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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冥界没人守着,万一无宥再去捣乱,那我这段时间不是白努力了。”

    道理喻清都懂,可他就是不想。

    三生之境中看到的画面给喻清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再加上这段时间各种画面的冲击,喻清几乎是每天都在纠结。

    “可是……”喻清低下了头,眼眶微红,小小声道:“可是穆远之,我也会害怕。”

    他怕一回头又看不到穆远之,怕又要在孤独中经历好几个千年。

    喻清这副模样,穆远之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从他把喻清捡回来到现在,就没见喻清哭过几次。

    偏偏那几次都是因为他。

    “别怕……”穆远之抬手,在喻清掌心留下了一个小铃铛,“想我的话,就摇一下。”

    “喻清,我不会走的。”

    穆远之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可喻清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把蓄在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那个铃铛收好,这才抬起了头,看着穆远之说:“五天……最多五天。”

    “如果五天你没回来,我就去人间找你。”

    穆远之听着这个无理的要求,没忍住笑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五天的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尽管再怎么不情愿,喻清还是一只鬼回了冥界,临走的时候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对此徐宁十分不解:“你这……怎么搞得像独自一人回娘家的小媳妇啊?”

    小媳妇喻清给了他一个眼刀,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这才头也不回地离了开。

    冥界和离开时并没有太大区别,穆远之之前已经把那些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所以喻清回来除了当个吉祥物也没有别的事情。

    “穆远之现在在干什么啊?”喻清躺在穆远之的床上,一条腿翘着,手里抓着那个铃铛十分犹豫。

    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就摇铃铛,显得他很粘人一样。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穆远之在干什么。

    经过一番漫长的心理纠结后,喻清决定等一个小时再摇铃。

    然而下一秒,他起身时一个手抖,铃铛发出了一阵丁零当啷的脆响。

    喻清:……

    这破铃铛是故意的吧?

    “喻清?”穆远之的声音从铃铛里面传来,听上去有些模糊,“怎么了?”

    以前喻清以为自己是个单纯的颜控,可现在才发现,他似乎还有些声控。

    穆远之的声音和平时比有种失真的感觉,喻清只觉得耳朵一阵酥痒,一时间竟是忘了说话。

    那边的穆远之没听到回答,又唤了一声:“喻清?”

    “嗯……”喻清急忙应了一声,“我在呢。”

    听到声音,穆远之也松了口气。

    他没有再问喻清怎么了,而是话锋一转,突然说起了今天的事情,“今天去人间的时候,发现他们构建的基地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人类真的是很坚韧的物种,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们就能顽强生长。”

    “相信过不了多久人间就能恢复原样了。”

    等那个时候,喻清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去享受人间的阳光,美食,以及热闹。

    穆远之的声音低沉,描述的画面十分美好。语言有些时候苍白无力,有些时候字里行间又都透着暖意。

    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喻清才刚开心了一瞬,忽然又想起这美好的一切都是用穆远之的命换来的,顿时开心不起来了。

    “是不错……”喻清应了一声,没忍住道:“那你呢?你怎么样?”

    他真的很担心穆远之又背着他伤害自己。

    “我?”穆远之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一声,“我很好。”

    “喻清,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弱。”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后喻清才又一次开口:“我知道你很强,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更加患得患失。

    “我答应过你的,不会走。”穆远之再一次将这句话说出口,却依旧没有取得喻清的信任。

    之后的几天里喻清依旧在摇铃铛与不摇铃铛之间纠结,他真的是在很努力的克制,但每天还是摇了不下三次铃铛。

    穆远之一如既往地纵着他,倒是一旁那位长了张嘴的徐宁没忍住吐槽。

    “不是我说。”徐宁看着又一次去陪喻清聊天的穆远之,总觉得自己很多余,“喻兄,你堂堂一届鬼王,怎么这么像个深闺怨妇?”

    喻清听到这话,当时就想冲过去和徐宁打一架,不过还没等他发脾气,又听到了穆远之的笑声。

    “徐宁!”喻清没法朝着穆远之撒气,就只能威胁徐宁,“你给我等着!”

    他迟早把徐宁揍一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遭受了嘲笑,喻清又一次做起了梦。

    梦中,是三千年前的一些事。

    那是冥主离开前一夜,当时的喻清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还在特别开心地揉搓着面团,准备捏饺子。

    “怎么忽然想起弄这些了?”三千年前的冥主比现在的穆远之随性了不少。

    他看着喻清那沾了不少面粉的脸,没忍住抬起了手,给人脸上画了个对称的猫胡子。

    喻清完全没意识到那人对自己做了什么,还专心地擀着面皮,“不是忽然,是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