今天还没和人做,黎方个人比较青睐后一种猜测。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追求疼痛而恐惧快乐的话,快乐反而成为一种疼痛了?”黎方用手指挑逗开覆着阴蒂的薄膜,掐着这一点,在秦臻绷直的双腿间低下头去,“所以我今天要给予你最大程度的‘疼痛’。” 他含住那颗泛着水光的红色肉珠,用舌头搅动着,吮吸得啧啧有声。 秦臻眼泪一下涌出,双腿被撑开怎么也合不拢,下面也在流水,她看着黎方的下巴被打湿,被捆住的手无法遮住自己难堪的脸。 在她快要高潮前,黎方停了下来,揉捏着她的臀瓣作为中场休息,一边观察她失神的表情。 真可爱啊,他养大的臻臻,舌头都吐出来了,眼中却有那么多的悲伤。 “出门在外的没那么多道具,你就拿我将就一下吧,”弹了弹被吸肿的肉粒,在秦臻的尖叫声中黎方又把脸贴了上去,这次是用舌头抚弄整个阴户,从上到下,只差肛门了,但那边现在被他的两指占据着,正努力做着扩张。 秦臻头脑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中,从来没有人这么细致温柔地对待她,尤其面前这个人是黎方,简直就是粗鲁和缺乏耐心的代名词,每次诗雨皱眉把玩她时他就急不可耐地冲进来了。 又一次濒临高潮,黎方再次停下,他的裤裆被支起来的阳具撑得纤维泛白,但还不行,他今天要让秦臻舒服得忘掉一个月来的所有经历才行。 很空虚,想要被填满,这是她在索要吗?是痛苦吗?可是无法忍受的欢愉和痛苦为何如此相像?被满足后的她会成为什么? 不断被抛上高潮又得不到满足,秦臻哭闹着扭动身子,情绪完全失控了,只是哽咽着呼喊。 姐姐、姐姐…… 你那时究竟是怎样的呢? 若你也得到过一点快乐…… 我该去恨什么好?我又该如何惩罚自己? 黎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随着秦臻的哭泣抽痛,但大脑的某一块兴奋到了极点,咆哮着要他占有她、贯穿她,这是原始本能的压迫,于是理性的那一半冷淡地打量着这个不诚实的爱人,她的欲望不是冲着他的,他只是她的刑具。 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继续去履行刑具的工作,让他转变存在方式吧。 硬得要爆炸了。但黎方逼迫自己继续给予秦臻没有止境的快感,用温柔来伪装自己的欲望,用无法满足来实现满足。 等黎方松开她时,秦臻觉得自己全身都成了敏感带,随便碰哪儿都要喷水,她的身体本来就被调教成了很容易湿的体质来包容那些过激的行为,现在更是成了个水气球,一戳就会泄出来,偏偏黎方的手还罩在她的乳房前,用人体散发的温度作为她们之间的隔离带,也作为一种撩拨。 秦臻尝试挺腰去蹭他:“黎方……我求你了,我想要你,快点插插我,我想含着你睡觉……” 黎方抬眼看她,这些污言秽语还是他们教的,被用来对付他了。但秦臻这种撒娇真的很刺激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还隐忍着假装坚强,让人一边心疼一边就想顺从她。 黎方掐着她如水蛇一样的腰,遗憾地按了按子宫所在的位置:“秦臻妹妹……我真是很遗憾带你去上了环,不然你早该大着肚子被我操烂后面了。” 夭折之木 被压在落地窗上时秦臻可以看见酒吧街落入尘埃中的灯红酒绿,橙黄路灯照亮的车道和漆黑水影,汽车红色的尾灯,最终都被她呵出的白汽给模糊。 胸口和手掌压着的玻璃已经被捂热了,再往下的部分被她喷出的液体弄得黏糊昏花。可黎方的手还孜孜不倦地抠弄着那一处,试图榨出更多的水分,与之相反的则是他用性器堵着的后穴,里面的白浊液已经换了几波,满满当当,一滴都漏不出来。 等她支撑不住跪在地毯上时,黎方把她打横抱起来轻放到床上,再度塞住了她的肉洞。 太温柔了,秦臻哭泣着抓紧了床单,太难受了。 天为什么还不亮。 * 醒来时黎方还抱着她,性器半软地埋在她后面,一边轻啄着她的肩头一边慵懒地开腔:“早上好,臻臻妹妹。” “结束了?”秦臻看着天花板,神志还不是很清醒。 “昨晚是结束了,”黎方温热的手掌在她胸前到小腹滑动,“可惜今天我就要走了,下次……嗯,看什么时候能再过来吧。” “没有下次。”秦臻挣开他的手,让性器从身体里滑出,踉踉跄跄试图下床。 “你确定?”她身后的黎方半撑着头,欣赏着从秦臻股间红肿小洞流出的液体,正顺着她的腿肉滴滴答答渗入地毯,“妹妹,看看这个吧。” 黎方打开手机,把屏幕转向她,里面好几个顶着播放键的视频,全是一片肉色,女主演苍白的肤色让秦臻瞟一眼就明白了是谁。 “你威胁我?”秦臻心里生出几分惊奇,即使身上酸软得使不上劲,但昨晚的事还是很不真实,因为除了几处暧昧的吮吸印记外别处都没有伤口,只有梦一样的快感让她还在一波一波地渗出水分,她怎么也想不到黎方会对她如此执着以至于使出下作的手段,“你找不到别的床伴了吗?” “本来不准备威胁的,这些只是我平时留着自慰用的,”黎方拉住她的手腕,把秦臻再次扯上床,让长手长脚的少女不舒服地窝在自己怀中,“你不知道猎物越跑猎手就越想追吗?秦臻妹妹,再陪陪我,到我腻了为止。” 他点开第一个视频,秦臻看着画面里尚还青涩的少女意识不清地娇喘,与昨夜的她慢慢重合。 秦臻笑了起来:“这个视频我也有,而且我可以替你交给警察,应该能判个嫖宿幼女罪。” 黎方眼睛微微睁大:“你……” “我第二天过的生日。”秦臻别开眼,不再看画面中的自己。 这可不好办了,虽然这个罪名不是没法摆平,但被家里老爷子知道了少不得要打断腿,更别提圈子里的嘲笑。黎方一开始就没打算公开视频,毕竟他和林予实都在其中大大方方登场,而且和所有人分享也不是他的爱好。但秦臻实在是油盐不进,他一晚上的服侍都没换得一点天平的倾斜,更别提现在爆出的这个大料——她在第一次约他们时就算好了要留这一手,根本不像个小女孩的思维。 不过这才是秦臻。 黎方唉声叹气地蹭着她的侧脸:“平局。既然不能逼你来找我,那还是只好我自己来了。秦臻妹妹,下次见了。” 说着他就一脸清爽地跳下床,光着屁股走进浴室。 “你别来!”秦臻无法遏制自己,怒喝了一声把枕头砸向浴室玻璃,但那人已经打开了喷头,由着水声给他乱七八糟的哼唱伴奏。秦臻本来也想洗个澡的,但有黎方在的这里让她厌恶,拿纸巾擦了擦腿间的精液,她赶紧换上衣服拿起背包跑人,因为上衣被撕烂了,她直接穿了黎方脱下的,也不管这人出来怎么办。 黎方是怎么找到她的她还没弄懂,但她隐隐觉得是真的甩不掉他了。 * 她没能在八点前醒来,加之昨晚虽然累身上却并无破损,秦臻回宿舍冲洗过后还是决定去黎原家看看,路上顺便买好了糯米粉一并带过去。 但她按门铃后久久都等不到回应,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按一次时,那边传来了模模糊糊的声音:“……谁啊?现在不方便……黎原你给我站住!” 对讲机里的人换了一个,随距离的拉近信号变得清晰,并且随声音流出,门锁也应声打开: “老师?上来吧。” 秦臻觉得自己可能来的不是时候,但黎原可能觉得正是时候,都叫她了,还是上去吧。 走廊有一些建材的包装纸散乱着没被收拾,路过通向露台的楼梯时秦臻停了停,她费劲割开的门被更换了,现在是钢板一块的森严样貌,光凭电锯可打不开。 房屋的门没锁,秦臻一推开房门,就能看到第一次来这时见过的精致妇人正气冲冲地抄着手,旁边是戴着口罩的医生,再然后才是躺在沙发上拥着毯子的黎原。 “我什么也不会做的,你们都出去,老师留下。”黎原被洗过胃后虚弱得厉害,但还是尖利地嚷嚷着,身子转向沙发靠背不看包围他的人们,“手环我不会摘的,行了吧?” 妇人冷淡的余光扫过秦臻,直接踩着高跟鞋迈过了她身边,医生紧随其后离开,带上了门。 秦臻坐到黎原没占满的沙发边沿,打量着面若金纸的少年:“结果是你叫了120。” “私人医生……没叫120,”黎原气息奄奄,但还有精神挑字眼,“你昨晚看来玩得很收敛啊,早上我也没看消息……但刚才为止你也不说一声,这个点才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黎原转过身来,散在枕头上的头发像一捧黑色的蒲公英,他的视线从秦臻的脸转向她显得有些闷热的高领上衣,又移动到她露出了一点的手腕,上面有领带束缚带来的红痕。 “……看来也不是很收敛,你其他地方受伤了吗?” “没有。”秦臻把手腕收到了胸前,扯了扯袖口。 “我不信,让我看看吧……”黎原抬手勾出她的小指,他瘦弱的手腕上有黑色的电子手环,“要是有伤口……我可以给你上药。” 明明黎原看起来比她问题大得多,但秦臻懒得忤逆病人的任性,而且不知为何她能理解,黎原只是想找点别的事,最好是有意义而非纯粹打发时间的事,虽然在秦臻看来给她上药该算到无意义的那类里边儿。 秦臻抬起双臂脱掉了上衣,在黎原催促的目光下又踢开了裤子,仅着内衣裤站在这个明亮的房间里,为了照顾病人空调温度设得很高,但这样敞开自己还是让她感到不自在,掩饰般又坐回了沙发上。 黎原审视着触手可及的雪原似的身躯,与上次一样,荒芜之上没有别的痕迹,大腿内侧被抓破的一点皮就是仅有的损伤,这让他的心落到了软垫上,又不停下陷,被裹入一片漆黑。 他既想知道这个人过得很好,又不想她就这样走出雷鸣不止的地狱,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无事可做。 秦臻慢慢穿上衣服,把黎原的手塞回了毯子里:“到你了。你又怎么搞成这样的?” “门……被换了,”黎原喘着气把这句话说完,仿佛置身空气稀薄的高原,“新的门让我无法呼吸,就多吃了几片药,过量了。” 过量到要被洗胃的程度。秦臻看着他,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小脸本就比自己白,现在更是如纸一样:“我买了糯米粉过来。” “是吗……可是桂花还没晾好。” “新鲜的也可以做。”甚至味道会更好。 “但我起不来……”黎原眼神有些失焦,看着空无一物的天顶,“而且暂时还没法吃东西。” 那她就没有能和他做的事了,秦臻有些踌躇,不知道她坐在这里该干什么好。 黎原看出了她想走的心思,目光里有着哀求:“再陪我聊聊天。” 他今天额外的话多,也额外的粘人,生病让他回到了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聊什么?我……我这人挺无聊的。” 齐宁或是黎方那样的才能抓着她喋喋不休,秦臻觉得如果没人和她说话,她可以变成一块石头,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呆一辈子。 “你为什么喜欢被折磨?” “我不喜欢。”秦臻发现黎原这人也不怎么会聊天,“我也不能喜欢,如果喜欢上痛苦……痛苦就不是痛苦了。” 黎方看穿了她这一点,才换了方式来折腾她,但秦臻冷静下来后发现,其实都一样,痛苦是痛苦,快乐也是痛苦,因为她都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去找罪受呢?”黎原的视野里还是那片空白,“昨天我觉得很幸福,没有比那更好的时间了,所以想去死。但你好像总是试图把生活变得更糟糕,没人想走下坡路,但你不是,你还嫌自己滚得不够快。” “可你当时没死,还是在之后过的不顺心了才想起要杀了自己。”秦臻有被说中的刺痛,但心里还有余裕,黎原只看到了她行为的结果,却永远不会知道她的起因,就算是神通广大的黎方也不会猜到的,因为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只是在平衡自我罢了,我的生活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甚至不会去死。” “过得太幸福了所以要受苦吗?”黎原笑了起来,却像是在哭,“昨天我本来会死的,但看到你在捡桂花,我觉得自己也可以被你捡起来。” “……你太高看我了。”秦臻垂下了头,“不是你说我在走下坡路吗?怎么,你想陪着我一起堕落?” “有什么不可以?你都敢陪我去死了,我也可以跟着你堕落到任何地方。”黎原吃力地坐起身,抱住了她,秦臻渐渐地能感到埋在自己胸前的那颗头带来的春潮,连声音一起濡湿,“带我走,或者跟我走,不要让我一个人。” 毒药美酒 黎原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秦臻睡着了。秦臻被折腾了一夜,本也困得不行,仗着这张沙发很大她缩了缩身子揽着少年侧躺了一会儿,还在思考黎原的话。他似乎把某个人投射在了她身上,但秦臻是软弱得承受不起任何幻影的人,这样想着想着她很快失控地落入了梦乡。 梦里一会儿是黎方不怀好意的笑容,一会儿是齐宁举手和她妈打小报告,一会儿又是姐姐和侄女前后夹击她说她们三个就是幸福快乐的夹心饼干一家…… 等醒来她就发现罪魁祸首紧闭着眼死缠着她,胶带似的四肢捆绑在她的背后,人还在装睡。 “黎原……”天色昏沉,暴雨将至,秦臻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刚清醒过来的嗓子干哑得厉害,“松手。” “你以为我想这么干吗?” 黎原似乎大好了,眉眼又恢复了惯常的漫不经心与狡黠,只是因为在比平常温度更高的室内和人紧贴着,脸上到身体都是水色的潮红。 “你一直在蹭我,害得我睡都睡不好。” 秦臻僵了僵,能感受到内裤上一些不适的黏糊,昨晚黎方的操作带来了后遗症,他操了她后门一晚上,前面却只用手指戳弄,她的身体里还在回响着潮水似的欲求不满,在她睡着时被从潜意识之海拍打上岸。 如果换做别的人她不会这么尴尬……但这是黎原,她名义上的学生,实打实的未成年,而且对她毫无欲望。正如此时,他的身体火热,但该沉睡的地方老老实实无声无息。 “需要我帮你解决一下吗?”黎原好心地提出,像个乖学生似的举起右手,“理论知识我都有。” “不需要!”秦臻几乎像只应激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我……我一会儿就好了。” 她这是口不择言了,黎原舒展地笑起来:“老师,今天你还没给我上课呢。要不教教我女性是怎么自慰的吧?” “你学这个有什么……”秦臻闭上了嘴,她们的相处主打的就是一个做无用功,事到如今说这也太假惺惺了,“……我说了我不提供这类服务。” “我不碰你,我就看着。”黎原又把沙发底下的急救箱翻了出来,“你看我现在也没硬啊,你就给我演示看看吧,要是憋不住想上我……我没自信能硬起来,你可以给我喂个药,这个是那天你喝的浅紫色的,这个是红色那种,你同学喝了后可疯了……” 秦臻手里被他塞了各种药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屈辱和羞恼不断交替,她自暴自弃地脱下裤子扔到一边,靠在了沙发上: “那你看着吧。”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黎原面前赤身裸体,但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秦臻感到尤其的羞耻。 她的毛发被诗雨他们刮过,但现在又长出来了,秦臻不觉得自己有照顾他人性癖的必要,并不准备自己花时间打理。 现在这点细软稀疏的毛发竟成了她保护自己的最后屏障。 拨开两瓣阴唇,透明的黏液咕噜地涌出,秦臻赶忙伸手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垫着,才细喘着用手指拨弄那晶亮的嫩芽。 “其实只需要摸这里就能高潮了……” 过长的衣服下摆有点阻挡视线,黎原上手把她的衣服卷了上去,塞到她嘴里让秦臻用牙叼着,她只好不满地觑了他一眼,却不知自己眼里被刺激出的泪花让这个眼神更像是邀约,本来恬淡的面容生出夜里牡丹似的妩媚。 黎原觉得空调调得有些太高了,他勾着身子退回原处,支着下巴继续学习。 不满足。昨天黎方就是这么揉捏了她一夜,但内里空虚得紧,小口一张一合地渴求着与它对应的那把钥匙,秦臻探了个指头进去,还是觉得不够、不够…… 黎原站了起来,去厨房搜罗了一圈,秦臻只听到哗哗一阵水声,少年就提着根水果黄瓜回来了,雪白双手和深绿的黄瓜都带着水,衣摆上也有深色的斑斑水渍。 秦臻还在不上不下的欲望中陷入遐思,一个冰凉的圆头就贴着她的手指插了进去。 “啊……不,你、你别碰我……” “没碰你,但你再乱动就要碰到了,”黎原垂着眼把黄瓜往里推,看着瓜皮上被带出的黏糊液体喉咙发紧,还是让嗓音保持镇定,“你也太慢了,我给你加个速。” 黄瓜带有小刺的表皮刮弄着柔软细腻的内壁,秦臻被瓜蒂抵住深处时一下把双腿绷直,脚趾也蜷缩起来,捂着双眼身子下滑一下躺在了沙发上,只有下身还大敞着正对黎原,一条腿也无力地放到了侧坐的黎原大腿上。 黎原缓慢地把黄瓜拔出,看着那个口子不舍地被带出了一点软肉又收回,蠕动着收紧,那几张单薄的抽纸已经被浸透了,沙发皮上也被糊了一层水。 “谢谢老师,”他低笑着把凶器扔到桌上,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受益匪浅。” 秦臻有点想踢他一脚,但她还没缓过来,只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靠枕里一时不想面对现实。黎原也不再捉弄她,把她的腿挪开后站起身,扔了床毯子在她身上就上楼了,只是在楼梯口按着扶手多问了一声:“老师的后面也能获得快感吗?下次要不用那演示给我看看?” 她那里鼓胀得几乎看不见口子,委屈的嫣红无不述说昨晚的疯狂,黎原早就注意到了,看来昨晚她的客人还是个喜欢走后门的变态。 秦臻把毯子往上拉完全盖住了自己,闷在里面应答:“那边女性没什么快感,你别学。” 等秦臻今天第二次洗刷自己时,她觉得自己一身的皮都要被水泡皱了。关掉龙头,她才发现水声不光是喷头传来的,窗外有更激烈迅猛的冲刷声,来自一早就有预兆的黑色雨云,现在对这栋独木似的建筑当头浇下,水流模糊的玻璃窗恰似昨夜被她弄花的酒店玻璃。 黎原不知何时又从二楼下来了,正抱着薯片坐在那张现在让她不适的沙发上看动画:“老师,今晚住这?” 秦臻真的觉得在日常起居的地方做淫乱之事不太好,但诗雨他们也很喜欢在生活场景下做爱,从厨房到阳台,那间出租屋的每个角落都成了她们的床榻。 明天无事,迟早也还要来黎原家。秦臻不再推辞,只是把桌上那根黄瓜收了起来:“不要只吃零食……晚饭你准备怎么解决?” 她这是收了个学生还是多了个侄子…… “雨太大了,何姨说今天就不来了,”黎原伸了个懒腰,“饿了的话要来点薯片吗?蜂蜜黄油味的。” “我来做吧。”秦臻打开冰箱,不光是黄瓜,各种或昂贵或常见的食材满满当当码在里面,随便抽几种都是一盘好菜,“我不爱吃零食。” “你的人生……真无趣啊,”黎原咯吱咯吱继续嚼薯片,“娱乐活动只有做爱和挨打了吗?” 秦臻把自己需要的材料拿出来,合上冰箱门:“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刹车失灵 那根黄瓜被秦臻洗干净削皮后端上了桌,这下轮到黎原不自在了。桌上还有炒土豆丝和可乐鸡翅,他别扭地绕开正对他的黄瓜去夹菜,觉得这绝对是秦臻小心眼的报复。 虽然有洗碗机秦臻却用不惯,没几个碗索性直接洗了,黎原赖在她身边又开了听芬达咕咚咕咚地灌,简直和她小侄女一样。 “今天可以给你格外算一份家政的工资,要不以后你都留在这吧,双份工资。” 黎原像是故意妨碍她一样靠在秦臻上臂上,身子没了骨头。 “不用,我也没做什么家教该做的事,一份工资就够了……”不然她受之有愧,秦臻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推了他一把让他站直,“你钱哪儿来的?可以这么乱给不用向你家长汇报?” “我自己的工资,我在帮我哥干活。”黎原又不依不饶地贴了上来,“比你干家教赚得多得多。” 这人好烦啊。秦臻走开了:“哦。你少喝点碳酸饮料吧,个子还没我高,该不会缺钙吧?” 黎原被损到了,一时没再追上去:“你也不想想我才多大!生长期都还没过呢!” 而且也是秦臻太高的错,一米七快破八的个子,在南方已经碾压不少男性了。但黎原想想哥哥的身高,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这间屋子杂七杂八房间不少,但卧房只有两间,一间黎原的,一间是提供给何姨小憩的,秦臻本想借用那间客房,但在黎原的死缠烂打下还是一起睡在了二楼的房间。 他大概是太寂寞了。黑暗里秦臻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高温,轻轻闭上眼,耳边杂乱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清晰。 但她无法成为任何人的替代品。 * 被黎方瞎搞了一通后秦臻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染病了,刚好省下了一些钱,预约好体检后她抽了个周末准备去趟附近的医院。 被抽完四管血,秦臻拿棉签按着坐在门口的条椅上,看到对面科室一群白大褂里有张熟悉的面孔。 他应该是在轮换实习。秦臻缩了缩身子,欲盖弥彰地低头玩手机。 齐宁似乎没看到她,这让秦臻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想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做检查的,但奈何这里用学生卡有优惠。 等检查子宫时她忘了做b超前要喝水,医生让她喝了后先等一小时。左右无事,秦臻掏出电脑继续做作业,医院提供的wifi不太好,她正尝试用手机开热点,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抬头」 秦臻下意识照做,瞬间被吓得电脑都差点没抱稳 诗雨正翘着腿坐在她对面,手指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好久不见,秦臻。” 结果他也知道她的个人情报了,不过也难怪,毕竟这两人总是同流合污的。 正好医生的叫号到了,秦臻略略点头权作打招呼,逃避地快步进了诊室。 等做完检查出来,秦臻看着长椅上还坐着的人两眼发昏:“你怎么还在这?” “在这的事已经办完了,等等你。”林予实把手机收起来,走到秦臻面前,“你还没吃饭吧?我预约了附近的餐厅。” 体检要求空腹,她饿着肚子这一点不难猜到。但秦臻差点脱口而出“你谁啊这么自来熟”,诗雨似乎对给她喂食有了些奇怪的执着,连把她压在餐桌上做时都要往她嘴里塞水果。 “不……我之后还有事,”秦臻慢吞吞地往他身侧挪,想要绕开他,“我想我和你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谢谢你的好意,但以后看见我请当作不认识吧。” 其实遇到的是诗雨让她目前还算放松,这人比起黎方姑且算有正常逻辑的那种,而且随年纪增长越来越像个正派人了,穿着西装还挺人模狗样的。 “怎么,能喂黎方不能喂我?”林予实按住她的肩头,“你就不想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秦臻有些恼怒地甩开了他的手。黎方怎么知道她在Z市的她已经知道了,是那条被姐姐塞进行李箱的丝绸长裙,上面有颗纽扣被内置了定位器,她回去就把所有东西检查了个遍,那个小把戏被她作为出气筒砸得粉碎。但诗雨他们送的不少东西还在家里藏着,秦臻也不敢暴露给母亲和姐姐,只想着春假回去全扔了。 现在看来她身上还被耍了更多手段,连诗雨都玩这套,秦臻真觉得他们才该去看医生,心理医生。 恋童加跟踪狂,这两个怎么能逍遥法外这么久,虽然也是她助纣为虐。 “秦臻,”林予实被她拍掉手也不气恼,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一周内!”秦臻没好气地抓起背包,“多半一身病,圆圆肯定也被传染了,你想长菜花找他去!” 这个才是真正的“臻臻”啊。林予实跟上了她:“是吗?那让我先确认一下吧。” 他把秦臻拉进了没有监控的楼梯间。 秦臻隐约猜到他打算做什么后惊呆了:“你疯了……这是医院!公共场合!” “这家医院我熟得很,这个楼梯一楼一直被锁着没人走。”林予实把她压在角落,嘴唇压上来,“或者你想把人叫来?” “你不嫌脏吗……这可是医院!医院!什么人都有!” “嗯,所以速战速决吧。” 用手指一并勾开秦臻的运动裤和内裤两层边沿,林予实用鼓起来的西装裤蹭了几下,直接拉开拉链插了进去。太怀念了,他觉得这份温度已经成了他的另一个故乡,连这种干涩的折磨都令人熟悉。 疯的不止一个……秦臻抱住了林予实的脖子,将自己挂上去承受他的撞击,不想依靠在医院的墙壁上。她一口咬住林予实的领带,好叫自己细碎的呻吟不漏出来引来围观群众。 “你把我当狗吗?”林予实托着她的屁股低喘着继续往里戳弄,秦臻这样叼着他的领带像是牵狗链一样,但她那失神的表情让林予实十分满足,她才是自己身下的狗,“湿得好快……最近上了多少人?” “一天一个。”秦臻吐出领带,讽刺地笑了笑,“不然干嘛要来检查?” 底下撞得更狠了。 秦臻咬住自己舌尖,把声音全憋了回去,但林予实的唇舌缠了上来,夺走她的所有呼吸和水分,执拗地想要得到她的各种反应。感受到下体有不属于自己的液体侵入,秦臻挂着眼泪把他推开: “你至少戴个套吧……” “你们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从防火门处涌入填充了这个消毒水味的淫靡空间,秦臻推搡的手瞬间停住,反而把脸埋在了林予实的衬衫里。 齐宁怎么来了。 奈落之门(3p,女性强制男性) 这种掩耳盗铃的躲藏自然是不管用的。齐宁直接走过来,混杂在乙醇里的石楠味让他皱眉掩住口鼻缓解不适。他单手扯下秦臻缠在林予实脖子上的手,以一种简单粗暴的思路想要把两人分开。 实在是他也没见过这场面,该怎么做完全没想好,只能跟着直觉行动了。 秦臻从他家离开后发来了让他啼笑皆非的超长道歉信息,他虽然已下决心不再管这个表妹,但心底还是不愿相信她堕落了。秦臻在他面前表现得太乖了,完全是一个懂事又惹人疼的妹妹,更何况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妈妈后,对她家的事知道得越多,也越心疼她。 这段时间里秦臻送来了她做的桂花糕和她妈妈寄来的风干牛肉,直接挂在了他家门口,室友吃上了这位表妹的好处后也开始帮她说话了:“人还把咱家打扫了!多好的妹妹啊!不要给我。” 这就是室友想要的妹妹。事实摆在眼前,五感传递来的荒诞信息让他无法自欺欺人,齐宁只凭着名为正义的直觉看进秦臻慌乱的双眸里:“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他的手已经放进兜里准备报警了。 秦臻张了张嘴,之前是自愿的,但现在是被强迫的,可她也没怎么反抗,只想着赶紧了事好回去做作业。 一直被齐宁冷落的林予实扯起嘴角,不明显的笑意下是嘲弄:“你看她都湿成这样了,还觉得我是强奸犯?” 他的指尖挑起两人交合处的一条液体,展示在齐宁眼下。这是一个挑衅,对不知以什么立场站在这的热心观众的示威。 你可不就是强奸犯吗。秦臻觉得太荒唐了,林予实这个变态在她身体里的部分居然又硬了,堵住了她一肚子被他灌入的精液。 齐宁厌恶地拍开他的手:“正常生理反应和你的行为有什么关系?我是在问她,你们说轻了是违反社会良俗,说重了你就是在强奸,没什么可狡辩的。” 林予实挑挑眉,低头看秦臻:“你准备怎么说?” 秦臻咬住下唇,法律对这两人有多大用她不好说,她只知道自己绝不想鱼死网破被家人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宁哥,你别管这事了……” “留你在这做个爽是吧?”齐宁怒极反笑,“行,秦臻,别在医院搞就行,你们换个地方继续玩儿吧。我是管不了你,但自有该教你这些的人在。” 他是要告诉妈妈。秦臻浑身都冷了,慌忙从林予实身上下来扯住齐宁的衣摆:“不是,我求你了,不要……” “你都做得出这种事了还知道怕吗?” 这声教训接近怒吼,秦臻一哆嗦,热流涌上面庞,羞愧的泪水覆盖了此前的痛苦和快乐。她知道这是不对的,所有事她都无可辩驳,但她一直天真的以为错误并不一定会被曝光,暗处里有那么多罪恶滋长,为什么她只犯了这一个错,一个只折磨她自己的错,就要被放到火刑架上审判? 齐宁已经要走了,秦臻快要蒸发的脑汁中灵光闪现,那是来自她衣服口袋里的启示,她今日穿着去黎原家那天所穿的外套,里面还有黎原给的成分不明的药片,足以让她的同学发疯的药片。那时她随便塞进了兜里,可没想到会有一日成为拯救她的蜘蛛丝,把齐宁推入地狱的黑手。 将白色的片剂塞入口中,秦臻靠着肾上腺素把齐宁拉转回来,趁着他毫无防备用舌头把药片推入他的嘴里,并用吻让他吞下。 她没救了,她成为了自私自利的魔鬼。 齐宁愣神了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眼中才涌现出无法遏止的怒火:“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有成瘾性,也不会对神经造成破坏,”秦臻机械地复述黎原告诉她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她的一声声对不起中,林予实难掩讶色地看着那个穿白大褂的实习医生硬起来了,脸庞上怒火点燃的血色也变了味儿。类似的药物他知道好几种,但从来没在秦臻身上用过,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的。 待会儿得去检查一下她的体检报告,不能让她这样胡来。 齐宁觉得自己一向清晰的头脑里有五光十色的斑点在闪烁,鼻腔里的空气也有了陌生的甜腻,但只有唇上的触感还如针扎一样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在和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接吻。 而唇舌的接触远远不是结束,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解开了他紧绷的束缚,缠绕其上,榨取他汹涌的欲望。那是秦臻灵活的手指,她被圆圆他们教导过如何挑起男人的欲火,更何况齐宁未经人事,又被她喂了药,两颗。 齐宁挣扎着想推开她,却发现自己四肢酸软,只有一处是硬的,叫嚣着不像样的原始本能。他被推到了地上,还是秦臻用自己的手护住了他的头,骑跨到他身上,一手撸动他的器官,一手向林予实摊开:“给我个套。” 林予实这次来就预计着要见秦臻一面的,套用不用另说,的确在身上备了几个。他心情微妙地蹲到这个闯入的青年身边,把那个小方片递给了秦臻:“这是谁?” 他也不太想秦臻被别的人内射,但感觉秦臻似乎不是在顾忌自己的身体……而是在顾忌这个男人? “你不需要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秦臻把那个套子拆开贴着裹了上去,幸好齐宁尺寸和诗雨差不多,完全合适。这会成为她和齐宁两个人的秘密,需要带进坟墓里的那种。 戴套并不能百分百避免感染,她说不准自己身体状况如何,和诗雨他们这种人渣一起烂死就算了,齐宁会是未来的医生,即使她要造孽,也不愿真的毁了他。 随着直挺挺的性器被温热甬道吸吮,满足感让齐宁的头脑找回了一丝清明,模糊的视野被打开,他总算能看清在他身上摇曳绽放的这个人是什么模样了。芦苇穗子似的细碎长发杂乱摆动,下唇被贝齿咬出了血痕,雪做的面容上冒起的汗水覆盖出一层湿气。她松松垮垮的运动裤只褪了一半,露了一截洁白大腿在他腰侧摩擦,裤腰也拉锯着他的身体,与柔软臀部带来的撞击形成鲜明对比。 秦臻的身体有一种让人想要摧折的美,如未被践踏过的初雪,但她娴熟的动作告诉他事实可不是这样,她知道怎么用这具肉体讨好他人,将男人逼得理性全无。 齐宁随她沉浮的思想里冒出了一个冷笑话似的念头,他觉得处对象是个麻烦事所以一直单身,但他还是喜欢胸大丰满有成熟韵味的女人的,秦臻这么一搅和他的性癖可能要被彻底颠覆了。 荒诞续集 秦臻不知这一切是如何落幕的。 做到后来已经不再由她主导,齐宁抓着她的腰肢把她往上顶,身下摊开的实验服如揉碎的飞蛾翅膀,她的余光里那张本该清晰淡然的脸全是茫然和无辜,与她有着超乎血缘的相似,那更是一种精神上的联系——肉体的密不可分让他们灵魂也坠入了同一层地狱。 至于为什么是余光,因为她嘴里还安抚着诗雨的东西,男人似乎被激起了无用的好胜心,正用不断增强的狠劲鞭笞她的口腔。秦臻被动品尝着自己和他的味道,被捏着两颊让下巴无法合上,口水都流到了衣襟上。这一幕是恶性循环中的一个齿轮,落到红了眼的齐宁眼里只觉她更加面目可憎,秦臻凭什么一边强迫了他,又一边受着他人的强迫? 不讲道理的嫉妒之心灼烧着两人,只有秦臻被另一种火焰炙烤着,愧疚、恐惧、迷茫,她已经后悔了,一错再错,有些事情是无法弥补的,也就在这一刻姐姐离家的背影又浮现在她心头,秦臻觉得自己第一次打通了与姐姐隔阂的关窍,但她卑劣,而姐姐高尚;她注定下地狱,而姐姐应该上天堂。 等诗雨把她搀起来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时,句号似乎被画下。神志尚处于癫狂的齐宁爬起来试图追上来,被诗雨一拳揍回了地上,她尖叫着上前阻止,又被诗雨反剪了双手……一团乱麻。 而现在,她坐在诗雨预订好的餐厅里,穿着和杂乱的长发让她格格不入,对面的诗雨却像个带小朋友来见世面的成熟大人一样气定神闲。秦臻看着面前作为前菜的蔬菜卷食不下咽,她只是觉得有些事要说清楚才跟了上来,但可能根本就无法和这两个疯子沟通。 “不合胃口吗?” 厨师是无罪的。秦臻生疏地切开盘子里的食物,等着流出的奶酪变凉:“最后的晚餐?” “那你就是犹大。” “?你怎么这么无耻?” 餐前酒荡漾在杯底,林予实呷了一口,不紧不慢放下酒杯:“我想我们没必要结束这段关系,反正你也还在找约炮对象,我们做得不够好吗?没有人比我和黎方靠谱了,你有什么需求可以提出,都是能商量的事。” “你怎么这么自信。”秦臻把属于自己的那一杯推远,“你怎么敢妄断我的需求?我不需要你们了,别再纠缠了,很难看。” “秦臻,”林予实的声音放低,“你想要干什么?你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上一次只有皮肉伤是侥幸,这次你用上了药物,下一次你又打算做什么?” 她其实可以解释,但她不想。秦臻只是嚼着这个叫不出名字的食物,神色麻木:“不关你事。你是想做我爹吗?在床上让我叫你daddy还不够?” 林予实也被她这份放肆吓到了,看看周围,大家都没中断应有的说笑声,看来只是秦臻惊雷似的发言被他的神经放大。林予实皱眉又给自己倒了一点酒,一边觉得棘手,一边又被这些挑衅催生出了征服欲。 他其实喜欢温顺又懂事的女人,就像之前的秦臻,但正因为是秦臻,这样如困兽一样对他呲牙他也会觉得欢喜。 他好像懂了黎方的那些恶趣味。 “我们也不是时时在Z市,你别彻底断了与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好。”他何时这样卑微过啊,林予实觉得脑中的自语在发笑,“你都成年了也该懂一些事了,留条路子总没坏处,我们能帮上的事不少,也愿意拉你一把,你再想想吧。” 秦臻看着被端上桌的卷成花形的生牛肉,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就是很讨厌诗雨这点,黎方这人是完全的变态,但诗雨会用正常的逻辑来达到变态的目的,让她试图与他们割裂开的那一半被卷入当中,无法抽身,无可辩驳。 生牛肉的味道不合她口味,秦臻减少了咀嚼的次数并快速吞咽,呼出嘴里的腥气给出了答复:“你要我做什么?” “有空我们会再来找你,春假也在A城多见几面吧。”诗雨修长的手指伸向酒杯,状似无意地擦过她手背鼓起的青色血管,“对了,我叫林予实,别叫我诗雨了。” “你们两个爱用女人名字的变态,把自己切了变性不更好。”秦臻勾起嘴角,拿起那杯刚被她推开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用辛辣冲淡嘴里的味道。 林予实看着她渐渐被染红的脸颊喉结滚动,变态这词好像真摘不掉了,他声音放低,好不显得太过嘶哑:“……你在外面还是收敛一点,不要随便诱惑人。” 秦臻挑眉,借着桌布的遮掩直接抬脚踩到他两腿间:“忍着吧,变态。” 林予实闷哼一声,却不敢再挑衅秦臻,只等着这顿饭吃完把她绑回去慢慢享用。 秦臻的转变反而成了他餐盘里辛辣的前菜,两个月没见,刚才吃的那点哪里够。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她套在身上玩一晚上了,让现在这张不屑与颓废的脸被他点燃情欲与怒火,正好黎方不在,秦臻的哪里都会是他的。 假装恋人 酒劲再次上来,秦臻这次是故意喝醉的,放纵自己挽着林予实搞得亲亲密密地一起出了店门,街灯在她眼中连绵成一片萤火,触手可及,却不在她手中。 林予实拖着她,直到把她塞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才松了口气。 但秦臻还没放过他,在他于驾驶座上坐定,刚合上车门秦臻便扯掉安全带探过身来,酒意随她的呵气氤氲在耳畔:“不在车上做吗?” 林予实侧过脸,秦臻黑漆漆的瞳孔里满是嘲弄和自暴自弃,她的手搭在他肩上,偏硬的发丝针一样钻入他衬衫的领子里。 “都在医院做了……我还以为,你就喜欢在人前玩呢。” 林予实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回了原位:“听话。” “看来你不喜欢这种。”秦臻烂泥一样靠在椅背上,重新扣好安全带,“今天你想要我成为什么?听话的妹妹?懂事的女儿?安静的图书馆少女?” “秦臻,你喝醉了。” “那不然呢……好吧,我替你选一个……” “你做秦臻就好。” “哦……”秦臻用手背遮着眼,开到大街上后市中心不灭的灯牌让她被逼出了泪水,“秦臻是什么?” “不用想了,交给我。” 但若不思考,她才是真正的失去了自我,只是一块会动的烂肉。 秦臻茫然地跟着这个男人走进电梯,他揽着自己的肩膀,一手刷卡按下楼层,与她接触的掌心传来可怕的热量。他的力度很轻,秦臻明白自己能随时挣开,于是这个动作不意味着控制和掌控,而成了令她陌生的保护与亲昵,让秦臻颤抖不已。 等进入房间,秦臻以为自己会被扔在床上,继续下一场性事。但林予实只是把她推进浴室像洗蔬菜一样把自己和她洗刷干净,共浴成了防止她在浴缸里睡着溺死的措施。等被裹上浴袍,站在镜前任他为自己吹干头发时,秦臻在温暖中更加迷糊,吹风机的轰鸣也成了她沉思时的白噪音。 对了,她是宠物,是人偶。乖巧可爱,不会人语。 感受到身后的手在梳理着自己干枯的发丝,秦臻想了想,转过去用双手圈在主人的脖子上,将嘴唇压在他的脸颊,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如果是狗的话,被主人摸头时应该会这么做,虽然她没养过。 林予实赶忙把吹风挂了回去,呼吸一下乱了,单手按住秦臻的头好固定住她的位置,当他终于找到她的唇瓣时,这个吻变得如胶似漆,秦臻抱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更加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溶入到他的体内。 这是一个属于恋人的吻,林予实不知道秦臻感没感受到,他们教了她太多关于性的知识,却不知道少女是否明白什么叫爱。 秦臻缠在他身上,等分开后才放下踮起的脚,轻轻喘着气,用带水色的专注眼神看着他。 看来是不明白,跟一个醉鬼有什么可说的。林予实盖住了秦臻的双眼,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因克制而变得低沉微弱:“……去床上。” 事到如今再走正常流程好像有点太迟了,但林予实觉得黎方说的有点道理,对秦臻来说温情和体贴才是折磨,花样已经玩够了,他们不妨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反而能收获到新鲜的反应。 但秦臻今晚对自己的定位是狗, 所以他说的无不顺从,一步解开腰带,一步褪下浴袍,再几步轻跳就坐到了床上,一条小腿还垂在床沿,瓷白的身体因热水晕染出了薄红,眼神清澈不带情欲,反而让看到这一幕的人生出亵渎之心。 林予实只是一同坐到了床边,将这个瓷玩偶抱在怀里抚弄,手从双腿间挤入拨弄那处嫩芽。秦臻呜咽着靠在他胸前,也学着他把手伸入浴袍中,揉弄着他早已坚挺的部位。 其实他也不知道正常的情侣是怎样的。秦臻腿间的床单被打湿成深色,林予实抬起她的一条腿好让手指入得更深。说到底情人是什么?没有契约保障的夫妻?只求朝夕的陌路人?有一定精神交流的炮友? 关于爱情的理论有很多,但林予实觉得他们和秦臻都既符合又不符合。可那又有什么所谓,他们能提供秦臻需要的,秦臻能给出他们想要的,合理的交易才能构成最牢不可破的关系。 秦臻可以扮演一切角色,而即使她只是秦臻,他也很喜欢她。 快要射了啊。秦臻发现手中的阳具在跳动,她看向主人,想要得到一些启示,她是该吞下呢?还是应该任由这种腥臭的体液标记她的全身?可主人眼神比她的还不清明,脸色更是红得如夕阳下的海水。 “诗……” “林予实。”他咬住秦臻的耳朵尖,“叫我的名字。” “予实。”只是把诗雨颠倒过来罢了,秦臻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一个称呼,“不进来吗?” “嗯。” 林予实把秦臻向上一举,面对面将她套在了自己的孽根上,那里欢喜地小口吸吮着他,吃到尽头又是一阵痉挛,秦臻撑在他身上,这是医院时她对齐宁做的事,换了对象和场景后罪恶感消失了,只剩下快感。 “舒服吗?” 林予实今天话额外的多。秦臻在起伏间理了理他洗去发胶后变得凌乱的额发,放下头发这个社畜似乎又回到了和她一般的学生时代。 秦臻弯下腰堵住了他的嘴。 这样还不是恋人吗?林予实把她压入枕头间,打桩一样抽插着,吻却没因这一连串的动作中断。他勉强能接受和黎方分享,但下午那个人还是让他心头火起,秦臻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生长,若她如树一般亭亭玉立,他愿意时时浇灌。但若她是攀附他人的草木……那他会把她圈养在身边,他想象不出秦臻和他人构建出真正亲密关系的样子,他和黎方是怪人,秦臻也是,那他们在一起不正相配吗? 身体里的东西变大了,秦臻觉得深处的口子也被鞭笞得酸软,只待开门迎客。等到某个圆形的东西挤进去时,她哭嚷着用双腿缠住了主人,反而让疼痛更加深入。等小腹被一股一股射入的液体填饱时,秦臻越过他的肩窝看向天顶花卉一样的图案,感到恍惚。 林予实却只看着陷入纯白床单的秦臻,她如宁芙,被装裱在他身下,成为永恒。 告一段落 秦臻回宿舍后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行李又翻了一遍,没找到监听器。 林予实和黎方这两个逼人动的手脚太多,等晚上她检查电脑时才发现后台进程有点异样。 多半是和黎方见面那一晚他干的,秦臻反省自己就该一直保持清醒,电脑设的复杂密码完全没拦住他,这个程序都不知道在她电脑里待多久了。 秦臻直接重新装机,里面的数据也不敢要了,幸好作业全存了云端或者早已提交,不然她真的很想和黎方同归于尽。不过更值得庆幸的是Z市不是他俩的常驻地,也就亮相了那么一次给秦臻来了个大震撼后,这学期剩下的日子秦臻又找回了现实的平静。 只有聊天软件还很烦人,删除定位程序后黎方在指责她不留情面,并且无孔不入的发来了一堆模仿学校邮件的可疑信件,秦臻提起十万分的小心全部没点开直接拉黑,只从室友那获取学校的信息,心里觉得黎方这是在给她上网络安全教育课。 也因为这个教训她暂时没再上线“True Link”,再遇到黎方这样的她真的会崩溃。 假学生真老师的黎原听说她因为被骚扰而不敢出去约后,表情微妙:“要不你把电脑给我我帮你追踪一下那边的地址?” 其实他觉得有这么个威胁在,秦臻长点记性挺好的,甚至在想自己也可以来这么一手了。 “不了。”秦臻虽然心动还是拒绝了,黎方发的内容要是有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她可不敢让别人看到,而且这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问题,真人地址她又不是问不到,“教我怎么屏蔽掉就行。” 黎原觉得她那个表情其实是想学真人快打。 天气已入了冬,这边不下雪却湿冷得厉害,临走时黎原家的地暖让秦臻有点念念不舍,裹围巾的速度都放得很慢。黎原看了眼日历,他悄悄查了秦臻学校的校历,大概放春假就在下周了,但秦臻还没说起这事。 他有点忍不住,先挑明了话头:“你今年要回家吗?” 秦臻拉拉链的动作一顿,语速也变得慢吞吞的:“要回……回得晚一些,下个月我就不来你家了,你会一直在这吗?” 想到回家她就又期待又害怕。能见到妈妈和姐姐还有小侄女自然开心,但在齐宁那闯了那么大祸……过了日子外嫁女是要回家扫坟的,妈妈自然会带着她们回老家,却不知道齐宁会不会去,她已经被他拉黑了。 齐宁没报警抓她已算仁至义尽。 “我……”黎原把平板举到她面前,语气有些自嘲,“我看了去这里的机票,但其实我也得去祖家,白计划了。” 黎原放在购物车里的是两张单程机票,秦臻反应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居然是个私奔的邀请。 “那地方冬天可冷了。” “我没看过雪,想去看看。” “那……”秦臻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她只是个冒牌家教,而黎原还是个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等你成年了我带你去看。我家就会下雪,没那边大就是了。” “你说的事也太远了吧?”黎原笑笑,收起了平板,“但我记着了。要是你家下雪了拍点照片给我看看吧,放心,这不是在收集个人情报。” 秦臻有点憋屈:“……我学生证身份证你都知道了,这点情报还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仔细想来她对于黎原反而一无所知,除了知道这是个想死又有钱的小屁孩。 真不公平。 等把她送到门口,抱着胳膊,黎原倚靠在门框上又看了一眼被封死的楼梯间,那里本该通向天台:“给你留个课题,帮我想法子把这门砸了。” 秦臻懒得搭理他这种突发奇想:“差不多的房子这小区好几栋呢,你和人家说一声就让你上去了,何必吊死在这一栋上,死了这房子还跌价。” 黎原乐了:“谁和你说我打算跳楼了?我只是惦记着楼上老桂花树。做不到就承认吧,老师。” “小事一桩。”电梯门打开,秦臻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下周就给你解决。”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秦臻给他找了个开锁师傅,而且黎原就是这里的户主证件一应俱全。秦臻假扮他姐姐办了张假证,守着师傅换了锁,结完帐后那扇门又再一次向她们敞开。 但花期早就过了,那不过是个风大寒冷的地方,两人确定了钥匙能用后都没上去,继续裹着毯子窝在屋内打游戏。 * 秦臻在回家前的最后一天去找了那个人。 那个地址是她从姐姐手机里悄悄记下的,不知该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人就在家中,从楼下就能看到窗玻璃后抽烟的那个背影。 秦臻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没有声音询问,楼门直接打开。 等到了那户人家的门口,秦臻更加踌躇,弯起的指节在门板上悬起又落下,还是没有敲响。 反倒是里面的人先推开了门,头还扭朝后面:“……那我先走了,明儿个再见。” 出来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他看着门口木头似的秦臻微愣,有些迟疑地打招呼:“你好,你是来找谁的?” 里面的人看到秦臻也愣了,一边招呼男人离开,一边先邀请秦臻进屋:“……秦臻妹妹?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个室内温暖杂乱,气味也不怎么好。地上和茶几上都散落着酒瓶,外卖盒子也在门口堆了一座小山,那人叼着没点燃的烟坐到沙发上,手指斜对面的沙发示意秦臻就坐,但秦臻还是直挺挺地站着,离门口稍近,离那人也不远。 秦臻以为自己成年了,还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但站到这个人面前她又变成了躲在姐姐背后的小女孩,预想中理直气壮的声音也端不稳:“我……我是来和你说,别来我家了,也不许再去见我姐姐。” 打火机咔擦一声点燃烟头,那人把烟灰缸放到大腿上,表情不变地把果篮推向秦臻:“我和你姐是夫妻,妹妹还小,这事轮不到你说话。” 可是夫妻是这样的吗?只为了创造后代,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暴力和羞辱是暗地里的调味料,爱和亲密全是表面妆点的谎言。 秦臻提高了一点音量,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可悲地变得尖锐失真:“钱我来还你!那个孩子……是男孩你就带走,但不会再有下一个了,姐姐身体不好,她生不了的……求求你了,和她离婚吧。” 烟灰被抖落在盘龙形状的恶俗盘中,那人笑了笑,上下打量秦臻:“妹妹是在自荐?你生也可以啊,你的样子倒比你姐更对我胃口。” 秦臻能有什么钱?那人又吸了一口,吐出的白气让室内云雾缭绕。秦梅真是出息了,居然让自己妹妹来给她出头,但离婚这事,哪是一个小女孩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的。 秦臻掐住自己的掌心:“……如果我来生,你会和姐姐离婚吗?” 真傻啊。那人把烟头在缸底摁灭,抬眼笑了笑:“你今年成年了是吧?行,这次不行你就把身份证带来,一个换一个,我也让你长长见识。” 哪还需要你来长我眼界。秦臻麻木地点点头,快步走出了这间屋子,不顾身后人程序化的道别。 他让她感到恶心,但若能解放姐姐,就算是不顾姐姐的意愿,她也会去做的。林予实说得对,她的身体就是本钱,何必拘泥于不能进行违法交易这一点。 不管有多么愚蠢,不管是否被理解,她会去做的,为了姐姐。 番外桂花糕 出锅的时候白气外秦臻和黎原都生出了奇怪的拘谨。 “你先尝尝?” “我打下手的,还是主厨先。” “我怕烫,你先吧。” 黎原刚要伸手,又停下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动手脚了吧?” “怎么会。”秦臻笑得不太明显,她倒没这么想,但黎原这人能懂得狼来了的故事也不错,还不是他平日品行有问题。 将桂花糕掰下一角,两手来回抛接着降温,等入手没那么烫了,黎原愤愤塞入口中:“那些药物大部分遇高温就降解了,你个没文化的……” 秦臻不吃的原因是这一屉为了照顾黎原迟早要得糖尿病的口味,加了致死量的砂糖。戴上手套挪开这表面的一层,她拣了下层没那么甜的点心放在嘴边,轻轻吹着降温。 一向没有血色的唇瓣被烫得通红,她还是细细咀嚼。 还可以。 黎原还在往他那块上浇蜂蜜,秦臻把自己带来的食盒拿出来,一块块整齐放入其中。 黎原囫囵把剩下的一口吞下,一时有些不是滋味:“你这连吃带拿的,是要送谁呢?” “室友。”秦臻拍了个照,发给了姐姐才把食盒扣上。 黎原放下心来,又挑了块一起蒸出来的枣糕,反正他都是第一个吃上的:“我看过你们学校住宿条件,和那么多人挤一个屋子有意思吗?” 你还不如过来和我住。黎原有点感谢枣糕烫嘴,他没多说不该说的话。 “挺好玩的,比一个人住有意思。”秦臻又拿出了一个食盒,继续装剩下的,“你上了大学就明白了……算了,大少爷上学也是出来租房吧。” “我又不用去学校。”黎原把自己那份收好,生怕秦臻手快全装进她的口袋里,但手里的半块枣糕已经有些凉了,他也有了八分饱,一时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合住真那么好玩吗?” “比你花钱找家教好玩,交到的朋友免费还真心。”秦臻塞了一块不甜的进他嘴里,“少吃点甜的。” “……你管我。” * 齐宁刚和室友一起从球场回来,他一路都在皱眉看手机,惹得想和他吐槽对面球技的室友大为不满。 但齐宁没理他,还在纠结怎么回他收到的超长消息,以及结尾那句“我把赔礼放在你家门口了”也让他隐隐不安。 楼梯还差三阶到家门口,室友大呼小叫地转过来捶他肩膀:“齐宁!咱家显灵了!” 齐宁越过他的胳膊看向门把,心里对秦臻的无语达到了顶峰。 门口放了一袋柿子和装好的糕饼,还有密封好的风干牛肉,码得整整齐齐,非常像……供品。 “谁求神拜佛求到我们这了?”室友啧啧称奇,却不敢动这堆东西,“听说过这边闹鬼的,还没听说过这有神仙。” “你快闭嘴吧。”齐宁扯了一把他的衣领,把这堆吃食拎了起来,“我表妹三个小时前送来的。” “哦,是田螺姑娘。”室友先拿了食盒打开,里面有扑面而来的糯米和桂花香,“这么好的妹妹请给我也来一个。” “真有了你哭都来不及……”运动完后他也饿了,齐宁直接一口把室友手上的叼走,他手有点脏,不想自己拿。 几口咽下,有点噎人,但很香,是他妈妈家那边的味道。 室友愤怒地去翻装牛肉的袋子了:“替我谢过表妹,转告她一下这个哥不要她这里还有个哥永远广告位招租,比她宁哥容易收买多了。” 齐宁呵呵:“什么哥啊你就是头馋了的猪,别把我表妹当随便啃的士力架。” * 把另一盒桂花糕给室友们分了后,秦臻拿干桂花泡了杯茶,跑到阳台上和姐姐打电话。 “嗯,按姐姐的方子做的……她们都说挺好吃的。肉干大都给齐宁了,他还没回我消息……我也吃了的,不用寄了,过几个月我就回家了……姐姐现在还好吗?还吐吗?别骗我了,你脸都瘦了……” 接近寝室熄灯时间,秦臻挂了电话躺到床上,鼻腔的桂花香气让一些回忆撬开了心底的罐子,咕噜噜涌入脑海中自动播放。 某次诗雨他们拿她练手想试试看捆绑,但绳索系法太复杂,等终于弄好后她都快睡着了,诗雨他们却累了个半死,那天两人因为用脑过度双双萎掉,成了属于她的久违的休息日。 晚餐本来惯例该是诗雨做的,但被绳子整崩溃的他难得掏出了手机,准备点外卖。他直接坐在了床边地板上刷手机,秦臻侧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看到他屏幕上菜单的价格吓了一跳,反正机会难得,冰箱里也不是没有食材,她一直白吃他们的总不太好意思,就提出了由自己来做晚饭。 她好歹也是夜宵摊主的女儿,打了这么久的下手炒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这两个人有点碍事。秦臻在厨房切菜时他俩也挤了进来,紧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搞得秦臻特别紧张,那时她们还没多熟。 秦臻准备撵人,诗雨先开了口:“我是怕你切到手。” “我是想看你穿裸体围裙……痛。” 圆圆被诗雨扯住了耳朵。 秦臻放下调鸡蛋的手,犹豫地侧过身:“……我要现在脱吗?” 太有服务精神了。林予实和黎方都不由沉默,后者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现在真有些意动,但幸好林予实作为唯一的常识人拦住了他:“……油溅出来很危险,你做完饭我们再说其他的。” 说着他就把黎方拽出了厨房,免得在这里擦枪走火浪费食材,还容易让真真受伤。 之后还是要做啊。秦臻转向了灶台,把蛋液倒进滚烫油锅里,发愣地看着蛋饼成型。 但等她端着盘子出来,那两人好像已经冷静下来了,诗雨又在照着网上的教程折腾红绳,在酒瓶上完成了几个不成功的作品,圆圆则是彻底放弃,单手拿着外卖点的奶茶笑眯眯对她举杯:“来点?好像是当季新品的桂花酒酿,诗雨不喝这玩意儿,只有真真妹妹能和我干杯了。” 他按人头数点了三杯,诗雨不喝他就自己笑纳了两杯。秦臻看着垃圾桶里新增的空奶茶杯子,心里疑惑这人还吃得下饭吗。 黎方看出了她的疑虑,一边玩手机一边抛了个媚眼过来:“奶茶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何况真真妹妹第一次为我做饭,下了毒我也得吞下去。” 秦臻那时还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玩笑,只是老实地摆好盘坐到了桌边:“……我也要吃的,我可以先试毒给你看。” 黎方大笑,把最后那杯奶茶放到了她手里:“一起一起,嗯……这就叫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林予实不太想搭理他,这人一喝咖啡因就疯得更厉害:“麻烦你要死死远一点,这是我家。” 但他也配合地给自己倒了杯与蛋炒饭极不搭的红酒,与她们一起举杯,祝酒词还是由圆圆来说: “行吧,那就说点吉利话给房东听。愿我们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干杯!” ------------------------------ Po没法分卷还挺不方便的……到此上册的《地火》就完了,下册开始《远雷》,令人不适的情节继续增加(…… 上册秦臻妹妹的地雷属性还没怎么展现,下册……看标题就明白了吧…… 说说本文会有的三个结局(这次一定写完……) 1. Happy Ending (也不太happy) 2. 悲恋结局 (也不太悲) 3. 狗结局 (是真的很狗) 敬请期待!(?) 故园旧景 “臻臻!” 看到车站门口挺着大肚子的姐姐,秦臻慌了神,春运期间人这么多,挤着她可怎么办? “姐姐我和你说了别来的……我就一个小箱子。” “哎我和你说我刚拿了驾照!一直瞒着你想给你个惊喜呢,车停在下边儿,今天我给你当司机!” 这可真出乎秦臻意料,姐姐一个反应严重的孕妇居然也能在半年里抽出时间搞这事,但她家没人会开车,夜市摊生意又常需要有辆车进货的,秦臻曾想过高中毕业选个离家近的学校再去考个驾照帮忙,没想到她这不成器的女儿撒丫子跑了,姐姐反而顶了上去。 侄女秦果也跟在姐姐身边,俨然一副小姐姐的样子,警惕地护着母亲的肚子,一边有些羞涩地和秦臻打招呼:“……小姨。” 秦梅拍拍她的头,无奈地挽住秦臻:“半年不见就这样了……果果,帮小姨拿下手里的东西吧。” “不用不用……” 秦臻背了个包,手里提的是一些车上吃的零食点心,虽然推搡了一会儿,左右也不重,还是让小侄女拿了去。 等到了地下车库秦臻看着那辆还贴着“实习”的车,心里犹豫:“姐姐,这是哪儿来的钱买的……?” “二手的,不贵。”秦梅给后座的女儿系好安全带,大咧咧跨到驾驶座,又把秦臻看得一阵心惊,“咱家现在状况挺好的,臻臻你也别老往家里寄钱,等生完这胎我就找个清闲的工作,妈妈铺子里也有我帮衬着,你啊,就好好念书……” 秦臻心里叹气,堵住了这说起来就没完的话头:“实习期还是要有老司机跟着的吧。你就这样上路?” “就在市里开开,回老家我们还是买票吧。”秦梅拧动车钥匙,谨慎地将车从昏暗车库中开了出去。 阔别半年的家也没什么变化,甚至谈不上怀念。秦臻到家后闻着熟悉的气味,却觉得心关上了门,脑中一片安宁。锁上卧室门,她首先做的事就是把黎方他们送的东西全部打包,准备寄到那个出租屋的地址,以绝后患。 虽然这都是些亡羊补牢。黎方她屏蔽了,比较安静的林予实也只在前些日子发来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A市,春假他们也得回老家,人不在A城。于是秦臻特意申请了学校的留宿,拖了大半个月赶在春节前一天才回到了家中。 不然多晦气啊,在A城又要见到他们。 秦臻忘了春节期间快递停运,只好自己动手把东西搁到了出租屋门口。等抽空擦着大冷天生出的一头汗时,她看到顶窗弹出一条消息,来自黎原。 「健身房收拾好了(图片)」 「你收拾的?」 「我哥收拾的,我和他说想健身,他给我搞了个计划表和食谱(图片)」 秦臻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安排,有些期待春假过后能看到黎原·肌肉壮汉版,那张清秀的小脸配一个倒三角也太好笑了。但很快黎原的新消息又弹了出来: 「这谁受得了啊,我删了一半(图片)」 「乖啊听你哥的话,说来他是健身教练吗?」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呢?别把我当小孩。他不是,他自己都做不到,朋友发给他的」 这两人不愧是兄弟啊。黎原又发来了一张照片,满桌的甜口零食里那桶草莓味蛋白粉还未拆封。但黎原好像很喜欢这个哥哥,他家情况比秦家还复杂,秦臻也懒得问。 至少春节的饭桌她有姐姐和妈妈,黎原有哥哥,那也挺好。 「晚饭后打游戏吗?加上我哥可以三排」 「我们这边睡得早,不了」 正准备放下手机,邮箱收到了新的匿名邮件,秦臻一看标题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臻臻妹妹,送出去的东西拒不退货,你家地址我早知道了,不想逼我上门就搬回去” 这个逼人,这堆东西里绝对还有定位器,但他一定要等她都到门口了才说。 秦臻觉得她好像越来越暴躁了,都是黎方的错。 春假的前几日就这样流水一样划过,年夜饭的餐桌是前所未有的丰富,妈妈喜气洋洋地举起橙汁,姐姐小口喝着鸡汤,放下碗后又忙着去给女儿剥虾,秦臻放松地看着这一切,目光却不自觉还是会落到姐姐的肚皮上。 “明年我们家就要添新成员了,”秦菊笑眯眯地放下玻璃杯,语气里似乎毫无酸楚,“那边……有给他取名字吗?” 秦梅擦了擦手,把醋碟放到了秦果面前:“都是男孩儿名字,但要是个女孩……我还没想呢,臻臻学历最高,你觉得叫什么好?” 秦菊不自觉眼神一黯,她的新年愿望就是女儿能生个儿子,然后顺利离婚。 “姐姐的孩子自然要姐姐来想。”秦臻把纸巾递给吃得满嘴油的侄女,“或者果果有什么想法吗?” “秦实!”秦果眼睛亮亮的,她刚从幼儿园学了不少词语,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名字了。 “感觉像个男孩名……” “名字能分什么男女,妈妈以前还不是叫我‘秦竹’,而且‘臻’也不算女性化,”秦臻笑笑,把沾了油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中,“挺好的。”除了和林予实那厮重合了一半。 “也对,也对……” 年三十后再过几日就要回门,秦臻越发坐立不安,她小心借着洗碗的机会和妈妈旁敲侧击,问起齐宁的情况。秦菊把带水的碗筷放好,神色如常,对秦臻的担忧一无所知:“你三姨肯定也要回去的,你考上了大学也没去见过她们,今年她们肯定都给你准备了红包呢。齐宁?往年他都在,臻臻啊,你也多和亲戚们说说话,多个熟人好办事不是……” 可没见这些熟人帮上什么忙了。秦臻把蒸笼这些不常用的厨具塞进上层,仗着个子高,家中这些事有她在都是她做:“我知道的。红包我都会推回去的,妈你别担心。” “哎,不是这个意思,给你就收着吧……”秦菊曾收到过三姐发来的消息,委婉劝她要给秦臻多讲点人情世故方面的事,但她看自己女儿觉得那里都好,没什么可教的,“有来才有往,我给她们家孩子发压岁钱还上就是了。” 秦臻垂下眼,她做过的和即将要做的事都有悖人伦,这些亲戚以后还愿不愿意见她可难说,她也不屑于见她们。 但妈妈身在这里,根在这里,梅兰竹菊,都是有赖土壤的植物。只有她不是,所以她在哪儿都能生长,然后自顾自地绽放。 水乡异客 一个小时车程,再叫了辆出租,秦臻跟着妈妈和姐姐回到了这个她一直熟悉不起来的故乡。 变化的一点只有亲戚们这次对她有了一丁点热情,真奇怪啊,只是拿到了一个还没到手的学历,似乎她的人品就得到了保证,他们把她和姐姐分割开来,觉得一个前途光明,一个满身污泥。 可谁说得准谁更无暇呢。秦臻心里觉得荒谬,她背地里做的事比姐姐过分多了,那这些人背地里又是什么样呢?他们的手机里是否又藏着另一个“True Link”呢? 姐姐笑得毫无芥蒂,但她不再护着秦臻,推着她的后背把她送进人群里接受夸奖,而自己钻入厨房去油烟之间帮忙。秦臻仓皇地看着她的背影,还是想要追随而去,手腕却被某个表姐拉住了:“小臻啊,我们没去过Z市,那里怎么样?和我们说说你在那的生活呗。” 你们真的想听吗?秦臻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一板一眼地和她们聊天,说出的内容自己都觉得无趣,这些人却表现得一脸专注。 等话题终于从秦臻身上转开,她得空缩到角落剥橘子吃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喧嚣。 “三姐!哎呦,齐宁啊,谢谢你照顾我们家臻臻,她在里边儿坐着呢……来来来,坐这烤火。” 妈妈的声音透着往年所没有的高兴,秦臻却在沙发上僵硬成了一座雕像。齐宁和几个月前没什么变化,笑着把带来的礼物放到了桌上,脚步虽然有着不明显的停顿,还是顺从地被秦菊推到了秦臻身旁的空位坐下。 妈。秦臻心里从未有如这一刻一般怨恨母亲。 眼角余光里齐宁的脸一片素白,林予实留下的那一拳总算没给他造成太大的破坏。但秦臻能感受到贴着她的那片衣角有着和她差不多的僵硬,表面是这样的祥和,但齐宁的内在多半被她砸了个稀烂。 “宁哥,小臻和我们说Z市的事呢,你俩不是同校吗?往常你都不说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很能吃辣呢。” “你连这些事都说了?”齐宁没看秦臻,平淡地加入对话,只有内容是指向秦臻的,“没啥可说的,整天都在图书馆,和你们说解剖课的事也没人爱听吧?” “大过年的……”某个表姐笑骂了他一句,“你俩常见面?小臻,齐宁就没点状况吗?我认识的医学生可没他这么忙的,连个对象都处不上……” 齐宁似乎弯起了嘴角,眼里却没有笑意。秦臻坐在一旁背后渗出一层冷汗,嗫嚅着小声回答:“宁哥……我和宁哥不是同校区的……也不常见面……” 这时候又装得胆小如鼠了。齐宁端起茶杯,觉得自己需要消消火。 “果然还是不大一样,小臻你叫他宁哥啊。”另一个表哥挤了过来,见秦臻面前只剩橘子皮又塞了两个给她,“你怎么不叫我哥呢?” “小臻平时就不怎么叫人,老躲她姐后边儿,上了学还是开朗了一点,会不会打牌?晚饭前我们先开一局吧。” 一堆小辈挤在一起打牌,秦臻左右找不到机会离开齐宁身边,反而因为来围观的小朋友两人贴得更紧了,齐宁隐忍地往旁边挪了挪,秦臻跟着照做,好歹隔出了手指宽的距离。 老家这一层没装空调,但人一多加上火炉的烘烤,秦臻还是被热得不行,等打完两把摸透了规则,总算赢下下一局后,她觉得差不多了,起身脱了外套挂到一边。再回来位置已被占据,秦臻悄悄松了口气,坐到一个隔岸观火的角落继续剥橘子。 刚才给她塞橘子的表哥也被挤了出来,见她又在吃不免发笑,坐到了她身边:“皮肤会变黄的。” “能代谢掉……”秦臻也觉得一个劲的吃显得她太馋了,她其实只是找不到事做,于是又开始倒茶猛灌。 “小臻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表哥接过她递来的杯子,没话找话地闲聊,“许志远,我在Y市上班,离Z市也不远,你有空也可以来找我玩,虽然不太繁华但周围景色挺好的,我也可以开车带你去还在开发的景区……” 他说起的景区秦臻从室友口中听过,徒步爱好者们的圣地之一,据说星空很漂亮。由此切入秦臻总算找到了话聊,也渐渐放松下来,不再需要用茶水掩饰尴尬。 齐宁又赢了一把,笑嘻嘻收下表亲们从压岁钱里抽出来的那点赌金,明明离得挺远耳畔还能听到秦臻“志远哥”、“志远哥”的声音,让他生出一阵烦躁。 秦臻不会又要对亲戚下手了吧。他警告地看过去一眼,但秦臻还在和许志远有说有笑,一向紧绷的清淡眉眼都变得舒展,完全不是对着他会有的表情。 更烦了。 所幸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大家子人摆了三桌,按辈分入座,秦臻又不自觉去找姐姐的身影,那个因为挺着肚子显得有些臃肿的女子坐在妈妈身边,秦果也在她身边。 好远啊。秦臻低头给每个空杯倒上酒。她们这一桌都是能喝酒的年轻一辈,如果不喝她会显得很不合群。 但旁边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杯子,推过来一杯雪碧,秦臻抬眼看去,齐宁脸色不虞地抢过了她的那一杯红酒:“不能喝就别喝。” “我能喝的……” 秦臻对自己的酒量也算有底了,和齐宁吃的那一顿主要她走神了,又没注意看度数,不然她不会醉的。 坐秦臻另一侧的表姐也跟着帮腔把酒杯拿了回来:“小臻都说她能喝了,齐宁你啥时候变成老妈子了?” 齐宁收回了手,不再阻止:“那你们等着看她发疯吧。” 秦臻涨红了脸:“我没有……” 他这样一搅合秦臻却真不敢喝了,兑了一半雪碧才勉强入口。其他人倒还是毫无顾忌的样子,菜盘空了一半,桌底全是酒瓶,长辈那边已经喝高了,小辈这边也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齐宁教训完秦臻后摆出了滴酒不沾的派头,稳稳当当继续给自己倒雪碧。 旁边给秦臻劝酒未果的表姐也喝迷糊了,数羊似的点在场的人头,各家大都带了自家的伴侣过来,只有秦臻一家比较特殊,四个女的,表姐酒精入脑的思维转不过来,问出了那个不该问的问题: “小臻啊,你姐她老公呢?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带回来见个面?” 不欢而散 po1 8l.c om 秦臻下意识向姐姐那边看去,人声鼎沸中这桌的闲谈传不到旁边,她多少松了口气,随意开始扯谎:“姐夫老家不在这边,他们规矩不一样,过年都不一起过的。” 秦梅四年前结了婚,但没摆酒席也没和人说,甚至秦臻和妈妈都是在她抱着还是婴儿的秦果顶着一身伤回来时才知道的,但结婚证被锁在抽屉里,一时还变不成绿本。 秦家只知道这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找到了接盘的,还生了个女儿,对其他事一无所知,但几年都见不到真人的情况让无数猜测在饭桌上丛生,明明这些事和他们毫不相干,只能作为他们下酒的谈资。 但他们就是喜欢用那些看不见的触角来窥探这个秘密,比如现在,另一个亲戚放下杯子开始高谈阔论: “真的不是哪个嫖客的孩子吗?没有爸爸怎么上户口的?” 秦臻再向那桌看去,侄女和姐姐应该都没听到,但她希望这个醉鬼声音能小一点:“女儿就和姐姐姓,早和那边说好的。没爹也有娘啊,总比那些爹生娘养没人教的胎盘好。” 齐宁往本想说什么的嘴里倒了满口雪碧,被秦臻强奸了后他知道这个表妹攻击性挺强的,但没想到嘴上功夫也不错,不是指口技。 上大学果然让人独立吗。他事不关己地接着看戏。 那个喝高的亲戚静了静,不太清醒的脑子总算反应过来秦臻在骂他:“秦臻?你嘴怎么这么脏,上个好大学就硬气了?” 秦臻已经后悔喝那半杯红酒了,她不该在妈妈的老家惹事,但这半年积攒的郁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说到底她也是欺软怕硬的:“是我不该说出来的,我自罚三杯,有些事你自己知道就好。” 她从齐宁手边抢过雪碧,咕咚咕咚灌下,想要醒一醒酒。 齐宁知道自己很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捂住了嘴靠在椅背上强忍笑意。 “你……”亲戚的舌头打了个结,秦臻的战斗力一直被他们小觑了,现下讨不了好他也不准备继续正面攻击,“……不愧是秦梅的妹妹,一个德性。你爹就是被你妈克死的,你姐夫是不是也早没了才每年都厚着脸皮回秦家呢?怎么,挺着肚子找不到新客人了?你拿着录取通知书去帮着找呗,还能找到价更高的……” 齐宁推开了椅子想要阻止这个醉鬼继续喷粪,但旁边的人比他更快,秦臻直接站起来把吃剩的空碗倒满红酒,在椅子腿的刺啦声中一碗泼了过去,不偏不倚淋了他满头,油腻的葱花挂在发间。 秦臻放下碗,不敢去看姐姐那边的情况:“不好意思,我喝醉了,我去醒醒酒,你也快去漱口吧。” 她从亲戚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穿过,冲出了大门,她搞砸了。 齐宁也跟着挤了过去,把秦臻挂在门口的大衣捎上了:“我去看看她,菊姨你们继续吃,我们闹着玩呢……对吧?” 他最后两个字是对那个表亲说的,没人想在过节时破坏气氛,何况本来就是他不对。另外几个小辈压着他下桌去擦洗了,长辈那边多半知道不是单纯玩闹,但也不再理会,用下一轮举杯淡化了这场口角。 *更多类似文章:hunzirj.com 天很冷,有冰凉的东西片片飘落停歇在身上,借着灯笼能看清那是雪花。齐宁抱着衣服四下张望,本来悠哉的心在找不到人时也生出了几分焦虑。所幸雪还未下很厚,不会掩埋所有细碎的声音,屋后竹林里小小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还是秦臻一贯温软怯懦的嗓音,现在放到齐宁耳中已经和她本人完全不搭了。 但齐宁是知道这个表妹胆子不小的,在更久远的以前就知道了。 “……对啊,下雪了……肯定不多,这里又不算很北……再下一会儿就能堆起来了,但我没戴手套不想摸……嗯嗯再待一会就回去,现在有点尴尬,早知道就拿上衣服再跑了……” “秦臻,”齐宁不想过多窥探到她的隐私,隔着几米宣誓了自己的存在,“衣服在这呢。” 秦臻按断视频连接,哆嗦着走来,接过了衣服:“谢谢宁哥……” 齐宁见衣服送到,人也没事,还有心思和人聊天,点点头就准备回屋内。 但秦臻拉住了他的兜帽:“等等……” 齐宁喉头一哽,谁家好人扯人衣服帽子的,只有兄弟才这么干:“……什么事?” “你把我拉黑了所以我没法和你说……”秦臻犹豫地点开手机里存的文件,“……这是我的体检报告,我身体没病,你不用担心。” 齐宁深吸一口寒气,非常佩服秦臻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但他的视线很难集中在亮度被调到最大的手机屏幕上,反而离不开秦臻被冻得通红的指节:“……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别说了。” 秦臻尴尬地收起手机:“嗯,我知道……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齐宁反思自己也没喝酒,但火气还是从胃里翻腾而起,“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个男的是谁?” “以前的……炮友,没分干净。”秦臻讷讷地退后一步,齐宁逼得太近了。 齐宁嘴里有无数句脏话想骂。秦臻才成年,那之前就对她出手的男人只能是恋童癖兼欺骗无知少女了:“你身上的伤是他做的吗?” 秦臻一惊,齐宁知道的比她想的还多:“不是!是另外一个。” 越抹越黑。秦臻绝望地转身就想跑,但齐宁以牙还牙扯住了她的头发,直接把她拉回自己怀里,像个铁处女一样把她牢牢箍住:“……还有多少人?” 这个表妹比他想的疯多了。 “就……就三个,”秦臻开始口不择言,“加你的话四个……” 她其实说的是身体上有过来往的人,可落在齐宁耳中意思就变了。 “我居然都能算进去?”齐宁气急反笑,“你是真的饿了,行吧。” 接在这个行吧之后的是一个突兀的吻,秦臻瞪大眼,有雪花落入她滚烫的眼底。 齐宁在做什么? 竹林之中 这片竹林是外婆秦兰年轻时亲手栽种的,旁边是供一家子吃喝的水田,竹林则成了白墙青瓦的庇佑,随着年月增长连成了一大片,一些被砍去做了栅栏,更多的成了时时刻刻陪着秦兰的亲人,直至她去世。 早逝的外公也葬在竹林深处,那时还不兴火葬,完完整整凋零的躯体被埋在了黄土下,旁边就是给发妻预留的位置。再往深处是秦家的祖祖辈辈,竹林被松林取代,厚重松针一岁岁地积累又化作土壤的一部分,松林覆盖青山,块块或破损或被青苔遮掩的石碑稀疏长在其间,除上坟以外没人会来这里,长辈们将这视作世世代代的根基,觉得庄重;小辈们私下流传着各种上一辈捏造的鬼故事,觉得阴森。 秦臻素来看恐怖片都能做到面无表情,和黎原尝试电影马拉松时看着躲在枕头后的黎原,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天赋异禀:不是姐姐尤其胆小,而是她太过胆大。但这也不意味着她能接受自己在祖坟旁边乱伦——就算她不相信有鬼——可这果然太离谱了! 疯了,都疯了。 齐宁松开她的唇瓣,看着秦臻微肿又有点破皮的唇角觉得诡异的满足,又有些窒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这是错的,祖宗应该破土而出来阻止他俩了。但竹林静悄悄,枯萎了一半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秦臻掉在地上的手机是唯一的光源,天地间无人看他们,齐宁觉得自己就是鬼魅,他毫不踯躅地接近自己的妹妹,每一步都让脚底的叶片破碎。 秦臻看上去也快碎了,但她没有逃跑,也没有退却,只是睁着眼看他,她下意识舔了舔渗出血的唇角,这落到齐宁眼中成了进行下一步的信号。 秦臻其实是在看齐宁身后的祖宅,那里有所有还在推杯换盏的亲戚,但从竹林里看来只有房檐暗红的灯笼摇曳,人声穿不透这个浓稠的黑夜。 但她看不见了,下一个吻紧随而上,一两秒的间隙后她的嘴唇又再次被堵住,雪片在呼吸间化作水,秦臻也在连绵的吻中流淌,对错变得无关紧要,当你在竹林中时,事实将由你自己讲述。 她抱住齐宁,回应了这个吻。 手机陷入了睡眠,黑暗中秦臻只能凭听力和皮肤的触感判断发生着什么。齐宁沉重的喘息无孔不入,本被寒风吹得冰冷的手从她的衣服下摆钻入,沿尾骨一路向上,抚摸着她弯折的脊椎。他的触碰一开始还小心翼翼,察觉到背部皮肤的完好无损后变得放肆,等摸到胸前时已被她的肌肤捂得滚烫。秦臻拉开他羽绒服的拉链,把自己埋入这片胸膛,毛衣有些扎人的触感刮过她的脸颊让她不适,秦臻抬头,如小兽一样去咬近在咫尺的喉结。 齐宁咽了下口水,作为惩罚掐住她的乳尖。这里应该是不能带来快乐的,但秦臻的身体很适应性爱,她如他所愿呻吟出声,无力地挂在了他身上。 “我不会怀孕……”秦臻贴着他的耳畔,继续煽动,“随便你怎么做都可以……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秦臻才是那个诱惑他的女鬼,他没有错。齐宁绝望地把秦臻压在树上,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跨过竹林被更加古老的松树所包围。他掀起这条格子花纹的半身裙,其实刚见到秦臻时他就想对她说了,今天她穿得很漂亮,以后也该更重视自己一点。但现在他在脱下妹妹的衣服,在这个冬夜里,在只有神明视线的竹林中。 黑色的紧身毛衣被推到胸上,内衣扣子被解开,打底裤则扒到大腿以下后被靴子卡住。秦臻靠着粗糙弯曲的松树干,齐宁的头埋在她的胸前,舌头是她赤裸皮肤上唯一的遮掩,舔舐过的地方被寒风吹得冰冷,又很快再被照顾到。她的内裤被保留了,只是拉到了一边,应该持手术刀的灵巧手指插到了她早就湿滑的肉洞中,从一根变为三根,不断进行着扩张。 为什么这人如雪一样冰凉,却不会融化呢?齐宁看着秦臻在他把弄下的每一个表情,她明明是欢愉的,明明她也在渴求着他,却总透着挥之不去的悲哀。而大概再稀薄的血脉也是不讲道理的联系,这份悲哀传到了他身上,让他想要把她捂热,却进一步地夺走了她的热量。 秦臻觉得身体酸胀,水都流到打底裤上了。她用膝盖顶了顶齐宁凸起的那一处,声音因寒冷变得沙哑:“宁哥……操进来吧。”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遇到秦臻。齐宁解开拉链捅了进去,发现自己居然对那处生出了类似怀念的情绪,这种紧致和温暖在最近的梦里经常出现,留给他白日的愧疚和一裤子的遗精。 把秦臻翻了个面,让她自己抱住歪脖子的老树,齐宁用后入的姿势疯狂击打着她的深处。卵蛋拍着她雪白的屁股,肉体的碰撞引得秦臻咬住手背不断呜咽,她里边又被打开了,她该知道的,齐宁和林予实尺寸差不多,能捅进去毫不意外。 但齐宁还是不同的,他拉开秦臻的手,把两指塞入她口中:“咬这个。” 秦臻却不敢再合上嘴,含着手指由着淫乱的呻吟在风中四散,不敢去想会否有好奇她们久久未归的亲戚过来查探情况。 林予实和黎方两个人怎么装都不会太温柔,但齐宁不是,这个表哥对她一直很好,是她自惭形愧的那种好。 连做爱时也是,他表现得再凶狠也在照顾她的感受。这让秦臻缩进了尘土中,她以为在用身体报答他,实际却反过来了,她在做什么啊。 齐宁还是没射在她里面,等她高潮着抽搐时,他拔了出来,就着被秦臻含得湿漉漉的手指随便撸动几下射在了松针上。等把秦臻的衣服整理好,又忍不住亲了亲她被自己咬破的嘴角:“……就说我揍了你一拳吧。这样那个醉鬼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秦臻早忘了她们逃入竹林的契机,只是无力靠在他怀里:“……离谱。” “是啊,离谱。” 夜与鬼魅 虽然已穿戴整齐,但两人脸上还带着欢好过后的红晕,更不敢赌亲戚们能否嗅出她们身上的气味,只好在竹林里再走走,以期散掉不该有的痕迹。 秦臻系好大衣扣子对着苍白的手呵了口气,齐宁看不过眼,她这身装扮好看是好看,实用性太差了,他装作不在意地把秦臻的手拉过来,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中。 秦臻看他一眼,脑子里是差不多的想法,果然还是羽绒服牛仔裤实用。 齐宁尽量不去想这样牵着手漫步有多么像恋人,也不去分析掌心里秦臻的手有几个茧子,找着话题分散注意力:“你今天这身挺好看的。” “嗯,回家前买的,不然要被姐姐念叨……”秦臻慢慢收紧手指,本意是想减少自己所占的空间,却不经成了与齐宁十指相扣的局势,让两人都是一僵,“……但连个口袋都没有,女装真不方便啊。” 说着她就想把手抽出来,但齐宁制止了她,就这样牵着她继续往松树林中走:“我好像把你这身弄脏了,改天赔你一套。” “不用不用……” “别啰嗦了,收着就是。”齐宁别开脸,“……就当我是在补偿你吧。” “要这么算来我也得给你买件……呃……实验服。” 齐宁脸色有点发黑:“不用。” 手机光照亮的地面只有小小一块,齐宁却像这里的守山人一样熟练,在踩入滑坡前拉着秦臻停下。秦臻把空着的那只手举高,手机电筒只能隐隐绰绰打过那些墓碑,杂草团掩埋了这些无人搭理的祖先,秦家有许多支,结果她们也最多会祭拜三代以内的先人,其他的不过是族谱里的名字,宗祠里没撤去的牌位一块。 齐宁真觉得没见过比秦臻胆更大的人了,男的女的都没有。他本来想起这里的故事还有点害怕的,但看着秦臻被光打亮的侧脸,完全失去了恐惧,只剩下无语。 想来他还在这里强上了自己的妹妹,他胆子也不小。 秦臻却在想别的事:“这里我好像来过……” 齐宁眼睛亮了亮:“你记得什么?” 秦臻看他一眼,不知道齐宁在兴奋些什么:“我记得这里夏天好像有萤火虫,以前还有一条小溪,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在父亲死前,秦臻的童年可以称得上悠哉。妈妈在暑假时会带着她和姐姐来这山中避暑,顺便帮外婆做做农活,秦臻也曾漫山遍野地在此奔跑,在夏夜听着外婆口齿不清地讲不吓人的鬼故事,直到十岁前。 那时她还被叫做“秦竹”。 “不是小溪,是河,淹死了人后大人就不准小孩来这边玩了,”齐宁漫不经心地扯着秦臻往后退了一步,“冬天这边枯水,夏季应该就涨起来了。” “你好熟练啊。”秦臻对齐宁突然的如数家珍只得木讷地捧场。 “秦臻,你真忘了?”齐宁有些失落地拉着她往回走,“那时我俩一起玩过呢,萤火虫还是我和你看到的。我们玩捉迷藏,我躲到这边不小心掉了下去,其他小孩听说这里有鬼都不敢下来,我当时害怕得不行,结果你就爬了下来和我一起等大人来救我们……” 这事挺丢脸的,但齐宁还是说出了口,企图唤起这个薄情表妹差劲的记忆力。秦臻总是这样呆愣地站在人群之外,但一看到谁陷入困难又像条小狗一样跑过来围着人团团转,帮不上忙也叫人安心。 白雪已经积了一层,走回主宅时秦臻在围墙边停下,一边收拢墙上的落雪,一边找回了齐宁所说的回忆:“想起来了……那时你哭得好夸张啊,我怕你吓跑萤火虫还捂住了你的嘴,结果被你咬了一口。” 齐宁捂住了脸:“倒也不用想起来这么多。” 结局是两人互相搀扶着爬了上去,在大人们前来搜寻前跑回了家,只挨了一顿骂,也难怪秦臻不长记性。 这点落雪不算多,秦臻勉强捏了个小人,拿石子糊出眼睛鼻子,搓着手就想掏出手机拍照。 齐宁学着她也捏了一个,放在了小人旁边。秦臻疑惑地打量那个四不像,忍不住扭头去问齐宁:“你捏的什么东西?” “狗。”齐宁理直气壮地放了根树枝在四不像身边,“趴着的狗,这是‘骨头’。” “……你开心就好。” 秦臻拍了照发给黎原,下一刻马上收到了回复。 「旁边的是什么东西?」 「狗和骨头」 「???」 * 宴席散场,第二天等扫完坟,秦臻她们就可以回家了。 白日里那些墓碑看起来安详又宁静,将石阶上的落叶扫开放上贡品,秦菊整理着替代香油纸钱的鲜花,絮絮叨叨地和地下的母亲说话。秦臻对外婆的记忆已经模糊,只是陪着妈妈,用朱砂调的漆把黯淡石刻又勾画了一遍,好继续供后人瞻仰。 “……我们还是得有个根,活着才有念想。”秦菊拿干毛巾擦掉石碑上的尘埃和蛛网,好叫上色更顺畅,“百年之后我也想葬在这,阿梅和臻臻要是想我了就来竹林里看看我,没人来我就和妈、和这些树说话,多好。” 外婆和外公同村,共享着一个姓氏,于是后代们也就不再分彼此。梅兰竹菊,秦菊承袭着母亲和自己的名字给孩子们取名,她的姐姐们也是随意择了水乡花田里的一枝做名字,秦莲、秦樱、秦葵……自然而然与草木生出了亲近之意。 但君子花两种要历苦寒,一种只长在深山幽谷,最后一个开花就死。秦菊死了丈夫后哭哭啼啼找算命的算了一卦,说是名字不好才过得命苦,初还不信,等秦梅也经历了几番磨难后,她才拉着秦竹——现在已经是秦臻了——赶紧去改了个名。 幸好秦臻小名一直叫真真,改了大名也不用改口。 “……真真改名后命数是好了啊,妈你也不给我取个好点的名字,你看我这过得惨的呦……” 秦梅在旁边抱着肚子笑得没心没肺:“妈你也没给我取个好名字啊,但我现在不也过得不错。” 秦菊鼻子一酸:“也就你自个儿觉得不错了……回去就改名!咱娘俩一块儿改!” “一把年纪了说什么呢,改了名街坊邻里的不还是叫你菊姐。”秦梅还在笑,抱住了跑来跑去的女儿,“后代取个好名就行。咱们啊,差不多就过了。” 秦臻放下毛笔,退后几步打量自己的成果。 其实她更喜欢秦竹这个名字,一个是好写,一个是显得她与姐姐和母亲更像一家人。不像臻字,她心中无半分真情,又怎么配得上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