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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雪竹和元修对视一眼,各自了然。

    林雪竹让犯人们写的认罪书已经交到孔博手里了,但能够唆使官差做出这种事的人,定然不是个小人物。

    因此,孔博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格外小心。

    十天了,他按兵不动,却在这个时候宴请官差。

    想来,是要借机套话的。

    林雪竹和元修不动声色,跟着师爷到了太守府。

    师爷一路领着二人,去了一个小房间。

    这个小房间,就在设宴的大房间旁边,是给客人们休息的地方。

    两房中间不过隔着一个屏风,说话声都能听得到。

    师爷默默对二人点了下头,便退了出去。

    林雪竹和元修没出声,听着外面的几个人闲聊。

    孔博这人,平时看起来挺实诚的,没想到是个套话高手。

    那官差头领喝了几斤黄汤,就什么都敢往外说了。

    原来,他们快走到飞云城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大人物的手下找上门。

    那人给了五百两银子,让他们办件小事。

    这些人头脑简单,胆子又小,就按照那人说的办了。

    林雪竹和元修对视一眼,各自惊讶。

    大人物的手下,是哪位大人物啊?

    孔博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

    奈何,这几个官差着实是小人物,连自己给谁办事都说不清楚。

    孔博套了半天,直到他们各个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也没套出来那个幕后主使者。

    宴会结束后,孔博让人把几个官差送回驿站。

    自己则踱步到屏风后面。

    他向元修和林雪竹深深施了个礼,说道:“着实对不住二位,此事恐无法再追查下去了。”

    “无妨,孔大人不必自责。”元修说道。

    孔博一声叹息,“只不知,这幕后主使为何这样做?”

    林雪竹冷笑。

    还能为何,专挑着流放犯人感染,定是想让他们把时疫带到工地上。

    工地上的人,除了元修,还有谁值得那人大动干戈?

    为针对一人,不惜牺牲一座城池的百姓,这人的用心,实在狠毒。

    三人又聊了一会,林雪竹把这些天驿站里发生的事情和孔博仔细说了说,这才互相告别。

    出了太守府,林雪竹道:“夫君,派人盯着这几个官差。”

    元修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既是大人物交代的差事,办完之后,这几个官差定然活不成。

    飞云城闹了时疫,死个把人都不稀奇。

    这几个官差有去无回,怪在时疫头上,家属也说不出什么来。

    一切,都可以悄无声息地被遮掩。

    半晌,元修开口道:“我皇兄的长子正在往飞云城而来。”

    “大皇子?”林雪竹问。

    元修点头,“封平侯与庆王勾结谋反一事,就是我这位侄子奉旨查办的。结案后,他继续留在恒裕长公主的封地,处理一些善后事宜。最近,皇兄给他下了密旨,我想他这一趟飞云城之行,目的定然不简单。”

    “冲你来的。”林雪竹道。

    她说的是肯定句,元修也没有否认。

    林雪竹微微一笑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拆招。”

    元修也笑,笑容十分轻松。

    林雪竹则是回忆起书中的情节。

    大皇子,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身份十分尊贵,深受狗皇帝器重。

    不过,狗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乃是宠妃所生的三皇子。

    为此,皇后和宠妃之间,一直势同水火。

    好在狗皇帝恪守礼法,尽管喜爱三皇子,也没有要让他继承皇位的意思。

    在狗皇帝的想法里,庶出子可享受荣华富贵,但永不能荣登大宝,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他培养的是大皇子,宠爱的却是三皇子,并且将这一做法贯彻始终。

    林雪竹在心中暗笑。

    这个大皇子好呀,肩负着狗皇帝所有的希望。

    只是不知,狗皇帝最后会不会失望呢?

    林雪竹和元修手拉着手,走在飞云城略显安静的街道上。

    此时,解封的政令还未正式下达,飞云城的百姓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所以街上人很少。

    两人打算去自家的各个店铺探视一圈,再回工地。

    林成章和文秀清并不知道林雪竹是从驿站出来的,见两人到来,还有些诧异。

    “闺女,你怎么这时候来了?飞云城里只进不出,要是回不去怎么办?”林成章担忧地问。

    林雪竹看她老爹的样子,是一点也不知道她进了驿站的事。

    于是笑道:“马上就解封了,要不然我能来嘛。”

    “那就好,那就好。”林成章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文秀清赶紧去厨房备饭,还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

    林雪竹和元修在钱庄吃完了饭,这才慢悠悠往粮铺和医馆走。

    谁料,刚走到半路上,林雪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申荣。”林雪竹笑了。

    十几天没见,这货憔悴了啊!

    第316章 真是胆大包天了

    “夫君,你等等我。”

    林雪竹把元修扯到了一个小巷子里,从空间摸出一个帷帽,戴在了脑袋上。

    借着轻纱遮面,她重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