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女帝》 灭门 静谧无声的夜晚,耳边只偶尔传来几声鹊鸦啼鸣。 徐府上下被数百黑衣人包围得水泄不通,梁柱上满是箭矢和刀剑劈砍过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满门惨遭屠戮殆尽,遍地尸首。 一冷艳女子被黑衣人们簇拥着,缓步走向跪在地上的幸存者:「说吧,徐淮临躲哪去了?」 洛熙晨目光森冷,语气中没有半分情感。 一位服制和众人不同的冷峻少年小跑着向洛熙晨而来:「少主,屋里屋外都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怕是早就逃了......」 此人名唤北冥,与洛熙晨同为剑雨楼顶尖刺客,实力仅次于洛熙晨。 「哼,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躲去哪?加派人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九爷要他死,他就不能活。」 见洛熙晨就要转身离开,一黑衣人赶紧上前征求指示:「那……这些人?」 洛熙晨侧过头,目光淡淡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幸存者:「杀了。」语毕旋即利落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离去。 其余杀手见状纷纷上马紧随其后。一行人离开徐府后,徐府内顿时火光四起,浓烟刺鼻,不出片刻便被火海悉数吞噬,付之一炬。 翌日正午,天空灰蒙蒙一片,本该明亮的阳光匿了踪迹,却是闷热异常,似是大雨将至。 剑雨楼探子倾巢而出,任凭目标会飞天遁地抑是插翅难逃。 洛熙晨独坐酒楼内,惬意听着台上伶人唱着太平城,茶盏才刚就口便收到北冥来报:「属下收到线报,有人在朝云寺外发现徐淮临踪迹。」 洛熙晨抬眸,放下手中杯盏:「立刻集结人马,包围朝云寺,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走。」 原本香火袅袅、宁静祥和的朝云寺,很快便被朝廷官兵重重包围,剑雨楼杀手埋伏四周。 天罗地网,滴水不漏。 一兵卒小心翼翼上前,怯声开口:「洛少主,这里是佛寺,咱们在这里动手......不好吧?」 身为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从不信鬼神,自是对此话嗤之以鼻,揶揄道:「佛寺怎么了?你怕佛祖半夜去你家敲门?」 闻言,他一个小小兵卒哪敢再多说半句废话? 万一惹得这尊杀神不悦,徐淮临还没死,他自己就先被送去西天见佛祖。于是只得摸一摸鼻子,默默地退了回去。 朝云寺住持身后领着一众僧人缓缓步出,手持念珠:「阿弥陀佛,此乃佛门禁地,诸位施主,这是何意?」 事出反常必有妖。 换了平时,何需住持亲自出面? 随便派个小僧人出来打发便是。 现在整个朝云寺的僧人包含住持都出来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此举让洛熙晨更加确信徐淮临此刻就在朝云寺内。 洛熙晨不欲废话,眸光阴鸷,语带威胁,单刀直入:「兵部尚书徐淮临屡屡以下犯上,意图诬陷王爷,朝廷特命吾等前来抓捕。惟此事本与贵寺无关,吾等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劝你们乖乖把人交出来。」 在洛熙晨身侧、同为剑雨楼刺客的怜月目光阴狠地亮出匕首,此时太阳恰巧透出云层,刀身反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怜月对着住持冷哼一声,语气妩媚:「住持可别告诉我人不在你们这,我们的人可是亲眼看见他跑进去的。今天要是不把人交出来,姑奶奶就先送你们去见佛祖!」 说时迟,那时快,怜月话音刚落,徐淮临的两近卫骤然从朝云寺内飞身而出。 许是他们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呵呵,小兔崽子,终于肯出来了。」 怜月娇笑,当即和北冥一起迅速从马背上跃起迎敌。 幽静的寺院内霎时刀剑声四起,剑光闪闪,四人一时间打得难分高下。 霎那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徐淮临从地下密室破地而出。 他本想趁着黄土飘散、视线不佳之际偷袭马背上的洛熙晨并趁乱逃脱,怎料却反被洛熙晨掌风搧飞,直直撞上寺中佛像。 待徐淮临回过神来,洛熙晨不知何时已伫立在三层楼高的佛像之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语中尽是鄙夷:「没想到堂堂兵部尚书竟如此不堪一击,素来传闻尚书大人身手了得,今日就让妾身领教领教!」 洛熙晨右脚掌轻轻一踏,身子轻盈跃起,掌心内力凝聚,迅速拍向徐淮临。 徐淮临赶忙翻身闪过第一击。而他原本所在之处,瞬间被打出一个大窟窿,沙土弥漫在空气之中,呛得一旁的僧人们频频咳嗽。 不甘落于下风,徐淮临反手射出袖箭偷袭作为反击。 洛熙晨脚一蹬,跃身而起,在空中一个回身利落闪过攻击。不给敌人喘息回神的机会,洛熙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次出手,连出数掌。 她的身影时隐时现,似轻云笼月,忽远忽近,如午夜鬼魅。 洛熙晨的攻击速度之快,徐淮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硬接下她这几掌。 洛熙晨仅用五成内力,但要取人性命已是绰绰有余。若非徐淮临本身武功不差,此刻早该命丧黄泉。 但接连遭受重击,方才肉身又重重撞上铜铸佛像,洛熙晨又步步紧逼和他过了数招,一来一回,徐淮临早已体力透支、精疲力竭,明显占据下风,倚在墙上不断吐出一口口鲜血,显然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再无扭转局势的可能。 眨眼之间,洛熙晨瞬移到他面前,一把掐住徐淮临的脖子,言语中尽是讥讽:「果然传闻不可尽信,看来尚书大人厉害的只有嘴上功夫。祸从口出,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就是你的下场。」 知道自己即便反抗也已是困兽之斗,干脆破罐子破摔,徐淮临挑衅般地笑着:「你们剑雨楼作恶多端,和九王爷狼狈为奸,不会有好结果的!」 洛熙晨语带嘲讽,目光鄙夷的看着在她手中垂死挣扎的徐淮临:「难道你就是好人了吗?为官多年口不择言,朝野内外树敌无数,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没本事又要逞英雄,闯了祸却又贪生怕死,为了让自己能够活命,大难当前抛妻弃子,丢下你的家眷独自逃跑,当一只缩头乌龟,让徐府满门为你在外闯出的祸端偿命。不过也无妨,我现在就送你下去和他们见面。」 「面」字落下的同时,洛熙晨五指轻轻发力,不费吹灰之力便掐断徐淮临的颈椎,清脆响亮的骨头断裂声令在场众人寒毛直立,直打哆嗦。 另一边,与怜月及北冥缠斗的两位近卫也已气绝。 看见目标已被洛熙晨拧断脖子,怜月焦急上前:「洛熙晨,九爷让我们来抓他,你怎么直接把他杀了?」 洛熙晨轻轻拂掉身上的尘土,不慌不忙:「抗令拒捕,就地格杀,这是九爷的意思。」 一行人准备离开之际,朝云寺住持由年轻僧人搀扶着缓步上前:「阿弥陀佛,诸位施主,回头是岸,望诸位放下屠刀,莫要再造杀孽......」 怜月掩嘴媚笑:「呵呵,什么放下屠刀?我们剑雨楼,向来只信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少年丞相 一伙人刚离开不久,洛熙晨的马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北冥满脸困惑。 洛熙晨勾唇一笑,窃声道:「有几只老鼠偷偷摸摸地跟在我们后头。」她将视线投向北冥:「你先带着我们的人回去,我留下来会会他们。」 「就您一个人留下来对付他们?这怎么行!」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九爷也该等急了,可不得尽快把好消息给他带回去。」 拗不过洛熙晨,北冥只得点头答应:「好,那您万事小心。」 解决了徐淮临,本该是直接前往九王府向九王爷萧玄翊复命,然洛熙晨却在离开朝云寺后发现身后有人尾随,便让北冥等人先行一步离去,自己则留下来「断后」。 待目送北冥等人离开,洛熙晨开口向身后嘲讽:「藏头露尾的,难不成你们信佛的做事也喜欢偷偷摸摸?」 行迹已然曝露,再躲也无意义,倒显得自己像小人似的。 洛熙晨话音刚落,十八道黑影陡然从天而降将她包围:「玄灵寺无尘方丈坐下弟子如净,率领玄灵十八罗汉前来会一会洛少主。」 洛熙晨冷笑,出言调侃:「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也想杀我?出家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当心离佛祖越来越远。」 语毕,洛熙晨旋即又将视线投向一旁:「上头那四位还不打算现身吗?」 倏地又是四道人影出现。 为首道士冷哼:「我乃清灵观苍岳真人坐下首席弟子南青阳,今日代表师门率领诸位师弟前来替天行道,铲除你这魔道妖女!」 洛熙晨呵呵一笑:「臭道士,不在家炼丹画符,偏要跑出来送死。」 南青阳闻言,怒火冲天,戟指怒目:「我们清灵观不是炼丹的,你居然胆敢拿我们和那些江湖神棍相提并论!」 洛熙晨一脸的无所谓:「我管你们是炼丹的还是修仙的,反正待会都是我的手下亡魂。」她复将视线转向如净,讪笑道:「今日忒是热闹了,佛道两家齐聚一堂吶!一起上吧,省的浪费时间。」 如净周身气场猛然改变,声音低沉:「天地之道,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玄灵十八罗汉,列阵!」 随着如净一声令下,金光乍现,以洛熙晨为中心,地面猛地出现一阵法,一道金色光幕拔地而起,将洛熙晨围困其中。 以如净为首的十八罗汉在阵法外迅速变换位置,速度之快只见道道残影,着实令人晕头转向,阵法内梵音四起,声声震人心脾。 无奈洛熙晨见状只是白了一眼:「呵,花架子。」 语毕,她轻轻一跃,旋即摆脱阵法,窜上天际。她双目轻闭,双手协作催动真气。 顿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阴风四起。 强风吹得地面上的人都快要站不住脚,拚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 时机一到,洛熙晨猛地睁眼,借雷电之力,一掌击下,地面上瞬间出现一大窟窿,宽度可容一座乡野小寺,深不见底,彷佛直通阿鼻地狱。 尘土弥漫,久久未散,玄灵十八罗汉阵转瞬爆碎。 「莲出淤泥,卓然独立,素闻莲花在佛家具离污生净之意。既汝等信佛,那不妨试试妾身这招『步步生莲』!」 洛熙晨身形移动速度之快,连道残影都没留下,却见她所行之处绽放朵朵业火红莲,霎时火光灿灿,适才受了伤来不及闪躲的玄灵寺门人皆为火海吞噬。 一罗汉惊叹道:「她方才使的是『踏雪无痕』!」 如净眉心一凝:「见她这架势,怕是已经突破巅峰十重。」 踏雪无痕虽只是轻功,并非什么独门武功,惟若欲突破第八重,除对天赋要求极高之外,对内力的要求也是极严苛。 然洛熙晨却已到达巅峰十重。 踏雪无痕修炼到此级别,放眼整个江湖至多五人,洛熙晨便是其一,且绝对是年纪最轻的一个。 踏雪无痕和洛熙晨的独门绝招步步生莲同时使出,更是整个武林人士的恶梦。 步步生莲,顾名思义踏足之处皆绽放朵朵业火红莲,且攻击范围甚广,若再搭配踏雪无痕巅峰十重,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她的行走轨迹,遑论闪避,中招之人可谓毫无悬念必死无疑,就连玄灵十八罗汉都在顷刻间被火海吞灭。 原先的十八罗汉,眨眼间仅剩如净和他的五名师弟。 本想着连手玄灵寺十八罗汉,洛熙晨仅凭一己之力,今日定是在劫难逃,岂料却是眼下这般情景。 眼见事态不对,南青阳迅速出剑:「三位师弟,速速布阵!」 南青阳等人分别落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动作整齐画一,默契一致。 他们剑指向天,向剑中注入真气,各自口中念诀。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四象归气,六合同心!」 「阴阳双生,气化三清!」 「十方无碍,百鬼莫近!」 又是一道阵法拔地而起。 阵法已成,四人异口同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 「虚」字刚落,四道光束直冲天际,乌云退去,瞬即晴空万里。 如净等人见状,霎时又来了信心,只见他们双目一亮,各个在旁做出备战姿态,伺机而动。 打铁趁热,南青阳等人旋即又念了一道口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枢始环中,以应无穷!」 师兄弟四人连手布下七星剑阵,欲将洛熙晨围困其中。 四层剑阵拔地而起,顿时剑影重重,剑芒闪烁,光影交迭,虚实难辨。 南青阳想用剑阵困住洛熙晨,洛熙晨自然也心知肚明。 洛熙晨只是嗤笑一声,而后催动真气,凝聚内力。 满地落叶飞花凌空而起,化为万千利刃,自八方四面飞速朝剑阵奔袭而去。 她倏地腾空而起,身影游移不定,浮动似回风旋雪。 洛熙晨的攻击铺天盖地绵绵不断,剑阵摇摇欲坠。为了维持剑阵,南青阳等人只得消耗更多真气,奈何这并非长久之计,他们很快便会力尽。 「你们清灵观的阵法倒是不错,比刚才那什么玄灵十八罗汉阵有意思多了。只可惜你们四个人还差点火候,平白浪费了这么一个好阵法。」 如净和南青阳一众人等四下张望,却始终不见洛熙晨的身影,唯独她的声音在众人耳边萦绕不息,忽远忽近,飘忽不定。 忽地,南青阳满目惊恐,手指向如净身后:「如净,小心你后面!」 如净闻言迅速回头,只见洛熙晨朝他邪魅一笑。 他奋力出手却扑了个空,这才恍然发现那只是洛熙晨的一道幻影。 可洛熙晨的能耐远不仅如此。 「难得有对手,妾身今日心情甚好,就让尔等见识见识妾身近日新创的『风流雨散』。」 南青阳和如净见到眼前情景顿时不知所措。 只见洛熙晨分化为无数幻影,每一道幻影皆能各自发动攻击,不受彼此影响,只要内力足够深厚,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而洛熙晨的内力自是无庸置疑。 这下他们是彻底慌了。 此刻他们也终于明白,一开始洛熙晨让他们一起上,是早就存了要玩弄他们的心思,就像猫对待牠的猎物一般,必先玩弄一番,直到觉得猎物无趣才会一举杀之。 如今他们就是那待宰的猎物,任由洛熙晨把玩于股掌之间,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等着死亡来临。 绝望的恐惧感让南青阳一行人失了理智,他们发疯似的朝着洛熙晨的幻影胡乱攻击,即便明知此举伤不了洛熙晨本体分毫,却能让他们自我安慰自己不是在坐以待毙。 就在他们陷入疯狂之际,洛熙晨忽然在他们上方现身。 「唉,真是无聊,不陪你们玩了。」 洛熙晨将手中长鞭一挥,画地成圆,霎那间怪风四起,原地盘旋,状如漩涡,掀起四方砖瓦,直破苍穹,具气吞山河之势,呈降龙伏虎之姿。 如净和南青阳等一行人毫无悬念被卷入其中,待怪风散去,地面只剩尸块四散。 玄灵寺门下僧人本就不多,至多不过百人,资质上乘者更不是随手可拣。 无尘方丈在玄灵寺这为数不多的弟子中费尽心思千挑万选,才从门中选出了这十八位菁英。又经过十数年苦心栽培,悉心调教,好不容易成就这玄灵十八罗汉阵。 如今这帮来之不易的高手却一夕之间被洛熙晨灭个精光,于玄灵寺而言可谓元气大伤。 清灵观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虽然清灵观门下弟子比玄灵寺略多一百有余,奈何天赋高者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南青阳带来的三位师弟都是新一辈中的佼佼者,清灵观的后起之秀,各大长老的得意弟子,而今却和玄灵寺的十八罗汉一起尽数被屠,化为一抔黄土。 徐淮临遇刺之事很快便传回朝中,萧帝勃然大怒,旋即下令大理寺会同刑部优先审理此案件。 兵部尚书徐淮临乃昭武校尉徐远山在外和其情妇所生的私生子,门第算不上显赫,身分也不光彩。惟徐淮临素来擅长阿谀奉承见风使舵,颇受萧帝宠信。 简洁雅净的书房内,一面如冠玉却又略带邪性的男子,正面色凝重的听着自己的近卫灵泽向他汇报前朝状况。 男子为当朝丞相,阎凌。 武功卓卓,才智双绝,年仅二十六岁便挤身相位,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惟此人来历成谜,但素来忠心耿耿,竭心尽力辅佐萧帝及太子,为萧帝和太子排忧解难、出谋划策,故而萧帝对其极为信任倚重,便也无意深究其底细。 阎凌不解:「素闻兵部尚书身手不凡,便是在卧虎藏龙、人才辈出的江湖上也鲜有敌手,为何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宫外?」 「据佛寺僧人所言,杀了徐尚书的是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听见洛熙晨三个字,閰凌目光一沉,陷入沉思。 他虽未亲眼见过洛熙晨,也并未与其交过手,但洛熙晨为萧国顶尖女刺客,身手了得,在江湖上夙负盛名,关于她的传言自然也有很多。 她出自江湖人人忌惮畏惧、闻之色变、避之唯恐不及的剑雨楼,且武学天赋极高。 她以剑雨楼的武功为基础,融入了自创招式,武功路数自成一派,身法诡谲,光是「洛熙晨」这个名字便足以令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人人都道整个萧国只有她师尊君陌璃能与其一较高下。 灵泽忿忿道:「只是没想到洛熙晨竟然屠尽徐尚书满门,当真是心狠手辣,令人发指!」 阎凌倒是淡然:「她要是不这么做就不叫洛熙晨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剑雨楼少主大发慈悲、手下留情、网开一面? 还是你指望她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济弱扶贫?」 也是,剑雨楼门人若在路边设棚施粥接济流民,那才真是大白天见阎王,活见鬼了。 「但更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徐尚书虽性情古怪,平日里不甚讨喜,也时常有些小人行径,但勉强也还算的上是洁身自爱,为何会和恶名昭彰、恶贯满盈的剑雨楼扯上关系?」 阎凌放下手中书简:「徐淮临屡次上奏弹劾九王爷萧玄翊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滥使皇权鱼肉百姓等诸多罪行,与九王爷积怨颇深。虽那些奏章都被九王爷的人给拦了下来,没有呈到陛下面前,并未对九王爷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但这梁子也算是结下了。九王爷心胸狭隘,锱铢必较,有仇必报,肯定怀恨在心。传闻九王爷素来与剑雨楼朋比为奸,想来是九王爷命剑雨楼前去杀人灭口。」 阎凌思忖片刻,再次开口:「灵泽,派人暗中盯着剑雨楼和九王府,切记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单纯仇杀,抑或背后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可徐尚书这桩案子圣上已经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去办了,我们此时贸然插手的话,怕是会让圣上误会!毕竟朝中官员被杀,而这个人还是圣上宠信的大臣,圣上对此事极为重视……」 「如若杀了徐淮临的真的是剑雨楼少主,那么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就算去了再多也只是枉送性命,平白折损朝廷人手。」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办。」 为师好久没有插进去了…… 刚解决完一票尾随在后的朝廷探子,洛熙晨前脚一踏进剑雨楼,守门人便如恭候多时般速速上前,恭敬作揖:「少主,您可算回来了!楼主正想找您。」 「知道了。」 洛熙晨才刚抬步,怜月即刻大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别以为你做的龌龊事我不知道!」 这已经不是怜月第一次这么做。 洛熙晨身为剑雨楼少主,怜月却屡屡出言不逊、直呼其名,按剑雨楼的规矩,洛熙晨大可将她以罪论处,只是念在大家同为剑雨楼效力的份上,洛熙晨也无意与她一般见识。 洛熙晨神色淡漠:「你想说什么?」 怜月对洛熙晨的包容并不领情,她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愤愤道:「明明我身在剑雨楼多年,这些年来也替剑雨楼办了这么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楼主眼中永远只有你,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给我让开。」 怜月也算是剑雨楼里的老人了,确实替剑雨楼做了不少事,但也因为她的好色淫欲坏了不少事,总要洛熙晨和北冥替她收拾善后。 所以纵她做的再多,功过相抵之后也只能算的上勉强扯平。 剑雨楼不需要废物,何况怜月还对君陌璃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换做其他门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君陌璃几次三番动了将怜月逐出剑雨楼、甚至是杀了她的心思,但洛熙晨念在她为剑雨楼效力多年的份上,屡屡替她向君陌璃求情,君陌璃也看在洛熙晨的面子上屡次开恩,然而怜月却将这一切视做理所当然。 人多数是这样的: 你对他好十分,他全然不放在眼里,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应当; 但凡你有一分做得不合他的意,他便无限放大,彷佛你罪大恶极。 怜月目光充满妒意的看着洛熙晨逐渐远去的背影,提高音量道:「哼,你不过是以色事人罢了,终会有人老珠黄色衰爱弛的那一天,真以为楼主是真心爱你吗?」 客观上来看,怜月也算的上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美艳妖娆,身姿婀娜,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诱人气息。 她深知自己的优势,也仗着自己的姿色与许多江湖人士纠缠不清。 剑雨楼中人尽皆知怜月一向痴情于楼主君陌璃,然而君陌璃却对她丝毫不感兴趣,瞧都不瞧她一眼。 从未在男人身上碰过钉子的怜月将这一切归咎到洛熙晨身上,认为定是她使了什么狐媚妖术勾引君陌璃,才使得君陌璃对她的频频示好无动于衷、毫不领情。 北冥斜倚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显底,清冷的面庞上满是鄙夷,嫌恶的睨了怜月一眼:「你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别忘了是谁屡屡替你求情,否则你早该死了千百回。」 「我不过是......」 怜月还想辩驳,北冥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犀利直白的话语像是直接在怜月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你不过是不甘承认楼主爱的人不是你。」 怜月恼羞成怒,眼神挑衅,言词挖苦:「哼,就算我爱而不得又怎么样? 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没比谁高贵。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洛熙晨。啧,你确实是长得极好,可惜了,人家洛熙晨喜欢的人是楼主,不是你。不如……你跟了姊姊,让姊姊好好疼爱疼爱你?」 怜月说着就要将手覆上北冥的脸颊。 北冥同楼主君陌璃一样,都长着一张与自身武力值不相匹配的、人畜无害的脸。 他的年纪比洛熙晨小了三岁有余,从那隐约还透着些许稚气的面上便能看出他年纪不大。 白净的皮肤、小鹿般的无辜圆眼,看起来就像自幼深受家中溺爱保护、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富家公子哥,眼下的泪痣又让他那张脸更添几分弱小无助之感。 北冥将身体微向后倾,迅速以手背拍掉怜月的手,满脸的嫌弃。 怜月的挑拨对北冥丝毫不起作用,他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我喜欢少主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少主无关,我可不会因为爱而不得就在背地里非议别人。相反的......」北冥步步进逼,眼神中尽是警告的意味:「若是让我知道有人想做出什么不利于少主的事情,我断然不会放过她。」 最后那句话是刻意说给怜月听的,怜月也不笨,自然明白。 二人同在剑雨楼,共事多年,怜月这个人什么品行北冥清楚得很。 北冥撂下狠话后旋即离去,半刻都不想多留。 他厌恶极了怜月这一身浓厚的胭脂水粉味。 紫檀房门门缝中不断渗出高级熏香的气味,洛熙晨轻轻推开眼前的格扇门,踏入房中:「师尊,您找晨儿?」 眼前人正是剑雨楼楼主--君陌璃--也是洛熙晨的师尊。 君陌璃相貌俊美,偏于阴柔,眉目清秀,状似文弱书生,看起来人畜无害、柔弱可欺。 如此容貌,轻易就能让人忘却他剑雨楼楼主的身分,对其卸下防备,死的不明不白。 虽君陌璃大了洛熙晨十岁,但看上去却和刚及花信年华的洛熙晨相差无几。 君陌璃端坐在床缘,长腿交迭,姿态甚是优雅。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眉目含笑,声线温柔:「过来。」 洛熙晨听话的走到君陌璃跟前:「师尊,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总觉得今日的君陌璃似乎与往常有点不同,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 君陌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一把拉过洛熙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摩挲着洛熙晨的脸颊:「徐淮临的事解决了吗?」 「杀了,是九爷的意思。」洛熙晨如实陈述。 君陌璃依旧笑着,缓缓吻向洛熙晨耳后,又顺着耳廓、耳垂一路向脖颈的方向允吻而去。 「哈啊......嗯......师尊......」 君陌璃双眼满是试探的盯着洛熙晨那双妖媚动人的狐狸眼:「为师让你待在九爷身边协助他,你该不会日久生情,喜欢上九爷吧?」 洛熙晨心下一急,急忙解释:「怎么会!师尊明明知道晨儿喜欢您......」 身为皇子,萧玄翊是相貌不凡,在京中也算是榜上有名的美男。可在洛熙晨心里,他仍是不及君陌璃的十万分之一。 并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君陌璃的样貌确实如他的武功般超然卓绝。 君陌璃将他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埋进洛熙晨的脖颈间啄吻轻咬,声音暗哑:「为师知道,逗你玩的......」 君陌璃将洛熙晨放倒,拨开她的衣襟,温热的手掌抚过她身上每一吋肌肤,在她温暖洁白的雪乳上吸允,软嫩的胸肉被他吸得一弹一弹。 「啊啊......师尊......您是不是喝酒了......嗯啊......」 君陌璃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情欲:「喝了一点。你不在为师身边的这些日子,为师想你都快想疯了......我们好久没有像如今这般......」说罢又加重了几分吸允的力道。 君陌璃用力吸允洛熙晨一侧乳尖,另一侧则用手指轻轻揉捏。娇嫩的乳头被君陌璃逗弄得硬挺,搔痒及钝痛感交织,传遍四肢百骸。 「呵啊......嗯啊......啊......」 洛熙晨的双手绕过君陌璃精壮的腰杆,在君陌璃背上快速游移。随着洛熙晨的动作,君陌璃的喘息声越发沉重,他一把扯开洛熙晨的衣着。 洛熙晨的花穴早已湿润,此刻正泛着粼粼水光,君陌璃将他那骨节分明的长指探进粉嫩的花穴中搅弄,顿时下方不断传来噗滋噗滋的水润声响。 洛熙晨仰起脖颈,缩紧后腰:「呀啊......嗯......好舒服......啊......」 随着搔痒感越发浓烈,洛熙晨本能的想要夹紧双腿,而君陌璃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的抢先一步进行压制,并加快了手指抽弄的速度。 见洛熙晨的呼吸越来越紊乱,君陌璃才终于将那沾满黏腻蜜汁的手指从蜜穴中抽离出来。 君陌璃将洛熙晨的爱液涂抹在自己早已硬挺的柱身上:「晨儿的穴好湿啊......为师好久没有插进去了……」 语毕猛地将巨茎插入,直顶蜜穴深处,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累积的份一次讨回一般。 君陌璃对着娇穴卖力摆动腰杆,狂抽猛送。 「啊啊......师尊......呀啊......啊......好舒服......晨儿还要……」 洛熙晨双手紧紧抓住君陌璃厚实的双肩。 二人激烈缠绵,香汗淋漓,君陌璃背上被洛熙晨抓出数道爪痕。 洛熙晨轻闭双眼,全力感受着君陌璃的猛烈冲击,任由君陌璃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直至最后忍无可忍,温热的泉水从二人交合处喷涌而出。 君陌璃语气促狭:「晨儿怎么这么快就喷了?为师都还没射呢……」 君陌璃将硬挺的柱身抽出。抽出的那一瞬,龟头和穴口间牵出数条银丝。 君陌璃的下腹和柱身上满是洛熙晨的淫液,不断滴淌。君陌璃将洛熙晨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她背对他。 失去茎柱堵塞的娇穴不断向外流出涔涔蜜水,君陌璃将他那张俊美至极的脸庞贴上洛熙晨高高撅起的翘臀,贪婪的吸允着不断从花穴泌出的爱液。 「啊啊……师尊……不要……」 君陌璃知道洛熙晨那刚高潮过的粉穴极为敏感,便故意伸出舌尖不断逗弄洛熙晨那颗肿胀敏感的小豆,爱液再次源源不断从穴口涌出,滴到了君陌璃的鼻尖和脸颊。 「呀啊……不要啊……师尊不要……」 洛熙晨不停发出阵阵媚叫,叫得君陌璃内心搔痒难耐。君陌璃直起身子,伸手将柱身下压对准穴口,再次冲撞而入:「刚刚可是晨儿你自己说还要的……」 二人现在的姿势刚好可以让君陌璃雄壮的茎身完全没入嫩穴之中:「哈……晨儿……你好紧啊……哈啊......」 随着君陌璃一阵捣鼓,腹中的酸胀感不断朝洛熙晨袭来:「嗯啊……晨儿不行了……师尊快停下来……呀啊……」 洛熙晨本就紧致的娇穴,此刻因为再度濒临高潮而不断收紧,夹得君陌璃舒服至极。君陌璃的喘息声变得沉重而急促:「晨儿忍忍……」 君陌璃加大了腰部摆动的幅度,双手紧紧抓着洛熙晨纤细的柳腰。 「呀啊……!」 「……啊!」 二人同时达到高潮。 君陌璃将高潮过后已逐渐疲软的阴茎抽出,穴口瞬间涌出大量乳白色浓精。 洛熙晨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喘息抽搐着,君陌璃则侧卧在洛熙晨身边,一只手支撑着头,心满意足的浅笑着。 待洛熙晨终于缓过来之后,他将洛熙晨揽进怀中,二人相拥而眠。 裴大人可叫妾身好等 翌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晨曦透过格窗斜洒进房中。 洛熙晨侧卧在君陌璃身边,缓缓睁开双眼。房中满是二人一夜缠绵后淫糜的气味。 君陌璃看向怀中的美人,目光充满溺爱:「晨儿醒了?」 洛熙晨睡眼惺忪:「师尊怎么起得这么早?」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刚睡醒的浓浓鼻音,倒是惹人怜爱,令君陌璃浑身酥麻。 君陌璃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为师有件事要让你去办。九爷的产业扩展版图所需花销甚巨,所以前些日子九爷从户部那里挪了些银两,打算日后再行奉还,岂料却被户部侍郎裴季礼给发现了。剑雨楼和九爷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虽说如若九爷倒台,合作者大可另寻,反正多的是人想拉拢我剑雨楼,但要找到有默契的合作对象倒也不是件易事。所以眼下九爷那边若是出了事,对剑雨楼百害而无一利。」 身为剑雨楼首领,下达指令只需一声令下,底下的人更是连问都不敢多问。既然上头有令,那么照做便是,他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多费口舌去解释。 但洛熙晨在他心中自然与那些人不同,她是独一份的存在。他对她,向来毫无保留。 他阅尽繁华,满园春色他都未曾放进眼里,却独独为一人倾倒,将她放在心上。 洛熙晨笑得甜腻,在君陌璃怀中蹭了蹭,像极了撒娇的小猫:「师尊放心,师尊想杀的人,晨儿绝不会让他活到第二天。凡是让师尊觉得碍眼的,都得死。」 君陌璃宠溺一笑,指尖轻抚洛熙晨乌亮的发丝:「为师果然没有白疼你。」 夜色悄然来临,月明星稀,晚风阵阵。 裴季礼在赌坊待了一整天,输了一大笔钱,忿忿不满,一身怨气。 他刚踏进自家门坎,便见一道黑影笔直伫立于房瓦之上,背后硕大的圆月将黑影衬得清晰,是女人的身形。 抢在宅邸主人发声前,女人率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却隐隐透着杀气:「恭候多时,裴大人可叫妾身好等。」 「你、你是何人?」 第六感告诉他来者不善,裴季礼声音颤抖,步步后退。 就在裴季礼扭头准备逃出府外求救的那一剎那,原先站在房顶上的女人顿时闪身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女人一脸嫌弃:「啧啧啧,看你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季礼吓得跌坐在地,浑身打颤,手掌支撑在地面上,身子不断向后退,试图与女人拉开距离。 「你、你究竟是谁?」 「剑雨楼,洛熙晨。」 「哼,我明白了,原来是要来杀本官灭口的……」 洛熙晨笑得邪魅:「孺子可教啊,可惜了。说吧,账本在哪? 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见裴季礼仍旧不肯乖乖就范,洛熙晨嗤笑:「裴大人也别想着喊人,这府里上上下下全都被我杀光了,此刻府中只剩你我二人。」 心思一眼被看穿,裴季礼既心虚又慌张,呼吸吐纳混乱无章。 见裴季礼死死盯着她,迟迟不肯开口,洛熙晨戏谑一笑:「不说也无妨,我可以自己找。反正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我有的是时间可以将你这座小府邸翻个底朝天,只不过裴大人会吃点苦头……」 洛熙晨从怀中掏出一黑色瓷瓶,在裴季礼面前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吗?」 裴季礼当然不知道。 洛熙晨刻意放慢语速,自顾自继续往下说:「此毒名曰『彼岸花开』,只要在水中加入几滴,再将你的双脚置入其中,便能化去你脚上皮肉,所行之处血迹斑斑,像极了绽放的彼岸花。裴大人想不想试试?」 从裴季礼那四处打转的眼珠子中她便能看出,这厮仍旧不死心地想找机会脱身。 但是落到她手中的人,岂有逃跑的可能? 裴季礼这副滑稽的模样,让洛熙晨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癫狂,笑得裴季礼不寒而栗。 待洛熙晨终于笑够了,她才再次开口:「不过此事本与你毫不相干,你大可置身事外,装做无事发生,可你却偏偏不知死活的硬要掺和进来。让我猜猜,你应当是想藉此机会敲诈九爷一番,好还清你在赌坊所欠下的巨额赌债吧?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想借机要挟九爷,要他设法替你救出你那多年前锒铛入狱,至今未归的父亲?」 裴季礼的父亲裴泽宇曾任军器监。 在任期间假公济私贪污自肥,假借职权之便从中捞取不少油水。后又贪得无厌,变本加厉,妄图将军器私贩给回纥和南诏,从中谋取暴利。 岂料一朝东窗事发,出逃未遂,获罪下狱,并被处以车裂极刑。 后来适逢皇太后八十大寿生辰,萧帝下令大赦天下,裴泽宇才得幸免除死罪,改处以终身监禁,裴季礼也因而侥幸脱身,免受其父牵连。 而裴季礼想以账本威胁九爷救出裴泽宇,也并非是什么父子情深、父慈子孝,而是裴季礼认为自己堂堂户部侍郎,有个因罪下狱的父亲不甚光彩。 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对于洛熙晨方才的推测,裴季礼始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你们剑雨楼作恶多端,天理不容……」 洛熙晨大笑:「天理? 何为天理? 你们这些官啊,总戴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实则就是一群沽名钓誉附庸风雅道貌岸然的小人。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跳梁小丑仰仗门第身居高位,有德有能之人却因种种原因被迫一生碌碌无为,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天理?」 见裴季礼哑口无言,洛熙晨冷哼:「居然胆敢把歪心思动到王爷头上,你家的贪得无厌还真是一脉相承啊。不作死就不会死,是你自掘坟墓,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下辈子记得让你娘亲给你生一副脑子。」 次日,天刚破晓,静谧的大街上突然传来妇人凄厉的尖叫声。 一妇人跌坐在裴季礼宅邸前,神色惊恐,手指颤抖着指着大门。 只见宅邸大门大开,裴季礼被悬挂于横梁之上,早已气绝多时,身上遍布着惨遭严刑逼供的伤痕,鲜血早已放干。 觊觎 先是徐淮临,后是裴季礼,眼中钉接二连三拔除,人逢喜事精神爽,萧玄翊心情极好,特在府中设宴。 宴席上杯觥交错,灯红酒绿,众宾欢也。 然而,萧玄翊的注意力却始终不在台上那些卖力扭动腰枝、热情献舞、百般献媚的舞姬们身上。 他的目光不时瞄向洛熙晨,视线不停在她身上游移打量。 洛熙晨相貌清冷艳丽,细长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格外魅惑人心,挺俏的鼻梁略带驼峰,唇色红润令人垂涎。 洛熙晨身上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野性,和萧玄翊从前得到过的那些百般温顺的女人截然不同。 雄性的本能让萧玄翊想要征服这个浑身充满野性、桀傲不驯的女人。 他向来荒淫好色,而洛熙晨的姿色比起怜月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他已不由自主的开始幻想着洛熙晨在他身下忘情呻吟、潮水四溅的模样。 洛熙晨的双手被他牢牢捆绑置于头顶之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自己压在身下,对她的玉体为所欲为,肆意侵略。 他的指尖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游移滑动,来回拨弄她嫩粉的乳尖,她因为搔痒而不断在他身下扭动着,口中发出声声娇喘。 他的手指顺着她洁白的身子一路向下探去,乳房、上腹、下腹,直至女人那处敏感。 他发现她的蜜穴早已湿透,淫水早已浸湿了床褥,于是他用舌尖去舔舐她那满出穴口的蜜液。 他贪婪地想要更多,便转而用舌尖去逗弄她那颗因肿胀而微微探出头的阴蒂。 他的舌尖在女人的阴蒂上快速横扫,她的浪叫声不绝于耳,淫水汨汨流出。 他将手指深深插入女人的媚穴之中不停抠弄,她因兴奋至极而发出的媚叫让他心痒无比,恨不得立刻蹂躏她,让她在自己身下臣服。 他掏出自己早已无比挺硬的阳具,使劲而毫不留情的插了进去,感受着自己的茎身被她温暖又润湿的粉穴紧紧包裹,在那潮湿甬道内来回摩擦的快感…… 萧玄翊的龌龊思想,透过他看着洛熙晨时那充满淫欲且毫不遮掩的眼神表露无遗。 同样身为男人,君陌璃一眼便看出萧玄翊心中所思,一股愠意倏地油然而生。 但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表面上依旧毫无波澜。 萧玄翊色字上头,借着酒意,胆子又更大了几分,他的手不安分的伸向洛熙晨,想将自己的手搭到洛熙晨肩上。 君陌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将洛熙晨揽到自己身侧,似笑非笑的直视着萧玄翊,藉此宣示主权,以无声的言语警告萧玄翊:这是我的女人。 两人目光交会,场面陷入一片沉寂。 君陌璃虽未开口,且样貌柔弱可欺,此刻脸上还挂着浅笑,但他的威压却依旧相当慑人,以至于萧玄翊只与之对视一眼便赶紧移开视线。 萧玄翊贵为皇子,母亲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地位位同副后,而他的外祖父又是太傅,是而他在朝堂之上的声望仅次于太子萧玄承。 可纵使如此,他依然不敢轻易得罪君陌璃。 剑雨楼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且高手如云,刺客遍及天下。加上君陌璃本身武功深不可测,表面上那副文弱模样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诱人轻敌。 虽然近几年君陌璃有意退居幕后,已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但剑雨楼的扩展却丝毫没有任何停滞,反而规模日益壮大。 最重要的是,他想夺嫡,还得仰仗君陌璃和他身后的剑雨楼。 江湖人尽皆知,洛熙晨是君陌璃的女人。 因此在达成目的之前,他万万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了君陌璃,短视近利,因小失大。 哪怕洛熙晨着实让他心痒难忍,想要一亲芳泽。 再说,君陌璃要是想杀他,那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思及此,向来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的萧玄翊抑不得不拉下脸面向君陌璃赔罪道歉。 「刚才是本王喝多了,多有得罪,还望楼主海涵。楼主大人有大量,还请莫要见怪。」 「九爷高兴,多喝几杯倒也无妨,但是奉劝九爷一句,不该有的心思还是不要出现为好,免的引火烧身,平白丢了性命。」 君陌璃的面色依旧温润如玉,语气也如往常般亲和柔软,但语中却带着浓烈杀气。 「楼主说得极是,本王一定铭记在心……」 哪怕萧玄翊贵为皇子,也依旧被君陌璃的威压吓得胆战心惊,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父皇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时他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丝毫不当一回事,如今却被君陌璃震摄得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出。 在酒楼里喝酒听曲犯法了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裴季礼遇害的消息很快便在市井上传开,闹得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坊间开始谣传官员接二连三遇害和各王爷之间的角力争权有关,目的是为了铲除异己,并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心腹做为眼线。 毕竟萧帝妃嫔众多,光是皇子就有二十五个。自古以来皇室争权的戏码从未停歇,参与夺嫡夺权之人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抛去骨肉亲情,不惜手足相残、杀君弒父。 人人都想坐上那把龙椅,人人都觉得那把龙椅就该属于自己,这是人性的贪婪和欲望。 到底是哪位皇子买凶杀人众说纷纭,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越演越烈,百姓们议论纷纷。 官员遇害、皇子夺权已然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继兵部尚书徐淮临之后,又有朝廷官员遇刺,这已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 得知此次官员遇害又是剑雨楼所为,閰凌决定亲自下场,亲手将凶手缉拿归案。 阎凌派出去的密探经过连日打探追踪,终于有所收获。根据散布在京师周围的密探回报,今日傍晚在一座酒楼内发现数名剑雨楼门人及探子似打算做情报交换。 收到消息的閰凌当即放下手边工作,率领灵泽与一队官兵前往酒楼,怎料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如此大阵仗,兴师动众包围酒楼,入内后却只见洛熙晨独自一人悠然自得的坐在角落里喝酒。 不知何故,閰凌莫名觉得眼前人的眉眼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却又说不清这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公务在身,无暇细想。 閰凌迅速将思绪拉回现实,领着数位官兵走到洛熙晨面前,并悄悄打量着她。 洛熙晨双目含笑,语带调侃:「怎么?妾身在酒楼里喝酒听曲犯法了吗?」 这座酒楼为剑雨楼所有,是他们的众多据点之一。 剑雨楼的探子原先确实是要在此将近日收集的情报向洛熙晨汇报,但洛熙晨向来心思缜密,且警觉性极高,发现附近有朝廷的密探便让他们都散了,独自留下来应对。 「不犯法。不过勾结王爷杀害朝廷官员,却是犯了大罪。」阎凌淡淡笑着。 那股熟悉感再次冉冉升起,阎凌有那么一瞬恍惚了,魂不守舍,思绪飘忽不定,但他隐藏得极好,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端倪。 洛熙晨掩嘴嫣然一笑,眼睛如小鹿般无辜:「勾结王爷?妾身不明白官人说什么。」 这女人是要和他装傻到底了? 閰凌随意拉开一张椅子,在洛熙晨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直视着她:「别装傻了,兵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遇刺,是你们剑雨楼干的。」 洛熙晨闻言灿笑,方才那无辜的眼神倏地消失无踪,语气中似乎还透个一丝丝危险:「我们剑雨楼做的什么买卖想必官人也很是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这是我们的谋生手段,和王爷们有什么关系?」 洛熙晨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男人。 她的言语和反应,没有丝毫破绽。 閰凌眼见一时半刻也是套不出话,决定以退为进:「既然这位娘子方才承认自己是剑雨楼的人,那就请娘子随我们走一趟,有些话我们想要问问娘子。」 「哦?若我不肯呢?」洛熙晨眉峰轻挑,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 「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 语毕,閰凌手掌轻翻,运力推向桌案,酒桌腾空旋起,迅速袭向洛熙晨。 洛熙晨早有防备,只见她灵巧闪身,身姿轻如飞鸟,轻而易举地躲过阎凌的攻击。 閰凌试探性地接连出了数招想要继续试探洛熙晨的底,却招招被她轻易破解。 洛熙晨脚掌微微施力,凌空跃起,落足于房梁之上稳稳站立,目光促狭,语带调侃:「官人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呢。」 她依旧一派轻松自若的模样,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阎凌的身手虽然不及君陌璃,但在萧国也称得上是顶尖的存在,一般刺客对上他可不会这么游刃有余。 閰凌眉眼间冷了几分,凤眼微瞇:「你不是一般的刺客,你到底是谁?」 「洛、熙、晨。」 「晨」字落下,她倏地敛起笑意,纵身跃下,出招迅如闪电,招招阴狠毒辣。 可她只用了三成内力。 她知道閰凌刚才只是在试探她,她也一样在试探閰凌。毕竟二人初次交手,谁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和能耐。 眼前姑娘攻势迅猛,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閰凌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及,只能连连后退闪躲,被动防守。 就在洛熙晨准备再次出手之际,陡然听见远方传来剑雨楼独有的哨音。 洛熙晨邪魅的笑着:「看来今日无缘陪官人尽兴了。后会有期,想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刚落,方才还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早已不见踪迹。 閰凌瞬间又回想起刚才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心想算了,应当是认错人了,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个母夜叉? 师尊,晨儿想要…… 才刚回到剑雨楼的洛熙晨立刻又让君陌璃召唤到房内。 洛熙晨来到君陌璃的房前,轻轻推开那紫檀格扇门。 才刚一入门,即见君陌璃身着绸缎睡袍,衣襟半敞坐在桌边自顾自地喝着酒。 那锻炼得当的身材若隐若现。 哪怕这么些年来她已看过、摸过无数次,但每次仍看得洛熙晨小脸一红,有些羞涩。 正事要紧,现在可不是意淫师尊的时候。 「师尊,您特地唤晨儿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晨儿去办?」 「过来,坐。」 君陌璃面上挂着浅笑,让人着实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洛熙晨不明所以,只得乖顺的走到君陌璃身侧。 君陌璃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腿上:「晨儿,这是为师今日新得的美酒,你尝尝。」 他将酒盏递到洛熙晨手中,而洛熙晨也不疑有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如何?」 「味道……有些奇特……」 洛熙晨脸上表情五味杂陈,一言难尽。 这酒算不上难喝,就是有股无法言喻的怪味。 君陌璃轻笑转移话题:「对了,你这阵子上哪去了? 为师日日都找不着你。」 「晨儿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是温州有一盐商,他的手上有一片散落的龙脉地图残片,所以亲自去了一趟温州。奈何他死活不肯转售于我们。」 君陌璃浅浅笑着,伸手轻抚洛熙晨的发丝:「然后呢?」 「杀了。他的产业现在也由我们剑雨楼接手,前两日刚交接完。」 「好一个一箭双鵰,既得了残片,又接管盐业。为师该怎么谢你才好?」 君陌璃在她耳旁低语,轻咬她的耳垂,柔软温暖的唇瓣在洛熙晨的颈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 「对了。」 君陌璃蓦然停下动作,并从怀中掏出一枚翡翠镶金圆骨镯套到洛熙晨的手腕上,手镯上还残留着君陌璃怀中的余温。 洛熙晨看着手中的玉镯,不明所以:「这是?」 君陌璃眉目含情,声线轻柔:「谭知府今早派人前来送了点东西孝敬为师,为师觉得这枚玉镯适合你,便先给你留下了。其余的东西都原封不动放在库房内,你得空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就拿去。」 洛熙晨眼波流转,双颊泛起一抹绯红:「谢谢师尊。」 洛熙晨突然发觉自己体内燥热异常,情欲翻涌,这才终于察觉到刚才君陌璃给她喝的酒有猫腻。 她纤眉轻蹙,面泛桃花:「师尊,您刚才给晨儿喝的是什么?」 君陌璃满脸计谋得逞的坏笑:「酒啊,只不过加了几滴从西域弄来的催情药。」 洛熙晨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故作嗔怒:「师尊你……啊……」 君陌璃动作熟练的剥开洛熙晨的衣襟,在她雪白的胸前轻啄,随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二人坐在床边,唇舌激烈交缠,难分难舍,缱绻缠绵。 两人激吻着相互爱抚,呼吸交织在一起,每一口呼出的气息都夹带着炽热的欲火。 君陌璃的指尖滑过洛熙晨的肌肤,指尖所及之处传来阵阵搔痒感,洛熙晨止不住地扭动上身,小嘴呻吟不断。 「啊啊……嗯哼……」 君陌璃不断抓揉洛熙晨胸前饱满的软肉,见洛熙晨的小脸已是满面绯红,君陌璃起身褪去睡袍,挺翘的紫龙在洛熙晨面前一览无遗。 君陌璃握住龙身,用龙首不断磨蹭洛熙晨的左侧乳尖,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揉捏右侧乳尖。 「哈啊……师尊,晨儿想要……」 许是催情药逐渐开始发挥效用,洛熙晨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烧似的燥热难安,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渴望被侵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她按耐不住般的伸手抓住君陌璃那硬挺的柱身,迅速往自己嘴里塞去。 像是许久没进食的饿虎般,她紧紧含住满是青筋的柱身,快速的吸允吞吐,口中呢喃含糊不清:「……师尊……好吃……」 君陌璃微微抬起下巴,闭上双眼,感受着那处硬挺整根被洛熙晨含进口中那温热湿濡的感觉。 君陌璃止不住低喘:「哈啊……呵嗯……晨儿……啊……」 洛熙晨用软舌在君陌璃的龟头上打转,又用舌尖不断刺激冠状沟和马眼,刺激得君陌璃低喘不断。 师尊快插进来,晨儿想要…… 「晨儿……啊……」 刺激完敏感部位,洛熙晨再次将整根阴茎含入口中。 紫龙越发肿胀,君陌璃的喘息也越发沉重。 他一只手按住洛熙晨的后脑勺,一只手抓住晨的肩膀,腰部发力,朝洛熙晨喉咙深处迅速猛力顶撞。 「哈啊……呵嗯……嘶……啊!」 随着君陌璃一声闷哼,茎身和阴囊不断收缩,温热的浓稠液体灌满洛熙晨的小嘴,液体淡淡的腥气涌上鼻腔。 洛熙晨伸出舌尖,将溢出小嘴的精液尽数舔拭干净,又将残留在龟头上的精液也一并舔舐,全数吞下肚。 「上来,坐到为师脸上。」 虽然将下体贴在自己师尊脸上让洛熙晨感到万分羞耻,但她依旧听话的跨坐上去,只不过双颊又更加红了几分。 蜜穴近在咫尺,君陌璃伸出软舌,轻轻逗弄洛熙晨的花蒂,又将软舌向后滑向穴口,将不断流出的蜜液带至花蒂上,让花蒂因为湿滑而变得更加敏感。 「师尊……啊啊……好舒服……晨儿好喜欢……嗯啊……」 随着下方的快感不断传来,洛熙晨的腰肢不由自主的摆动着。 蜜液蹭到了君陌璃的鼻尖,让他更加兴奋难耐。 君陌璃将软舌探进花穴之中翻搅,又将舌尖伸到小阴唇上左右横扫,如此往复来回。 见阴蒂已足够肿胀,君陌璃便将舌尖攻势集中在此,不断吸允舔舐洛熙晨那因肿胀而探出头的小豆。 「嗯啊……会喷出来的……师尊快停下……呀啊……」 洛熙晨反射性地想要起身,腰肢却被君陌璃先一步牢牢箝制,君陌璃甚至故意加快了吸允阴蒂的力道和频率。 「哈啊……快喷出来了……不要……师尊……啊啊!」 随着洛熙晨的身体一阵抽搐,蜜汁溅了君陌璃一脸,他才终于暂时停下攻势。 水嫩饱满的媚穴近在眼前,君陌璃再度硬挺。 洛熙晨跨坐在君陌璃胯上,手握巨龙,不断用君陌璃的龙首在自己蜜水横溢的穴口和肿胀小豆之间来回滑动磨蹭。 摩擦间还不时传出噗滋噗滋的润滑细微声响。 淫液顺着君陌璃的阴茎头流下,浸满茎身。 「哈啊……师尊好硬……啊啊……好喜欢……嗯嗯……师尊快插进来,晨儿想要……」 情欲上头,加上催情药的加持下,洛熙晨早已失去理智,根本不觉得害臊,什么话都敢说。 君陌璃再也忍受不住,趁着龟头滑向穴口之际,奋力顶胯,柱身直冲蜜穴深处。 他曲起双膝以便发力,迅猛的朝泛着粼粼水光的嫩穴不停冲撞,毫不留情。 洛熙晨的淫水本就多,在催情药的作用之下更是泛滥成灾。 蜜水汨汨流下,随着撞击四处喷溅,溅湿了君陌璃的床褥,也溅了君陌璃一身,君陌璃却因此更加兴奋。 他抓住洛熙晨蜜臀的双手又收紧了几分,指尖都掐进了肉里。 君陌璃更加卖力的向上顶,每一下都直达花芯。 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和茎柱抽插湿濡蜜穴的噗滋声交替出现,不绝于耳。 「又要喷了……师尊……嗯啊……师尊用力插我……呀啊……啊啊……好舒服……」 「师尊也快射了……哈啊……」 「全部射给我……啊啊……呀啊……射满晨儿的淫穴……嗯啊……」 君陌璃听着洛熙晨那满是鼻音的哭腔说着污言秽语,让他想要蹂躏她的欲望更加强烈。 君陌璃对着洛熙晨的娇穴疯狂抽送,洛熙晨被撞得不断弹开又回落。 洛熙晨每次弹开,君陌璃都能看见自己露出来的那截柱身上沾满了洛熙晨的淫液。 视觉、听觉、触觉的多重刺激,让君陌璃近乎失去理智。 他又加快了速度和力道疯狂抽插。 「呀啊啊……哼嗯……喷了……嗯啊!」 「哈啊……啊嘶……哈啊……啊!」 洛熙晨潮吹了,君陌璃也射了,肉体交合处一片泥泞。 茎身抽出的那一瞬,洛熙晨的爱液混杂着君陌璃的浓精,从那被反复抽插而肿胀暗红的嫩穴源源不断涌出,在床褥上聚积出一座小湖。 离间 翌日清晨,窗外晨雾弥漫。 转眼已入深秋,寒意渐浓,露结为霜。 待洛熙晨睁开双眼,身旁早已不见君陌璃的身影,唯独房间内依旧充斥着君陌璃平日里惯用的熏香气味。 桌上的熏香还点着,应当是房间的主人刚离开不久。 洛熙晨浑身酸疼异常,略为吃力地缓缓起身,大脑中一片空白,只得静静坐在床上,静待思绪收拢。 她只依稀记得昨日后半夜,睡梦中、迷迷糊糊间,君陌璃又向她索要了两次。 「晨儿醒了?」 不知何时君陌璃已回到房中,悄无声息,连洛熙晨都没有察觉动静。 她略为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君陌璃嘴角噙着笑意,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她身上。 那外袍上,还隐约残留着君陌璃的体温。 他将一碗人蔘鸡汤递到洛熙晨面前,舀起一勺,吹凉了喂到洛熙晨口中。 他知道洛熙晨向来怕烫。 「方才给你熬汤去了,没想到一回来你就醒了。」 身为剑雨楼楼主,一向有人随侍在侧,茶来伸手饭来张口。 能让君陌璃亲自下厨的,只有洛熙晨。 「待会为师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任凭师尊吩咐!」 「不急,先把汤喝了,休息一会再去也无妨。」 君陌璃又给洛熙晨喂了一勺,这才慢悠悠开口:「知道卓景尧吗?九爷希望能将卓将军收入麾下,无论用什么手段,你知道该怎么做。怜月办事不力,屡次失手,九爷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所以这件事为师一样交给你去办。」 「晨儿定将此事办妥,不叫师尊失望。」 君陌璃伸手撩起洛熙晨的一缕发丝,脸上尽是无奈:「为师知道你不想同门相杀,所以才屡次替怜月求情,但你的好意,她未必心领。晨儿,你的心还是太软,以至于怜月那样忘恩负义之人你都要替她求上一求,为师担心你将来会因此受伤吃亏。」 「怜月对师尊您也是痴心一片。」 「痴心?哼,我看是痴心妄想。」 君陌璃忽地戏谑一笑,将脸埋进洛熙晨脖颈间,语气带着一丝促狭:「再说了,她可是觊觎你的男人啊!晨儿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 君陌璃既不是消息不灵通,也不是瞎,怜月在外的「赫赫威名」他不是不知道。 但凡在江湖上有点名号的,多少都和怜月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不寻常」关系,与她暧昧纠缠不清的男人更是多不胜数。 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如何能入的了君陌璃的眼? 即便怜月没有这些「丰功伟业」,依她的品行,君陌璃也很难对她高看一眼。 秋风萧瑟,落叶黄中透红,零落满地,随风飘逸。 时至正午,卓景尧刚下朝,马车才刚在他的将军府前停下,便见一下人急匆匆来报:「将军,剑雨楼少主忽然来访,还带了些人,此刻正在大堂候着。」 卓景尧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剑雨楼少主?哼,她来做什么?」 「说是......有要事和您相商。」 「相商? 哼,老夫和他们剑雨楼有什么好相商?」 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不满,那下人只得在旁点头哈腰,尴尬陪笑,心想:那尊杀神一进门就自己走到大堂找了位置坐下来,我也没胆把人请出去啊! 卓景尧气势汹汹,前脚刚迈进门坎便没好气:「不知洛少主亲临寒舍有何贵干?」 纵卓景尧态度恶劣,洛熙晨也不恼,似笑非笑:「素闻卓大将军倚仗战功一身傲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不过像卓大将军这种如此重视个人名誉之人,居然也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当真是......」 听到后半句,卓景尧心中一沉,显然已有些心虚,恼怒抬高音量道:「少在那绕弯子!洛少主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说完了就赶紧滚!老夫可不想和你们剑雨楼扯上关系,白白毁了自己一生清誉!」 纵使卓景尧面上的心虚之情仅是一闪而过,仍是被洛熙晨给尽数捕捉。 洛熙晨哑然失笑:「清誉?你的清誉不是已经被你自己毁了吗?上个月和回纥之间的战事,卓大将军因过度自负而吞了败仗,你担心他人对你指指点点,更担心回朝后萧帝降罪于你,于是瞒报假传战况、贻误军机。此事若是传到圣上那边,论罪......当斩。唉,可惜了,多年积累,毁于一旦,可悲,可叹。」 洛熙晨勾起一边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卓景尧。 「你......」 「你是不是想问,传回京中的战报为何会让我一外人知晓?很简单,在这朝中人人都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人人都想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当垫脚石更是屡见不鲜。身在官场多年,想必这点卓大将军比我更加清楚。」 卓景尧闻言,暴跳如雷:「蒋勤那个混蛋居然敢出卖我!枉我当他是兄弟!」 蒋勤是卓景尧的副将,与他一同征战沙场数年,二人共同出生入死多回,是彼此的生死之交,甚至这次假传战报都是两人共同所为。 而事实上蒋勤并未出卖卓景尧,毕竟此事他也有一份,出卖卓景尧对他并无半点好处。 洛熙晨之所以会知道战报内容和实情不符,是因为传回京中的战报先前曾被九爷的探子截获。 洛熙晨故意含糊其辞,是想利用这件事离间卓景尧和他的副将,让他认为自己被亲近之人背叛。 卓景尧向来暴躁易怒,被亲信出卖定会令他顿失理智,而人在冲动之下最容易做出违反原则的事情。 他深知自己犯的是欺君之罪,又误以为蒋勤背叛他,那么他假传战报一事早晚会曝光,身败名裂和灭门之难更是迟早的事,洛熙晨正想以此逼他归顺九爷。 「是谁出卖你并不重要,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万一此事传到圣上耳里,这个后果......你担待的起吗?」 「洛少主想要什么?」 虽极不甘愿,但现在他的把柄落在洛熙晨手上,偏偏他打也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能强压怒火,放下身段。 「只要你愿意归顺九爷,九爷可以替你摆平这件事。」 「哼,谁不知道萧玄翊狼子野心,觊觎太子之位已久,洛少主居然要我为虎作伥,和那厮狼狈为奸?」 洛熙晨冷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寒意:「你还有得选吗?是要『为虎作伥』、『狼狈为奸』,还是要人头落地、满门被灭? 你自己想想吧,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考虑。虽然你脑子不太好,但趋利避害乃人之天性,卓大将军可千万别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决定。」 洛熙晨说罢便起身离去。 礼尚往来 洛熙晨身为顶尖高手,五感自是敏锐异常。 刚步出卓景尧府邸不久,她便觉察身后有人尾随。 「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莫不是长得青面獠牙脸歪嘴斜,见不得人?」 阎凌知道洛熙晨迟早会发现他跟踪在后,只是没想到她会发现得这么快。 见自己的行迹已然败露,便也没有再掩藏的必要,阎凌坦然从暗处现身。 「不愧是剑雨楼少主,这么快就发现了。方才见洛少主从卓将军府上出来,怎么,难道卓将军也得罪了你们剑雨楼?」 洛熙晨挑眉冷笑:「无可奉告。」 阎凌伸手拦住洛熙晨去路:「你挑拨卓景尧和蒋勤,究竟想做什么?」 方才他虽偷偷潜伏在暗处,却也不敢贸然靠得太近,否则定叫洛熙晨给发现。 而洛熙晨和卓景尧的对话,閰凌虽只在远处听到了只言片语,内容听得并不完整,却也依稀猜出了七七八八。 洛熙晨嫣然一笑:「我怎么挑拨了?『在这朝中人人都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人人都想往上爬,踩着别人的尸体当垫脚石更是屡见不鲜』,这句话难道有错?」 见对方满嘴歪理,阎凌也不欲多言,他微微勾起唇角,冷哼一声,而后腾空旋身出剑,倏地一道剑气袭向洛熙晨。 洛熙晨旋跃至一旁屋顶闪过攻击,只见那道剑气迅速直冲后方而去,将后方的墙垣打出一道裂缝,眨眼间墙垣猝然爆碎。 洛熙晨冷哼,手腕一番,蛇骨鞭赫然出现在手中。 她运力腾空跃起,地面上的楼房倏地缩小,又于半空中回身,朝阎凌的方向一鞭落下。 顿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砖瓦俱碎如齑粉,石板路抑出现一道大裂。 尘烟弥漫,黄土飞扬,弹指间又一墙瓦瞬间塌方。 「洛少主出手果真狠戾。」阎凌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容,却是似笑非笑。 洛熙晨邪笑:「这叫礼尚往来。」 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阎凌深怕一会洛熙晨要是杀红了眼,会殃及城里这些不会武功的无辜百姓,便想将洛熙晨引到偏僻处。 毕竟对方是剑雨楼少主,一向以冷血无情、杀人如麻闻名于江湖。 两人要真动起手来,她未必会顾及城里那些百姓的死活,阎凌不敢冒险。 见阎凌从这一头屋顶跃至另一头,洛熙晨以为他这是要逃跑,毫不迟疑顺移上前,挡住阎凌去路,二人手肘相抵,目光对视。 两人交手之际,閰凌无意间看见洛熙晨手背上那道显眼的伤疤,顿时一愣,眸中情绪晦暗不明,似有一丝惊讶之情如电光火石般从阎凌的眼底一闪而过。 洛熙晨趁着閰凌分神之际,一掌拍向阎凌的胸口,但却意外地没有下死手,仅仅用了她不到一成的内力。 閰凌被这一掌直直击中,仅是退后数步,嘴角微微渗出血丝。 不知为何,自打第一次见到閰凌的那一刻起,洛熙晨对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两人许久前就已相识,可在那次酒楼初见之前,二人分明素昧平生。 每次和閰凌交手,她甚至根本不愿意主动对他动手。 刚才她明明有机会可以杀了他,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对他痛下杀手,否则此刻阎凌早该五脏俱碎,惨死当场。 方才和阎凌双目交会的那一剎,那股熟悉感再次朝她席卷而来,且比先前酒楼初见之时更加强烈。 洛熙晨顿觉心乱如麻,她不知这股熟悉的感觉究竟源自何处? 洛熙晨无意再对阎凌出手,随即转头闪身离去,徒留阎凌一人仍在原地发愣。 「主人,您没事吧?看您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见自家主子出门一趟回来便面色苍白,满面愁容,灵泽不免担忧。 阎凌随意开口打发:「我没事,只是有些困了。」 自从回到自己的丞相府后,阎凌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并命灵泽在外看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打扰。 他从抽屉拿出一个绣样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 锦盒内放着一枚香囊。 阎凌像对待珍宝似的,轻轻将这枚不甚起眼、外表平平无奇的香囊拿起,捧在手心,好似生怕嗑了碰了。 香囊上的图样绣工稚嫩,像是初学者所绣。 他以拇指轻轻摩娑着香囊上的绣样,脸上扬起一抹浅笑,目光柔和,旋即陷入回忆当中。 作者的碎碎念 虽然在简介的地方已做修改,但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读者们说一声~ 原先预定一天更3000字左右,约莫35章可完结,但由于白天上班,下班回家后发现一天更3000字,体力、精神和眼睛都有些不堪负荷~ 所以每日更新会视情况而定,一般一天大约更1000~1500字之间,状况比较好就3000字上下~ 作品已经写完,字数在 12 W 字以内,只是每日更新前都会略作增删修改~ (例如临时又有什么灵感想要添加剧情之类~) 最后~ 希望这本作品读者们会喜欢~ 欢迎留言,作者喜欢和大家一起互动~ 也希望如果可以,读者们能给个小珠珠、点个收藏,让作者更有动力~ 感谢大家看我碎碎念到最后~ 青梅 回忆里,那位官家千金拉着他的手,将他带至一处无人的角落,并从袖中拿出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手中。 「你又好久没吃饭了对不对? 刚才又被你哥哥他们欺负了吧? 这些包子给你,快吃吧!」 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儿,就这样躲在僻静之处玩了一整个下午。 那位官家千金,是他儿时唯一的朋友。 临别之际,女孩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递给了他:「这是我自己绣的,送给你。」 思绪渐渐回到现实,阎凌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又加深了几分,眉眼极其温柔。 这个香囊,他已整整保存了十七年。 哪怕当年颠沛流离,四处漂泊,他也时刻将这枚香囊紧紧揣在怀中,生怕给弄丢了。 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阎凌私下唤来灵泽,让他暗地里去调查洛熙晨。 灵泽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主人为何突然对剑雨楼少主的过去这么感兴趣?」 阎凌轻抿一口茶,对灵泽的问题倒也没有回避:「她很像我一位故人。」 停顿片刻,阎凌再次开口:「做的隐密些,别让人发现了,无论查到什么都必须告诉我。」 「是,属下明白。」 不过寥寥数日,灵泽便带回了消息。 阎凌听着灵泽的汇报,目光一滞,眉心微微一动。 他几乎可以确定洛熙晨就是他找了十七年的人。 时至傍晚,大雨滂沱,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街上的人们纷纷进屋躲避这即将迎来的暴风雨。 洛熙晨刚在剑雨楼的客栈内与剑雨楼的探子碰头,一踏出客栈,便见阎凌站在对面的屋檐下,隔着雨幕,与她四目相交,两相对望。 洛熙晨纤眉一挑,略显不耐:「哼,又是你。我说丞相大人您还真是闲得慌,当真是阴魂不散。莫不是当今圣上已撒手人寰,驾鹤西归,你无人可以辅佐,所以成日里游手好闲?」 阎凌心中万般无奈,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整个萧国估计也就洛熙晨一人敢说。 阎凌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我今天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哦? 难不成是来找我谈心的?」 阎凌向洛熙晨走近几步,洛熙晨也不闪躲,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阎凌一步步朝她靠近。 剑雨楼探子见状,当即拔刀护在洛熙晨身前。 洛熙晨旋即抬手制止,她看出阎凌并无恶意。 「方才交代你的事,你先去办了吧。」 「是!」 待剑雨楼探子离开后,阎凌恰好行至洛熙晨跟前,二人相距仅一步之遥。 「我来找你,是有话想问你。」 「杀了三个人,哦,不对,四个。放心,都不是官。」 阎凌眉心蹙了蹙,无奈叹息:「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停顿片刻,稍整思绪,阎凌再次开口:「你是哪里人? 父母在何处?」 虽然他早已命灵泽私下探查,但他仍想亲自确认。 洛熙晨闻言不禁失笑:「呵,我凭什么告诉你? 怎么,丞相大人突然对我感兴趣了? 再说了,丞相大人前些日子不是已经派人查过我了吗?」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不过此事并不能怪灵泽办事不力,做事不够严谨。 毕竟他们调查的对象是洛熙晨,要想瞒天过海,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二人如今的立场依旧是敌非友,他刚才贸然这么问,鬼才会告诉他呢! 阎凌垂下眼眸,微微将头撇向一旁,神情似有些落寞:「对不起,方才是我唐突了。」 洛熙晨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阎凌的侧颜,那股不知所起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令她有些烦躁不安,可她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本是不欲白费口舌回答阎凌那莫名其妙的问题,却还是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开了口。 「我本是京城中人,父亲是当官的。当年战火四起,敌军攻下城池,在城中大肆烧杀掳掠,整个京城都沦陷了,人人自危。我和父母走散,流落异乡,四海为家,因缘际会被师尊给带回了剑雨楼。呵,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又回到了这京城。」 洛熙晨眼神闪了闪,复又开口:「时隔多年,儿时的事……多数我已记不清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她不愿再去回想。 阎凌骤然抓起洛熙晨的右手,眼神死死盯着洛熙晨的双眼:「那你手上这道疤又是怎么回事?」 阎凌突如其来的举措连洛熙晨都感到些许意外。 洛熙晨素来不喜旁人触碰,但对于阎凌的触碰她却并不抗拒。 二人立场相左,她本该对眼前人百般设防,此刻却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手腕。 洛熙晨轻轻叹息:「为了保护一个看见刀都不知道要闪的傻小子留下的。」 她垂下眼眸,似有一抹若有似无的忧伤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阎凌的呼吸瞬间变得紊乱,眉头几乎要挤到一处,好看的唇一开一合,脑海中思绪万千。 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从何开口? 最终只能将这些话悉数咽了回去。 没想到他苦苦寻了十七年的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奈何造化弄人。 二人当年阴错阳差阔别十七载,如今再次相逢,却是两相对立。 一阵冷风掠过,将雨水带到二人身上,令他们各自淋湿了半边衣裳。 这场雨似乎并没有要停歇的意思,雨势甚至有加剧的迹象。 条条闪电划破天际,声声雷鸣震耳欲聋。 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在客栈外的屋檐下伫立着。 她望向一旁,陷入回忆。 他望着她,激动不能自已。 又一道雷声落下,洛熙晨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腕还被阎凌牢牢抓着。 她轻轻挣开阎凌的手:「难得你我相见不是兵戎相向喊打喊杀。可惜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洛熙晨的语气淡淡的,不似以往凌厉又阴阳怪气。 师尊不要…… 回到剑雨楼后,洛熙晨浑身早已湿透。 看着淋成了落汤鸡、发丝还在不断滴着水,一身狼狈的洛熙晨,北冥深感错愕,大步上前。 「少主,您这是……?」 没有任务在身时,他们的着装与一般人别无二致,并不会刻意换上出任务时那身为了便于动手的利落装扮。 北冥深怕洛熙晨着凉受寒,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袍就要给洛熙晨披上。 洛熙晨旋即抬手婉拒:「我没事,我去换身衣服就行了。」 待婢女备好热水后,洛熙晨屏退众人。 她独自一人坐在浴桶内,最终索性将整个人沉入其中。 她想强迫自己去思考别的事情,但阎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这股莫名令她发慌的感觉就像流沙,她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最终她败了给自己那过分活跃的大脑,思绪硬是被拉回到了十七年前。 回忆里那傻小子的模样依旧清晰。 那些年,也是她二十四年人生中最天真无忧的时光。 窗外连绵不断的瓢泼大雨令君陌璃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素来不喜欢雨天。 回想起那日洛熙晨喝下加了催情药的酒后那淫荡又欲求不满的模样…… 她的媚叫、她泛滥的蜜液、她因为被他猛烈抽插而上下弹动的软嫩双乳、还有他的茎柱被她紧致娇穴紧紧包裹吸附的感觉…… 君陌璃顿觉欲火焚身,性欲高涨,体内兽性蠢蠢欲动。 可他倏地又回想起今日手底下的人回报,说是在大街上看见洛熙晨和阎凌互动亲昵,顿时醋意大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倒不是君陌璃派人暗中盯着洛熙晨,而是剑雨楼的探子每日都会例行性向君陌璃回报所见所闻。 所有和剑雨楼利益相关的,又或者江湖大小事,都在他们的回报范围内。 众所周知,阎凌是太子一党的人。 而剑雨楼则暂时和九王爷站在一条船上。 君陌璃并不担心洛熙晨背叛他,因为他相信她。 但他强烈的独占欲不能忍受别的男人碰了洛熙晨,哪怕只是抓着洛熙晨的手腕也不行。 当君陌璃得知洛熙晨此刻人已回剑雨楼,且刚沐浴完毕,便马上命人将她唤进房内。 「师尊,您找……」 洛熙晨刚踏进君陌璃的房间,便被身着睡袍的君陌璃按到墙上,堵上双唇。 君陌璃的舌头霸道的撬开她的唇齿,在她口中肆意掠夺。 「唔......嗯嗯......」 她被君陌璃吻得快要喘不上气。 情到浓时,君陌璃再也控制不住体内兽性,性欲冲破理智,他暴力的撕扯洛熙晨的衣物。 「师尊……您怎么突然……呵啊……」 君陌璃啃噬着洛熙晨洁白的脖颈,随后将她打横抱起放至桌案上。 「师尊,您到底怎么了?」 君陌璃并未说话。 他脱掉睡袍,下身那条巨龙早已苏醒,此刻正昂首挺立,龙首暗红。 君陌璃将洛熙晨的双腿扳开弯起,经过方才的唇舌缠绵,洛熙晨的花穴早已充血,花液纵横。 君陌璃将柱身下压,龙首对着蜜穴猛力撞了进去,直抵秘境。 「啊啊……嗯啊……师尊……啊啊……」 君陌璃粗暴地掐着洛熙晨的大腿,掐得洛熙晨大腿泛红。 他用力顶撞洛熙晨娇嫩的媚穴,下体相撞的啪啪声响和洛熙晨的浪叫声在房间内回荡萦绕。 巨茎每次抽出都会带出花穴内的软肉,看得君陌璃更是欲火高涨,又加重了几分冲撞的力道。 媚穴被君陌璃粗暴的抽送,让洛熙晨逐渐兴奋了起来。 「要坏掉了……哈啊……师尊不要……哼嗯……呀啊……」 洛熙晨嘴上喊着师尊不要,但双腿却很诚实的牢牢夹住君陌璃紧实的侧腰。 妳只能是我的 君陌璃的紫龙不断将洛熙晨的蜜水从蜜穴中带出,蜜水顺着外阴流下,聚积在桌案上,又顺着桌缘汨汨流下至地面。 君陌璃突然将挺立的茎身抽出,又将洛熙晨的身子翻了过去,让她背对着他。 阴茎抽出的那一瞬,似乎还能隐约听到噗滋作响。 那根又粗又长的巨茎在君陌璃双腿间晃动着,倒叫人看了兴奋。 洛熙晨的双脚落在地上,上身伏在桌案,还不等洛熙晨站稳,君陌璃随即又顶撞了进去,巨龙瞬间又塞满了嫩穴。 君陌璃向来待她温柔之至,可今天却一反常态,在她的娇穴之中横冲直撞。 洛熙晨因为被强力冲撞而声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 「……师尊……啊啊……您今天……哈啊……怎么了……嗯啊……」 君陌璃伏下身来,趴在洛熙晨的背上,双手绕到洛熙晨的胸前,紧抓着她不停晃动的双乳,绵软的胸肉从指尖溢出。 许是「报复」够了,他的气终于消了一点,君陌璃这回总算肯开口说话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今天在路上遇见了谁?」 「啊啊……丞相阎凌……呀啊……」 听见阎凌二字,君陌璃的眼底忽地又闪过一丝寒意。 他直起身来,又加重了冲撞的力度,随后将一只手伸向洛熙晨的下体,搓揉她的阴蒂。 「然后呢?」 「啊啊……没有然后……哈啊……啊啊……」 私处被内外夹攻的痒麻感让洛熙晨的双腿有些发软。 洛熙晨以所剩不多的最后一点理智努力思考着,难道君陌璃今天一反常态是因为阎凌? 他这是……吃醋了? 似是查觉到身下的女人分了神,君陌璃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但却仍旧以手指捏着洛熙晨的肿胀小豆,轻轻地一拉一放挑逗着。 君陌璃再次伏到洛熙晨身上,将唇凑到她耳边:「有人看见他拉着你的手,可你却没有反抗,就这样任由他抓着你许久……」 洛熙晨瞳孔一缩:「那是……呀啊……」 不等洛熙晨把话说完,君陌璃又继续大幅度的摆动下身,迅速抽插,搓揉花蒂的手指和揉捏乳房的手掌也加重了力道。 「你只能是我的……」 「嗯啊……不行了……呀啊……师尊我错了……啊啊……」 君陌璃的柱身上满是白沫,白沫和爱液混杂着不断从嫩穴和柱身交合的缝隙中飞溅而出,地上满是泥泞。 些许爱液顺着洛熙晨的大腿不断向下流淌。 洛熙晨双腿越来越无力,止不住的颤抖,就快要站不住。 她的身体有多敏感,君陌璃清楚的很。 君陌璃也察觉到了洛熙晨即将到达极限,他双手抓住洛熙晨纤细的腰肢,又加重了几分冲撞的力度。 「……哼啊……嗯啊……!」 洛熙晨浑身一紧,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身体不断颤抖着,泉水涌出,喷了一地。 就在洛熙晨潮吹的那一刻,君陌璃也将巨龙挺进最深处,精囊和龙身规律的抽动着。 直至深夜,那场风雨才终于停歇。 雨后的夜晚,宁静又裹挟着寒意。 君陌璃侧卧在床,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盯着被他圈在怀中熟睡着、此刻还微微皱着眉不断呓语的美人。 他在她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喃喃自语:「你只能是我的……」 丞相大人真是学不乖(一) 连着几日大雨,今日是难得的阳光明媚。 九王府内,萧玄翊正和一众衣不蔽体的宠妾及婢女玩着蒙眼追逐游戏,好不快活。 怜月轻车熟路的来到萧玄翊房外,随便逮着一下人就问:「九爷呢?」 「九爷他......此刻正在忙活......」 那下人一脸的尴尬无措,面红耳赤,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爷来抓我呀......」 「啊!王爷不要......讨厌......」 怜月也是情场老手了,久经人事,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眼下「王爷与丫鬟」的戏码于她而言,就像大人在一旁观看小孩过家家般,心中毫无波澜,无聊至极。 她听闻萧玄翊房中动静也不害臊,若无其事般径直推了门进去,轻咳两声:「九爷想找奴家不来剑雨楼,这么神神秘秘的私下找奴家过来所为何事?」 萧玄翊摘下方才从宠妾身上撕下、用来蒙住双眼的丝绸,屏退众人。 方才喧闹欢腾的房间霎时变得寂静无比,只剩下他和怜月两人。 萧玄翊走到怜月身后,从后方伸手揽住怜月的纤腰,上下游移,又将脸凑到她脖颈间,一边吻着一边嗅着:「本王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怜月双手环胸,暗暗翻了白眼,说话语气酸溜溜的:「哼,九爷这时候倒想起奴家了?前些日子是谁和楼主说奴家办事不力的? 既然奴家办事不力,那你找洛熙晨去啊!」 「唉,洛熙晨哪有你好。」 萧玄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揉怜月那丰满又半露在外的双乳。 他虽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要是我能使唤的动洛熙晨,我他妈还用得着找你? 怜月向来处处不如洛熙晨,无论是能力、智谋、武功,还是在君陌璃心中的分量,她和洛熙晨都是相距甚远,有如天壤之别。 对洛熙晨的忌妒之心,更是让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想要超越洛熙晨,并取而代之。 此刻听见萧玄翊说自己比洛熙晨好,怜月开心极了,也顾不得辨别这话的真假虚实。 「说吧,九爷想要奴家帮您做什么?」 「杀了閰凌。」 日正当中,无论是刚忙活完的市井布衣,还是出来相聚同游的王侯公卿,人人都在找地方歇脚用膳。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人声鼎沸,供人吃饭喝茶的饭馆更是生意红火。 阎凌携灵泽一同前往京城中颇负盛名的茶楼,后因有事交与灵泽去办,便在饭后与灵泽于茶楼分道扬镳。 灵泽任务在身,先行一步,而阎凌则继续待在茶楼内将那曲子听完了才动身离开。 阎凌前脚刚迈出茶楼,便有一乞丐好似早已在此等候他许久般,拿着破旧不堪的脏碗凑上前来向阎凌乞讨。 阎凌身为丞相,向来爱民如子,心系苍生,自是不会拒绝。 就在他弯下腰欲将碎银放进那破碗之际,那乞丐眸底闪过一丝狡黠,飞速抬手朝閰凌射出九曲连环针。 危机当前,阎凌迅速做出反应,旋身跃起闪避,却仍旧不慎被其中一支银针射穿了右肩。 「嘶--」 阎凌吃痛摀住右肩伤处,下意识低头望了一眼。 见阎凌果然中计,四面八方猛然间涌出数十蒙面人,意图连手围攻閰凌,显然早已埋伏多时。 阎凌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立即出剑反击。 他回身凌空而起,长剑一挥,挥出一片耀眼光幕将自己包围在内,抵挡这绵绵不断的攻击;后又在剑中灌注内力奋力一劈,破开光幕,蒙面人瞬间倒了一地。 可过度虚耗内力,也使得毒发更快。 敌人紧咬不放,俄而,阎凌便屈居下风,气势由强转弱,由主动出击变为被动防守。 阎凌向来是个知进退的人,也不恋战,可偏偏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且看他们这气势是势在必得,四周严防死守,毫无破绽,閰凌有如瓮中之鳖,压根无处可逃,只得被迫血战到底。 看准阎凌力竭,始终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怜月蓦地现身,算准时机全力出掌,强大的冲击力让此刻早已内力耗尽、毫无防备能力的阎凌被迫撞上身后墙瓦。 怜月的武功本是伤不了阎凌半分,奈何阎凌此刻中了毒、受了伤,又耗光了内力,现在的他和城里那些不会武功的老百姓无甚区别。 阎凌吐出一大口鲜血,神情痛苦,失力跌坐在地,倚靠墙面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丞相大人真是学不乖(二) zuijile.com 怜月卖弄风骚的摇摆着腰枝缓步上前,伸手捏住閰凌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与其对视,一脸淫荡。 「啧啧啧,可惜了你这一张好脸,要不是有人非要奴家杀了你,奴家还真是不忍心下手,怎么说也得与你颠鸾倒凤、共度良宵,好好疼爱你一番才是。」 就在怜月目露阴狠,五指成爪,准备痛下杀手之际,猛地被蛇骨鞭紧紧缠住脖颈。 她惊得心脏漏跳了一拍,背脊发凉,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赶紧朝左右一看,赫然发现她带来的人早已全数被悄无声息的解决的一乾二净,半个活口都没留下。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客栈厢房内,伴随着徐徐微风和淡淡的梅花香。 许是受到光线刺激,閰凌缓缓睁开双眼,待视线聚焦后他才慢慢起身。 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晰,他记得自己是被人给暗算了,那是谁救了他? 他隐约记得在彻底昏迷之前似乎有看见蛇骨鞭。 难道是她? 看了看窗外的梅花,倒是让他又想起那位故人。 客栈掌柜此时正忙着招呼客人,眼角余光瞥见閰凌下了楼,丝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寒暄:「唉唷,这位客官您总算是醒了,您可睡了整整两天了!」 閰凌面上略显惊讶:「两天?」 「是阿!」 阎凌稍感错愕,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这么久。 「您可还记得是谁将我送到客栈来的?」 「是一个一身玄衣的女子,不过她蒙着面纱,我也没看清她的长相。」更多免费好文尽在:x unhuanli.co m 客栈掌柜思忖片刻,目光探究的盯着閰凌,试探性开口:「这位客官,那日将您送来敝店的女子可是您的朋友?」 閰凌下意识想说「是」,但犹豫了一会,还是选择如实回答:「目前还算不上。」 毕竟他和洛熙晨之间的关系虽看似已有所缓和,但立场依旧对立。 「这样啊。那个」客栈掌柜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唉,我就直说了吧。你也别怪我多事,我在这经营客栈这么多年,每天在我这客栈内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也算的上是阅人无数了。那位娘子眉眼间透着狠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既然你俩不是朋友,以后见着她还是离远些,有多远闪多远,以策安全!」 那日洛熙晨一掌将柜台拍得稀碎,威胁他不准泄漏閰凌在客栈内的消息,那场景至今仍旧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回想起来还是令客栈掌柜吓得双腿直发抖。 即便客栈掌柜没有明说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对方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阎凌自己也能猜想的到。 要换了从前,阎凌肯定认同客栈掌柜说的话。 可如今 许是出于私心,毕竟他已然得知洛熙晨就是他找了十七年的人,閰凌本想护短,替洛熙晨辩驳一二,但「她是剑雨楼少主,不是坏人」这种话说出来,连路边的狗都不信。 于是他只得尴尬陪笑,赶紧离开。 回丞相府的路上,閰凌脑中一片凌乱,脑子里全是洛熙晨的身影。 刚抬起头,忽见远处有道他极其熟悉的背影,他急忙追了上去。 「洛少主。」 洛熙晨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白眼简直要翻出天际:「丞相大人,你很闲吗?」 「洛少主救命之恩,我难道不应该向你道声谢?」 閰凌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浅浅的笑容。 相较于閰凌,洛熙晨倒显得冷淡许多:「不必,那是我师尊的意思。」 「那日对我下手之人似乎也是你们剑雨楼的人,这难道不是你师尊的意思?」 怜月确实是剑雨楼的人,但杀閰凌也确实不是君陌璃的意思。 那日萧玄翊的确是上门找君陌璃商讨,希望剑雨楼可以替他除掉閰凌,毕竟萧帝和太子都极其仰赖閰凌的协助,他更是太子一党最大的助力。 若能除掉閰凌,无异于是断了太子的臂膀,要铲除太子也就容易的多。但君陌璃认为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所以断然拒绝了。 而萧玄翊哪里是这么容易死心的人? 他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和剑雨楼一拍即合。 既然在君陌璃这边碰了钉子,那就转而去找急欲找机会好好证明自己的怜月。 岂料最终还是被君陌璃给识破了,所以那日君陌璃才会让洛熙晨前来替閰凌解围,毕竟当朝丞相死在剑雨楼手中,对剑雨楼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萧玄翊这是想借刀杀人,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没有向閰凌解释的必要,毕竟站在洛熙晨的角度看来,她和阎凌二人仍是敌对关系,最多也只能算是「相处暂且还算融洽的敌人」。 洛熙晨四两拨千斤道:「总之,当日之事,背后主使另有其人。」 阎凌是太子的人,而如今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光明正大和太子针锋相对,事事与太子对着干? 閰凌不傻,既然想杀他的人不是君陌璃,那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吗? 洛熙晨那头话音刚落,便有一乞丐凑上前来:「大人行行好,小人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洛熙晨对此人处处设防,反倒是閰凌似乎早已将那日的教训忘得一乾二净,二话不说又给了几两碎银。 「丞相大人还真是学不乖,你看他膘肥体壮五大三粗的,哪里像是吃不饱的样子?这鬼话你也信?」 閰凌刚想反驳几句,却见刚才那个「乞丐」领着一帮地痞朝他们大摇大摆的走来:「就是那个人!他身上有银子!」 「一看那身穿着就是富贵人家。小的们,给我上!」 一伙人不管不顾,一股脑地往前冲,却又在看见站在閰凌身旁的洛熙晨时急忙打住,各个像见了鬼似的,连连后退,避之唯恐不及:「撤、撤、快撤!」 看着他们各个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慌忙逃窜的背影,洛熙晨冷笑,对閰凌耸了耸肩:「看吧。」 恶人还需恶人磨 大雨如瀑,挟带丝丝寒意。 雨水落在人工湖上,泛起圈圈涟漪。 洛熙晨心不在焉的在凉亭焚香听曲。 她知道自打二人确认关系后,君陌璃对她的占有欲向来极其强烈,但那日那样粗暴的强取豪夺、占领她身体的君陌璃,她还是第一次见,看来阎凌是真的让君陌璃感受到了威胁。 回想起那日君陌璃在房中那狂野而任性妄为、横行霸道的模样,洛熙晨面颊不自觉又泛起一层红晕。 蓦然间,她察觉周身异动,霎时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北冥从长廊的尽头由远而近来到她身旁,弯下腰在她耳边耳语。 洛熙晨的目光猝然一变,微微瞇起双眼:「集结人马,入夜就出发。」 这次的目标是岚州刺史---韩元章。 深夜,马蹄鞑鞑,雷电交加。 洛熙晨刚出城不久,阎凌这边也迅速收到灵泽的消息:「主人,洛熙晨连夜带了一队人马冒雨出城去了,看方向应该是要去岚州。」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熙晨在京城待得好好的,没事跑去岚州做什么? 更何况她还带着一票剑雨楼的杀手。 閰凌心中一沉,暗道不好:「赶紧备马!」 岚州刺使韩元章本为穷乡僻壤的一名穷书生,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当年韩元章赴京赶考,却不慎名落孙山,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独孤德康的独女—独孤兰鸢。 独孤氏一族为世家大族,皇亲国戚,门第显赫,于政、于商都有着不可轻易撼动的地位,于是韩元章便想方设法去接近独孤兰鸢,倾尽所能、用尽各种花言巧语去讨得她的欢心。 独孤兰鸢毕竟为大家闺秀,不谙世事,加之当年的韩元章也称的上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几次三番下来,独孤兰鸢便被韩元章给拿捏得死死的,非他不嫁,甚至不惜假孕,自毁名誉,以死相逼,威胁父母。 见自家宝贝女儿心意已决,又唯恐自家女儿为爱做出更加激进的傻事,独孤德康不得已只能妥协。 韩元章就这样一夕翻身,成了独孤家的上门女婿,仕途从此平步青云,一帆风顺。 起初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曾一度为众人所称羡,然而这样琴瑟和鸣的日子并不长久。 随着韩元章的官位越来越大,韩元章的真面目也逐渐露出马脚,暴露无遗。 在外他是个为人称道、礼数周全的谦谦君子,然而私底下的他对待发妻却经常是暴力相向,每每喝醉便拿独孤兰鸢出气,恶行恶状罄竹难书,数不胜数。 独孤兰鸢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不忍儿女在支离破碎的家庭中长大,便选择再三隐忍、任打任骂。 她也不敢向娘家诉苦,毕竟当年她的父母早已看出韩元章接近自己的女儿是别有居心,自然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是她自己被爱情冲昏了头,失了理智,坚持非嫁给韩元章不可。 奈何她十五年来的委屈求全并未因此换来丈夫的回心转意,反而使韩元章变本加厉。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道女人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韩元章近来新得到了一件世所罕见、人人争抢的宝贝,自是欣喜若狂,毫无悬念又是喝得酩酊大醉。 他一喝醉,倒霉的自然是独孤兰鸢。 独孤兰鸢出身名门,而今又是高官之妻,本应是日日穿金戴银,珠翠满头,打扮得雍容华贵,可现下她却像个路边乞丐般落魄不堪,披头散发,嘴角还挂着血丝,周身上下遍体鳞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韩元章手执皮鞭,不断的抽向独孤兰鸢,下手之狠,毫不留情,就像是在抽打牲畜一般,哪怕独孤兰鸢浑身发抖着向他跪地求饶,他也毫无动摇,没有半分要停手的意思。 韩元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以至于根本未曾察觉府内动静,连自己府中上下已被剑雨楼杀了个精光也未曾发现。 就在韩元章手中的鞭子准备再次落下之际,一名小厮一瘸一拐、上气不接下气,急冲冲的向他跑来。 「主人,不好了……剑、剑雨楼……」 那小厮话未说完,便被一剑穿心,当场倒地。 洛熙晨惬意缓步上前,周身威压逼人,看得韩元章止不住瑟瑟发抖。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洛熙晨像是根本没看见韩元章似的,径直走向此刻犹如惊弓之鸟,跪坐在地的独孤兰鸢,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只见那张本该标致的脸蛋上满是伤痕和泪痕。 洛熙晨在独孤兰鸢身前蹲了下来,将脸凑到她耳边,细声蛊惑。 「当年他一无所有,是你助他咸鱼翻身,他能够飞黄腾达也是仰仗你母家鼎力相助,如今他便是这样报答你的? 听闻去年你怀孕期间他对你动辄打骂,丝毫不顾及你身怀六甲,以致你不幸小产,而他却仍旧对你毫无怜悯之心。我还听闻当年你即将临盆之际,他上青楼寻欢作乐,对你母子二人不管不顾,甚至还想休了你,迎娶那青楼女子为妻。你堂堂皇亲贵冑、名门千金,如今却沦落至此,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伴随着一声轰隆雷鸣。 独孤兰鸢双手摀住耳朵,不断摇着头,浑身剧烈颤抖着,往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飞速重演。 这些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人性本恶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丈夫还真是人面兽心。不过你也不要怪别人让你失望,怪就怪你自己为何对别人抱有期望。」 洛熙晨对着一旁的韩元章上下打量一番,一脸的嫌弃:「天下乌鸦一般黑,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一大堆。啧啧,我真是好奇,你堂堂氏族大户家的千金,当年是如何看上这个歪瓜裂枣的?」 韩元章虽已过不惑,外貌却依旧足以令多数姑娘暗许芳心,但在洛熙晨口中却被贬得如此不堪。 洛熙晨将独孤兰鸢扶起,并递给她一把长剑。 洛熙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独孤兰鸢握着剑柄的手不断发颤,迟迟未敢下手,洛熙晨绕到独孤兰鸢身后,双手轻轻搭上她的双肩,在她耳畔继续蛊惑。 「你以为凡事忍气吞声、心慈手软,别人就会适可而止,对你感恩戴德,甚至感到良心不安?别做梦了,他们只会食髓知味,得寸进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古今往来皆是如此。人性本恶,唯有足够心狠,以暴制暴,以杀止杀,方能立足于世。你方才对他苦苦哀求,他可曾对你手下留情? 今日若非我赶来,你此刻怕是已经被他活活打死了,你的含垢忍辱,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韩元章见状终于慌了,赶紧跪了下来,不断地对独孤兰鸢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别、别杀我……」 韩元章嗑得头都破了,眉间不断渗出血水。 风水轮流转,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只是没想到这风水转得如此之快。 方才跪地求饶的人是独孤兰鸢,此刻却换成了韩元章。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洛熙晨注视着他,目光鄙夷。 她又将手掌覆上独孤兰鸢的手背:「剑就在你手中,你还在犹豫什么?他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甚至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还对你万般羞辱、始乱终弃,至今仍不知悔改。真心换眼泪啊! 你看看你堂堂岚州刺史夫人、独孤德康掌上明珠,如今却过得连狗都不如,惨不惨? 而你落得如此狼狈,全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难道你还对他余情未了,盼着他能回心转意?这世上男人多的是,你又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人心欲壑难填,你永远满足不了他。」 洛熙晨暗暗扫了独孤兰鸢一眼,看她的表情便知方才说的那些话已然奏效,只是独孤兰鸢还差一份决心。 一份与往事切割、重活一次的决心。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洛熙晨无奈摇头,轻轻叹息:「其实你对他早已无爱。或许你曾经爱得轰轰烈烈,可这些年他对你的所作所为早已将你对他的爱尽数消磨殆尽。你之所以还不愿放手,是因为你心有不甘。你不甘自己真心错付,不甘自己十五年的隐忍付出付诸东流,化为乌有。所以你还想再赌一把,岂料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最终令自己身陷泥潭。而正是因为你对他的好,对他的百般容忍和再三原谅,才会让他有恃无恐。」 世间磨难千万种,唯有情劫最伤人。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一相情愿的喜欢,都会以悲剧收场。 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人,最终只会被爱情抛弃。 能够从一而终、白头偕老的,这世上能有几人? 待閰凌等人终于赶到韩元章的府邸,此处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仅剩断瓦残垣。 而韩元璋也早已噎了气,尸身残破不堪,肠子都流了一地,至死仍是双目圆睁。 很明显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阎凌等人万万没想到剑雨楼的动作如此之快。 他们分明在收到消息后便紧随其后出了城,赶往岚州,没想到还是来不及阻止他们的行动。 不过想想也是,剑雨楼杀手各个训练有数,身经百战,一个剑雨楼杀手对上五个朝廷精兵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洛熙晨还一次带了这么一大票。 只要她想,就算要把韩元章的府邸掀了也只是眨眼间的事。 阎凌的眉头几乎要挤成川字,百思不解:「韩元章在外素来与人为好,为何会突然成为剑雨楼的目标?」 阎凌不是没怀疑过独孤兰鸢,毕竟韩元章满门被灭,惟官兵搜索了整座府邸,始终没看见独孤兰鸢的遗体。 虽然韩元章苛待发妻这件事阎凌也是知情的,但独孤兰鸢向来深爱韩元章,应当不可能突然间性情大变、一反常态,找来剑雨楼做出买凶弒夫的事情。 阎凌灵光一闪:又或者是独孤德康想为闺女报仇,这才找上了剑雨楼? 这样的可能性极大。 倘若是独孤德康买凶杀人,屠了韩元章满门后再将独孤兰鸢带走,那就能说明为何他们将韩元章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没能找到独孤兰鸢的下落了。 岂料下一刻灵泽的话当即推翻阎凌的猜想。 「据探子所说,剑雨楼这次的目的并非是韩元章,而是韩元章的手中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好像是一块地图残片。」 这句话非但没有解开阎凌的疑惑,反而令他又生出了新的疑问:「地图残片?什么地图残片?」 「属下也不甚清楚,要不属下派人去查查?」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去剑雨楼分部抓几个人来问就行了。」 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 正午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宝马香车络绎不绝。 洛熙晨独自行走在暗巷,忽然颈侧传来一抹冰凉。 「唉,又是你。」 洛熙晨笑着,从容转身,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将剑尖拨到一旁。 她早知身后有人跟踪,更知来者何人。 「丞相大人总这么缠着我,我都不禁要怀疑您是否对我暗生情愫了? 可惜了,你我立场对立。」 阎凌倒是开门见山:「韩元章是你杀的。」 洛熙晨两手一摊:「冤枉啊,韩元章可不是我杀的。」 她口中喊冤,却是嘴角上扬,没看出半分「冤」的样子。 阎凌冷笑:「严格来说,确实不是你杀的。仵作验过韩元章的尸首,他身上剑伤百余处,伤口深浅不一,刀法杂乱无章,是被人活活砍杀致死。韩元章满门被你剑雨楼屠戮殆尽,唯独不见其妻尸首。他待发妻冷血薄情,虽非人尽皆知,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仍有不少人知晓。想必你是抓住这一点,所以想借刀杀人,怂恿她的妻子对他下手吧?」 洛熙晨一边拍手,一边笑着。 「不愧是丞相大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您要是不当这个丞相,改投大理寺或刑部,他们的破案率也不至于这么可怜。不过您有一点说错了,我让他的妻子动手并非是要借刀杀人,反正我手上的人命也不差这一条,何必多此一举?他的发妻低声下气,为了孩子隐忍了十五年,任他折辱打骂。同样身为女人,我不过是见她可怜,替她不平,所以给她一个亲手报仇雪恨、了结那个白眼狼的机会罢了。有仇报仇,天经地义。」 閰凌低头淡笑:「绕了一大圈,该回归正题了。洛少主深夜带着大队人马出城,千里迢迢、日夜兼程赶到岚州,不会只是为了伸张正义、替天行道吧?」 「自然不是,我可不像丞相大人,整日闲得发慌。」 「那是为何?」 「无可奉告。」 洛熙晨并无对阎凌动手的意思,话说完转头就要离开,而阎凌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独孤兰鸢是独孤德康的独女,独孤德康乃皇亲,你若伤了她,独孤氏一族不会放过你的!」 阎凌的话并不是在威胁,而是切切实实的替洛熙晨感到担心。 奈何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洛熙晨的语气一贯的慵懒闲散。 「谁说我伤她了? 独孤兰鸢说她无脸面回家见父母,恰巧剑雨楼规模日益扩张,我需要多一个人手帮我打理剑雨楼的帐务。她当家多年、心思灵巧,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在这乱世,她一个女人没有武功傍身,独自带着两个孩子行走在外,多有不便。剑雨楼供她吃住,她帮剑雨楼打理庶务,岂不两全其美? 再说,我洛熙晨怕过谁?」 洛熙晨的答案大大出乎阎凌的预料,毕竟洛熙晨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跟良善二字沾不上边的。 在正道眼里,她是恶人; 在恶人眼里,她还是恶人。 可如今她却愿意出手帮助素昧平生的独孤兰鸢和她的两个孩子。 看来她也并非如传言中那般冷血。 「剑雨楼门人心狠手辣,手段凶残,你本心不坏,不该待在剑雨楼。」 阎凌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连自己都有点后悔。 论剑雨楼最心狠手辣、手段凶残之人,洛熙晨说第二,没人敢争第一。 她虽非无情,但心狠这点却是不可否认的。 洛熙晨闻言不禁失笑。 「丞相大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帮助独孤兰鸢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可别因此把我归类到什么名门正派、正人君子。再说,剑雨楼怎么了? 皇家做的肮脏事可不比我们剑雨楼少,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其实庙堂和江湖无甚区别,庙堂上的阴谋算计比起我剑雨楼更是略胜一筹。好歹我剑雨楼赏罚分明,断是做不来屠杀功臣的事情,在过河拆桥这件事上,我剑雨楼自愧不如,望尘莫及。只不过这天下是萧家的,自然任由他们颠倒是非黑白,他们做了什么、杀了谁,都成了合情合理。」 阎凌扶额。 非议皇室的言论换了旁人是连说都不敢说的,即便皇室的某些做法的确令人发指,大家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腹诽,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洛熙晨还真是张口就来,而且还是当着他这个丞相的面数落了这么一大串。 「我是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但也不是见人就杀。早些年我也曾想过是否非要以杀止杀? 是否能有两全的办法? 但我依旧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就是人吃人的事实。人心险恶,古今往来皆是如此。你不杀人,人就杀你,即便你不曾想过要害别人,不代表别人也未曾想过要害你。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的就该是你了。我若是不够心狠,恐怕如今也没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 杀念 阎凌想反驳几句,却又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即便他不认同洛熙晨的理念,但也无法因此说她的话是错的,毕竟站在某个角度来看,这世道确实如她所言。 阎凌是久居庙堂,但他不是眼盲,他也知道民生多艰。 可即便他是丞相,那也只是丞相,他也只能从旁提出建言,最终决定权仍不在他手上。 总的来说,洛熙晨绝非良民,但却坏得坦坦荡荡。 话又说回来…… 这是洛熙晨第一次对他说这么多话,虽然许多话站在阎凌的角度看来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歪理,但这是否也间接证明了洛熙晨已逐渐对他卸下心防,愿意拿他当朋友看待了? 阎凌是这么想的。 见阎凌始终凝眉沉默不语,洛熙晨嗤笑一声:「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与丞相大人闲聊了。」 也不等阎凌反应过来,洛熙晨旋即不见踪迹。 天牢内血腥味弥漫,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皮肉烧焦的味道。 「丞相大人,他们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一位剑雨楼刺客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要我们背叛楼主……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们!」 语毕,刺客们忽然纷纷垂下了头,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显然是服毒自尽。 背叛剑雨楼的下场他们都清楚,那是生不如死。与其落入敌手被严刑逼供,回到剑雨楼又得受尽酷刑,那还不如自我了断,给自己一个痛快。 分部被袭击的消息很快地传到君陌璃耳中。 他眸光凛冽:「你说人是阎凌带走的?」 「是。」 君陌璃将熏香点着,冷哼一声:「传话给晨儿,让她去杀了阎凌,今晚就动手。」 「是。」 从前萧玄翊找他商讨,让剑雨楼出手杀了阎凌,他断然拒绝是因为当时剑雨楼和阎凌素无瓜葛,并且他也知道萧玄翊是想借刀杀人坐收渔翁,自是不会让他得逞。 而后阎凌开始不断与洛熙晨纠缠,早已令他心生不满,对他充满敌意,动了杀念。 再加上依洛熙晨的身手,要杀阎凌绝非难事,而她却对阎凌屡屡手下留情,对阎凌的态度明显不同于一般人,更是让君陌璃心中不是滋味。 而今阎凌居然直接上门动了剑雨楼的人,这无异于是对君陌璃及剑雨楼的挑衅,他怎可能就此作罢? 蒙面人转身之际,君陌璃再度开口:「让人暗中盯着她。」 君陌璃向来宠信洛熙晨,这在剑雨楼内人尽皆知,可如今君陌璃却要派人盯着她,蒙面人满脸错愕不解,却又不敢多言,只得应声:「......是。」 夜朗星稀,更深人静。 阎凌独自一人在书房中翻阅典籍,想从中找到关于地图残片的只字片语。 猛然间,一阵冷风掠过,房中烛火同时熄灭。 阎凌抬眸望向窗外,赫然看见一道黑影伫立于对面房顶。 阎凌像是早早就预料到此人会来找他一般,缓缓放下手中书卷,淡定自若步出书房,眼带笑意。 「洛少主深夜前来我丞相府,所为何事?」 洛熙晨目光森冷:「哼,明知故问。」迅即纵身跃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阎凌眼前。 长剑冷不防从阎凌脖颈前划过,差一点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阎凌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下腰闪过攻击。 「为何不还手?」洛熙晨冷声质问。 她的目光虽然看似狠戾,实则眼底全无半点杀意。 阎凌看出她心底的挣扎和摇摆不定,负手而立,依旧一派轻松的模样,反问:「那你为何不下死手? 你明知那一剑伤不到我。『占上风的时候不下死手,等敌人缓过气来,死的就该是你了』,这句话可是洛少主你自己说的。」 「少废话!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洛熙晨将剑尖刺向阎凌的喉结,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剑尖与咽喉的距离不到一吋。 阎凌微微笑着,依旧立定不动。 洛熙晨纤眉紧蹙,望着阎凌那张俊美中略透着邪性的面庞,手颤抖着将剑缓缓放下。 她对他,始终下不了手。 本是带着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想法而来,怎奈阎凌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洛熙晨转身便要离去。 阎凌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响起:「你不杀我,回去怎么和君陌璃交代?」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阎凌语速急促,语中的担忧之情显而易见:「就算君陌璃不杀你,萧玄翊也不会放过你。你替萧玄翊杀了这么多人,知道他这么多事,他不会留你的!」 阎凌言下之意是要洛熙晨别回剑雨楼了,洛熙晨当然也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奈何她心中只有君陌璃。 「我的事不劳丞相大人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动了剑雨楼的人,就算今天我不杀你,我师尊也定会再派人前来。」 洛熙晨说罢,迅即闪身无踪。 洛熙晨知道,下一回,估计来的人会是北冥。 洛熙晨违逆了君陌璃的意思,君陌璃或许不会罚她,即便罚了她也认了,可她不能要求北冥同她一样违逆君陌璃的意思,连累他受罚。 即便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北冥一定会答应。 而依北冥的身手,如若阎凌和他对上,胜负五五开,阎凌未必能像今日这般全身而退。 一将功成万骨枯 听完剑雨楼探子的回报,君陌璃仅是垂眸不发一语,单从表情上来看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君陌璃的心思向来令人捉摸不透,一旁的怜月也不知道他此时心中作何感想,便自作聪明试探性开口:「楼主,洛熙晨违背了您的意思就是背叛了剑雨楼,您难道就不打算追究? 若是……」 君陌璃知道怜月向来处处与洛熙晨过不去、和洛熙晨针锋相对,更深知她此番言论是想借机挑拨离间。 办事不力、以下犯上,若非洛熙晨屡次替怜月求情,她早该尸骨无存,君陌璃是断不会留此等能力不济又居心叵测之人在剑雨楼的。 君陌璃见了她就烦,更无意听她废话。 「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若要说违背我的意思,上回你背着我向阎凌下手,我尚未罚你,如今你还胆敢出现在我面前? 说吧,你想怎么死? 还有,晨儿是我剑雨楼的少主,你没资格直呼她的名讳!」 君陌璃的语气和眼神皆透着杀意,令怜月不寒而栗:「……是,怜月知错……」 虽心有不甘,但她可不敢惹毛君陌璃。 上回她违逆君陌璃,私下和萧玄翊连手暗算阎凌未果之后,便不敢回到剑雨楼,日日躲在萧玄翊的王府内当只缩头乌龟。 今日若不是萧玄翊非要让她跟着来剑雨楼一趟,她是万万不敢踏进剑雨楼的门坎,更别说是出现在君陌璃面前。 看着君陌璃周身不断散发的凛冽寒意,她真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以免等等忽然死的不明不白。 待怜月离开后,始终在一旁默默观察的萧玄翊终于开口:「怜月说的没错,洛熙晨和阎凌之间确实不太寻常。你曾几何时见过洛熙晨对待目标心慈手软? 她向来是个杀伐果断、决不会手下留情的人。」 君陌璃悠悠地给自己的茶盏中添了新茶:「我相信晨儿不会叛我,她这么做定有她的想法。」 萧玄翊早就想将阎凌除之而后快,奈何从前君陌璃不愿出手相助。如今君陌璃已然对阎凌起了杀心,正是铲除阎凌、削减太子势力的大好机会,萧玄翊又怎甘心轻易放过? 即便他知道接下来自己想说的话可能会惹怒君陌璃,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再添一把柴火。 「我知道你爱她,不过要成大业势必要有所牺牲,有所失才能有所得。在功名利禄面前,这些小儿女家的情情爱爱最是不值一提。只要助我登上皇位,你要什么女人我都可以替你寻来,又何苦执着于一个洛熙晨?」 果然如萧玄翊所料,君陌璃一扫往日里柔和的形象,抬眸怒视萧玄翊:「我们这一路走来,晨儿出力最多。如果没有她,我们的事情不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如今你这是要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吗?」 箭已离弦,犹如覆水难收,萧玄翊只得壮着胆子继续游说:「她知道的太多了,留不得!我知道你不舍,但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必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她要是心里有你,她就该理解!」 见君陌璃依旧横眉怒目看着他,萧玄翊鼓足了勇气向他凑近,压低声量:「待我们完成大业,丞相之位就是你的难道你甘于一辈子只做个上不了台面的剑雨楼楼主?」 而他们的对话,正巧让身在暗处的洛熙晨听得一清二楚。 她垂下双眸,若有所思,而后半段的对话她也无心细听,悄然离去。 时间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后半夜。 洛熙晨刚沐浴完,便见一婢女给她送来一碗鸡汤。 那鸡汤还冒着腾腾热气。 「楼主有要事脱不开身,特命奴婢熬制鸡汤,给少主您送来。」 「知道了,放着就行。」 折腾了一宿,洛熙晨疲惫的很。 她忽地回想起方才在门外听到的一切,随手抓了只平日里用来试药的小白鼠,心中忐忑。 只见那只白鼠在舔了几口鸡汤之后,倏地在地上翻滚乱窜,俄而,那只白鼠再无动静。 「……没想到您真的为了名利荣华要杀我。」 洛熙晨自嘲似地笑着,心中酸楚。 原来心痛至极是这样的感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君陌璃轻轻推开了洛熙晨的房门。 他瞥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鸡汤,眉目柔情朝她走近:「汤都凉了,怎么不喝?」 洛熙晨双眼直勾勾望着君陌璃,笑问:「师尊,您希望晨儿喝吗?」 君陌璃闻言有些诧异。 「当然了,这鸡汤本就是专程给你熬的。其实为师本想亲手给你熬汤的。你这几日四处奔走,着实辛苦,确实需要补补,只不过为师方才被萧玄翊缠着,一时脱不开身,才让婢女给你熬汤送来。说来也奇怪,那个萧玄翊方才忽然这般死缠烂打,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洛熙晨低下头来,微微笑着,眸中泛起一层水雾。 君陌璃的话她只听了前半段,后半段她压根没听进去。 她心想,为了哄骗她喝下这碗毒汤,君陌璃还真是煞费苦心。 原以为君陌璃待她不一般,没想到在利益面前依旧毫不犹豫的选择舍弃她。敢情到头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见洛熙晨沉默良久,始终低头不发一语,君陌璃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轻笑道:「原来是想要为师喂你。」 君陌璃说完便伸手拿起汤碗,毫不迟疑将汤碗往自己嘴边送,准备用嘴给洛熙晨喂汤。 见此,洛熙晨大感讶异。 君陌璃想毒死她,难道会不知道那碗汤里有剧毒? 难不成为了让她喝下那碗毒汤,不惜作戏做到如此逼真吗? 就在汤碗即将就口之际,不远处骤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半夜闹出这么大动静,太不寻常。 再仔细一听,明显能听见兵器相撞的声音,想来是有人上门找麻烦。 可这江湖上有谁胆敢上剑雨楼来找事? 「你累了一天,在房间内好好待着就行,为师出去看看。这汤,待为师回来再喂你喝。」 语毕,君陌璃当即放下汤碗,离开洛熙晨的房间,前往查探究竟。 君陌璃前脚刚踏出洛熙晨的房门,閰凌后脚立刻破窗而入,趁着洛熙晨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从背后将她击晕带走。 原来前头的骚动是灵泽闹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引开君陌璃。 待阎凌成功将洛熙晨带走后,灵泽抑迅速钻了空子脱身——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閰凌将洛熙晨劫走后,便暂时将她安置在丞相府别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内,外头又派人严加把守。 他也希望洛熙晨能够住得舒服些,可毕竟他俩身分尴尬,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剑雨楼少主,如若光明正大将洛熙晨安置在显眼处,对他们俩人都不是件好事,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 阎凌并未点洛熙晨的睡穴,仅仅是将她击晕,故而不一会洛熙晨便转醒。 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环境内,顿时心生警惕,目光迅速打量了四周。 好在看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并无怪异之处。 但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将她带来此处的人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又是谁将她劫了过来? 她复又回想起方才自己被击晕之前,似乎闻到阎凌身上的香味。 洛熙晨重整了一下思绪,刚想起身查探究竟,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有点使不上力,她当即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软筋散。 阎凌对洛熙晨下药的用意是要避免洛熙晨趁他进宫面圣时逃跑,因为他知道萧玄翊定会不择手段要杀她灭口,而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又肯定会设法逃脱。 可偏偏他却忽然被萧帝召见,需即刻入宫,不能留在洛熙晨身边向她解释,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做。 但从洛熙晨的视角来看,却以为閰凌是要对自己不利,毕竟二人立场对立,是敌非友。 哪怕那日她手下留情放过阎凌,她也不认为阎凌就会因此对她心怀感激。 她从不对人性抱有期望,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别人让你伤心,是因为你把心给了他,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洛熙晨也不再多做他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趁着药效才刚发作,勉强还能走动,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刚逃出丞相府不久,洛熙晨便因为药效而四肢麻木无力,只得被迫找一暗处坐下歇息,顺便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剑雨楼是回不去了。 怎奈此时又冤家路窄碰上怜月。 「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找你呢!把她给我带走。」 身中软筋散的洛熙晨,此刻只能束手就擒,任由怜月等人将她带至九王府中。 萧玄翊悠哉悠哉缓步走到此刻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双臂被一左一右牢牢箝制住的洛熙晨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怪不得君陌璃这么舍不得你,长得可真美……」 萧玄翊冷不防伸出舌头在洛熙晨的脖颈和耳窝间贪婪的舔舐。 「哈啊……滚开……」 洛熙晨对萧玄翊是满心的嫌恶,奈何被触及敏感之处还是让她本能地叫出了声。 萧玄翊好淫成性,怎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他按耐不住般,一把将洛熙晨抱起,扔至床上,并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欺身压到洛熙晨身上,随后直接褪去洛熙晨的下着,一只手探向她的下体,手指探进她的花穴中粗暴搅弄。 蜜穴被挖得啾啾作响,潺潺淫液顺着手指不断流出,花穴外泛着粼粼水光。 「……放手……嗯啊……」 「本王怎么能放手?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语毕,萧玄翊猛地将原本还在花穴内搅弄的手指抽出,双手合力撕烂洛熙晨的衣衫,俯下身来含住她粉嫩的乳头奋力吸允。 「哼嗯……啊啊……」 忽地,怜月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险:「九爷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 萧玄翊瞇起双眼,目光直直盯着怜月手中那瓶药水:「这是何物?」 怜月不急不慢的解释:「据闻楼主曾将它加进洛熙晨的酒中,那日洛熙晨可是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喊得整个剑雨楼都听见了,不断的渴求楼主的『怜爱』,什么『求求您弄死我』、『快射满我的穴』……唉唷,可是听得连奴家都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呢!」 这些话当然有夸大和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头,目的是为了引起萧玄翊对这瓶药水的兴趣。 怜月眼珠子转了转,显然不怀好意,复又开口:「但她淫荡也只是在楼主面前淫荡,若对象换了您,怕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毕竟这玩意只是让人提高情欲。不过……此催情药只要下了足够的药量,便会让人丧失理智,神智不清,放纵淫欲。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若真下了足以令人顿失理智的药量,那被下药之人也可能因服用过量而丧命,只能说碰运气了。」 怜月此言不假,然而她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她太了解萧玄翊。他是个好色又禁不起激将的人,而怜月自己也想藉此机会除掉洛熙晨这个眼中钉,不如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借着萧玄翊的手把洛熙晨杀了。 怜月的居心如此明显,奈何色字当头,萧玄翊也未曾细想,只见他的眼底浮现出浓浓淫欲:「喂她喝下去。」 怜月那张妩媚的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是。」 怜月侧过头,向站在她身旁的萧玄翊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洛熙晨的嘴扳开,随后将一整瓶药水尽数倒进洛熙晨口中。 萧玄翊笑得猥琐:「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奴家就先告退了,九爷好好『享用』。」 临走之际,怜月回过头,阴狠的望向躺在床上愤恨的瞪着她的洛熙晨,眼中尽是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正当萧玄翊的两近卫也欲跟着怜月一起退出房门之际,萧玄翊喊住了他们:「你们两个留下。平日里辛苦你们了,今日就让你们和本王一起享受!」 --------------------------------------------- 各位宝贝,在观看下一个章节前,请先看作者的话~ 谢谢你们~~ 小淫娃真是又湿又紧……君陌璃平常吃得可真 阎凌将洛熙晨劫走后,便暂时将她安置在丞相府别院一处僻静的厢房内,外头又派人严加把守。 他也希望洛熙晨能够住得舒服些,可毕竟他俩身分尴尬,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剑雨楼少主,如若光明正大将洛熙晨安置在显眼处,对他们俩人都不是件好事,不得已他只能出此下策。 阎凌并未点洛熙晨的睡穴,仅仅是将她击晕,故而不一会洛熙晨便转醒。 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环境内,顿时心生警惕,目光迅速打量了四周。 好在看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并无怪异之处。 但她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将她带来此处的人又是抱着什么目的? 又是谁将她劫了过来? 她复又回想起方才自己被击晕之前,似乎闻到阎凌身上的香味。 洛熙晨重整了一下思绪,刚想起身查探究竟,蓦地发现自己的手脚似乎有点使不上力,她当即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被下了软筋散。 阎凌对洛熙晨下药的用意是要避免洛熙晨趁他进宫面圣时逃跑,因为他知道萧玄翊定会不择手段要杀她灭口,而洛熙晨清醒后发现自己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又肯定会设法逃脱。 可偏偏他却忽然被萧帝召见,需即刻入宫,不能留在洛熙晨身边向她解释,无奈之下他只能这么做。 但从洛熙晨的视角来看,却以为阎凌是要对自己不利,毕竟二人立场对立,是敌非友。 哪怕那日她手下留情放过阎凌,她也不认为阎凌就会因此对她心怀感激。 她从不对人性抱有期望,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别人让你伤心,是因为你把心给了他,让他有伤害你的机会。 洛熙晨也不再多做他想,眼下当务之急是趁着药效才刚发作,勉强还能走动,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刚逃出丞相府不久,洛熙晨便因为药效而四肢麻木无力,只得被迫找一暗处坐下歇息,顺便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剑雨楼是回不去了。 怎奈此时又冤家路窄碰上怜月。 「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找你呢!把她给我带走。」 身中软筋散的洛熙晨,此刻只能束手就擒,任由怜月等人将她带至九王府中。 萧玄翊悠哉悠哉缓步走到此刻被压制着、跪在地上,双臂被一左一右牢牢箝制住的洛熙晨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怪不得君陌璃这么舍不得你,长得可真美……」 萧玄翊冷不防伸出舌头在洛熙晨的脖颈和耳窝间贪婪的舔舐。 「哈啊……啊……」 萧玄翊好淫成性,怎会满足于「浅尝辄止」? 他按耐不住般,一把将洛熙晨抱起,扔至床上,并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欺身压到洛熙晨身上。 萧玄翊褪去洛熙晨的衣物,扳开她的双腿,将脸埋进她的下体,舌尖不断在小阴唇和阴蒂间上下左右滑动打转。 「呵啊……嗯啊……」 洛熙晨口中不断发出阵阵令人骨软筋酥的媚叫,玉体也频频扭动着。 「君陌璃尝过的,本王也要尝尝……」 萧玄翊用上下门牙磨啃洛熙晨肿胀的阴蒂,洛熙晨浑身酥痒,拱起后腰不断浪叫大喊。 他饥渴难耐般的将舌头钻进洛熙晨的花穴,不停蠕动翻搅,令她的淫液更加止不住流淌。 不过须臾,淫水满溢而出,从洛熙晨的穴口汨汨而下几条小溪流,泛着莹莹水光。 萧玄翊终于心满意足般将软舌拔出,唇上沾染许多黏稠。 他双手合力撕烂洛熙晨的衣衫,俯下身来含住她粉嫩的乳头奋力吸允。 「哼嗯……啊啊……」 忽地,怜月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险:「九爷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她便从袖中掏出一瓶药水。 萧玄翊瞇起双眼,目光直直盯着怜月手中那瓶药水:「这是何物?」 怜月不急不慢的解释:「据闻楼主曾将它加进洛熙晨的酒中,那日洛熙晨可是要多淫荡有多淫荡,喊得整个剑雨楼都听见了,不断的渴求楼主的『怜爱』,什么『求求您弄死我』、『快射满我的穴』……唉唷,可是听得连奴家都脸红心跳面红耳赤呢!」 这些话当然有夸大和加油添醋的成分在里头,目的是为了引起萧玄翊对这瓶药水的兴趣。 怜月眼珠子转了转,显然不怀好意,复又开口:「但她淫荡也只是在楼主面前淫荡,若对象换了您,怕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毕竟这玩意只是让人提高情欲。不过……此催情药只要下了足够的药量,便会让人丧失理智,神智不清,放纵淫欲。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若真下了足以令人顿失理智的药量,那被下药之人也可能因服用过量而丧命,只能说碰运气了。」 怜月此言不假,然而她故意这么说是因为她太了解萧玄翊。 他是个好色又禁不起激将的人,而怜月自己也想藉此机会除掉洛熙晨这个眼中钉,不如就顺水推舟,借刀杀人,借着萧玄翊的手把洛熙晨杀了。 怜月的居心如此明显,奈何色字当头,萧玄翊也未曾细想,只见他的眼底浮现出浓浓淫欲:「喂她喝下去。」 怜月那张妩媚的脸上尽是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是。」 怜月侧过头,向站在她身旁的萧玄翊的近卫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洛熙晨的嘴扳开,随后将一整瓶药水尽数倒进洛熙晨口中。 萧玄翊笑得猥琐:「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奴家就先告退了,九爷好好『享用』。」 临走之际,怜月回过头,阴狠的望向躺在床上愤恨的瞪着她的洛熙晨,眼中尽是小人得志的得意之色。 正当萧玄翊的两近卫也欲跟着怜月一起退出房门之际,萧玄翊喊住了他们:「你们两个留下。平日里辛苦你们了,今日就让你们和本王一起享受!」 萧玄翊素爱多人行,又怎会放过今天这大好机会? 三双手不断在洛熙晨一丝不挂的玉体上游移。 萧玄翊掐揉着洛熙晨的左乳,他的近卫则不断玩弄洛熙晨的右乳,在她的乳首上揉捏舔允。 三个男人的中指不断抠弄着洛熙晨的花穴,从花穴中翻搅出潺潺淫液。 随着他们手指挖搅的动作,穴口不断发出噗滋噗滋的声响。 洛熙晨的理智在催情药的作用之下,已逐渐为性欲所取代。 萧玄翊将那沾满淫液的手指抽出,把洛熙晨的淫液涂抹在自己的龟头上 「呀啊……插我……插进来……哈啊……」 此刻的她,理智已然全无,一言一行全不由她自己操控。 萧玄翊闻言,笑得猥亵:「这药当真好用。小美人别急,本王这就如你所愿,插死你!」 萧玄翊翻过洛熙晨的身子,让她背对自己跪立着,又将她的双手缚到身后,紧抓着她纤细的双手手腕,接着又迅速掏出自己的阴茎,对准花穴后立刻冲撞了进去。 萧玄翊的阳具虽不及君陌璃的大,却也足够硬挺,而这个性交姿式恰巧能够让萧玄翊的冠状沟不断磨蹭到洛熙晨蜜穴内那块敏感。 蜜水横溢四溅。 「嗯啊……用力一点……呀啊……再用力……别停……啊啊……」 「啊……小淫娃真是又湿又紧……君陌璃平常吃得可真好……哈啊……」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听响度便知萧玄翊每一下都撞得毫不留情。 顿时,花液喷溅四方。 方才被萧玄翊挑出的淫水因为撞击而四处飞溅,床褥上满是泥泞,洛熙晨的玉臀也沾上一片水光。 两人姿势跪立,蜜液飞流直下,在蜜穴口外牵着无数银丝不断滴落。 萧玄翊的用力抽送让洛熙晨圆润饱满的双乳不断上下跳动着,两颗粉嫩奶头跟着上下晃动,留下道道残影,看得萧玄翊的近卫们再也把持不住。 他们各自掏出自己的命根子,随后一个近卫双手掐着洛熙晨的双乳,接着将自己的茎身塞进洛熙晨的双乳之间,抓着洛熙晨的乳肉迅速在茎身上下搓揉。 乳肉夹着肉柱,上下推动包皮,龟头在乳肉间没入又探出,搓揉得那名近卫简直要爽出天际。 另一个近卫则将茎柱塞进洛熙晨那不断发出阵阵淫叫的樱桃小口之中,快速顶撞,洛熙晨的一侧面颊随着那名近卫顶撞的频率不断凸起又平复。 肉茎在洛熙晨温热湿濡的小嘴中来回摩擦,让那近卫舒服的止不住低喘。 「唔……嗯嗯……哈啊……」 洛熙晨的眼神已变得迷离涣散。 萧玄翊疯狂的抽送,让洛熙晨软嫩的胸肉不断剧烈弹动,那根夹在圆乳间的阴茎率先承受不住。 只见那名近卫抓住柱身,朝着洛熙晨的雪乳左右横扫喷射精液,不断快速撸动肉棒,似要将精液全数射出,这些精液又随着上下弹动的雪乳不断被喷溅至各处。 紧接着在洛熙晨口中的茎柱也到达了极限,茎身猛地插入她的喉咙,玉柱和洛熙晨那张小嘴的交接处爆出大量白色液体。 身中软筋散、被强灌过量催情药,又以一人之躯应付三个男人,洛熙晨瘫软的趴在床上,已无半分力气。 她的姿势令她因为被疯狂抽插而肿胀阴红的阴唇完全袒露在萧玄翊面前,这画面对萧玄翊而言无比香艳刺激,令萧玄翊更加激动万分。 萧玄翊紧紧掐着她高高撅起的丰臀做最后的冲刺,随着暴露在外的精囊一阵抽动,白色的浓精从交合处喷溅而出。 然而三个男人并未就此心满意足,他们彼此交换了位置,又立即开始新一轮的攻势。 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妳,凭什么? 幽暗又阴冷潮湿的地牢内,洛熙晨的双手被铁链牢牢栓着,整个人垂挂在墙边,低垂着头,奄奄一息。 虽然软筋散的药效已然退去,惟服用过量催情药的副作用还在持续着,她没有因此丧命已属万幸。 再加上她彻底陷入昏迷之前,已不知被那三个男人轮番泄欲了多少回,此刻全身骨架都像散了似的,疼得她动弹不得。 更雪上加霜的是,洛熙晨被怜月折磨得遍体鳞伤,一身鲜血淋淋,嘴角挂着血丝。 怜月看着几近失去生机的洛熙晨,眼底尽是恨意,对着身旁的九王府府兵冷声道:「把她弄醒。」 一盆冷水从洛熙晨的头顶当头淋下,洛熙晨猛烈的咳了几声,缓缓睁开双眼,眼皮却依旧沉重。 清醒后从四肢传来的刺痛感不断朝她席卷而来,她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在这地牢内晕厥了几次。 洛熙晨气若游丝:「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君陌璃说的没错,她的心还是太软,才会屡次替怜月这白眼狼求情,养虎为患。 现在想来还真是悔不当初。 怜月目光阴戾:「呵,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可多了! 你得到楼主所有的爱、所有的关心、所有的温柔……他的眼中永远只有你,凭什么?」 怜月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把掐住洛熙晨的咽喉,长长的指甲陷入她颈间的皮肉,面如恶鬼般的再次开口。 「我们一起出任务,明明受伤的人是我,楼主却只关心你有没有受伤;每次得到了什么新宝贝,楼主永远替你先留着;你不在的日子,我多少次拉下脸面主动投怀送抱,却被楼主拒之门外,成了全剑雨楼的笑话……凭什么? 我承认你长得好看,可论姿色我哪里不如你?」 洛熙晨被折磨多时,连呼吸都显得费劲,早已无力说话,仅剩若有似无的气音:「这些问题……你应当去问师尊……而不是问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深知怜月恨她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是「洛熙晨」,所以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洛熙晨知道与其浪费力气和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做口舌之争,不如养精蓄锐,兴许还能伺机博得一线生机。 陷此境地还能如此冷静理智,怕是只有她一人能做到。 怜月狞笑,掐着洛熙晨咽喉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你少得意了! 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断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怜月一把将洛熙晨推开,随后转身面向身后府兵,冷声道:「继续。」 从前她便将洛熙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盼着能除之后快,奈何自身实力不允许。 倘若有可乘之机,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洛熙晨以泄她心头之恨,即便洛熙晨曾几次三番替她向君陌璃求情抑不会令她动摇半分。 只要能得到君陌璃的心,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今,这个机会终于落在她眼前,她又怎会轻易放过? 昨日閰凌一下朝便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府邸,回到府邸时天色已然是昏暗一片。 他大步迈入门坎,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往别院,却在打开房门时赫然惊见房内早已不见洛熙晨的身影。 他万万没想到洛熙晨被他下了软筋散,却还能无声无息的在重重把守之下全身而退,没令任何人察觉。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她。 但她毕竟身中软筋散,药效彻底发作是迟早的事,届时她纵有一身武力仍旧毫无用武之地,要是落入萧玄翊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故当他发现洛熙晨不见了的那一刻,他发疯似的派出自己的府兵四处找寻,却终究一无所获。 一次次的回报,一次次的落空。 他心乱如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旁的灵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目光一凛:「主人,您说洛熙晨会不会是被带到了九王府?」 是啊! 君陌璃怎么可能主动下药杀洛熙晨? 定是受了萧玄翊的蛊惑。 而他将丞相府府兵尽数派出,翻遍了整座都城都还是找不到洛熙晨的身影,况且他听闻君陌璃此刻也正派人满城搜索洛熙晨的踪迹,可见洛熙晨也并未回到剑雨楼。 双方人马将都城翻了个底朝天依旧一无所获;洛熙晨中了软筋散,也跑不了太远。 而一个大活人更不可能凭空消失,想必是有人刻意匿藏,那么思来想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洛熙晨被抓到了九王府。 怪他方才失了理智,居然没想到这一层,也多亏了灵泽的提醒。 可若是洛熙晨此刻人在九王府…… 思及此,阎凌面色凝重,心中大感不妙:「走,赶紧带上人去九王府救人。」 更深露重,萧玄翊此刻正在府上大堂内左拥右抱,一个美人半露酥胸倚靠在他肩上,将下人早已洗净切块的果子送进他口中,另一个美人正伏在他大腿上吸允他的茎柱,吸得滋滋作响。 忽然一位府中下人急匆匆来报:「九、九王爷!」 兴致被打扰,萧玄翊面上肉眼可见的不悦:「何事需要如此慌慌张张的?」 本相来此是想向九王爷讨个人 「丞相大人带着一队人马朝我们王府这边来了,看、看样子来者不善……」那下人低着头瑟瑟发抖。 下人话刚落下,很快地,九王府大门外便被阎凌的人马给围得水泄不通。 制伏九王府的门卫后,阎凌毫不客气一脚踹开王府大门,旋即领着灵泽等人大步迈入。 「丞相这是何意啊?」 萧玄翊负手而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两个近卫拔剑一左一右的护在他身前。 阎凌本就低沉的嗓音,此时因为愤怒而更具磁性:「本相来此是想向九王爷讨个人。」 萧玄翊冷笑,故作不解:「哦?谁啊?」 「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丞相大人怕不是傻了吧? 剑雨楼少主怎么会在本王府中? 要不丞相大人也去太子府上找找?」萧玄翊语气极为戏谑。 见萧玄翊显然无意配合,阎凌也不想再与之浪费口舌,毕竟多浪费一刻,洛熙晨就多一分危险。 阎凌当即拔剑:「既然九王爷不肯将人交出来,那就别怪本相不客气!」 「你敢!」 「你可以试试本相敢不敢!」 两人之间烟硝味浓厚,战火一触即发。 萧玄翊的两近卫在萧玄翊的示意下,同时上前迎敌,两把剑齐刷刷指向阎凌。 奈何他们根本不是阎凌的对手。 阎凌将内力集中至左手掌,猛地朝地面一击,顿时将那两近卫震回萧玄翊身侧。 二人站稳步伐,重整旗鼓,脚掌发力,再次飞身近逼,连带挥舞手中长剑,两道剑气交叉朝阎凌扑面而至。 阎凌脚尖轻点地面,身轻如燕,凌空而起,十八道剑影倏地出现在他身后呈放射状排列。 他复又将手中利剑一挥,那十八道剑影迅速指向同一方向,眨眼间已袭向二人。 十八道剑影从四面八方而来,即使防的了右侧也防不了左侧,顿时惨叫声响彻云霄。 待剑影消散,只见萧玄翊的俩近卫早已被卸掉双臂,鲜血四溅,倒地不起。 从始至终一直埋伏在暗处的怜月见状,迅即飞身上前,将十成内力全数聚集于右掌之间,欲一掌击杀阎凌。 奈何终究是她低估了阎凌的身手,阎凌仅是用了五成内力,抬手轻轻一挥,怜月便被震伤了五脏六腑,在空中翻了一圈后重重撞上后方墙瓦,吐出一大口鲜血。 那日她只所以能重伤阎凌,靠的全是暗算加偷袭,她却真以为自己有这个能耐。 阎凌冷眼瞥向一旁倒地不起的怜月,淡淡道:「这一掌是还你的。」 怜月知道阎凌指的是上回她奉萧玄翊之命,带人前去围杀他的那件事。 她咬牙切齿,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阎凌也不欲废话,立即以众人都反应不及的速度将剑搭在萧玄翊侧颈:「要么把人给我,要么把你的命给我,你自己选!」 萧玄翊向来贪生怕死,方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惊惧:「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想害死我吗? 还不赶快把人带出来!」 不出片刻,一身是血、衣不蔽体的洛熙晨便被九王府的府兵带了出来。 阎凌见状怒意更甚,但眼下救人要紧,他只得强压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怒火,强迫自己保持理智。 阎凌立即脱下自己的狐皮氅衣披到洛熙晨身上,替她遮掩身驱,旋即伸手探脉,结果却让他心底一凉。 他不死心的又将手指搭上洛熙晨的脖颈,这才终于探得一丝生机,但也就一丝,洛熙晨几无气息。 他更发现洛熙晨早已筋脉尽断,并且体内还有许多余毒尚未排出,只是他暂且探不出究竟是何种毒药。 阎凌从怀中掏出一药罐子,倒出一粒药丸给洛熙晨服下,接着回头望向灵泽,语气急促。 「快去请鬼医,无论他想要什么都答应他!我这药只能暂时吊着她的命,撑不了太久!」 传闻鬼医能活死人肉白骨,人人都道他是神仙降世,但却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惟此人性情古怪,救人更是全凭喜恶和当下心情,未必有银子就能请得动他。 「洛熙晨!」 閰凌轻拍洛熙晨的脸颊,想试着看看能否将她唤醒,结果却是预料之内的毫无反应。 閰凌也不再磨叽,赶紧起身准备将她带回府邸。 就在阎凌即将迈出九王府门坎的那一刻,萧玄翊冷冷开口,挑衅中又带着恐吓。 「要是让我父皇知道你深夜带兵包围我王府就只为了救这个剑雨楼少主,你就准备掉脑袋吧!」 对于萧玄翊的威胁,阎凌万般不屑,心中毫无畏惧。 他侧过头,目光锐利,语气轻蔑:「要是圣上知道你和剑雨楼暗中勾结意图谋夺皇位,看届时是谁先掉脑袋?」 被阎凌反将一军,萧玄翊气急败坏:「你!」 看来今天这个哑巴亏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阎凌不愿再与之浪费唇舌,仅是冷哼一声,旋即迈步离去。 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不就是最大的乱象吗?就她还 深夜的丞相府本该静默无声,今日却喧哗异常,所有婢女在同一间厢房忙进忙出,端出来的水盆里尽是沾了血的帕子。 时间的流逝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刻的等待都让阎凌觉得异常难熬。 不知不觉天已破晓,树梢的鸟儿开始啼叫。 数个时辰过去,鬼医终于打开房门。 自打鬼医来到府上替洛熙晨救治,阎凌便一直静候在门外寸步不离,彻夜未眠,此刻早已在房外守候多时。 一见鬼医开门,他大步上前,急迫之情肉眼可见:「她怎么样了?」 「唉,累死我了。」 相较于阎凌,鬼医倒是稳如泰山,一派轻松的模样,他伸了伸懒腰,语气中还透着笑意,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已将这位娘子的筋脉接回,但她伤势过重,需得好生静养,在身子完全康复之前不得动用内力,否则前功尽弃,届时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另外,老夫给她开的方子,一帖药煎三回,三次煎液合并再给她服下,需一日四次,按时服用。」 鬼医刚抬步准备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哦,对了,她体内春宵度余毒太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排出。这余毒虽不致命,但……啧啧啧,这段日子也够她难受了!」 「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是春宵度?」 听见春宵度三个字,一股不好的预感从阎凌心底油然而生。 他虽然不知道「春宵度」究竟是什么,但顾名思义,便也隐约猜到一二。 鬼医倒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嗯? 你居然不知道? 春宵度出自西域,是一种药效极强的催情药。使用几滴能让你的闺房之乐增添情趣,快乐似神仙,但要是使用过量……我只能说里面那位娘子真是福大命大。服药过量即是毒,如果她只服用了几滴是不会中毒的,体内更是不会有余毒,可方才我出来之前又探了她的脉,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体内余毒却还是惊人的多,想来当初她至少被喂了整整一瓶。」 听到这里,阎凌还能继续维持理智,没有立刻杀上九王府大开杀戒,已是相当不易。 虽然他未经人事,但也猜想到洛熙晨在被他救回之前发生过什么。 如萧玄翊那样的好色之徒,给洛熙晨下了催情药能没发生点什么? 而他又素喜一女多男。 再加之他上九王府救人时,洛熙晨被带出来时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想必在九王府的地牢内那些府兵也对洛熙晨下手了。 血液在阎凌的身体里奔腾不休,他双拳紧握,气得浑身发抖。 鬼医见阎凌这般反应只是嗤笑一声,摇摇头便准备走人。 灵泽倒是反应迅速,立即上前将人拦住,语气柔缓,彬彬有礼:「先生请留步。方才我找上您时,您什么要求也没提便随我来救人,我们都还不知您想要什么做为报酬呢?」 灵泽也是机灵。 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如若鬼医要的是金银财宝或是其他什么宝贝,那倒好办,只要银子能解决的事对丞相府而言都是小事。 怕只怕今日鬼医没开口索要报酬,来日便以今日这份救命之恩作为要挟。 毕竟鬼医行事向来不按牌理出牌,委实令人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对阎凌提出什么强人所难的要求? 未免日久生变,夜长梦多,是以灵泽才急着要让鬼医赶紧提出报酬。 怎料鬼医嘿嘿一笑,手指了指厢房里头:「我想要的,只有在里面躺着的那位娘子能给我。我算是拚了老命才将她从鬼门关前捞回,所以你们得把人给我顾好了,可千万别让她死了!」 灵泽不解:「可她如今……」 他瞥了一眼阎凌那难看至极的脸色,默默将剩余的话悉数咽了回去,没再继续往下说。 鬼医捋了捋胡子,仰天长叹:「天生乱象已久,是该有人来终结了。而她,就是那个终结乱象之人。」 鬼医这么一说,令灵泽更加摸不着头绪,脑子里乱作一团:「……什么跟什么?」 嚯,有没有听错? 灵泽心想:这剑雨楼少主洛熙晨不就是最大的乱象吗? 就她还能终结乱象? 当然这话他只敢放在心里想想。 待灵泽回过神来,鬼医早已远去。 鬼医离开后,阎凌屏退婢女,独自一人来到洛熙晨床边,轻抚她苍白冰冷、毫无血色的面颊。 房内静谧无声,只有偶尔几声从房外传来的鸟雀鸣叫。 他的眼底尽是不舍:「那日你为何要逃?为何不等我回来向你解释……」 奴家知道少主不在,楼主心烦,奴家愿意代替 君陌璃派人翻遍了都城依旧一无所获,洛熙晨彷佛凭空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 并非是君陌璃手底下的人能力不济、办事不力。 试想,萧玄翊要杀洛熙晨是他自己的意思,并且这还违背了君陌璃的意愿,那自然得做得隐蔽,又怎会轻易让人知晓洛熙晨被带到了他的府邸? 而阎凌身为丞相,将剑雨楼少主救回自己府中窝藏,此事自然也是不能为外人知晓,想当然尔也不会让消息走漏。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丞相,两人若真存心要隐瞒一件事情,那么剑雨楼的探子一时半刻自然是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遍寻不着洛熙晨的踪迹,君陌璃烦躁异常,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喝得烂醉。 他隐约意识到洛熙晨那日定是听到了萧玄翊和他的谈话。 他无比后悔,那日就该直接将萧玄翊撵走的,乃至……直接杀了他。 洛熙晨从小在剑雨楼长大,离开了剑雨楼,她还能去哪? 洛熙晨这些年来替剑雨楼闯南走北,杀了这么多人,自然树敌无数。如今独自一人流落在外,任凭她武功再高强也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君陌璃低声喃喃细语:「待我寻回晨儿,定要加倍对她好……」 君陌璃本就心绪不佳,偏偏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他抬眸望向来者,眸中挟着愠意:「谁准你进来的?」 他的房间,除了洛熙晨之外,无人可以随意进出。 方才来者推开房门,他的心底猛得升起一阵欢喜,以为是洛熙晨回来了,怎料一抬眼却看见怜月那张脸。 怜月无视君陌璃显而易见的怒意,自顾自地走上前,在君陌璃身旁坐了下来,身上还挟着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味。 她向来对自己的外在充满自信,并且认定从前君陌璃眼中无她,定是洛熙晨在背后捣鬼,因此她自认为如今洛熙晨不在,正是她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 今日她来见君陌璃之前更是刻意装扮了一番,本就妩媚诱人的脸蛋经过悉心打扮更加引人想入非非。 怜月酥胸半露,娇粉的乳晕也隐隐约约露了出来,双乳呼之欲出,彷佛只要将襦裙稍稍一拉,那两颗浑圆的乳球便会弹跳而出。 怜月伸手勾住君陌璃的脖子,另一只手搭在他硬实的胸膛上,将自己的身子倾向君陌璃,用那柔软的乳肉在君陌璃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语气娇媚。 「奴家知道楼主心烦,可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呀!」 「出去。」 君陌璃浑身散发着冰冷寒意,眼底隐隐浮上一层杀气。 怜月不死心,继续纠缠:「奴家知道少主不在,楼主心烦,奴家愿意代替少主,让楼主开心……」 君陌璃语气冰寒,冷冰冰的盯着怜月的双眼:「代替? 你怎么代替?」 怜月见君陌璃愿意看她,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了,心中喜不自胜,行止又更加大胆了几分。 她握住君陌璃的手,将他的手掌覆到自己的胸上搓揉:「少主能做的,奴家都能做……」 怜月一边握着君陌璃的手,引领他揉捏自己的双乳,一边呻吟着。 君陌璃双眉一压,眼底杀意渐浓,身上寒意越发凛冽,千年寒潭都不及其万分之一。 他倏地将内力凝聚到掌心,一掌拍在怜月的心口,将怜月击了出去。 怜月重重的撞上一旁梁柱,跪跌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她浑身打颤着望着君陌璃,到此刻她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君陌璃对她起了杀心。 怜月撞上梁柱的力道之大,引发了不小的动静,北冥迅即领着几位剑雨楼门人前来查探究竟。 一伙人刚赶到,正巧撞见怜月狼狈地跪趴在地的模样,他们见状不用想也知道方才约略发生了什么。 怜月的心思,剑雨楼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是自甘下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永远替代不了她。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拖出去?」 怜月不仅想得到君陌璃,她更想取代洛熙晨少主的地位。 君陌璃眸光冰寒,眼中全无半点感情,和他看着洛熙晨时那柔得出水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方才更是想杀了怜月,但在动手之前忽地又想起洛熙晨不愿同门相残,这才罢手。 这已经是怜月不知道第几次被君陌璃无情拒绝,而今她又再次成为了剑雨楼的笑话。 她愤恨又艰难的爬起,摀着胸口,难堪的离开君陌璃的房间。 「北冥,你带着人继续找,务必要把晨儿给找回来。」 「是,师尊。」 待一伙人终于散去,君陌璃再次执起酒壶,仰起头来又给自己灌了几口酒。 奴家受不了了,还不赶紧插进来 九王府的回廊上,一小厮在前引领,怜月紧随其后。 「除了剑雨楼外,就你主子这九王府我最为熟悉,下回就不必给我引路了。」 那小厮怯怯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只是......小的还是得向王爷通传一声,免得让人扰了王爷的雅兴,小的也担待不起啊!」 雅兴? 怜月闻言,翻了个大白眼,心中腹诽:你家王爷除了好色,还有什么别的兴趣爱好? 这不,一大清早,天色都还灰蒙蒙的,萧玄翊房中便传来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啊啊......王爷不要啊......奴婢不行了......嗯啊......」 这名婢女本是来伺候萧玄翊晨起洗漱的,未料因姿色甚佳,萧玄翊一时见猎心喜,强行脱光了婢女的衣裳,霸王硬上弓。 九王府中的婢女多是如此遭遇。 但萧玄翊向来对宠幸过的婢女出手大方,或将其收为通房ㄚ鬟。 即便得到的宠幸仅是昙花一现,但期间收到的金银珠宝也已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穿用度一辈子。久而久之,九王府的婢女们甚至趋之若鹜,都期待哪日萧玄翊能看上自己。 见房中动静渐消,怜月不耐烦地径直推开房门。 不出所料,房中一片旖旎春光,看得小斯顿时脸红心跳,头都不敢抬,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王、王爷,怜、怜月娘子求见。」 萧玄翊挑眉:「看见了,你下去吧。」 待众人退去,萧玄翊随意披上一件外袍,连亵裤都没穿,直直走向怜月,那根刚射完精、疲软的阴茎晃呀晃的。 「这么急匆匆的一大清早跑来本王府上,不会是特地过来投怀送抱的吧? 说吧,有什么事?」 怜月毫不犹豫开口:「我要你杀了洛熙晨。」 萧玄翊讪笑,却也没急着拒绝。 他缓缓走到怜月身后,双手伸向前抓揉怜月那半露的巨乳,又将拇指滑进她的襦裙内揉捏她的乳头。 「我说你干嘛非要执着于君陌璃? 我承认他长得好看,可放眼这都城,长得好看的男人大有人在,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为了一根草放弃一整座林子……」 他说着说着又伸出舌头,舔向怜月的耳窝。 怜月暗暗在心中翻了白眼,暗自腹诽:你是想说你自己吧? 「谁说我要杀洛熙晨是为了楼主? 我只是看不惯她一向高高在上指挥我们做事的模样。」 怜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为了君陌璃而要杀洛熙晨? 那岂不是间接承认自己输给了洛熙晨,所以才恼羞成怒要杀洛熙晨出气? 萧玄翊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词,讥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那人家是少主,指挥你也是情理之中。」 被萧玄翊毫不留情地戳穿,怜月恼怒:「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你可别忘了自己对洛熙晨做过什么! 要是让楼主知道你强奸了他的女人......呵,你说你的下场会是如何?」 萧玄翊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主:「哼,想威胁我? 那催情药还是你给的呢! 就算死,我也会拉你给我垫背!」 「你!」 见怜月目眦欲裂的模样,萧玄翊放声大笑:「和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生气? 再说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帮你也不是不行,毕竟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洛熙晨如果死了,那君陌璃不就不知道我睡过他的女人了? 只不过……」 怜月强压住性子,双眼直勾勾盯着萧玄翊:「只不过什么? 只要我能做到,条件随你开。」 萧玄翊眸底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淫意:「要杀了洛熙晨可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她身边还有个阎凌。所以,你总要给我一点甜头,比如……」 萧玄翊忽然一把扯下怜月身上的的衣物。 襦裙往下扯的那一瞬,怜月本就丰满的巨乳瞬间弹跳而出,两颗巨大的乳球亮晃晃立在萧玄翊眼前。 他淫笑着舔唇,上前一把就抓住那两团软肉,怜月的双乳过于巨大,以至萧玄翊一手都无法掌握。 他抓着怜月的乳肉搓揉,伸出舌头贪婪的在她的乳晕上舔舐,而后一口含住她的乳头用力吸允。 「呀啊……用力揉我……嗯啊……」 怜月的脖颈抬得老高,一脸的享受。 她将萧玄翊的头又往自己胸上按去,示意他再吸用力一些。 最终索性将萧玄翊的头夹进自己的双乳之间磨蹭。 萧玄翊哪受的了这种刺激? 他一把扯过怜月,将怜月甩至身后的床上,手指毫不留情地插进她的淫穴内抠弄着。 怜月的淫穴被萧玄翊抠得滋滋作响。 「呵啊……王爷……不要啊……王爷……呀啊……」 怜月嘴中喊着不要,脸上却是笑得一脸淫荡又享受,更是不断摆动下体,自己找寻最舒服的角度让萧玄翊抠弄。 她的淫水顺着萧玄翊的手指不断流出,淫水顺着手指而下,浸满了萧玄翊的手掌。 怜月本就生性淫荡,再加上萧玄翊本身样貌不俗,很快的怜月的淫水便流得一蹋胡涂,在萧玄翊的床上积出一座小池。 「哈啊......奴家受不了了,还不赶紧插进来......嗯啊......」 怜月不断抓揉着自己的双乳,掐着自己的乳首。 「小骚货,别急啊......」 萧玄翊将手掌上那些蜜液涂抹在自己的肉茎上,顿时整根肉茎变得水光。 他将自己早已硬挺的茎柱微微下压,龟头瞄准穴口,粗暴的撞进怜月的媚穴之中,霎时淫液溅满床褥。 随着抽插,媚穴之中的花液不断涌出,萧玄翊一边抽插,怜月的蜜水一边喷溅。 一大早就能享受到鱼水之欢,怜月开心极了,方才的不愉快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她的精力全都用来感受下体不断传来的快感,口中不断发出媚叫。 「呀啊......再撞得用力些......啊啊......再插深一点......哈啊......弄死我......嗯啊......」 萧玄翊也没让她失望,掐着她的腰又是一阵发力。 他弓身伏在怜月身上,一只手用力揉抓怜月圆润丰满的雪乳,一边舔允她的另侧乳首。 萧玄翊越插越起劲,肉柱整根没入怜月的娇穴之中,阴囊都埋进了一半。 怜月湿润的阴唇将萧玄翊的阴囊紧紧吸附,又给了萧玄翊另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 萧玄翊只是贪图美色,不是蠢。 毕竟能在皇室中平安长大的孩子,能有几个是缺心眼的? 怜月心中打的什么算盘,萧玄翊心里清楚得很。 他深知怜月是想利用他的势力除掉洛熙晨,届时就没人知道她对洛熙晨做过的事情,并且自以为只要没了洛熙晨,君陌璃就会接受她。 甚至……届时怜月还可能反过来咬他一口! 下药并和他人连手欺侮洛熙晨,而后又杀了她,君陌璃要是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他,且一旦落入君陌璃手中,君陌璃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毕竟皇子们谁不想做这九五之尊? 他死了,立刻会有其他王爷顶替他的位置,前来找君陌璃合作。对于君陌璃而言,他的死活根本无关紧要,只不过是换一个合作对象罢了。 故而萧玄翊压根就没想过要帮怜月,就算他确实是想除掉洛熙晨,那也是为了他自己。 只是这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房中衣衫散落一地,满室春意。 怜月的花穴虽没洛熙晨的紧致,但还好足够水润。 当混浊成为常态,洁白也是一种罪过 连着昏迷数日,洛熙晨对于外界的刺激终于有了反应。 清晨的阳光斜射进屋内,恰好照在了洛熙晨的眼睛上,她睫毛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阎凌见状难掩喜悦:「洛熙晨,听的见我说话吗?」 她的视线还有点模糊,只隐隐约约瞥见眼前似乎有道人影,她口中呢喃,声音微弱近乎于无:「……师尊?是您吗?」 不对,不是师尊。 师尊只会唤她晨儿。 刚清醒的洛熙晨脑海中一片混沌,又因昏睡太久而伴随着阵阵晕眩,难受的很。 不知为何,在睁开眼的那一剎那,她依旧好希望眼前人是君陌璃。 「嗯……」 洛熙晨的双眉几乎要挤成川字,看得出她非常痛苦。 阎凌面上布满了担忧:「洛熙晨?」 片刻后,待视线逐渐聚焦,她终于看清坐在她床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阎凌,而灵泽则站在他的身旁。 反应了一阵,洛熙晨突然本能地迅速起身,全身上下满是戒备,眼神尽显敌意,活像只身上负伤却仍张牙舞爪的猛虎。 哪怕她现在虚弱得连起个身都显得吃力,口中不停喘着粗气。 灵泽见状,毫不犹豫迅速出剑,剑尖直直指向洛熙晨。 岂料灵泽这个动作,更加令洛熙晨认定来者不善。 她忽然一笑,接着出乎众人预料的,倏地抓住剑身往自己心口刺去。 阎凌见此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疯了吗?快松手!」 见那指缝和心口不断渗出血水,他百般心疼。 洛熙晨笑着:「呵,你处心积虑的抓我回来,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得帮你啊!」 说着又将剑往自己心口刺进几分。 一抹腥红从她的嘴角涌出,顺着洁白的面庞不断向下滴落。 站在洛熙晨的角度来看,她不认为自己救过阎凌,阎凌就会转而回报,进而对她出手相助。 毕竟这世上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人太多,她也历经背叛无数回,她不认为阎凌就会是个例外。 况且那日她只是奉了师尊君陌璃之命,前去替阎凌解围。 阎凌急忙伸手抓住洛熙晨的手腕,不让她再有下一步行动:「住手!谁说我要杀你?我要是想杀你,何必大晚上兴师动众的去九王府救你? 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派人去请鬼医?直接放任你死在九王府不就行了!」 语毕,阎凌快速将剑抽出。 洛熙晨再次吐出鲜血,阎凌赶忙向前挪了挪,让她倚靠在自己胸前,并屏退站在一旁的灵泽及门口的两名婢女:「你们先下去吧」 待众人散去后,洛熙晨用尽剩余的力气,奋力推开阎凌,语气虚弱至极:「你到底想做什么?」 于她而言,她和阎凌立场相异,对方先是下药将她囚禁,后又想方设法将她从九王府带回丞相府,说这人不是别有居心,她打死都不会相信。 身在剑雨楼多年,对外人处处提防戒备是她的本能。 阎凌自知此时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洛熙晨怎可能轻信于她? 阎凌见她如今这般虚弱,内心只希望她能够好生休养,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解释。 阎凌伸手欲替她抹去嘴角血丝,她却双眼满是警惕地将脸别开。 思忖片刻,阎凌淡淡道:「鬼医已将你的筋脉接回,但在康复之前不得动用内力。药我等等会给你送来,你先好好静养吧。」语毕便转身离开房间。 待阎凌退出房外,房内瞬间陷入寂静。 房中终于仅剩她独自一人,洛熙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瞬间回到从前。 那一年烽火四起、天下大乱,处处金戈铁马、腥风血雨。 年仅七岁的她和所有家人走散,独自一人漂泊异乡。 曾经养尊处优的官家千金,如今被迫流落街头,无依无靠。 食不果腹、挨饿受冻,像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起初,她还天真地期盼着家人终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她能再次和家人团聚。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期望一次次落空,直至最终,她的心中已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她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只能这么活着,直到哪天孤独的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和那些同她一般流离失所的人一样。 虽她如今无家可归,沦为乞儿,可毕竟也曾是高门大户家的女儿,姿色自然和寻常布衣有着云泥之别。加之她饱读诗书,举止仪态皆受过专人调教,气质可见一般。 纵她年纪尚幼、稚气未脱,但单从五官轮廓也可看出将来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 天真年幼的她并不知道出色的容貌将会给自己招至灾难,每日只管四处奔走乞讨,再把乞讨来的吃食分送给同她一样流落街头的流民。 一日,她被三个地痞给盯上。 虽说一般人对孩童根本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一种米养百种人,总归会有一些人例外。 然而那些曾受过她帮助的人,见她落难却各个视若无睹、冷眼旁观,更有甚者在旁幸灾乐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欲伺机加入「战局」。 这些受过她恩惠的人之中,只有一八旬老翁对她拼死相护,却最终被那三个地痞乱棍打死。 那三人如饿虎扑羊般扑向她,撕扯她的衣衫,而年仅七岁的她岂有反抗的能力? 她越是挣扎,那些人就越是兴奋。 就在她力气耗尽、准备认命之时,那三个地痞不知何故瞬间倒下,没了气息。 一双洁白的手朝她伸出。 她抬眼望去,一张面容清秀又温和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男子身着一身素雅白衣,身上香香的,好像神仙一样。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男子柔和的嗓音让她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 他俊美的容貌让她移不开眼,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好看之人。 她看得出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任由男子将她带离。 男子将她带回一座大宅,那座宅子堪比她从前的家。 不,更加奢华。 宅子内处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男子说他是这里的主人,今后,这里也将是她的家。 从此,他们相互作伴,形影不离。 而她这一待,就是十七年。 男子待她极好,甚至让她过上比从前更加优渥的生活。而她对他的感情,随着年纪增长,也从原先的师徒之情开始慢慢发生变化。 十九岁那年,她出任务遭到仇家埋伏,受了伤、中了毒,整整昏迷三天。他亲手替她煎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她。 清醒后,男子心疼的轻抚她的脸颊,问她还疼不疼? 她情不自禁的吻上男子温暖的唇,向他表露心迹。而后两人互通心意,一路走到今天。 「当混浊成为常态,洁白也是一种罪过。人命如草芥,尤其身在这乱世之中。太善良的人,注定活不了太久。」 这是当年君陌璃告诉她的,而她也一直将这句话谨记在心,奉为信仰。 她在剑雨楼的身分、地位,她的一身武功,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的所有一切都是君陌璃给她的。 甚至,当年如果没有君陌璃,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早该死于街头,又如何能够在这乱世之中幸存至今? 护主 为了让洛熙晨好生静养不受打扰,也为了避免太过招摇平白滋生事端,阎凌依旧让她住在上回那处厢房内。 这间厢房地处偏僻,平时鲜有人至,房间周围几近寂然无声,静谧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陡然间,窗外传来一声细碎声响。 身为剑雨楼少主,江湖上人人对她百般忌惮,光是她的名号便足以令人胆寒,想除之而后快的人更是从塞北排到了长安。 若非洛熙晨本就是个警觉性极高的人,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 听闻动静,她的视线警惕又锐利的向着骚动传出的方向扫了过去:「谁?」 那藏在被褥下的手,已悄悄做出准备攻击的姿态。 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一道她极为熟悉的身影迅速进入她的视线。 「北冥? 你怎么来了?」 北冥是洛熙晨为数不多全心全意信任的人。 看见北冥的那一瞬,她的心中既是欢喜,却又满是不解。 阎凌行事周密,按理说将她匿藏在此定会竭力掩饰,没想到北冥这么快就能找到她。 北冥惊愕万分地看着面如白纸的洛熙晨,大步走到她面前:「少主......您这是?」 北冥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但组织半天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们一同在剑雨楼长大,从前他也见过洛熙晨受伤无数次,却从不曾见过她伤得这么重。 洛熙晨一叹:「此事说来话长。」随后简洁扼要的向北冥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依她现在的身子,说几句话都显费劲,她也无力多言。 待洛熙晨说完,北冥早已是怒火万丈,怒不可遏:「怜月那个贱人! 看来她是将我早前对她的警告全都忘得一乾二净了。我这就去替您杀了她!」 北冥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他自幼便因战乱成了孤儿,同洛熙晨一样都是被君陌璃给带回了剑雨楼,和洛熙晨一前一后被君陌璃收为亲传弟子。 洛熙晨从小便对他这个师弟百般照护,他也从来见不得洛熙晨受委屈。 洛熙晨急忙伸手拽住北冥那精壮的手臂,差点就要摔下床,亏得北冥及时将她接住。 洛熙晨轻闭双眼,紧紧皱着眉,虚弱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话刚说完,洛熙晨又咳出了一口血。 「少主!」 被洛熙晨这么一吓,连带北冥脸上也快要不见血色。 他想替洛熙晨报仇,却又被洛熙晨拦下。 一股无力感在他心底迅速蔓延,对怜月的怨恨之心和对洛熙晨的担忧之情在北冥心中交织而生,令他浑身燥热,烦躁异常。 此时,手上正端着一碗汤药的阎凌恰巧回到房内。 对于房间内凭空多了一个人,阎凌并无半分意外之情。 他面上带笑,语气轻松淡然:「果然是剑雨楼的高手,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破重重关卡进到我丞相府内找到你家少主,看来我府中的巡防还有待加强。」 北冥方才被怒气冲昏了头,又被洛熙晨吓得失了魂,以至全然没注意到阎凌已然进入房中。 他闻声迅速转身出剑,以自己的肉身挡在洛熙晨身前,伸出手臂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冷峻的面庞蒙上一层浓重杀气。 跟着阎凌一同前来、此刻正候在外头的灵泽察觉屋内动静,旋即入内,长剑出鞘。 二人各自护主,相互对峙,气氛肃杀,剑拔弩张。 「北冥。」 「灵泽。」 洛熙晨和阎凌见状,不约而同出言制止,二人这才缓缓放下手中利剑。 灵泽在阎凌的眼神示意下退出房间,而北冥依旧以身护在洛熙晨身前,眸中敌意未散,像是一头随时准备进攻的战狼。 「北冥,你也先离开吧,没事的。」 虽然北冥依旧不放心,却仍温顺应答:「好,有事就喊我,我都在。」 临走前,北冥再次回头看向阎凌,双方对视片刻,确认阎凌并无恶意后,北冥这才闪身离去。 灵泽和北冥先后退出房间,房内迅速回归平静。 阎凌手中端着汤药,缓步走到洛熙晨床边,扬起嘴角打趣道:「洛少主的手下倒是挺忠心。」 洛熙晨侧过脸,相较于阎凌,她的语气显得格外冰冷:「丞相大人的人也不惶多让。」 阎凌低头一笑,将药碗递到洛熙晨面前:「喏,把药喝了吧。」 洛熙晨并未立刻接过药碗,而是盯着那碗汤药打量了一番。 阎凌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想,打趣道:「放心吧,没下毒。换了从前我确实是打不过你,不过依你现在的情况,我要想杀你还用的着费心思下毒吗? 毒药也是很贵的。」 洛熙晨冷哼一声,这才接过药碗,将汤药一饮而尽。 阎凌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好像无论他如何拚尽全力地想要靠近她,二人之间始终还是有一条无法轻易逾越的沟壑。 居安思危 时光荏苒,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无息的流逝,自打来到这丞相府,不知不觉已过了一旬。 洛熙晨身上的内伤和外伤皆是极重,虽经过多日悉心调理和照顾,外伤已然恢复大半,内伤也因为鬼医的方子而渐有起色,惟仍虚弱至极,且内力仅恢复了两成。 虽然她在丞相府的这些天过得异常安稳,又有北冥暗中相护,但是受君陌璃耳濡目染多年,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行走江湖数年,人性的阴暗和反复她也算是见识无数。 人心变幻莫测,唯有靠自己才是长久之道。 谁都无法庇护你一辈子,自然得为将来筹划一二。 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这一刻还对你笑脸相迎、热心款款的人,下一刻会不会突然在背后捅你一刀,杀你个措手不及。 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在利益面前,即便是血浓于水的至亲都能与你反目成仇,举刀相杀。 「北冥。」 随着洛熙晨一声轻唤,北冥不知从何处倏地出现在洛熙晨面前。 「少主有何吩咐?」 「你去打点一下,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务必做得隐密。」 「属下明白。只是阎凌那边.....他知道您要出去吗?」 「他没必要知道。」 不久后,两人在丞相府后方的小巷上了北冥提前安排好的马车,直奔城中心一间饭馆而去。 车厢内,北冥看着洛熙晨那几无血气的面色,剑眉微蹙,语气难掩担忧:「少主,您伤都还没好,为何这么急着要出门?」 洛熙晨因为伤重,说话明显有些气虚:「总不能因为这点伤就什么事都撒手不管了。我休养了这么些天,外头发生了什么我一盖不知,这可不是件好事。而我在丞相府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也不好让你三天两头往里头跑给我传递消息。」 北冥轻轻叹息,他虽然常常被君陌璃嫌弃木头木脑,让他多和师姐洛熙晨学学,但他只是傻了一点,不是不懂事,言多必失、不会说话就闭嘴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洛熙晨和君陌璃一样,他们做事向来有自己的盘算和考虑,他是怎么也摸不透、猜不着,索幸乖乖闭嘴不再多言。 丞相府距离城中心并不远,他们不久便到达目的地。 洛熙晨头戴帷帽,一踏进饭馆,径直走至小二身旁,低声道:「一壶清茶。」 那小二迟疑了一下,旋即一脸歉意:「什么?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没有清茶,您要不喝点别的?」 「就要一壶清茶。」 从小二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明显的不耐烦:「欸,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理?都说了没有!您要不是来吃饭的就出去,少在这添乱......唉唷!」 那小二话未说完,掌柜的赶忙从内室小跑而出,朝他的脑袋狠狠一巴掌招呼过去:「瞎说什么呢!之前教过你的都忘了吗?」 掌柜又灿笑着将视线转向洛熙晨,点头哈腰道:「您这边请。」 待行至暗室,那掌柜才急忙解释:「主人,外面那个是新来的,您......」 「看出来了。」洛熙晨不欲废话,单刀直入:「独孤兰鸢呢?我找她。」 洛熙晨这头话音刚落,独孤兰鸢便从转角处步出:「少主?」 看见洛熙晨的那一刻,独孤兰鸢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在她心里,洛熙晨非但对她有着救命之恩,更是在她走投无路之际,给了她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独孤兰鸢手提着裙襬以便加快步伐,上前就要行礼,却被洛熙晨给拦下。 「坐吧,这里没外人。」 而后洛熙晨又将视线投向掌柜:「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待掌柜离去,暗室内仅剩洛熙晨和独孤兰鸢及北冥三人。 「少主怎么突然来了?」独孤兰鸢稍稍打量了洛熙晨一番,脸上露出担忧之色:「这许久未见,少主看起来怎么好似憔悴了许多?」 洛熙晨不欲多做解释,直接开门见山:「我只是来看看近期的帐务,顺道看看最近是否有发生什么事。」 这些日子发生在洛熙晨身上的事情,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道明,况且独孤兰鸢也没有知情的必要。 而独孤兰鸢也是个识趣、明事理的人,纵使她心中也有好奇,但见洛熙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于是只就洛熙晨提出的问题给予回复。 目的已成,洛熙晨也没有要在外头久待的意思。 一来,她此趟出府是瞒着阎凌,要是在外头待久了被阎凌发现她离开丞相府,难保阎凌不会追问她的去向。 二来,她如今伤重,而萧玄翊想要杀她,怎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依她现在的情况,要是和萧玄翊的人碰上,对她不利。 那个傻小子,应该早就死于那场战火...... 临走之际,洛熙晨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对了,我听掌柜的说你想做生意?」 独孤兰鸢闻言,面上略显尴尬,还泛着浅浅的红晕:「不过是平日里闲来无事,大家闲聊之时随口一提罢了。况且我久居深闺,自知没有经商经验,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洛熙晨淡笑:「为者常成,行者常至。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恰巧我这阵子有经营茶水生意的打算,不如全权交由你来掌理。具体想怎么做我不插手,你只管放手去做。城东有间店铺正好空着,就交由你去打理了。」 独孤兰鸢眸中泛光,喜不自胜,连忙欠身行礼:「兰鸢谢过少主成全。」 洛熙晨浅笑着:「成全你也是成全我自己,你不必谢我。我说了,我本就有此想法,你若不来找我,我还是得另外找合适的人去做,如今你主动接下这茬,我倒是省去不少心力,也算是替我分忧了。」 待回到了马车上,北冥才将满腹疑问和盘托出:「少主,您何时打算做茶水生意,属下怎么不知?」 「不过是需要多一个据点罢了。恰好独孤兰鸢有这个想法,我只是顺水推舟。」 「属下记得城东那间店铺地理位置极好,您就这么放心交给独孤兰鸢了?」 「地理位置再好,一个月了不起收租三十两银子。可若好生经营,除了茶水生意的收益,还能从每日来往的人口中探得不少消息,每月能给我带来的利益绝不止那区区三十两银子,何必因小失大,图那点蝇头小利? 独孤兰鸢做事向来有条有理,细腻周全,加之她心性纯良,不会从中作梗,生意交给她来操持我很放心。况且藉此机会卖独孤兰鸢一个人情,来日她独孤氏一族也能为我所用。」 北冥抓了抓脑袋,小鹿般的圆眼四处转悠,表情似懂非懂:「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洛熙晨看着北冥那一知半解的模样,忽地噗哧一笑。 北冥嘴上说着明白,但自家师弟是什么样的她能不清楚吗? 洛熙晨知道这一层层关系,北冥一时半刻是消化不了的。 「只不过这独孤兰鸢和初见之时差距怎么如此之大?」 洛熙晨淡然一笑:「若不曾历经信任崩塌,看尽人性丑恶,走过阴暗深渊,又如何能够变得强大?」 能说服一个人的从来不是道理而是南墙。 能点醒一个人的从来不是说教而是磨难。 白驹过隙,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 阎凌日日亲自给洛熙晨煎药、送药,从不假手他人。 经过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洛熙晨虽仍旧不知阎凌当日在九王府对自己出手相救的目的为何,但起码确认阎凌对她并无恶意,渐渐不再对他百般设防,但依旧对他疏离淡漠,冷若冰霜。 毕竟以他俩现在的立场来看,就算不是敌人,也依旧算不上朋友。 但令她百思不解的是,阎凌似乎知道她怕苦,每每给她送药都会顺道给她捎来蜜饯;为了帮助她的伤口痊愈,阎凌餐餐都让她吃鱼,且送到她面前时,都已替她剔好鱼肉、挑掉鱼刺;每日下午给她送来的茶点都是她自幼喜爱的桂花糕、金丝燕窝、青梅羹和莲子银耳汤;又好似知道她素来好洁一般,日日命人仔仔细细的将她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尘不染...... 阎凌的所行所为,像是和她相识许久、对她了如指掌。 可明明来到丞相府之前,他俩不过几面之缘,且次次相见几乎都是刀剑相向;来到丞相府之后,两人也仅相处一个月,并且除了每次给她送药,二人平日里并无过多交集,她更是未曾向他提及自己的喜恶。 洛熙晨的脑海中不知何故忽然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随即甩了甩头。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那个傻小子,应该早就死于那场战火...... 洛熙晨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石椅想得入神,一时失察,竟连阎凌已经站在她身后她还浑然不觉。 阎凌笑道:「难得洛少主也有毫无防备的时候。」 听见来者说话的声音,洛熙晨才恍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心下一惊,本能地向后出了一掌,然而阎凌早就预料到似的,轻松格挡。 见眼前人是阎凌,洛熙晨方才瞬间拉满的戒心这才缓缓退去。 「给。」阎凌将一串糖葫芦递到洛熙晨面前。 洛熙晨一脸的不屑:「哼,哄小孩呢?」 阎凌挑眉,故作感叹:「唉,既然你不爱,那只能扔了。」旋即转身就要离去。 洛熙晨迅速起身,一把抢过阎凌手中的糖葫芦:「……浪费食物,也不怕被雷劈死。」 阎凌面上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窃笑: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洛熙晨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心中纳闷:为何他连我喜欢糖葫芦都知道? 洛熙晨睨着阎凌,一脸探究。 阎凌勾起一边嘴角,耸了耸肩。 没想到堂堂剑雨楼少主,居然害怕爆竹声 时间悄无声息地又过去了半个月。 洛熙晨所居住的厢房虽是整个丞相府中最荒僻的一隅,却是鸟语花香,百草芬芳,最适合静心静养。 日日待在此处,倒是让人平心静气了不少。 她似乎也已逐渐喜欢上在丞相府中这恬淡安暖的日子。 似千帆过尽,岁月安然。 且这厢房外的庭院,栽种的全是她素来喜爱的红梅。 她的外伤如今已尽数好全,虽内伤仍在,但行走也已无碍。 平日里闲来无事,她就喜欢到这庭院里赏梅晒暖阳。 此刻她的身上也没了往日里的气势凌人,倒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恬适娴静,目光相较于以往也柔和了些许。 果然环境最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境。 她轻轻捻起一朵梅花放在掌心把玩,眼角余光忽然看见阎凌的身影。 看来来者的心情似乎不错。 阎凌眉目含笑,大步朝她走来,语气轻快:「洛熙晨,今天下午陪我出府一趟。」 如此阳光开朗,倒和他平时沉稳内敛的模样判若两人。 洛熙晨纤眉一挑,一脸不满:「凭什么?」 她心想:这阎凌莫不是今天把脑子吃坏了? 敢这么和我说话! 阎凌双手环胸,依旧笑着:「保证你不吃亏。」 怪哉。 这阎凌今天是怎么了? 洛熙晨一脸戒备,目光探究的斜睨着眼前人。 年节在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辞旧迎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处处花天锦地。 「丞相大人到现在还是不肯透漏此行的目的吗?」 「没有目的。」 洛熙晨翻了白眼:「呵,鬼才信你。」 暗夜将至,华灯初上,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京城繁华一览无遗。 洛熙晨身着朱樱色襦裙,戴着面帘,满头金钗珠翠,和阎凌并肩坐在马车内。 她对阎凌虽仍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但相较于刚到丞相府之时,态度已然好了许多。 起码现在,她已经会主动对他出言调侃,这已让阎凌欣慰了不少。 阎凌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侧的美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果然还是红色适合你。」 不知怎地,洛熙晨的脑海中猛地再次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洛熙晨随口转移话题:「没想到堂堂丞相大人,居然还需要亲自上街筹办年货。」 面对洛熙晨的阴阳怪气,阎凌不以为意,嘴角依旧含笑:「自然是不需要。只不过你在府中待了这么长时间,想来也是闷坏了,趁着年节将至,带你出来透透气。」 「多谢丞相大人良苦用心。」 然而阎凌并未从这句话中听出半分谢意。 忽然间,车厢外的异动吸引了阎凌的注意。 原来是一名乞丐正在街角向来往的路人乞讨。 阎凌当即让车夫停下马车,旋即给了那乞丐几两碎银子。 洛熙晨在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丞相大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怀天下乐善好施。」 阎凌知道洛熙晨这话并非是在夸他,而是揶揄,便以笑而不语作为应答。 见阎凌没有回应,洛熙晨又道:「看来丞相大人是全然忘了从前的教训。」 阎凌知道洛熙晨指的是那日他在茶楼外被怜月暗算一事。 「我当然记得。只是若因此一竿子打翻所有人,难免错过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年节在即,若这几两碎银能让他过个好年,何乐而不为?」 洛熙晨嗤笑,再度调侃:「瞧你这爱民如子的模样,不如等过阵子我伤好了就进宫去把萧帝给杀了,你来当皇帝?由你来当皇帝,兴许这满大街的乞丐还真能就此绝迹。」 阎凌惊得瞪大双眼,赶紧伸手摀住她的嘴,压低声量:「这话可不能随意乱说。」 夜幕低垂,繁星点点,大街上爆竹声四起,火花与天上的星辰遥相呼应。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一起,洛熙晨本能地向后退去,却意外撞上身后的阎凌。 她的后脑勺抵着阎凌硬实的胸膛,后者温暖的手掌覆上她略显冰凉的耳朵。 洛熙晨一顿,站在原地呆立不动,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时间好像瞬间回到了那年除夕。 一样的爆竹声一起,她吓得慌忙后退,那位故人在她身后,伸手摀住她的耳朵,那双温热的小手替她隔绝了这直击心脏的骇人声响。 这一刻,她的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外在环境如何喧嚣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心中思绪万千,异样的情绪辗转浮现。 为何他们二人会如此相像? 阎凌似是察觉到了洛熙晨的异常。 他低下头,温柔窃笑:「吓傻了? 没想到堂堂剑雨楼少主,居然害怕爆竹声?」 本以为下一刻洛熙晨又会开口反击,可她却只是低垂着头,安静无比。 阎凌心下一惊,立刻敛起笑意,眉目间染上一层担忧之色:「是不是觉得冷?」 阎凌说着便要脱下自己的狐皮氅衣给洛熙晨披上。 「我没事,我不冷。」 洛熙晨说这话时的语气淡淡的,却有一股说不上的怪异,许是他已经习惯洛熙晨对他说话时那一股子阴阳怪气。 阎凌琢磨了半天也琢磨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 大年初一,清晨的天空飘起霭霭白雪,丞相府的青瓦上逐渐覆上一层雪白。 洛熙晨在檐廊静静站立,情不自禁伸手去接那随风而落的梅花。 阎凌从檐廊尽头的转角处缓步走来,脸上仍旧挂着平日里那抹浅笑。 洛熙晨听脚步声便知来者何人,依旧一如往昔地对他不理不睬。 她对他的戒心,并未完全放下。 纵使两人之间相较于从前已然和睦许多。 阎凌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意又加深几许:「你还是这么喜欢梅花。」 洛熙晨微微一愣,眸光一凝,视线扫向他:「你怎知我喜欢梅花?」 阎凌轻轻叹息:「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洛熙晨警惕的看着他,目光一刻都未曾从他身上移开。 阎凌走到院中石椅边随意坐下,思绪回到从前。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妳走丢。 jiza i 5. co m 沉默半晌,他缓缓开口。 「我本是京城富商之子,父亲妻妾成群,家中有十九个哥哥,姐妹无数。我母亲早逝,生前又是府里最不得宠的妾,加之我兄长众多,父亲眼里自然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下人都是看人脸色行事的,柿子挑软的捏更是人的本能。小的时候,我受尽欺凌,挨打折辱,莫说我的兄长和姊妹们,连府中奴仆都不待见我,挨饿受冻更是家常便饭。」 阎凌稍作停顿,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笑意,又接着道:「亏得我有一个青梅竹马,她待我极好,经常从家中给我带好吃的,她的父母也将我视如己出。她又凶又跋扈又霸道,我的哥哥们都怕她,她是我最好的护身符。这世上除了我母亲之外,就只有她不嫌弃我、愿意和我玩。我当时就经常想,长大后非她不娶,反正她这么凶,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敢娶她。我九岁那年,萧国兵变,战火四起,她和家人走散了,我和她携手逃亡,她为了保护我,手背上不小心划破了一道口子。那些人在城内城外皆大肆烧杀掳掠,不分男女老少,见人就杀。我和她躲在芒草丛内,眼看就要被发现,她忽然把身上的银子全给了我,要我好好活下去,而后毅然决然独自前去引开追兵。本以为我们可以一起逃离烟硝,不曾想最终还是被迫离散。从此,我找了她整整十七年」 他本不曾想过能这么快与洛熙晨相认,但眼前这情景已然是个大好时机,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深埋心中已久的话,毫不保留倾泄而出。 洛熙晨的呼吸似乎停滞了片刻,低着头默不作声,半晌后,她才缓缓侧过身来,声音暗哑:「后来呢?你找到她了吗?」 阎凌抬眸,目光灼灼:「找到了。那日在卓将军府外的大街上她还和我打了一架,把我给打伤了。」 二人相视,四目相交。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i 1 .c om 眼神交汇的那一剎那,时间彷若停滞了。 洛熙晨眼中噙满泪水,嗓音颤抖,试探般开口:「凌皓尘? 皓尘哥哥……?」 阎凌温柔地笑着,笑得很好看:「我在。」 这一声皓尘哥哥,让他更加确定了眼前人就是他找了十七年的人,因为他的旧名除了家人和他那位青梅竹马之外,无人知晓。 洛熙晨毫不迟疑奔跑上前,一头撞进阎凌怀中,紧紧抱住他,泪水瞬间溃堤:「真的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 洛熙晨是个极敏锐的人,她从前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她一直以为当年那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应该撑不过那场战火,所以心中没有抱持期望。 没有期望,才能避免失望。 阎凌目光促狭,语带戏谑:「我才没那么容易死,那天被心狠手辣的洛少主你打了一掌,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其实他心中明白那日是洛熙晨「放海」了,要不他哪还能有命站在这? 洛熙晨不服气,在阎凌怀中细声碎念:「那日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再说了,除了那次你动了剑雨楼的人师尊让我去杀你,咱俩打架有哪次是我主动对你动手的?」 阎凌温暖的手掌在她的头顶摩娑:「好啦,我的错。洛少主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阎凌收起玩性,微微一叹:「其实方才那些话我很早之前就想与你说了,在我确认你就是她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与你相认。但依你我当时的立场和处境,你又怎会轻信于我? 指不定还要将我视作图谋不轨的歹人。」 「那……你又是何时确定的?」 「起初我也不太确定,当日在酒楼初见我只觉你眉目似曾相似。后来那日又在卓将军府外偶然看见你手上那道疤,但仅凭一道疤便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未免过于轻率,于是我让灵泽暗中调查,这点你也是知道的。再后来你告诉我你的过去、亲口告诉我这道疤的来历,我便确定了。」 二人紧拥许久,久久不肯松手。 过了一会,阎凌微微拉开距离,但一只手仍环在洛熙晨的腰上。 他伸手替女孩抹去眼角的泪珠,声线轻柔:「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走丢。从现在开始,换我来保护你。」 洛熙晨的泪水再次止不住下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我还没整根插进去呢...... 深夜,风雪纷飞,寒风凛凛。 洛熙晨端着手中那盘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栗子糕来到阎凌的书房。 灵泽尚不知阎凌和洛熙晨早已相认,加之其剑雨楼少主的身分,故而灵泽始终对她百般提防。 见了洛熙晨,他本能的伸出手臂拦住她的去路:「主人正在忙,不便……唔!」 灵泽话未说完,洛熙晨便拿起一块栗子糕堵住他的嘴,随后径自推门而入。 书房内烛火摇曳,旁边还烧着炭火,温度远比室外暖和许多。 「喏,你最喜欢的栗子糕,趁热吃吧!」 阎凌看了一眼桌上的栗子糕,抿唇轻笑:「你做的?」 洛熙晨眸底似有潋滟水光,饱含期待的朝着阎凌明媚一笑:「嗯,尝尝看。」 这双噙满笑意的双眼,和二人在酒楼初见时那阴鸷森冷的眼神截然不同。 阎凌目不转睛的看着,心底逐渐浮现出一抹情欲。 洛熙晨困惑:「哎? 怎么了? 你不吃吗?」 阎凌笑着将糕点挪至一旁,起身走到洛熙晨身前,一只手轻轻揽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抚着她的脸庞,低头吻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吻逐渐加深,阎凌卷过洛熙晨的软舌,舌头在口腔内拉扯交缠,洛熙晨被迫仰起脖颈,黏腻暧昧的声音萦绕在二人之间。 「嗯嗯……唔……哈啊……」 覆在腰上的手逐渐下移,阎凌欺身上前,将洛熙晨困在身下,禁锢在双臂之间。 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沉重,吻逐渐变得霸道凶狠。 他的双手隔着衣襟不断搓揉她饱满柔软的双乳,接着奋力扒开她的衣领,在她娇粉的乳头上贪婪的吸允。 「哈啊……啊啊……」 洛熙晨的乳头被阎凌吸得滋滋作响。 忽然,洛熙晨不知怎的,瞳孔一缩,迅速将阎推开。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心急,阎凌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过于粗暴让洛熙晨感到不舒服,满脸愧疚的看着她。 洛熙晨垂眸,目光闪躲,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我已非清白之躯,怕你嫌弃。」 并非是她自己在意,她向来也不是会纠结这种鸡毛蒜皮小事之人,但是她担心阎凌在意。 她身为江湖中人,快意恩仇,随心所欲; 他贵为王侯将相,繁文缛节,事事拘泥。 两人从始自终就不是一路人,行事作风更是天差地别。她并未将清不清白这件事放在心上,但阎凌未必。 毕竟世人对女人并非清白之躯这件事有诸多芥蒂。男人可以上青楼嫖娼、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一生却只能有丈夫一个男人。 阎凌再次欺身上前,在她耳畔低语:「那又如何?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而非那些其他,难道你还不明白吗?」随后迅速褪去身上衣物。 他伸出手指在洛熙晨的阴蒂上磨擦逗弄,有一下没一下的刮弄着,似在故意挑逗,搞得洛熙晨心痒难耐。 阎凌又将手指下移,拨弄两片小阴唇,在小阴唇之间微微滑动。 这柔软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他的手指再下移,在嫩穴之外搓揉打转。 洛熙晨的媚穴早已水润,此刻正不断滴淌着蜜水。 「呀啊......不要碰那里……呵啊……不要……」 阎凌将沾满淫夜的手指插进花穴之中抠弄,试着先让花穴扩张,以便他的下一步行动。 噗滋噗滋的声音挠得阎凌心痒不已,心中欲火更盛,他的手指转抠弄为抽插。 他两指弯曲,以中指和无名指快速来回抽弄洛熙晨的媚穴。 「啊啊……不要啊……」 源源不断的蜜液从穴口流出,顺着阎凌的手指流向手掌再流向手臂,顿时,阎凌的手臂上泛着粼粼水光。 他将洛熙晨的双腿抬起放在自己肩上。他的玉柱比起君陌璃丝毫没有半分逊色。 阎凌用自己那殷红的龙首,蹭着洛熙晨的肿胀小豆,很快的龟头上沾满了水光。 花穴的蜜液被磨蹭的越发泛滥,随着阎凌磨蹭的动作,她的蜜液和他马眼处泌出的爱液两相交融,合而为一。 「嗯嗯……哈啊……哼嗯…….」 阎凌将胯部稍微前顶,让柱身覆上娇穴,硬挺又布满青筋的柱身在穴口来回磨蹭着,柱身上沾满了洛熙晨的蜜水,不断滴淌。 满满的淫液让整根肉柱泛着光亮。 阎凌伸手扶着茎柱,将茎柱下压,龟头轻轻滑开两片软肉,缓缓挺进小穴之中。 「嗯啊……啊啊……好大……啊啊……不要……」 阎凌的玉柱又粗又硬,严丝合缝的填满了花穴,让洛熙晨忍不住放声喊叫,像之小奶猫般不停呜咽。 他又往前挺进,交合处又挤出些许淫水,不断滴落。 阎凌伏到洛熙晨耳旁,邪性的面庞带着坏笑:「我还没整根插进去呢。」 阎凌轻轻摆动下身,不断将巨龙插进又拔出,寸寸推进,试图让洛熙晨慢慢适应自己这尺寸过分优秀的阴茎。 直到洛熙晨的淫液顺着股沟滑落,滴了满地,他才心满意足般的奋力挺进,将整根阴茎没入嫩穴之中,冲过花芯。 「呀啊……凌皓尘……哈啊……太深了……」 腹中又痛又胀的感觉让洛熙晨享受其中,面色潮红,双目润水。 见洛熙晨已适应自己身下的巨物,阎凌猛地加大冲撞的力道,饱满的阴囊不断冲击着洛熙晨的外阴。 「啊啊……不要……哈啊……碰到了……嗯啊……」 洛熙晨的双手慌乱地想找个可抓之物,奈何桌案上空无一物,仅有案牍。 洛熙晨只能紧紧抓着自己剧烈晃动的圆乳,止不住的发出阵阵浪叫。 肉体激烈碰撞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书房,源源不断的汁水四处飞溅,溅满阎凌的下腹。 阎凌忽然将洛熙晨的腿从自己的肩上放了下来,引导她的双腿缠在自己紧实的腰上,接着一把将洛熙晨抱了起来,龙身依旧插在水光潋滟的媚穴之中。 洛熙晨纤眉轻皱,一脸疑惑:「凌皓尘,你做什么?」 阎凌只是笑着:「抱紧我。」 不等洛熙晨反应过来,阎凌开始奋力向上顶胯,眸子里尽显情欲。 「呀啊......凌皓尘......不要......嗯啊......快停下来......啊啊......」 洛熙晨被阎凌悬空抱起,双手紧紧勾着阎凌的脖颈,任由阎凌那根凶恶的紫龙猛力快速的来回蹂躏她那敏感娇嫩的粉穴。 「啊啊……我不行了……凌皓尘……哈啊……啊啊……」 「再忍忍……我尽快……」 两人香汗淋漓,豆大的汗水浸湿额间碎发。 洛熙晨的爱液顺着阎凌的巨茎涔涔流出,聚积在阎凌的巨茎根部,浸湿了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囊袋随着阎凌的疯狂顶跨而不断晃动,上面的爱液向着地面四处滴溅。 不出片刻,那股熟悉的感觉迅速朝洛熙晨袭来。 「嗯啊……凌皓尘……我快喷了……啊啊……嗯啊!」 洛熙晨的阴唇因为充血而变得更加光滑肥厚,小穴不受控的剧烈收缩,紧紧咬住阎凌的巨龙,伴随一阵痉挛,蜜水如泉喷涌而出,顺着阎凌的大腿汨汨流淌而下。 奈何眼前男人丝毫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甚至加剧了下体摆动的幅度和力道,更是屡屡将柱身挺至最深处。 又痒又胀痛的感觉不断攻击着洛熙晨的下身,她口中控制不住的发出淫叫。 「呀啊……嗯啊……哼嗯……啊啊……」 高潮后的下体本就敏感至极,又被阎凌的肉柱这一波疯狂捣杵,那股尿意再度袭来,泉水再次涌溅。 约莫过了一刻钟,随着阎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巨龙的攻势才终于停下。 两人相拥喘息片刻,待二人回过神,书房内早已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黏腻湿滑的爱液,地面泥泞不堪。 听墙角可是我的专长 清晨阳光煦煦,穿过树叶间隙斜洒入室,房内光影斑驳摇曳。 自打来到丞相府,洛熙晨便无一日安眠。 昨晚和阎凌一夜缠绵,精疲力竭,她才终于久违的睡上一个好觉。 待她睁开眼,却发现昨晚睡在她身侧的阎凌早不知去向,身侧的位置冰冰凉凉,早已没了余温。 阎凌的床位仅留着一张字条:早膳在桌上,记得用膳。 洛熙晨慵懒起身,坐在床上,此刻的她脑袋还有些发胀,昏昏沉沉。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向窗外。 阎凌给她开了一扇窗,微风吹过树叶,发出阵阵沙沙细响,和风轻轻拂过她温热的面庞,挟带着淡淡花香。 风雪已停,日光和煦,三五只树鹊在树梢嘎嘎叫着。 清风拂面,略带丝丝寒意,倒也顺便拂去不少睡意,上一刻还在迷茫的思绪逐渐清晰。 仔细回想一下,入住丞相府这么些日子,她还未曾认真摸索过这座府邸。 用完早膳,洛熙晨沿路悄悄摸索着来到丞相府大堂外,悄无声息。 利用周遭环境掩人耳目,于她而言得心应手。 又或者说,这早已成了她的本能。 「诚如殿下所言,此事确实棘手,不如......」 潜伏在墙角暗处的她隐约听见大堂内传出阎凌那沉稳内敛的嗓音,却因隔得太远而未听清谈话内容。 她四下张望,最终选择从一处窗口翻身潜入,迅速隐身至屏风后。 那双动人心魄的狐狸眼微微瞇起,透过屏风之间的缝隙偷偷窥视,彷若潜行在暗处盯梢猎物的猎食者。 待看清坐在阎凌一侧与其对弈之人的面貌,这才赫然发现此人正是当朝太子--萧玄承。 虽她与萧玄承并未有过接触,惟她在剑雨楼之时,抑听过不少关于萧玄承的事迹。 他和九爷萧玄翊两人是朝堂之上声望最高的皇子,各自拥有拥护者,为了这储君之位,两人明里暗里都没少斗法。 萧玄承为当朝皇后之子,出身高贵。 据闻他本还有两个哥哥,然而其中一位在幼年时便因意外坠马而伤重离世。另一位则在数年前身染顽疾,遍寻名医未果,不幸与世长辞。 而后萧玄承便顺理成章成为萧帝唯一的嫡子。 洛熙晨调节气息藏身于屏风之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之间的对弈已有了结果,阎凌以一子之差险胜。 他起身目送萧玄承离去,待萧玄承的身影逐渐远离他的视线范围,他才将目光投向屏风的方向,语气打趣:「怎么还学会听墙角了?」 没有一般人被抓包时的手足无措,洛熙晨双手背在身后,缓缓从屏风后步出,看起来很是泰然自若。 她笑容邪魅:「瞧丞相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听墙角可是我的专长。」 阎凌宠溺地屈起食指轻敲她的额头:「还理直气壮了?」 洛熙晨迅速收回玩性,并未继续和阎凌闲扯。 她倏地敛起笑容,表情忽然变得认真严肃:「你们方才的对话我全听见了,我暂时不便出面,但我可以在背后替你出谋划策。」 阎凌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你也愿意协助太子?」 「我是帮你,不是帮他。萧玄翊不是好人,那个萧玄承也未必就是个好东西。」 阎凌不置可否,仅是淡然一笑。 他抬起手轻抚洛熙晨的面颊,声线温柔,眼底尽是宠溺:「那你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早前洛熙晨利用卓景尧假传战报一事借题发挥,离间他和他的副将蒋勤,早已令他们二人之间心生嫌隙。 洛熙晨要阎凌派人提前放出皇上不日便要前往边关亲自慰问将士的消息,令他们二人起内哄。 「然而边关早已失守被回纥占领。瞒报是为欺君,论罪当斩。为求自保,卓景尧和蒋勤势必会窝里反。」 阎凌恍然大悟:「你是打算打草惊蛇?」 洛熙晨勾唇一笑,目光狡诘:「是啊。届时我们隔岸观火,让他们自己去斗个你死我活。待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再以军中斗殴的名义将他们两人一网打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反正那二人是一丘之貉,即便斗殴过程中死了哪个也不算冤。如此抑不用担心直接以欺君之罪派人将他们抓捕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起兵谋反,毕竟两个罪名可是天差地别。」 阎凌淡淡一笑:「如此甚好,那便按照你说的办。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洛熙晨纳闷:「什么事?」 阎凌轻轻一叹,面露忧色:「你的外伤虽已悉数痊愈,但大夫说你经脉受损,血气不畅,体内真气淤滞,以至于过了这么久内力也只恢复了五成。为此我前些日子特意让灵泽四处暗访。听闻海州有一神草,名曰海茱萸,对于治疗内伤有奇效。海茱萸倒也不算稀世罕见,惟此神草保存不易,摘下后需得尽快入药服下方具良效。只是……」 阎凌眉头紧锁,稍作停顿才又开口:「萧玄翊的人正满天下的找你,走陆路太过招摇,且视线太多,万一被萧玄翊的人认出就麻烦了,依你现在的状况,不好和他们正面对上。」 阎凌此言在理,洛熙晨也不予否认,点头以示认同:「且治伤宜早不宜迟,走陆路非但速度不够快,风险又高,百弊而无一利,不如我们改走水路?」 她走至一侧,伸出手指在桌案上的地图上比画。 「我们从京畿道出发,走水路经过洛州,再接河南道经汴州,后面再改走陆路到达我们的目的地海州。走水路非但易于掩人耳目,行踪不易暴露,抑可省去不少盘查。」 既已拟定好路线,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当天晚上,他们便收拾好行囊。 「主人,真的不需要属下随行吗?」 说罢,灵泽将视线投向洛熙晨,目光极不友善。 洛熙晨哭笑不得,百般无奈:「我说我在这丞相府也住了这么些日子,咱俩都这么熟了,你又何必如此提防我?」 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灵泽仍是一脸警惕:「就凭你这剑雨楼少主的身分,放眼整个江湖谁不提防你?」 洛熙晨故作不满:「啧,小兔崽子,你是不是非得逼我抽你?」 灵泽立即将视线投向阎凌:「主人您看!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 您这一路与她同行千里,岂非过于冒险?」 洛熙晨一脸无奈:「唉,人温顺久了,稍微有点脾气就成了恶人。」 阎凌汗颜:「……你何时温顺过?」 「嗯? 没有吗? 我觉得我养伤那段期间还挺温顺的。」 「我倒觉得你像是在韬光养晦,等待时机重出江湖为祸人间。」 洛熙晨呵呵一笑:「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时间转瞬即逝。 河倾月落,晨光熹微。 如洛熙晨所料,一行人走水路果真畅行无阻。 为了避开萧玄翊的眼线,洛熙晨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身着玄色胡服,翻领上用金线绣着华美图纹,腰间系着蹀躞带,做中性装扮,加之其头戴帷帽遮掩面容,更是雌雄莫辨。 「洛熙晨,我该说你料事如神吗?」 「好说。从前走南闯北,东奔西跑的,不过略知一二。」 洛熙晨说的含蓄,说白话就是:从前替人消灾,我们经常走水路避开你们朝廷的视线。 「少主,前方不远处便是汴州,我们要不要靠岸休息片刻?」 「也好。」 下了船,北冥将他们的乘船系于系船柱上,而后三人又在码头边寻了间驿馆稍作休整。 一行人刚坐定,菜都还没上齐,阎凌眼角余光便瞥见前方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阎凌满腹疑问,不禁脱口而出:「那人是太子身边的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洛熙晨顺着阎凌的视线望去,只见那人同样头戴帷帽,看不清真容,摆明了是和他们一样不想引人注目。 洛熙晨冷笑:「若是来办公差,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 故人相逢,于情于理是该上前打声招呼。 阎凌和那人各自朝对方走近,那人向阎凌欠身行礼。 此人名曰齐玮,是太子的亲信。 阎凌脸上笑容一如既往柔和:「齐大人何故来此?」 「没什么,不过是替太子殿下前来视察一番,不日便会回京复命。既然丞相大人无事,那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失陪了。」 「齐大人慢走。」 适才齐玮说话时眼神闪烁,虽仅是一剎,却仍被洛熙晨收进眼底。 待阎凌回座,洛熙晨冷不防开口:「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指不定太子正打算以此处作为基地,畜养私兵,毕竟这是皇室一惯的争权戏码,若真是如此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阎凌淡然一笑:「你多心了,他已是太子,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朝代都能更迭,换个太子又算什么? 他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洛熙晨轻轻一笑,不欲再多言。 阎凌向来是个眼见为凭的人,没有亲眼看到,说再多他都是不信的。 人家要是不信,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倒无端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 求同存异,合而不同,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强行灌输给一个心中已经有标准答案的人。 月上柳梢,三人离开驿馆后便继续赶路。 五日后,终于抵达他们的目的地—海州。 「少主,咱们先在这临海县歇息片刻吧? 接连几日舟车劳顿,您的身子尚未好全,我怕您吃不消……」 「北冥说的极是。我们已经抵达海州,找到海茱萸不过是迟早的事,不差这一时半刻,怎么也得吃饱喝足了再走。」 洛熙晨淡笑:「好,依你们。」 白雾缭绕,杏花微雨,春水碧于天。 莺歌燕舞,船渡人家,画船听雨眠。 从前洛熙晨也曾来过数趟江南,却都是任务在身,只得走马看花,匆匆一瞥。 而今细细体验,只觉置身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少主,吃虾。」 「洛熙晨,吃鱼。」 北冥和阎凌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朝洛熙晨递来食物。 北冥眉头一皱:「少主不喜欢吃凤尾鱼!」 阎凌眉峰一挑:「你又知道?」 北冥不服气:「我和少主从小一起长大,我怎会不知?」 阎凌手指摩娑下巴,语意深长:「哦!原来你从小就老盯着你家少主看……」 二人之间气氛微妙,隔空对峙,烟硝味甚浓。 洛熙晨夹在中间,万般无奈,扶额一叹:「都吃,我都吃,行了吧?」 阎凌,你的鱼是不是焦了? 时至傍晚,天色渐暗。 马车于林道间颠簸前行,阎凌忽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空旷之地,恰巧比邻着一条小河,且地势平坦,是安营歇脚再合适不过的地点,三人迅速达成共识,决定在此地暂作休息。 为确保安全,阎凌只身前往周围探查环境,确认周遭是否有可疑之人。 阎凌前脚刚离开,北冥一回头却不见洛熙晨的身影。 他心下一惊,莫不是这一眨眼的工夫,洛熙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人从他眼皮子底下给掳走了? 洛熙晨现在功力尚未恢复,要真是被人掳走了可不妙。 北冥刚想动身寻人,忽然在马车后发现了动静,是一声声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喘息,听起来似乎不太寻常。 北冥悄悄靠近,刚绕过马车,果然见洛熙晨就在那,只是她蜷缩在地,一只手紧紧压着胸口,一只手紧抓着树干,由于她运了内力,树干都被她抓出了数道抓痕。 她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北冥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她的样子,显然是非常痛苦。 「少主!」 北冥刚想上前,却被洛熙晨出言吓退。 她气咽声丝,听起来极痛苦:「离我远一点! 我怕我……」 洛熙晨的声音微弱至极,后面的话北冥没听清。 「少主,您说什么?」 北冥心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洛熙晨怎么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见她方才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在强忍着什么,北冥不退反进,又走上前几步:「少主,您是不是身子难受?」 就在北冥的手即将碰到洛熙晨的那一瞬,洛熙晨忽然迅速起身,一爪抓向北冥。 亏得北冥反应迅速,这才闪过攻击。 只见刚才那一爪化为三道闪光,迅速袭向北冥身后的树干,那三道闪光击中树干后,留下三道深深的爪痕,明显方才洛熙晨那一爪抑是动了内力。 还未来得及等北冥细想,那棵被击中的树便倒了下来,直直砸向二人。 北冥急忙将洛熙晨拽到自己身边,带着她跃向一旁。 怎料洛熙晨像是不认得他似的,二人才刚落地,洛熙晨便又朝他抓了过来。 幸亏洛熙晨现在功力仅剩五成,北冥尚且还能应付的来。 二人交手不过数招,北冥便寻到机会点了洛熙晨的睡穴,这场闹剧才终于落下帷幕。 还未来得及等北冥搞清楚刚才的状况,阎凌便从暗处现身。 他快步上前,担忧问道:「方才我听见这边传出不小的动静,发生了什么?」 他又瞥见刚被北冥点了睡穴、此刻正昏睡在北冥怀中的洛熙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受伤了?方才有人袭击?」 北冥微微一叹:「没有,我也不知道刚才少主是怎么了,好像忽然不认得我似的。」 阎凌迅速蹲下,伸手替洛熙晨探脉,紧接着眉心一凝:「她体内真气凌乱,应当是春宵度余毒又发作了。每每发作便会如万蛊噬心般难受,令人丧失理智。她先前在我丞相府内发作过好几回,只不过距今已有些时日没发作了,我以为她体内余毒已经清除干净,没想到......」 阎凌顿了顿,复又开口:「幸好你点了她的睡穴,她现在身子尚未好全,不该动内力的。要是刚才让她继续发作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怕是我们还未找到海茱萸,她便……」 后面的话无须阎凌多说,北冥也能明白。 入夜,树林中一片寂静,只剩鸮的鸣啼,以及火烧木柴啪啪作响的声音。 昏睡两个时辰,洛熙晨渐趋转醒。 见洛熙晨醒了,阎凌将野果递到洛熙晨面前:「静瑶,给。」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洛熙晨心中忽地一震,旋即垂下眼眸:「呵,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不过自从来到剑雨楼的那一刻,长孙静瑶就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可她在我心中没死,她一直都在。」 而后陷入一阵静默,谁都没有再开口。 在附近猎鱼的北冥刚回来便发现气氛似乎不太对:「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洛熙晨探了一眼北冥手上的战利品:「看来你收获颇丰啊。」 「许是此处人迹罕至,河中的鱼倒是挺多,且各个硕大肥美。」 在他们闲聊的空档,阎凌已熟练的串好了鱼,正在火堆上烤着。 篝火灿灿,照亮了漆黑无垠的夜空。 两个男人在一旁烤鱼,洛熙晨忽然噗哧一笑。 「嗯?」 北冥不明所以的将视线投向洛熙晨。 洛熙晨微微笑着,陷入回忆:「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小的时候,你在剑雨楼内放天灯,怎料忽然刮了一阵大风将你的天灯吹落,结果一把火烧了师尊那一整园子的牡丹,你还因此被师尊责罚,足足蹲了三个时辰的马步。」 北冥霎时红了脸:「那、那当时还不是为了逗您开心嘛......」 当年洛熙晨因不慎染了风寒,错过了一年一度的灯会,因此郁郁寡欢许久。为了逗她开心,北冥才整了这么一出。 忽地,北冥闻到一股烧焦味:「喂,阎凌,你的鱼是不是焦了?」 阎凌将鱼身左右翻看,淡淡道:「没焦。」复将视线探向北冥那条鱼,顿时哭笑不得:「......你的鱼着了。」 北冥赶紧转过视线,赫然惊见他的烤鱼已成了一团火球,慌乱之下一把将那团「火球」给插进了水中。 噗嘶—— 望着那一处冒烟的湖面,阎凌和洛熙晨忍俊不禁,双双止不住大笑出声。 北冥则像被欺负的孩子似的,微不可察哼了一声,一脸委屈巴巴。 阎凌揶揄:「一下烧了你师尊的园子,一下烧了你家少主的晚饭。死性不改啊,你这到处放火的毛病。」 洛熙晨也忍不住调侃:「北冥,你要是再学不会烤鱼,哪天你独自一人在外出任务你得饿死。」 北冥挠着后颈,依旧一脸委屈的模样,细声嘟囔:「我、我学就是了。」 无奈,欢快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悉悉簌簌的声响,洛熙晨率先回头,目光锐利。 只见身后不远处落叶纷飞,树叶不断从天而落。 叶子飘落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可若是这么广大一片林子只有此处不断有叶子飘落,那就不寻常了。 果然,一阵清风拂来,伴着淡淡异香,一位束着发冠、一袭白衣、轻摇折扇的男子从天而降。 可惜了,来人不是什么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而是个面泛油光的猥琐中年男子。 都说人要衣装,一般人换了这身行头,怎么看也能提升几许气质,可穿在眼前这人身上,却看起来一股子纨裤子弟调戏民女的调调。 北冥不禁低声碎念:「哼,来就来了,摆什么谱。一个大男人整这么些花里胡哨的,也不害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在下苏陌玉是也,奉家师余靖童之命,特来此会会故人。从前总听闻洛少主风姿过人,苏某慕名已久,今日得此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如洛少主放弃抵抗,从了我,我兴许还能让你多活些时日......」 苏陌玉那油腻又自信满满的语调,让北冥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道:谁和你是故人? 真恶心! 一旁的阎凌也是凭借着自己一身涵养,才强忍着没有口出恶言。 洛熙晨可就没这么好脾气,她向来是个不吐不快的性格。 「公子世无双?你也好意思?就你这熊样也就勉为其难还看的出来是个人。从了你?呵,你要是闲着没事就早点回家睡,梦里什么都有。」 「哼,传闻洛少主筋脉尽断形同废人,我看不然,洛少主嘴上功夫依旧了得,口齿伶俐的很吶!」 话音刚落,苏陌玉便抛出折扇。 只见那原本平整的扇缘,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锋利刀片。 折扇扑面而来,北冥旋即出剑将折扇击向一旁。 那折扇硬生生削断了一旁的树干,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苏陌玉手中。 顷刻间六棵大树应声倒下,地面震荡,伴随阵阵尘土,树干切口处平整,看来折扇上的利刃削铁如泥。 苏陌玉再次出击,折扇顿时一分为五,从四面八方进攻,同时袭向三人。 北冥将内力注入他的沧溟剑中,轻轻一挥,一道剑幕倏地拔地而起,剑芒闪烁,剑气纵横,将三人包围在其中,抵御折扇的攻击。 苏陌玉见状似有些恼怒,左脚轻踏跃至半空,随后人影一分为十,将三人紧紧包围。 北冥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但仍旧冷静思考着寻找突破口。 此时洛熙晨突然开口:「北冥,刺你正前方那个!」 北冥闻言也不犹豫,当即全速刺向苏陌玉心口。 方才的幻影蓦地消失无踪,苏陌玉吐出一大口鲜血,重重跌落在地,没了气息。 洛熙晨冷哼:「不愧是余靖童的徒弟,别的本事没有,废话倒是挺多,净整些没用的。」 北冥疑惑:「少主,您怎么知道哪个是苏陌玉本体?」 洛熙晨语气淡定:「幻影是不会有真气的。下回再碰上类似的伎俩,你只需静下心来,便可轻易判断哪个是本体,哪些是幻影。」 北冥眨了眨眼,模样像极了乖巧听讲的学生:「受教了,多谢少主指点。」 「苏陌玉的幻影不过是个扰人心智、乱人阵脚的把戏罢了,实则半分功能都没有,还平白浪费内力,能否伤敌一千还犹未可知,自损八百倒是肯定的。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更厉害的。」 北冥眸中闪烁着光芒:「当真?」 洛熙晨和北冥同为君陌璃坐下弟子,惟洛熙晨武学天赋之高,以君陌璃所教的招式为基础,自创出许多新招式,武功自成一派。 若她愿意倾囊相授,那北冥定是受益良多。 料理完苏陌玉后,北冥担心他还有其他同伙潜藏在暗处,遂前往周遭巡视。 所幸此次似乎只有苏陌玉一人独来。 见北冥回来,阎凌开口关切:「怎么样?」 「附近暂时安全,但也只是暂时,难保他们不会再派人偷袭。赤霄宗宗主余靖童私下和九王爷来往甚密,想来此次定是奉了九王爷之命才派弟子前来,未免徒增变故,天亮后我们还是快些启程吧。」 我说你们余宗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么 阳光照射在树叶之上,层层光影交错。 许是濒海,此树林中的清晨依旧寒意逼人,空气中裹挟着一层薄雾。 北冥带着野果回来,语气难掩兴奋:「穿过树林,前方不远处有一片岩岸,兴许在那些礁岩上面就能找到海茱萸了。」 阎凌浅笑:「那我们等等便赶紧上路吧。」 马车尚未驶出树林,洛熙晨的表情忽然变得警惕起来,悄声道:「有人。」 三人刚下马车,果见前方不远处伫立着五道人影。 「洛少主大驾光临,吾等恭候多时了。」 开口的是一名身形粗旷,肤色黝黑,双眼异瞳,脸上有着一大块显眼红色胎记的男人。 男人左右两侧站着两位身形相貌一模一样、别无二致的年轻男子,各自手执外缘布满锋刃的双环,看上去年纪和北冥相差无几。 二人为孪生兄弟,男身女相,虽说是男子,乍看却是女人形貌。两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作战时兄弟连心,默契异常。 树梢上还站着两位赤色衣裳的中年男子,想来是赤霄宗的长老。 一伙人一看便知是来意不善。 阎凌悄声问道:「这些人又是谁?」 北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伙人:「方才说话的那个叫莫槐安,和昨晚那个苏陌玉一样都是赤霄宗的人。在他身侧的一个叫花寒雨,一个叫竹新月,是凌霄宗的。树上那两个老头我不认识,不过看衣服,应该也是赤霄宗的人。」 阎凌心中纳闷:为何这凌霄宗和赤霄宗名字如相近? 是否两宗门之间有什么渊源? 先是一个苏陌玉,又来一个莫槐安。 洛熙晨忍不住吐槽:「我说你们余宗主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这么喜欢收集奇珍异兽?」 莫槐安气的鼻子都要歪了,他将视线投向一旁,说话声线尖锐,活像宫中太监:「花寒雨,竹新月,你们二人还傻站着干什么? 还不赶紧上前向两位郎君讨教几招!」 花寒雨和竹新月对视一眼,旋即飞身腾起,各自掷出手中双环。 四个圈环飞速旋转,朝着阎凌他们直飞而来。 北冥当即挥剑抵挡,他将内力注入沧溟剑中,用剑幕抵御攻击,如同当时抵御苏陌玉的攻击一般。 阎凌在旁抓准时机,手腕轻翻,手中利剑飞掷而出,直奔花寒雨兄弟二人而去,剑身又在途中忽地化为十数道剑光,将两兄弟紧紧包围,顿时剑光如织,耀眼异常。 剑光迅速交缠奔袭,八方夹攻,花寒雨兄弟二人只得暂时转攻为守,全力防御。 只可惜兄弟二人合力,阎凌的攻势很快便被化解,这波攻击只伤到竹新月一人。 阎凌不给两兄弟喘息的机会,立即发动第二波攻击。 他身形一动,银剑乱舞,剑光闪闪,犹如蛟龙戏水,白蛇吐信,挥剑之间天地为之变色。 北冥也没闲着。 原先还站在洛熙晨身侧的北冥,不知何时已然闪现至莫槐安等人之上。 他的身法疾如闪电,令人猝不及防。 北冥左手高举,内力凝聚,头顶上方瞬即出现一道阵法。他又朝地一击,那阵法直直落下将莫槐安五人围困在内,旋即阵法内剑影如暴雨,直朝地面五人不断迅速猛力侵袭。 本以为北冥年纪最轻,又长得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不足为惧。 可他们终究是看走了眼,小瞧了北冥,全然忘了他和洛熙晨同为君陌璃的亲传弟子,是剑雨楼中仅次于洛熙晨的存在,又怎会任由他人欺凌? 若非遇到棘手状况或者遭遇强敌,一般对决只需凝聚内力,无须催动真气。 可这次显然是状况棘手又遇强敌,逼得花寒雨、竹新月及两位长老不得已只能催动真气,将真气凝聚为护盾,奋力抵挡北冥的攻击。 莫槐安心中不禁暗叹:以一人之力逼得四人催动真气全力防守,君陌璃的弟子果真强悍。而北冥的实力又屈居洛熙晨之后…… 为避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槐安不敢再往下细想。 趁着四人连手抵御之际,莫槐安趁隙抽出弯刀,注入真气,猛力一劈,方才破开阵法。 阵法一破,强大的冲击力顿时将北冥震退。 似是受到北冥和阎凌的刺激,花寒雨和竹新月愤而拚尽全力反击。 北冥和阎凌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奈何二人速度再快,所行之处留下道道残影,却仍旧赶不上花寒雨和竹新月变换身法走位的速度。 无论北冥和阎凌如何出奇不意,花寒雨和竹新月总能配合无间,灵巧闪避。 五成又如何?杀你足矣! jizai17.co m 北冥和阎凌二人与对方缠斗片刻后,先后退回洛熙晨身侧,一左一右护在她身边。 他们隐约察觉这伙人死缠烂打、步步紧逼,是想将他们引开并消耗他们的精力,好借机对内力尚未恢复的洛熙晨下手,除之后快。 莫槐安让花寒雨和竹新月率先出手探阎凌及北冥的底,自己和两位长老则在一旁伺机而动,动机非常明显,毕竟他们也不确定洛熙晨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心中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动手。 倘若洛熙晨早已恢复如初,此次远行寻药只是个引蛇出洞的幌子,那么今天他们五人毫无悬念都得死。 既然攸关性命,自然得万般谨慎。 洛熙晨似乎早已看出花寒雨和竹新月的破绽,她低声道:「他们二人兄弟连心,心意相通,相互配合,不管你们身法再快也永远赶不上他们,先全力围杀一个,只要其中一个死了,剩下的那一个就好解决了。」 北冥和阎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方才已被阎凌打伤的竹新月下手,将攻势集中在他身上。 洛熙晨的计策果然奏效。 花寒雨兄弟二人胜在默契无间,可若只有其中一人,那功力便连原本的一半都不到,压根不足为惧。 以二敌二,北冥和阎凌几无胜算,但合力绞杀一个,显然容易许多。 不过须臾,竹新月便败下阵来。 见竹新月已掀不起风浪,北冥和阎凌遂将矛头转向花寒雨。 见状,莫槐安自是按耐不住,对着身后两名赤霄宗长老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1 8w.vi p 语毕,三人一同加入战场。 忽地一鞭子从他们面前重重拍下,地面赫然出现一道一尺宽裂缝。 洛熙晨也不等他们开口,当即又是几鞭子朝他们招呼过去。 一边是花寒雨和竹新月对上阎凌及北冥, 一边是莫槐安和两位长老对上洛熙晨。 八人混战,一伙人上窜下跳,飞天遁地,又是剑又是鞭,又是双环又是刀,场面尤为壮观。 洛熙晨虽因伤在身内力大减,但以一敌三仍和他们打得平起平落,短时间内难分高下。 很快的竹新月便耗尽内力,毙于阎凌剑下,花寒雨随后也被北冥重创。 竹新月已死,北冥和阎凌转而连手对付花寒雨。 莫槐安见此,立刻就要上前驰援,洛熙晨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瞬即追了上去。 而两位赤霄宗长老见状则欲趁机偷袭洛熙晨,怎料忽地一道剑影袭来,两人双双被北冥从中拦截。 就在莫槐安手中弯刀即将触及阎凌之际,他的脖子猛地被蛇骨鞭缠住,洛熙晨猛力一甩,莫槐安重摔在地。 莫槐安怒及反笑:「洛熙晨,你重伤在身,功力仅剩五成,还敢与我动手?」 洛熙晨挑眉冷笑:「哼,五成又如何?杀你足矣!」 如洛熙晨所言,虽如今她有伤在身,内力无法发挥往日水平,但身手依旧了得,要杀了莫槐安简直绰绰有余。 洛熙晨身法变幻莫测,飘忽不定形似鬼魅。 明明上一刻近在莫槐安眼前,下一刻却出现在莫槐安身后。 而后她更是使出自己的独门武功风流雨散,除了一边对付莫槐安,抑同时分身攻击花寒雨及赤霄宗两位长老。 连挨洛熙晨数掌,自己却连洛熙晨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着,况且洛熙晨还是赤手空拳与他对峙,尚未用上武器。 自己有多少斤两莫槐安还是知道的。 莫槐安自知不敌,又见花寒雨已死于北冥剑下,和阎凌及北冥对峙的两位长老也已是强弩之末,脱身无望。 要是等北冥他们解决了两位长老,届时三人围攻他一个,那么他就更加脱不开身了,于是莫槐安毫不犹豫选择丢下同门独自逃离。 若换了平时,洛熙晨岂能容他从自己手底下逃脱? 惟此刻洛熙晨有伤在身,缠斗太久对她不利,她自然不会追上去。 莫槐安也是深知这一点。 莫槐安离去后不久,另一处战场也恢复了平静,两位赤霄宗长老已双双倒地,咽了气。 解决完敌人,二人迅速回到洛熙晨身边。 北冥面上满是惊讶:「少主,您的伤好了?」 洛熙晨淡淡道:「还没。」 北冥惊得睁大双眼:「那您刚才」 洛熙晨轻笑:「我只是内力尚未完全恢复,又不是武功废了。」 洛熙晨话刚说完,胸口忽地一阵绞痛。 她伸手紧紧按住胸口,强忍着疼痛,但面上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阎凌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胡闹! 你明知自己现在的状况,居然还强行催动内力?」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说了,事急从权,刚才的状况我若不出手,你怕是已经中了人家的暗算了。」 洛熙晨喘着粗气,待气息逐渐恢复平稳才又开口:「我没事,休息一会便好。」 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事,但北冥和阎凌也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她是在强忍不适,安抚他们? 经过刚才的缠斗,此处已是一片狼籍。 一棵棵参天大树七横八竖的倒在那,地上还有一条条或大或小的裂缝,一看就是被洛熙晨的蛇骨鞭砸出来的。 而他们的马也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惊,拖着马车不知跑向何地。 三人找了好一阵才勉强找到一处尚未遭到「荼毒」的平坦空地。 洛熙晨盘膝而坐,静心调息。 北冥和阎凌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一前一后传渡真气替她疗伤。 阳光将海面照得金灿灿,猛一看还有些许刺眼。 走近些,海风又更强了点,层层推进的海浪不断拍打在礁岩上,激起片片白色浪花。 北冥先一步到前方探查环境,洛熙晨则由阎凌搀扶着缓步前行。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北冥兴匆匆朝他们小跑而来,晃了晃手中那颜色几乎和海水融为一体的植物:「瞧我找到了什么?」 阎凌心中一喜,咧嘴而笑:「海茱萸?」 阎凌向来沉稳,如此模样倒和平时有些判若两人,更像小时候和洛熙晨嬉戏时的他。 由北冥引路,三人复向前行走片刻,果见底下岩缝间处处皆是天青色果实错落其中。 惟海茱萸果实不大,又藏匿在岩缝间隙,颜色与海水兼容,若非眼力好又足够仔细,确容易让人将其忽视。 三人历经千辛,终于得偿所愿。 抛砖引玉 难得来一趟江南,三人回程之际顺道游历,洛熙晨的伤势也在过程中悄然恢复。 待他们回到都城已是一个月之后,而他们早前的计划抑进行的相当顺利。 边疆那边果然如阎凌及洛熙晨预期一般,萧帝亲自前往边关慰问的消息一传到卓景尧和蒋勤耳中,二人当晚便在军营挥剑相向,大打出手。 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将军和自己的副将斗殴之事很快传回京城,二人身为将帅,言行不检,有损军誉,萧帝雷霆震怒,迅即命人将他们押解回京,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经过审讯,最终二人皆因丢失国土、欺君罔上,被处以枭首示众。 卓景尧和蒋勤伏诛后,他们的位子则由太子萧玄承的心腹马鸿飞和楚戈接替,二人不负萧玄承的期许,继任后不久便收复故土,令萧帝龙心大悦,对萧玄承知人善用、慧眼识英才的能力大为赞赏,也因此更加巩固了萧玄承的太子之位。 可以说,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当属萧玄承。 「太子殿下要我转告,今晚他在府上设宴,让我带你一同前往。」 洛熙晨拿着桂花糕的手僵在空中,面上略显错愕:「我? 太子设宴我去凑什么热闹? 怕是他真的见了我之后会气得吃不下饭吧。」 毕竟从前替萧玄翊办事,她可没少和萧玄承作对。 看出她心中顾忌,阎凌弯起嘴角:「放心吧,只有我们三人,你无须多心,就当是陪我去吃顿饭吧。太子殿下也只是想当面对你表达谢意,别无他意。」 没有宫宴的嘈杂拘谨和逢场作戏,这场私宴就像是寻常朋友间相聚,三两口小酒,闲话家常,随兴欢快。 从前她在剑雨楼,和萧玄承站在对立面,听闻的自然全是萧玄承的不是。如今萧玄承本人就近在她眼前,与她过去所闻似乎大相径庭。 趁着萧玄承和阎凌交谈之际,她从旁观察萧玄承的言行,藉以推断萧玄承的为人。 于友,诚心敬意、赤诚相待; 于国,爱民恤物、贤能英明。 虽仅以言谈中的只字词组对一个人下定论过于轻率,但每每提及家国大事,萧玄承那坚定炽热的目光,都让洛熙晨觉得他将来应会是个好君王。 回想起那日在汴州驿馆所见,洛熙晨心想,或许,她真的错怪他了。 不过话虽如此,洛熙晨仍是对萧玄承抱持着一定戒心。 不要轻易对一个人下定论,因为人心最是变化无常。 这是洛熙晨闯荡江湖多年的心得。 许是思考得过分投入,洛熙晨丝毫未察觉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早已结束,此刻目光正齐齐落在她身上。 原先还在和阎凌讨论赈灾事宜的萧玄承突然话锋一转:「此次多谢洛少主出手相助,非但助我萧国收复失土,还加重了我在父皇心中的分量,这杯酒本宫敬你!」 面对萧玄承真诚的目光,洛熙晨略为讶异,但并未表露出来,她的面上仍旧平静无波。 她先前和萧玄承素不相识,之所以帮忙谋划全是为了替阎凌分忧,不忍他过于操劳,对萧玄承并无半分相助之意,而巩固萧帝对萧玄承的信任更是纯属误打误撞。 当然这些话她也不好明说。 洛熙晨淡淡道:「太子言重了,民女不过是略尽棉薄之力。」 萧玄承豪气朗笑,语气既爽快又真诚:「洛少主不必如此拘谨,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寂夜无云,星光点点,晚风冷冽。 虽已入春,但深冬的寒意仍是将散未散。 时间已至深夜,宴席进入尾声。 萧玄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将目光投向洛熙晨:「对了,本宫恰好有一事想请教洛少主。」 「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本宫虽久居深宫,但对江湖传言仍是时有耳闻。传闻我萧国龙脉之下藏有大量金矿,而指引金矿所在的地图当年被分割成九片流落四方,不知此传闻是否为真?」 「确有其事。得龙脉者得天下,师尊这些年命我暗中寻访,九片地图残片已有五片在我师尊手中,另外两片分别在凌霄宗和赤霄宗手上,其余两片目前尚不知在何处。」 萧玄承剑眉微蹙,眼底充满探究之意:「这凌霄宗和赤霄宗名字如此相似,它们之间是否有什么渊源?」 「凌霄宗宗主单宇涵和赤霄宗宗主余靖童本是同门师兄弟,后因利益产生分歧,余靖童叛出师门自立门户,两人向来水火不容。若太子殿下想从他们手中夺得地图残片,我倒是有一计。」 萧玄承身子向前倾了倾,双肘支撑在桌上,十指交扣:「哦? 说来听听。」 「我们可以抛砖引玉,以假乱真,放出阎凌手上有两片地图残片的消息,引蛇出洞,请君入瓮,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届时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反正江湖众人只知地图残片有五片在剑雨楼手中,凌霄宗和赤霄宗各执一片,无人知晓剩余两片残片究竟散落何方。」 「好,那就按洛少主说的办!」 如洛熙晨所料,在消息放出后的第五天便收到探子回报:「回秉太子殿下、丞相大人,赤霄宗和凌霄宗近日动作频频,不断集结人马,想来这两日便会有所行动。」 目标果然中计,这本该是喜讯,怎料萧玄承和阎凌却双双垂首,面露忧色。 「南方忽然连日暴雨,洪灾肆虐,死伤无数,父皇要我和你这两日前去视察民情,赈灾抚民,时间着实是不凑巧……」 一道爽朗女声陡然响起,洛熙晨不知何时已踏入大堂:「你们就放心去吧,赤霄宗和凌霄宗交由我来对付。」 阎凌闻言,眉心几乎要挤成川字:「不行! 你的身子……」 洛熙晨狡诘一笑:「放心吧,我的身子已经无碍了,不信的话你大可叫御医来瞧瞧。这段日子都快把我给闷死了,正好拿赤霄宗他们练练手、解解闷。」 阎凌无奈,摇头轻叹。 他这青梅,还是如小时候那般,凶神恶煞。 既然二位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 自然是做我擅长的事情。」 一收到赤霄宗和凌霄宗已各自动身前往都城的消息,洛熙晨即刻带领人马在他们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一切皆如洛熙晨料想般顺利进行,唯一让她大感意外的是剑雨楼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动静。 君陌璃向来积极寻找地图残片的下落,可这次却半点行动都没有。 然事实上在他们放出假消息的当下,剑雨楼的探子便捎回了消息,奈何君陌璃现在一心只想寻回洛熙晨,压根无暇顾及其他。 风穿过树林,树叶摩擦的沙沙细响不绝于耳。 暗处,一众蒙面人凭借地形优势将自已掩藏其中。 箭在弦上,只待猎物上门。 远方,一行人大摇大摆前行,声势浩大。 一众人等七嘴八舌的嘈杂声由远至近,早已在高处设伏的洛熙晨等人立刻隐身到树后藏身。 北冥的视线透过树林间的缝隙,死死盯着为首的赤霄宗宗主余靖童:「少主,我们何时动手?」 「再等等。凌霄宗和赤霄宗本就势同水火,两方这次又是为了争夺地图残片而来,等会碰头定会大打出手,先让他们彼此消耗,我们也好省点力气。」 洛熙晨话音刚落,凌霄宗宗主单宇涵的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余师弟,当真是冤家路窄啊! 没想到你我又见面了。看师弟这阵仗,是铁了心要来和师兄我抢地图残片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余靖童轻蔑冷笑,眼神中尽是挑衅:「师兄说的这是哪里话? 这地图残片也不是你的,又怎么能说是和你抢呢? 残片最终会落入谁手,还是各凭本事吧!」 单宇涵的目光霎时变得阴险:「师弟说得好极了,换言之要是没了你这碍眼的东西,那残片就只能是我的了。」 余靖童戟指怒目:「哼,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单宇涵狞笑,迅速拔剑:「就是这个意思! 给我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和你同根生!」 单宇涵手中利剑迅速划过余靖童眼前,差点就要划瞎他的双眼。 随着单宇涵一声令下,双方之间的冲突一触即发。 昔日的同门师兄弟,如今为了一子虚乌有的假消息兵刃相向,打斗得异常激烈。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方人马死的死、伤的伤。 洛熙晨扬起嘴角,邪气一笑:「可以动手了。」 北冥一个手势令下,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齐齐起身,朝着底下的人群拉弓放箭,顿时箭雨漫天。 看着头顶上方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双方人马慌忙无措,立刻停止了打斗,着急地四处寻找掩护。 慌乱之中,单宇涵看见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的洛熙晨,当即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们剑雨楼当真是卑鄙无耻,居然趁乱偷袭!」 洛熙晨邪笑一声,语气妖媚又危险至极:「兵不厌诈,单宗主莫要动气啊! 您纵横江湖数十年,难道没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见到洛熙晨现身的那一刻,余靖童和单宇涵便想着撤退逃跑了。 先不管洛熙晨此行是不是要和他们抢地图残片,就凭那日他们派出弟子想趁人之危除掉洛熙晨,依洛熙晨的行事作风,她就绝不会善罢干休。 洛熙晨自是一眼便看出他们心中盘算,怎能让他们如愿? 「既然二位都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语毕,洛熙晨也不等他们开口,立即纵身跃下,以一敌二,与单宇涵和余靖童正面交锋。 到底是剑雨楼少主,纵然年纪轻轻,身手依旧不容他人小觑。 即便洛熙晨名面上换了阵营,但骨子里的狠戾仍旧未改。 手中的蛇骨鞭如暴风雨般频频落下,鞭影漫天,疾如闪电,迅猛的让人措手不及。 趁着洛熙晨将攻势集中在单宇涵身上,余靖童趁隙脱逃。 毕竟武林中人皆惧怕她的步步生莲和风流雨散,自然得在她使出杀手锏之前赶紧逃离。 单宇涵看着余靖童远去的背影,愤恨咬牙:「这个废物!」随后继续死命抵御。 不过半炷香时间,单宇涵逐渐力竭,随手拉了一个倒霉弟子替自己挡下攻击,趁机脱逃。 一条泥鳅沾点盐水还真拿自己当蛟龙了? 北冥见状,正想带人上前追赶,未料却被洛熙晨拦下:「不必追了,让他们走吧。」 「少主,您为何要放走他们?」 北冥不解,毕竟手下留情不是洛熙晨的作风。 况且适才他也看出洛熙晨并未对余靖童和单宇涵下死手,与其说是过招,不如说像是在逗他们玩。 「留着他们尚有用处。再说拖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派出去的人,应当也已经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待余靖童回到门派据地,却发现四处皆是被翻箱倒柜的痕迹,一片狼藉。 他心中顿感不妙,立刻打开密室,赫然发现地图残片早已不见。 而单宇涵这边亦然。 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残片是人人争抢的宝贝,这么重要的东西,谁又会随意带在身上招摇过市? 洛熙晨早料到这一点,便想出这连环计,一举将两枚残片收入囊中。 可怜这二人还天真的以为是阎凌故意放出假消息调虎离山,他们只是倒霉在途中又遇到洛熙晨袭击,却不知整出戏由始自终都是由洛熙晨一手主导。 夜空漆黑无垠,分明已是春末,却是天象异常,窗外正飘着漫天雪花,寒意逼人。 屋内烛火摇曳,暖炉内的炭火劈啪作响。 萧玄承和凌阎仔细端详着桌案上的两枚地图残片,看得出二人心情甚佳。 「凌霄宗也好,赤霄宗也罢,双方皆是野心勃勃,又与九王爷交往甚密,要是放任他们继续壮大,来日定成祸患。」 「此次洛少主非但夺了他们手中的地图残片,还杀了他们这么多弟子,削减了他们大半势力,几近令他们全军覆没,可谓元气大伤,对朝廷来说可称的上是好事成双。只是洛少主居然放走单宇涵和余靖童,倒是令本宫深感意外。」 毕竟洛熙晨的作风向来是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阎凌抿嘴一笑:「她这么做定有她的用意。」 飘了一夜雪,都城终于出了暖阳。 日光灿灿,阳光穿过枝桠,点点金黄洒落檐廊。 见洛熙晨独自一人伫立在庭中发呆,阎凌缓缓朝她走近:「多亏有你的连环计,收集残片的进展才能这么顺利。对了,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顺道再带你去见个人。」 阎凌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洛熙晨倒无受到半分惊吓。 她循声回头,笑得灿烂:「好啊。不知丞相大人想带民女去哪?」 洛熙晨蹦跳到阎凌面前,双手背在身后,俏皮地仰视着他。 那一瞬,彷佛回到两人小时候一起打闹的那些日子。 马车一路向城外行驶,又上了山,最终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洛熙晨稍稍打量了几眼,这房子极简陋,房屋周围仅简单以竹篱围起,荆扉摇摇欲坠。 马车刚停下不久,一七旬老翁身躯佝偻,步履蹒跚倚杖而出,看见阎凌的那一剎,老人的眼里立刻泛光,欣喜咧嘴而笑。 阎凌即刻上前搀扶:「爹,我今日特地带了一个人来见您,就是我从前不断和您提起的那位。」 洛熙晨满腹狐疑:爹? 阎凌的父亲她是见过的,虽已时隔将近二十载,但容貌她还是依稀记得的,绝非眼前这老翁。 看出她的疑惑,阎凌笑着开口解释:「当年你我分开后我无处可去,为了躲避那些追兵我逃到了山上,恰好遇见一户好心人家将我收留,而后更是将我视如己出,扶养成材……」 阎凌口中那好心人家便是眼前老者。 他们膝下无子,当年收留阎凌后便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般悉心爱护。 虽然这户人家经济条件极差,但他们给予阎凌满满的关爱,让从未感受过家庭温暖的阎凌初次尝到被家人重视的感觉。 为了不让阎凌和他们一样一生处于贫民阶层,过得同他们一样艰辛,夫妻二人四处给人打杂干粗活,努力攒钱供阎凌读书识字,将他培育成材,可以说阎凌能够有今日,他们功不可没。 阎凌入朝为官后,多次想将夫妻俩接到都城,给他们更好的物质生活,以报答他们多年养育之恩,怎奈夫妻二人舍不得这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也习惯了山中宁静安然的日子,于是屡次拒绝阎凌的提议,坚决留在山中。 纵然阎凌觉得不妥,也不好违逆他们的意思强行将他们带走。 奈何这父子相聚的温馨氛围并未持续太久。 「打劫! 识相的就给老子交出手中钱财,老子兴许可以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 来者是一个声音粗旷、胡子拉碴、肩扛大刀、脸上带疤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而他的身后还领着一伙人,个个笑得一脸狡诈。 洛熙晨冷笑,语中尽是不屑:「呵,敢情这是遇到山匪了? 在我面前撒野,你算什么东西?」 一山匪起哄道:「哟! 这小娘子脾气还挺大啊!」 而后一伙人开始哄堂大笑。 方才率先开口的山匪得意洋洋自报家门:「居然不知道我大名鼎鼎的伏虎帮? 小娘子,你第一次出门吧? 老子告诉你,我们伏虎帮背后可是有六王爷撑腰,你们要是不乖乖把钱财交出来,小心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洛熙晨再次冷笑:「一条泥鳅沾点盐水还真拿自己当蛟龙了? 萧玄烨那种货色当靠山你也好意思哪出来显摆?」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居然敢对我伏虎帮和六王爷不敬!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老子不客气!」 那领头的手持大刀刚要动手,旋即又传来一阵骚动。 众人纷纷对来者恭敬道:「帮主!」 那领头的急忙回头:「帮主,您来的正好,这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刚才居然敢对我们伏虎帮不敬,说我们是泥鳅! 小的正想给他们一点教训!」 方才在帮众簇拥下威风出场的伏虎帮帮主,在看见洛熙晨的那一霎,手脚一缩,浑身战栗:「洛、洛少主,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看远房亲戚。啧啧,瞧你们这架势,看来平日里没少找我亲戚麻烦啊?」 「不、不敢!」 那帮小弟面面相觑:「洛少主? 帮主,你们认识?」 古来征战几人回? 伏虎帮帮主一巴掌狠狠往那领头的搧去:「混账东西! 她是剑雨楼少主洛熙晨! 滚一边去,少在这给老子丢人现眼!」随后又迅速换上一张笑脸:「是小的管教无方,洛少主莫要怪罪!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就全当是请你们喝茶赔罪……」 伏虎帮帮主赶紧掏出身上银两,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 他瞪向身后:「还愣着干什么? 把你们身上的银两通通交出来给洛少主赔罪!」 帮主发话,小弟们也只能乖乖照办。 一伙人面如死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今日打劫非但一毛钱都没劫到,还得倒赔。 伏虎帮帮主笑得谄媚:「那、那小的就先带他们走了……」 语毕,一伙人撒腿就跑。 看着那伙人匆忙逃离的背影,阎凌调侃:「……洛少主声名远扬啊。」 洛熙晨不以为意,耸耸肩:「好说。」 街宽路长,京城中心的街道上人潮涌动,商铺林立,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落,热闹非凡。 「没想到你居然把祥林茶楼给盘了下来。」 阎凌垂下眼帘,陷入回忆,纤长的睫毛遮住他幽深的眼眸。 「还记得我小的时候经常有一餐没一餐,而你常常从家中给我带包子。你说整座京城中,你最喜欢的就是他家的包子。两年前茶楼老板病重,命不久矣,我便将茶楼买下,盼着等哪天将你寻回可以带你来这里。要是最终仍没能将你寻回,便当作是留个念想吧。」 二人坐在回丞相府的马车上,洛熙晨透过车厢窗户的缝隙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 在都城生活的这些年,她好似从未好好感受过这都城的烟火气,从前她的生活中只有剑雨楼和君陌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有是非恩怨就有新的任务……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洛熙晨头上的步摇随着马车颠簸而摆动,她棱角鲜明的侧颜令阎凌看得沉醉入迷,目不转睛。 随着一声马鸣,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厢外传来车夫喝斥的声音:「大胆刁妇! 你可知车内坐的是何人? 居然胆敢拦车! 要是马匹受了惊、伤着了贵人,你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闻此骚动,车厢内的阎凌和洛熙晨相视一眼,皆以为是萧玄翊的人拦车找碴。 幸亏只是虚惊一场。 那拦车妇人不断磕头,哭得撕心裂肺:「民妇斗胆恳请丞相大人帮忙,替民妇寻回小儿,若能寻回小儿,哪怕要将民妇治罪,民妇也绝无二话……」 夜色昏暗,幽静的房中,烛火明灭。 洛熙晨漫不经心的晃动手中茶盏,看着盏中摇晃的茶水,她一只手托着下巴,姿态随意又闲散。 「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位妇人的儿子要么已经战死,要么成了俘虏。」 虽然白日里她顾忌自己剑雨楼少主的身分被人认出会殃及与她同行的阎凌,故而并未与阎凌一同下马车倾听妇人的陈情,但她在车厢内仍将二人的对话听得真切。 「你为何如此赌定?」 洛熙晨悠悠往盏中添茶:「你还记得卓景尧的事吗? 按照那位妇人所说的时间推估,她儿子估计是参与了数月前那场战事。」 阎凌语气坚定:「即便如此,我也要去寻寻看。」 皇帝身体抱恙,且据传已病入膏肓。这段时日朝中大小事自然全落在了太子萧玄承和身为丞相的阎凌身上,萧玄承又几近事事与阎凌商讨…… 分明平日里已是诸事缠身,忙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如今阎凌又想往他自己身上揽活。 洛熙晨百般无奈,故作嗔怪:「丞相大人,你是觉得自己平日里的政务还不够多吗? 虽说能者多劳,但不是叫你过劳。你当真要亲自跑到边疆去寻人?」 阎凌唇角微勾,笑容轻浅,眉目柔暖地望着她:「我也曾苦寻过一人,所以可以理解那位妇人心中所苦。如若当年也有人可以替我寻你,或许我们就能够早点相聚。」 阎凌向来如此,他说出这些话洛熙晨也不感到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她的预料之内。 方才她说那些话也只是想打趣阎凌,并非是要劝他打消念头。 她知道阎凌下定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洛熙晨沉默半晌,而后轻启薄唇:「还是我去吧。」 「你?」 「姑且不论你事务繁忙无暇分身,就凭你萧国丞相的身分,贸然跑到边疆去找回纥要人,师出无名,非但要不到人,还可能让他们找到再次出兵的借口,平白成了萧国的罪人。」 洛熙晨拿起茶盏,浅啜一口,复又发话:「由我出面,暗中救人,即便事迹败露,我是剑雨楼少主,剑雨楼向来是收钱办事,即便他们想藉题发挥也找不到由头。再不济,我把他们全杀了也行。」 可如今萧玄翊正满天下寻找洛熙晨的踪迹想要杀她灭口,让洛熙晨独自前往边疆,阎凌着实无法放心。 「你可有人手帮衬?」 洛熙晨目光坚定,语中尽是自信:「放心吧,从前为了增加办事效率,我暗地里培植了一批死士,加上北冥相助,救出那些俘虏不成问题。只要那些俘虏平安抵达萧国领土,自会有人接手将他们安置,送回京城。况且如今我的身子已然大好,要真碰上萧玄翊的人,那岂不正好? 新仇旧恨一并清算,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累得慌。」 洛熙晨话锋一转,神情倏地变得阴沉:「只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处理掉卓景尧的余党,免得那些俘虏刚抵达萧国领土便被他们杀人灭口。此事有两个解决办法,要么我抵达边疆先杀了他们再去救人,要么由朝廷出面。」 阎凌轻轻叹息,无奈苦笑:「这事还是由我出面吧。卓景尧和蒋勤死前供出一批人,我明日按名单命人将他们押解回京便是。此事早该办了,可由于要事接踵而至,便一直搁置到现在。你从前杀的朝臣够多了,再让你动手杀了他们可不好收拾。」 洛熙晨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行吧,那就按你说的办。」 难得见别人哭得肝肠寸断不是因为满门被我剑 大漠黄沙滚滚,烈日当空,阳光几近照得人睁不开眼。 一望无际的金黄色沙海,干燥炽热异常。 洛熙晨一干人经过数日跋涉,终于抵达边境。 一行人在厚土堆成的客栈内稍作整顿,静待夜色的到来。 忽然,客栈外传来一群人的叫嚣声,混杂马匹的嘶鸣声。 听着客栈外的动静,洛熙晨和北冥相视一眼,他们预想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随后果见一剑雨楼刺客匆匆来报:「少主,我们被沙盗包围了。」 洛熙晨闻言倒是淡定,毕竟来时便已做好了遇到沙盗的心理准备。 只见她语气慵懒,姿态闲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来者多少人?」 「约莫三十。」 洛熙晨嗤笑:「原先还以为他们会来更多人呢。区区三十个沙盗,何足为惧? 留一个,其他的全杀了。」 「是。」 洛熙晨此行带来的全是身经百战的剑雨楼刺客和训练有素的死士,对付这些沙盗简直像在陪小孩过家家,顷刻间便将他们悉数绞杀殆尽。 沙盗小头目旋即被剑雨楼刺客们五花大绑,压制在地,此刻正跪在洛熙晨跟前。 北冥例行性的对那位小头目搜身后,径直走到洛熙晨身边,悄悄递出方才在那位小头目身上搜到的东西。 「少主,我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块龙脉地图残片。 洛熙晨呵呵一笑:「看来今日收获颇丰啊。」 她弯起嘴角,走到那位小头目面前蹲了下来。 「小兄弟,你运气不错,姑奶奶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们正好缺个领路的,你要是肯乖乖带路,我可以放你走,如何?」 什么如何不如何? 他还有得选吗? 沙盗小头目心中暗自腹诽:这个中原悍妇! 这些出门没翻黄历的沙盗,定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片大漠上纵横一世,今日却栽在这帮从中原来的悍匪手中。 本想劫掠钱财物资,却反倒被洗劫一空,还得免费给人带路。 夜幕降临,星汉灿烂,大漠的夜色和白日的风情截然不同,万点繁星布满夜空,璀璨夺目。 气温更是随着太阳西下迅速下降,寒风凛冽,冻得人直发抖。 幸亏洛熙晨等人早已做好充分准备,不至受寒。 有了沙盗小头目这位地头蛇带路,让他们免去在大漠中迷失方向的风险,事情进展远比他们预期的还要更加顺利,很快他们便找到回纥军队的营账。 剑雨楼门人虽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但却非常守信。 既然沙盗小头目已按照约定协助他们顺利找到营账,洛熙晨自然会依约放人。 到了回纥军队的营账周围,一行人本能的迅速将自己隐入夜色之中,按照原定计划,迅即开始行动。 洛熙晨等人与俘虏们素不相识,也并未与他们事先串通,为避免他们届时大呼小叫引来回纥兵将的注意,让事情变得棘手,洛熙晨事先命人在俘虏的饮食内下了暂时性的哑药,以防止他们出声。后又在回纥兵将的饮水内下了迷药,并趁着他们不省人事之际将他们屠杀殆尽,再将现场伪装成打斗后的模样。 事态进展远比想象中更加顺利万分,不费自身阵营一兵一卒便悄无声息的将战俘尽数救出。 战俘们历经磨难,日思夜盼,苦熬数月,终于能够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家乡。 久别重逢的团圆格外煽情。 战俘也好,亲属也罢,相见之时个个泪如雨下,直奔彼此,相拥而泣,哪怕是一贯以冷血着称的剑雨楼刺客们也不禁为之动容。 洛熙晨轻笑:「难得见别人哭得肝肠寸断不是因为满门被我剑雨楼屠了。」 阎凌无奈:「别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夜色渐深,明月当空。 明明事情进展如此顺遂,结果更是如众人所愿,皆大欢喜,惟阎凌脸上却不见喜色,眸中无光。 只见他十指相扣,双手撑在桌案上抵着下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洛熙晨在他对面随意落座,趴在桌上,目光探究的看着他:「怎么了? 瞧你这一副苦大愁深的样子。」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待回纥他们反应过来是我们放走了俘虏,兴许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洛熙晨语气轻松淡然,像是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他们全杀了。」 阎凌双目圆睁:「你……!」 「急什么? 等我说完。若不把他们杀了,待回纥反应过来,知道是我们潜入他们的军营下药放人,届时势必如你所想又将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可若他们全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大可说是战俘自救,合情合理。毕竟谁甘心成为待宰羔羊任人宰割? 就算他们想出兵也找不到理由。况且一次折损这么多兵将,即便想出兵,他们也会再三思虑,不会贸然行动。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就算最后真被他们给发现了,就当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阎凌扶额,无奈地苦笑摇头。 不愧是剑雨楼少主,行事当真狠辣,动不动就屠人满门。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洛熙晨的话确实在理。 两日后,阎凌收到灵泽递来的一枚包裹。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片地图残片。 据灵泽所言,这是那位妇人的家传之宝,如今作为答谢阎凌替她将儿子寻回的谢礼,赠与阎凌。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薄雾。 今日丞相府外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者一身素雅白衣,外表虽看似人畜无害,长得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却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气息。 一连杀了丞相府十数人,那袭白衣却未沾半点血迹。 「把晨儿交出来。」 自从他们前往海州寻海茱萸,君陌璃便已知晓洛熙晨在丞相府内,更是派人暗中尾随相护,替他们解决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 我是楼主,不是佛祖,慈悲可不是我的作风 再者,北冥也是他剑雨楼门人、他的坐下弟子,若非君陌璃默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又怎能频繁前往丞相府,甚至和阎凌他们千里迢迢一路同行到海州? 阎凌对君陌璃并无丝毫畏惧之情,更遑论退缩。 他言语轻蔑讽刺:「交出来? 好让你再对她下毒?」 君陌璃眉心轻蹙,面露不解:「什么下毒?」 阎凌冷笑:「没想到你堂堂剑雨楼楼主,居然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无耻之徒。你和萧玄翊为了你们口中所谓的大业想要杀洛熙晨灭口,难道不是吗?」 「萧玄翊确实是想让我杀了晨儿,可我并未对晨儿下毒!」 等等! 君陌璃忽然顿悟似的,眸光微震。 难道那日他和萧玄翊的对话被洛熙晨听见了,洛熙晨误以为他为了权势想杀她,对他心生怨怼,所以才始终对他避而不见? 还有,海茱萸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他们不辞千里跑到海州去寻海茱萸,起初他只当是洛熙晨在外这段期间遇上仇家受了伤,如今想来确实蹊跷。 自己徒弟的能耐他是清楚的,即便洛熙晨真碰上仇家,他们也无法伤洛熙晨太重。 可若只是寻常内伤,一般草药即可治疗,又何必特意去寻海茱萸? 一道又一道的疑问顿时排山倒海向君陌璃袭来。 阎凌仍是没好脸色:「我凭什么信你?」 君陌璃眸色越发阴沉:「我念在你是晨儿儿时玩伴的份上才和你多说了两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来今日是免不了要打上一架了。 阎凌也不磨叽,倏地腾空跃起,向他的坤灵剑中注入真气,疾速挥剑,毫不怯战。 毕竟对手是剑雨楼楼主君陌璃、女魔头洛熙晨的师尊,他不敢有半分松懈,全力出击。 阎凌气势汹汹,君陌璃却仍旧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于他而言,阎凌的攻击就像小孩子撒泼般,不足为惧。 剑气到了君陌璃跟前的那一刻,只见他轻轻一挥衣袖,剑气停顿片刻,忽地朝着反方向而去,直奔阎凌。 阎凌瞳孔一缩,目光一滞,来不及反应便被自己的剑气击中,重重的撞到后方墙上,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涌出。 君陌璃眉目含笑,语气戏谑:「怎么,还想打吗? 就这么点能耐,你能保护的了晨儿吗? 看在晨儿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你,只要你乖乖把她还给我。」 阎凌神情痛苦地缓缓起身,面上带着愠怒:「作梦! 你和萧玄翊狼狈为奸,却因此害惨了她! 你可知萧玄翊和你手底下的怜月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君陌璃心中一震,暗自猜想:难道晨儿身上的伤和这两人有关? 君陌璃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把话说清楚。」 「你大可自己去找萧玄翊,看看他敢不敢亲口告诉你!」 「哼,好。我姑且让晨儿在你府上多待几日,就当是让你俩叙叙旧,待我将这几件事查清再来接她也不迟。我倒想看看届时你还能玩什么把戏?」 君陌璃话音刚落旋即闪身不见踪迹,身法同洛熙晨如出一辙。 剑雨楼牢房内,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几乎要将人的耳膜震碎。 那日给洛熙晨送鸡汤的婢女此刻双手满是鲜血,她的十指已被夹棍夹得肿胀发紫,指尖甲缝更是插了数根银针。 「我说!我说……」 原来萧玄翊早已私下与这名婢女有所接触,知道她贪财,便以金银买通她,与她里应外合,让她伺机在洛熙晨的饮食内下毒。 那日萧玄翊死缠着君陌璃,便是在给这名婢女制造下毒机会。 那婢女满眼惊惧望着君陌璃:「奴婢不敢欺瞒楼主,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君陌璃的语气冰冷至极:「还有呢?」 「没有了……九王爷说那毒药会让人立刻毙命,奴婢不知道为何少主后来会身负重伤……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楼主大发慈悲……」 君陌璃冷笑:「大发慈悲? 你自己都说了,我是楼主,不是佛祖,慈悲可不是我的作风。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好一个吃里扒外卖主求荣的东西,我剑雨楼岂能容你?」 君陌璃将视线探向一侧,只冷声抛下一句「送她上路」,而后径直离开牢房。 亲传弟子?亲传他们如何在外丢人现眼吗? 「何人躲躲藏藏?」 北冥刚办完洛熙晨交给他的任务,旋即便察觉身后有人尾随。 行踪既然已经暴露,来者也不再隐匿,当即现身。 北冥皱眉:「又是你们!」 余靖童不怀好意的笑着:「哟,这不是那女魔头的小师弟吗? 听说你师姊弟俩感情甚佳,你说要是我们抓了你,那女魔头会不会来救你?」 单宇涵在旁附和:「是啊! 我们是打不过洛熙晨,不过若你在我们手中,想来她应当也会投鼠忌器吧?」 北冥冷哼:「那你们试试?」 余靖童和单宇涵说到底也是一宗之主,武功自然不差,而北冥现在的实力也确实打不过二人,但他身为君陌璃的弟子,岂会坐以待毙,任人摆布? 他温驯傻萌的一面只会在君陌璃和洛熙晨面前展现,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一副桀傲不驯、冷峻不容亲近的模样。 余靖童和单宇涵刚要出招,却忽闻一道女声在众人耳畔响起。 「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没想到单宗主和余宗主素来水火不容,如今却凑在一起抱团取暖,当真是难能可贵。」 出言者并未现身,声音忽远忽近,让人难辨其位。 然众人一听这妖媚中透着危险的声音便知来者何人,顿时如惊弓之鸟,心中慌乱无主,四下张望,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却始终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待他们再次回头,洛熙晨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们眼前。 单宇涵慌了,说话吞吞吐吐:「洛熙晨!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洛熙晨讪笑:「嗯? 很意外吗?」 看见洛熙晨的那一霎那,余靖童目眦欲裂指向她,咬牙切齿:「洛熙晨! 那日你杀我亲传弟子,我今日……」 洛熙晨可没那个耐性听他把话说完:「亲传弟子? 亲传他们如何在外丢人现眼吗? 不过你老人家也真是心大,自己徒弟多少斤两你难道不知道? 你是太看得起自家徒弟还是看不起我剑雨楼?」 「你!」 余靖童气得浑身发抖,眼看就快要气晕过去,莫槐安见状连忙伸手搀扶:「师尊! 洛熙晨,你莫要欺人太甚!」 见余靖童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洛熙晨乐得很,继续火上焦油。 「我难道说的有错? 哦,见着余宗主我倒是想起来了,上回在海州之时你派门下弟子半路拦截,欲趁我重伤内力尚未恢复之际除之后快,这件事我还没找你清算呢。只是人人都知道家丑不外扬,余宗主你也真是,居然放这么些货色出来丢人现眼,也不嫌害臊。你们趁我重伤之际拉帮结派的要来杀我,结果来的人全死光了,哦,对了,还跑了一个。而我如今却好端端地站在这,你说你丢不丢人?」 洛熙晨说「还跑了一个」时,食指刻意指向莫槐安,当众讽刺他危难当前生死关头贪生怕死抛弃同门。 始终在一旁默默观察形势的单宇涵暗暗垂下眼眸,眼珠子四处转悠,显然是在盘算什么。 当初洛熙晨身负重伤之时他们一群人尚且杀不了她,而今她的武功已然恢复如初,再和她硬碰硬,怕是今天他凌霄宗和赤霄宗都得灭门。 况且洛熙晨如今明面上看来是在为太子做事,若现在能与她交好,也算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再说,虽现下他和余靖童暂时将私人恩怨放至一旁,但那也是因为前些日子双方皆被洛熙晨重创元气大伤,不得已而为之,来日重整旗鼓势必又是两相对立势同水火,并且他深知余靖童也是这么想的。 是以若届时能得到剑雨楼或太子的助力,他要并吞赤霄宗也是指日可待。 单宇涵是个擅长见风使舵的主,不过须臾便已权衡好利弊。 他语气谄媚,低声下气,面露讨好之色,全无半点一宗之主的威严霸气。 「洛少主,俗话说和气生财,念在我们曾经同为九爷效力的份上,不如你我放下过往恩怨,此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要再提,大家摒弃前嫌携手合作,化干戈为玉帛,岂不妙哉?」 北冥冷哼:「妙你妈!」 虽北冥不知单宇涵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但见他忽然转性也知道准没好事。 大家都是人精,单宇涵心中这点小九九怎能瞒的过洛熙晨? 只是单宇涵这么快就卖乖示好,倒是合她的意,也让她省了不少力气。 不过要彻底驯服这两只老狐狸,让他们为她所用,还需添把柴火。 洛熙晨挑眉,故作不屑:「合作?我知道你们私底下也与萧玄翊交往甚密,不过你们与我剑雨楼向来各自行事素无瓜葛,凭什么要我和你们合作?就连亲生父母对待最不受宠的孩子,也都得看见那个孩子的利用价值才会转而对他和颜悦色百般讨好,你们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利用价值?」 洛熙晨唇角一勾:「不如这样,我这边恰好有一桩差事,你们要是办好了,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单宗主的提议。」 单宇涵片刻都不曾犹豫,当即开口应允:「洛少主请讲!但凡有我单某能为洛少主略尽棉薄之力之处,我单某却之不恭!」 九王府内,众人喋喋不休,议论声此起彼落,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 在深宫长大的萧玄翊深谙利益对一般人的诱惑有多大,更知人性有多贪得无厌。 要想让人为你所用,最好的方法就是诱之以利,用利益将大家捆绑在一起。 萧玄翊循循善诱:「如今剑雨楼手中有五片地图残片,另外四片已然落入丞相阎凌手中。阎凌的武功虽不及君陌璃和洛熙晨,但若和他单打独斗也未必能占多少便宜,不如你我众人连手围攻,将地图残片抢过来,届时我们便可瓜分龙脉底下的宝藏。」 余靖童四下张望:「说到剑雨楼,君陌璃怎么没来?」 单宇涵讪笑道:「江湖中人谁不晓得自从他家少主失踪之后,他整天像行尸走肉般把自己关在房中,什么事都不管了。」 「哼! 说到那洛熙晨,那日她杀我门下弟子,这笔债我要是不讨回,我就不姓余!」 「我门下弟子竹新月和花寒雨也折在他们手中,这笔帐我也得和他们清算!」 一伙人气愤难耐的样子,最终顺利达成共识。 咬过主人的狗,本宫可不敢要 雷鸣大作,彷若炸开了天,不待片刻,大雨倾盆而下,树林中银竹森森似牛毛。 萧玄翊坐在马车内,嘴角上扬,一副高高在上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他揽着怜月,心中冷笑:一帮傻子也配和本王瓜分宝藏? 待本王凑齐九片残片之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但旋即他心中又闪过一丝不对劲:不对! 据探子所言,那日单宇涵和余靖童也是奔着阎凌手上的残片而去,却在树林中遭到洛熙晨埋伏死伤惨重。会不会阎凌手中有地图残片一事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局? 那么今日贸然前往,岂非自投罗网? 他眉头紧锁,后悔自己此前居然未曾细想。 那日阎凌从他府上将洛熙晨带走,现在这两人摆明是一伙的。 众人连手围攻阎凌他们胜券在握,但若是加上洛熙晨,他们今天去了也只有送死的份。 怜月媚笑:「九爷这是怎么了? 愁眉不展的。要不让奴家『伺候』您可好?」 萧玄翊哪里有心思搭理她? 他赶忙让车夫将马车停下,怎料一掀开帘子却见众人神色似乎不太对劲。 赤霄宗也好,凌宵宗也罢,为何这些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敌意? 萧玄翊瞳孔倏地一缩,心中暗道不好:难道他们也和洛熙晨连手了? 他们连手作戏,目的就是为了引本王上钩? 不待他做出反应,众人瞬即对他展开攻击,证实了他的猜测。 原先他以为他们都被洛熙晨算计了,岂料到头来是他自己被洛熙晨和赤霄宗、凌霄宗联手算计了。 萧玄翊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拔剑反击:「你们这帮混蛋,居然敢和洛熙晨那女魔头联手算计本王!」 赤霄宗门人开口反讥:「九爷怎么好意思说我们呢? 难道您心中就不曾有过别的盘算?」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顿时树林内刀光剑影。 同一时间,太子府上的氛围倒是欢快异常,众人把酒言欢,提前庆功,和树林内那剑影重重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席间,萧玄承起身敬酒:「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仗义相助。」 单宇涵也跟着起身,一脸的谄媚阿谀:「哎,太子殿下说的这是哪里话? 我们这叫弃暗投明!」 余靖童也紧随其后,奉承道:「是啊! 我们还得感谢太子殿下不计前嫌,愿意给我们一个将功折罪、为您尽忠的机会呢!」 忽然,莫槐安眉头一皱,从表情上看起来似乎很痛苦。 余靖童见状哈哈大笑:「槐安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的酒量何时变得这么差,为师记得从前你……」 未等余靖童说完,莫槐安嘴角忽地流下血丝,接着又吐出一口黑血,半个字都没来的及说便倒地不起。 宝贝亲传弟子在自己面前倒下,余靖童急忙上前,怎奈莫槐安早已没了气息。 余靖童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一脸不敢置信又愤恨的将视线投向萧玄承,还未来的及开口质问,顿时感到腹痛如绞。 紧接着,赤霄宗和凌霄宗弟子一个个应声倒下。 单宇涵悲愤交加,眼中满是血丝:「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少主不是说只要我们替你引出九王爷,过去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就此揭过吗?」 萧玄承冷笑:「没错,本宫是这么跟她说过,不过咬过主人的狗,本宫可不敢要。」 单宇涵戟指怒目:「你这个卑鄙小人,我……」 来不及把话说完,单宇涵和余靖童双双吐血,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方才充斥着欢声笑语的大堂,顿时变得一片死寂,尸首遍地。 缠斗多时,萧玄翊和怜月终究寡不敌众,体力逐渐透支。 又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萧玄翊的死士仅剩寥寥数人,他们已然成了困兽之斗。 萧玄翊眼角余光赫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笔直站立在不远处的树枝上。 树枝虽细,那人却稳稳站立。 萧玄翊怒目圆睁,咬牙切齿:「洛熙晨! 本王真是没想到,这么多人追杀你,你居然还能安然无恙?」 洛熙晨语气中尽是戏谑:「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姑奶奶我素来记仇,旧怨未了,我怎么舍得死? 你欠我的,是时候还回来了!」 九王爷既然出身宫廷,不知可曾听闻梳洗之刑 霎那间烟雾迷漫,洛熙晨旋即抬手遮掩。 怎料待沙尘散去,却已不见萧玄翊和怜月的身影。 剑雨楼地牢内阴冷潮湿,寂静的渗人。 萧玄翊看着眼前人,面露惊喜:「君陌璃,幸亏你来的实时,不然本王可就要死在那女魔头手上!」 怜月目光炽热,喜不自胜:「楼主,没想到您居然会来救我……」 两人以为自己终于脱离险境,殊不知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君陌璃眼神阴鸷,声音冰冷至极:「你们怎么会认为我是来救你们的? 说吧,你们对晨儿做了什么?」 他的声线一向轻柔,不似阎凌那般低沉,却有不怒自威的气场。 萧玄翊心中一沉,心脏跳得飞快,面上却强装镇定:「您真爱说笑,洛熙晨那么彪悍,我们哪敢对她做什么?」 「就是!」怜月赶忙答腔附和。 两人心中想法如出一辙:难道君陌璃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这是特意找我们算账来的? 萧玄翊下意识悄悄张望,希望能找到可以逃脱的路线,怎奈唯一的出口就在君陌璃身后。 人的危机意识让萧玄翊及怜月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君陌璃看在眼里。 君陌璃目光阴沉,冷笑道:「不说? 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们的嘴,这点怜月应该最是清楚。」 君陌璃话音刚落,剑雨楼门人迅速上前用铁链将二人牢牢捆绑。 「君陌璃! 我是皇子,我母亲是贵妃!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极端惊恐让萧玄翊口不择言,失了理智。 选择哪条路不好,他偏偏选择威胁君陌璃。 君陌璃将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笑道:「九王爷既然出身宫廷,不知可曾听闻梳洗之刑?」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萧玄翊浑身剧烈颤抖。 「你、你敢!」 君陌璃冷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语毕,一剑雨楼门人立即上前褪去萧玄翊下着。 「君陌璃! 你这个魔头……啊--!」 未等他把话说完,一盆盆滚烫沸水接连往他下身淋去,顿时牢房内满是萧玄翊的惨叫声,看得一旁的怜月更是止不住发抖。 而后又一剑雨楼门人上前,拿着铁刷开始替萧玄翊「梳洗」。 随着刷洗的动作,一片片皮肉接连剥落,萧玄翊的双腿鲜血淋漓,他的惨叫声又比方才更加凄厉万分,叫得人浑身不寒而栗。 待阎凌领着众人寻至剑雨楼,萧玄翊早已气绝多时,下半身仅剩白骨,命根子更是被切下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 将受刑者的命根子切下放在受刑者眼前,羞辱意味甚浓。 而在萧玄翊身旁的怜月情况更是惨不忍睹。 只见她被卸去手脚放入瓮中,仅露出一颗头,已然成了人彘。 非但成了人彘,怜月更是被削去双耳及唇鼻,剜去一眼,牙齿也全被拔光。 君陌璃更命人在她面前摆了铜镜,留着她一只眼睛就是要让怜月亲眼看着自己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直到她死去。 有几个女人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尤其是怜月,这对她而言简直生不如死。 阎凌尚未从眼前这骇人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君陌璃忽然从暗处缓步而出,一旁官兵们见状,刀剑齐刷刷指向后者。 本以为又会是一场恶战,毕竟君陌璃的能耐他领教过,若他有意动手,在场的官兵都得死。 没想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让阎凌大感意外。 君陌璃浅笑着,目光淡然地看着他:「我跟你们走。」 得知一切来龙去脉后,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发觉。 他大可直接去丞相府找洛熙晨解释清楚,但他太了解她了。 洛熙晨若不想见他,有的是办法回避。 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洛熙晨自己来找他。 君陌璃所在的牢房在最里边,阴暗森冷异常,仅有上方那一小处窗口能透进些许光亮。 关押之人是朝廷头号钦犯,戒备自是森严无比,负责看守的兵卒各个战战兢兢,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就怕把君陌璃弄丢了,自己的脑袋也准备丢了。 然而君陌璃却出乎他们所预料的,半分动静皆无,自从进了天牢便始终盘膝静坐一隅,送来的茶饭也未曾动过一分。 「站住! 天牢重地,岂容闲杂人等擅闯? 还不速速离去!」 女子蒙着面纱,不慌不忙举起手中丞相府腰牌。 兵卒相视一眼,立即换了脸色:「原来娘子是丞相府的人,方才多有得罪,娘子请。」 为师很想妳,想见见妳 到了关押君陌璃的牢房前,蒙面女子手轻轻一挥,做了个「退下」的手势,兵卒便听话的退出一段距离。 天牢这等地方,寻常人要是进来了,外表狼狈不堪是基本,精神错乱更是见怪不怪。 然而君陌璃依旧穿着整齐干净,姿态一如既往优雅,一袭白衣半点褶皱都无,精神状态更是平静异常,显得与此地格格不入。 若非要说,也就是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许苍白。 天牢条件不佳,人在这变得憔悴几许也是情理之中,洛熙晨也不做他想,只是见君陌璃如此,她心中难受异常。 「晨儿来了?」 他的声线依旧是那样温柔。 虽未睁眼,但君陌璃知道来者何人。 又或者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听说您杀了萧玄翊和怜月?」 洛熙晨始终想不明白,君陌璃不是和萧玄翊合作要杀了她吗? 还有,为何突然连怜月也一并杀了? 君陌璃回答得干脆:「是。」 「为何您会突然杀了他们? 又为何您会自愿来到这天牢?」 君陌璃本可轻而易举逃脱,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他若有此意,无人奈何的了他,否则也不会当了十多年的朝廷头号钦犯却依然在外面过得逍遥自在。 君陌璃缓缓睁开眼:「晨儿,为师什么都知道了。」 君陌璃的意思是,萧玄翊买通剑雨楼奴婢对洛熙晨下毒,又和怜月连手折磨她,再到洛熙晨对他产生误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他都知道了。 然而洛熙晨却以为君陌璃所谓的知道,是单指他已知晓萧玄翊和怜月连手算计她一事。 也是,毕竟君陌璃占有欲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会允许萧玄翊染指他的女人? 这也能解释的清为何他会忽然杀了那两人。 她从始自终都不知道,君陌璃心中只有她,什么权势名利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眼烟云,他压根不放在眼里,这些身外之物都不及洛熙晨在他心中万分之一。 她终究低估了君陌璃对她的爱。 君陌璃忽然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痛苦。 他的喉间猛地涌起一股腥甜,黑血顺着嘴角涌出,染脏了那一身白衣。 洛熙晨瞳孔一缩,心中大惊,奔上前紧拥着他:「师尊! 你……」 她这才发现君陌璃早已服毒,难怪刚才脸色如此苍白,而她却未曾留意。 进了天牢,君陌璃深知朝廷自然不会放过他。 萧帝想杀他,奈何从前对他束手无策,如今他自投罗网,萧帝怎可能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而他自愿进这牢笼,只是想赌洛熙晨知道他下狱会来见他最后一面,并不代表他愿意死在别人手中。 君陌璃在她怀中轻笑:「为师很想你,想见见你。」 这些日子以来,对洛熙晨的歉疚之情犹如锋利的刀锋,日日剜着君陌璃的心,如今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君陌璃从怀中掏出五枚残片,牵起洛熙晨的手,将残片递到她手中。 「拿着。」 他早知洛熙晨现下为萧玄承做事,但难保萧玄承日后不会和萧玄翊一样想卸磨杀驴,他想给洛熙晨留个谈判的筹码。 温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一滴滴不断滴落到地面。 洛熙晨强压着哭声,将面颊轻轻贴上君陌璃的侧脸。 「这些都不重要,晨儿先带您离开这,我们回剑雨楼拿解药……」 君陌璃对洛熙晨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着:「若将来萧玄承不肯放过你,剑雨楼库房墙内的东西可保你此生衣食无虞,你把墙撬开,带着它们远走天涯,为师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若君陌璃愿意,以他的武功,大可杀光天牢内的守兵,全身而退。 但他始终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大意,他想赎罪。 君陌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抚上洛熙晨被泪水浸染的温热面颊。 「晨儿……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还愿意喊我一声师尊……你的师尊对不起你……但你的师尊是真的爱你……」 鲜血再次从口中涌出,君陌璃缓缓阖上双眼,手垂落到地面,没了气息。 洛熙晨的视线早已被水雾遮蔽,她泣不成声,痛得不能呼吸。 她的手指不断在君陌璃的脸颊上摩娑,直至他的脸颊逐渐从温热变得冰冷,直至怀中余温散尽……她依旧不愿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这是她深爱的师尊,十七年的情分不是说忘就能忘、说放就能放。 「师尊……我曾以为我恨您至极,没想到……」 洛熙晨喉头哽得生疼,心中酸涩,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她未曾想过自己依旧会为君陌璃的死而心痛落泪,如今骤然失去君陌璃,她才明白自己根本从未恨过他。 真相大白 君陌璃离开后,洛熙晨从丞相府回到了剑雨楼,她说那里是她的家。 「站住!」 「你还敢来?」 阎凌带着洛熙晨喜爱的吃食前来探望,却被剑雨楼门人给拦下。 在剑雨楼门人眼中,那日便是阎凌领着人带走君陌璃,让君陌璃身死狱中,才害得他们现在群龙无首,处境艰难。 「让他进来。」 亏得北冥及时出现,替阎凌化解了尴尬。 北冥领着阎凌往剑雨楼内部而去,二人并肩走在前往庭院的长廊上。 剑雨楼内的长廊蜿蜒曲折、错综复杂,宛若迷宫,若非剑雨楼门人或无剑雨楼门人领路,定会迷失方向。 北冥担忧道:「少主已经连续三天不吃不喝,怎么劝都没用。我嘴笨,也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怕多说多错。」 阎凌垂眸轻叹:「我去试试看吧。」 北冥将阎凌引领至院中,二人刚踏进庭院便见洛熙晨双手抱膝蜷缩倚靠在一座墓碑旁,北冥说那座墓碑是洛熙晨亲手刻的。 阎凌想也不用想便知道那座墓碑的主人是谁。 两人轻步走到她面前,只见洛熙晨的眼神早已没了往日光彩,双眼空洞无神,像是没有灵魂一般,双唇也因为三日不曾喝水而干燥起皮,脸上尽是泪痕。 阎凌知道她是在为君陌璃的死而难过,他也明白她与君陌璃之间彼此相伴十七载,除了男女之爱,更有家人之亲、师徒之恩。 而他与她,不过是儿时短暂相伴,二人久别十余年,重逢不过数月,在洛熙晨心中孰轻孰重,他自己还是拎的清的。 阎凌走到她身侧,轻轻落坐在她身边,声线如哄孩子般温柔。 「我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银耳莲子羹,要吃点吗?」 洛熙晨并未立即回应,而是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好似游离在外的魂魄终于回到这副躯壳里。 眼泪再次从她无神的双眼中滚滚而落,她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却是答非所问:「我以为我恨他,可到了最后一刻我才知道,我根本从未恨过他。」 北冥冷峻的面庞蒙上一层忧伤,浓眉蹙起:「少主,我知道您难过,可剑雨楼不能没人当家,您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今剑雨楼处境艰难,朝廷虎视眈眈,四处打压我们的人,正等着机会把我们一锅端了。」 北冥是武功好,但他不懂管理经营,这段时日全靠独孤兰鸢从旁相助,但仅凭他二人也支撑不了太久,还是得有人出面稳住军心。 洛熙晨望向蓝天,轻轻呼出一口若有似无的长气。 是啊,剑雨楼是君陌璃毕生的心血,她得好好替他守着。 今晚的夜色格外阴暗,厚重的云层挡住了月光,使得寂夜全无半点光亮。 远山淡影,笛声入耳。 洛熙晨独坐在房顶吹着玉笛,笛声中尽显哀思,泪水再次噙满双眼。 这支玉笛,是君陌璃最喜爱的; 这首曲子,是君陌璃教给她的。 拿着他最爱的笛子,吹着他教她的曲子。 民间流传夜里不能吹笛,因为笛声招魂。而她倒是渴望再见见那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忽地,洛熙晨察觉周围似有异动,紧接着数十道蒙面人影出现,将她团团包围。 身在剑雨楼十数年,她无须多想便知眼下这是什么情况。 洛熙晨眸光倏地变得森冷,嗓音阴沉:「今日是我师尊头七,我可不希望他回来看见你们这帮孙子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话音刚落,洛熙晨久违的大开杀戒,徒手便将来者杀得片甲不留。 不过须臾,已无半个活口。 待北冥闻声赶来,场面早已恢复平静。 「少主,是太子府的人!」 北冥手中拿着从刺客身上翻出的太子府的腰牌。 果然如君陌璃所料,萧玄承同萧玄翊一样,都想过河拆桥。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市井里便炸开了锅。 平日里本就热闹的早市,今天更是闹腾非凡。 洛熙晨和北冥刚踏入大堂,便见探子神色慌张急忙来报:「少主,太子在城里贴满了通缉令,正全城通缉您! 今日一早还派人抓走了分部好几个弟兄……」 北冥冷哼一声,语中尽是鄙夷:「不愧是皇室血脉,真是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想当年萧帝登基,也是杀了那些多年来陪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将领。」 探子提议道:「少主,要不您带着咱们弟兄先出城去避一避吧? 等风头过了再重整旗鼓。」 洛熙晨垂眸:「也好,你下去通知大家准备一下吧。」 她的语气平淡,从话语中无法判别她的情绪。 趁着空档,洛熙晨来到大街上查探情况,却无意间撞见萧玄承正和几个人在一座酒楼内交谈,其中一人便是当初在汴州码头见过的齐玮。 她迅即隐身至暗处,窃听他们的谈话。 「太子英明,居然不费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就除掉君陌璃这个心腹大患。」 「就是! 圣上十数年都没办成的事,太子殿下转头就给办妥了,圣上可谓龙心大悦啊!」 萧玄承一脸的得意洋洋:「人一旦有了牵挂,便有了弱点。这君陌璃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洛熙晨便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软肋,只要控制住洛熙晨,君陌璃就会丧失理智。这不,都自己送上门来赴死了。」 萧玄承等人笑得猖狂肆意。 「那个洛熙晨也是傻,仅因她那个青梅竹马便甘愿做我手中的刀,为我驱使、替我效力。唉,本该好好谢她才是,毕竟若是没她,九弟的那些江湖势力可没那么好根除,更别说是逼死君陌璃,奈何她和君陌璃一样始终是个大患,只得趁早解决了。」 萧玄承停顿片刻,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开口:「话又说回来,此事还得多谢九弟呢! 若不是他买通了剑雨楼的婢女,在洛熙晨的汤里下了毒,让她和君陌璃产生误会,又如何能让我钻了空子?」 萧玄承的话宛如利剑,直直刺进洛熙晨的心窝。 原来君陌璃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从始至终都是她误会了他。 她强忍着泪水,指尖剧烈颤抖,眸底一片冰寒,痛意杀意交织。 洛熙晨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似的,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剑雨楼,独自一人来到库房内。 君陌璃死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字字句句牢记在心。 她在掌心凝聚内力,朝着墙壁轻轻一击,墙面迅速龟裂,接着一片片剥落,不过须臾,四周墙面变得金灿灿。 走近一看,全是金块。 身为剑雨楼首领,混迹江湖多年,君陌璃深谙人心险恶,他早就料想到这一切,并提前替她留好了后路。 那日,若不是他自愿跟阎凌走,哪怕是阎凌也奈何不了他。 他想见她,但他知道她躲着他,所以用性命作为赌注,赌她会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她到这一刻才终于明白,他是自认对她有愧,想以命相赔。 剑雨楼是我的来处,也是我的归途 离开都城前,洛熙晨想再去看那房间最后一眼。 自从她搬回剑雨楼便一直未敢再踏足这房间,就怕触景伤情。 推开那紫檀格扇门,房内熏香的味道还未散去,彷佛房间的主人从未离去。可空荡荡的房间时刻提醒着她,房间的主人早已不在。 洛熙晨紧抿的双唇不断颤抖,喉咙哽得发疼,泪水不受控的频频滑落。 这里,有太多她与君陌璃的回忆。 她幻想着君陌璃依旧坐在那床边,眉目轻柔的唤着她:「晨儿,过来,睡觉了。」 北冥不知何时已走至她身后,一只手搭上洛熙晨发颤的肩头,似在给予她安慰般语气温柔。 「少主,该走了。」 突然,洛熙晨顿悟了什么似的停止了哭泣:「我不走了。」 北冥不解地看着她。 「剑雨楼是我的来处,也是我的归途,我永远是剑雨楼少主。萧玄承不单单是想杀了我、毁了剑雨楼,他的目标还有我手上的五枚残片。」 洛熙晨缓缓抬起眼廉,眸光阴冷:「剑雨楼是师尊的心血,我绝不允许他们把手伸到剑雨楼来。谁要胆敢把手伸进来,我就砍了他的手。只要有我在的一天,这剑雨楼内的一粒沙子他们都别想给我带走。」 向来冰冷淡漠不苟言笑的北冥,难得一见的勾起唇角:「少主去哪我就去哪,那怕您现在就要杀进皇宫,我也陪着您。」 「我们也不走。」 洛熙晨和北冥循声回头,赫然看见剑雨楼的刺客们早已聚集在他们身后。 他们彼此搭肩,笑道:「咱们弟兄一同出生入死多少回?咱们身后都没有家,剑雨楼就是咱们的家。少主在哪,咱们就在哪。」 见状,洛熙晨久违的崭露笑容。 这是君陌璃离开之后,她第一次笑 「我也不走。」一道温婉女声蓦然响起。 脱离了那刀山火海般的环境和如履薄冰般的日子,又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调息,独孤兰鸢已然脱胎换骨,恢复了她本该有的样子,仪态万方,风姿绰约,和初见时已然判若两人。 见此,洛熙晨的笑意又加深了几许:「你倒是不怪我初见之时说话歹毒?」 独孤兰鸢温婉依旧,摇了摇头:「相反,我还得感谢少主良苦用心才是。当日若无少主醍醐灌顶,我又如何大梦初醒?不下猛药,安得良效?」 洛熙晨低头思索片刻:「你乃独孤德康独女,纵你当年违逆父命,一意孤行,想来你父亲也并未真的怪罪于你,你若愿意回去,他们想必也是极欢喜的。若你想走,随时和我说一声便可,你本非剑雨楼门人,我自是不会强行将你留下。」 怎料独孤兰鸢语气坚决:「我不会走的。我知道爹娘并不会真的怪罪于我,但我在剑雨楼的这段日子过得很开心,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这里我才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原来我也有能力养活我自己和我的两个孩子,而不是只能一辈子仰人鼻息,当个靠家族、靠丈夫庇护的深闺妇人。哪怕前路黑暗,满途荆棘,如今我也有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或许从前独孤兰鸢养尊处优,事事都有人替她打点操持,她不必为生活发愁。 可是总有一些风景,奔跑起来才能看见。 「浮生若梦,何不活得恣意潇洒?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若执意劝说,倒像我想将你赶走似的。其实刚才我还挺担心你真的跟我说要走,毕竟这段时日你将剑雨楼的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倒是替我省了不少心力。」 洛熙晨复将视线转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剑雨楼刺客:「话又说回来,我们得先去把那些被带走的兄弟们救出来。我剑雨楼的人他们也敢动?也不看看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我去吧。」北冥毫不犹豫,率先开口。 「我们也去。」 剑雨楼刺客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团结一致。 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够在江湖上屹立不倒,规模迅速扩展,令人闻风丧胆、 涅盘很痛苦,但绝不会比深陷泥沼却又摆脱不了更痛苦。 消沉多日,洛熙晨终于又变回从前那个洛熙晨,但相较于以往,却好像又有哪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只见她邪魅一笑,目光狡诘:「好,那就兵分两路,你们去救人,而我也该去办点正经事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时至正午,一早便上朝的官员们终于得以解脱,离开这乌烟瘴气又令人神经紧绷的地方。 一辆马车正往一座大宅的方向行驶,车上之人是当朝户部尚书赵倩南,以及兵部侍郎秦子舟。 车厢内,两人双眉深锁,看起来心事重重。 秦子舟面色凝重:「圣上病危,这太子掌权之后性情当真是越发暴戾,阴晴不定,咱这项上人头是朝不保夕。」 赵倩南摇头重叹:「谁说不是呢? 咱就说那齐玮吧,前几日我还在酒楼内撞见太子殿下等人和他对酒畅谈,今日便以贪赃枉法之名将他处死。朝中谁不知道这齐玮是太子的心腹? 他贪赃枉法不是一日两日,太子怎么到现在才忽然将他治罪?」 秦子舟嗤笑:「他跟随太子多年,怕是知道了太多太子见不得光的事,太子怎可容许这样的人存在? 自然是要杀他灭口的。咱接下来的日子,怕是日日不得安生了。」 马车在秦子舟的宅邸前停了下来,入了宅门,二人的话题还在继续。 秦子舟忽然提议:「不如这样吧,你转投六王爷,别再跟着太子了! 虽他只是个王爷,但他母亲是贤妃,也算是圣上的宠妃,在圣上面前说得上话。虽说吧,跟在他身边的好处肯定是比跟着太子少的,但怎么样都好过跟在太子身边日日危在旦夕。」 赵倩南点头:「是啊,眼下保命要紧。要是连命都没了,再多的好处又有何意义?」 两人前脚刚迈进大堂门坎,便见洛熙晨手中端着一盏茶,慢悠悠的撇去浮沫,慵懒闲散地坐在府中的将军椅上,斜倚着扶手,双腿交迭,彷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世人皆说人不可貌相,可我素来相信相由心生,秦大人您当真是肉眼可见的愚蠢,这烂泥烂得好好的,您非要给它扶上墙,我说您帮谁不好,偏要去帮萧玄烨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萧玄烨沉迷美色,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你们居然还想扶持他上位?您要是嫌萧国国祚太长急着想改朝换代,不如直接大开城门,迎回纥南诏他们进城把萧国灭了还省事些。」 秦子舟大惊:「你什么意思? 不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熙晨不想回答这无聊的问题,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陪他们闲聊。 「萧玄翊的罪行是你和裴季礼告诉徐淮临的吧? 徐淮临向来爱出风头,你们便想借刀杀人,藉他的口弹劾萧玄翊,好替萧玄烨铲除竞争对手。殷鉴不远,闻者足戒,如今裴季礼和徐淮临都已经死了,就快轮到你了。」 秦子舟冷哼:「他们二人不都是你杀的吗?」 「是我杀的。不过从前我们是各为其主,我也是寄人篱下替人办事罢了。」 洛熙晨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赵倩南,若有所指:「喔,对了,今年户部帐上缺失了两万余两银子,不知去了何方呢? 我倒是收到消息,听闻太子殿下近日在汴州一带招兵买马、私造军械,不知这银子从何而来?」 只见户部尚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吞吐半天说不出话来,面上表情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秦子舟又一次冷哼:「六王爷从前确实贪图享乐,可如今圣上病危,想来他也会收心些。」 洛熙晨讥笑道:「就他那寸草不生贫瘠如蛮荒的脑子,你俩还指望他能明白什么?」 洛熙晨放下手中杯盏,起身走到二人面前,负手而立。 「其实你我都一样,不过是各为其主替人卖命罢了,不知哪日便会被倒打一耙,死得不明不白。向来知道太多秘密的人都活不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二人肯与我为伍,只要你们不背叛我,我可保你们前途无量,性命无忧。」 洛熙晨的话确实在理。 朝中局势诡谲,变幻莫测,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因为站错阵营受到牵连而尸首分离。 可若投靠剑雨楼,如洛熙晨所言,依剑雨楼的势力定可保他们生命无虞。 眼下萧玄承大权在握,无论他们投靠哪位王爷都不是上策。 而如今的萧玄承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和他站在同一阵线无疑是与虎谋皮,项上人头朝不保夕,更非明智之举,难保哪日萧玄承登基,他们不会落得和西汉功臣韩信一样的下场。 两人同在朝为官多年,判别形势的能力还是有的。 秦子舟和赵倩南相视一眼,视线齐刷刷投向洛熙晨,欠身作揖。 「吾等愿为少主效力。」 待洛熙晨离开秦子舟的府邸,在暗处等候已久的阎凌从街角快速步出,迅速挡住洛熙晨去路。 阎凌的眉心紧紧挤在一块:「这是怎么一回事?」 瞥了一眼阎凌手中的通缉令,洛熙晨神态淡然。 「你也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去找太子问清楚!」语毕,阎凌立即转身。 「不必了。鸟尽弓藏,过河拆桥哪需要什么理由? 不过这是我和萧玄承之间的事,我不希望把你牵扯进来,你继续做你的丞相便是。」 阎凌刚转头想说点什么,洛熙晨的眼神霎时变得凌厉,迅速朝他甩出蛇骨鞭。 阎凌吃惊:「你做什么?」 洛熙晨并未回答,仍旧连连出击,似在逼他反击。 待他出剑抵御,洛熙晨又加重了攻击的力道。 就在长剑刺向洛熙晨的那一剎那,洛熙晨忽然张开双臂,毫无防备的让剑尖直直刺穿她的胸口。 一抹腥红从洛熙晨口中溢出。 阎凌握着长剑的手不断颤抖,脑中一片空白。 「你……」 洛熙晨嘴角挂着血丝,咧嘴笑着,一掌打向阎凌的胸口。 阎凌被迫向后退了几步,剑身亦从洛熙晨的胸口抽离,洛熙晨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阎凌见状急忙上前,北冥却在此刻突然出现,护在洛熙晨身前,拔剑指向他。 洛熙晨赶紧抓住北冥的手臂,朝他使了眼色,北冥这才不甘愿的收起长剑,带着洛熙晨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