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飞全家后我躺平了正文卷第一百一十六章讨论案情虽然逃得慌里慌张,但海礁冷静下来后,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动了。
他还没有想明白,双脚就已经下意识地走向了前院的方向。
祖父海西崖与表叔公谢文载带着两位友人曹耕云和陆栢年,正在前院大厅中会见阔别多年的友人庄士同,以及后者的表兄耿则怀老县令。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说起了过去三十一年的经历,最近生活上的变化,还有昨晚刚刚发生的这场凶案,聊得不亦乐乎。
海礁在大厅外头深呼吸了好几下,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门,询问祖父,是否需要送些早饭过来?
大清早的,客人就上门了,海西崖他们都还未用早饭呢。
海西崖经孙子提醒,才想起了这件事,忙问庄士同与耿则怀。他俩倒是用过早饭了,不过因为是天刚亮就要出门去凶案现场,所以只是随便对付了一口,如今早已饥肠辘辘。能跟老朋友们一道用餐,感觉再寻常的早饭,吃起来也比平日更香甜几分呢。
海礁机灵地去厨房要了一桌早饭过来,虽然只是寻常面食,但大厅里的众人都不在乎,边吃边聊,确实更香甜了。
期间耿则怀还十分慈爱地问起了海礁的事,问他几岁了?读过几年书?得知他志在军伍,不打算举业,也不说什么惋惜的话,反而夸他“有志气”、“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听得海礁脸都红了,害羞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暗暗在欢喜。
他看到了,庄士同坐在一旁,虽然不象耿老县令夸得那么明显,却也在用一种欣赏优秀晚辈的目光在看他。他这样算是得到了庄小姐祖父的肯定么?
为了进一步拉近自己与庄士同之间的关系,他试着转移话题:“庄爷爷是来查昨儿那桩案子的吧?听说已经查到了许多线索?不知凶手可有消息了?”
庄士同叹道:“线索是有的,可惜中途就断了,如今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凶手去。眼下官府只知道这几个人训练有素,绝非寻常匪盗,指不定便是高门世族豢养的私兵护卫。这样的人,若无确凿证据,可不好入罪,连查都很难查。”
海礁眨了眨眼:“我听说那些杀手有军中作风?庄大人怎么猜想他们是高门世族豢养的人呢?”
庄士同不以为然:“训练他们的人大约是军中出来的,用的也是军中的方式,但他们不可能是军伍出身,看着就没有军人的威武正气!”
海礁噎了一下,倒是没说什么。在场众人中只有庄士同跟那群杀手打过照面,他说他们没有军人的威武正气,旁人也无法反驳。
更何况……军队出来的人怎能做出残杀妇孺的事?海礁打从心里希望他们不是军伍出身,免得玷污了大楚军人的荣誉。
谢文载对庄士同道:“倘若杀手当真是高门世族豢养的,会是长安本地大族所为么?听说这群人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不象是从外地来的。”
庄士同想了想:“难说。他们大约事先踩过点,却未必是真熟悉本地地形。倘若他们打算在僻静处杀人,神不知鬼不觉,就不该选择在周家庄子附近行事。他们杀人的地点是前往周家庄子的必经之路,但凡遇上庄子里的人路过,都有可能会阻止他们行凶。而且他们逃走的方向,沿路有好几个村落,太容易遇上人了,就算没遇上我,我朋友那庄子里的人也时不时会到附近亲友家串门的。他们完全可以从另一条更隐蔽的路逃离,可他们没有,不象是本地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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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载沉吟:“杀人的地点……也许是因为他们只能选择在那儿杀?如果杀手的目标是受害者一家,就只能在他们会经过的路上动手。”逃走的路线倒是没法解释,兴许真的是不熟悉地形。
庄士同认可了友人的判断:“不错,因此我一定要见到你们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他兴许知道自己一家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
海礁忙道:“方才我去看过他,他还没醒呢。他身上的刀伤已经止了血,没有大碍,腿上的伤麻烦一些,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怕是要休养几个月。他如今失血比较多,身体虚弱,还受了寒,表叔公怕他伤上加病会损及元气,便给他开了安神补血的方子。等晚些时候药效过了,他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一定立刻给庄爷爷您送信。”
庄士同笑道:“那就辛苦你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今天就能从那孩子嘴里问到有用的线索,免得杀手早早逃脱,我即使事后查到他们是谁了,也抓不到人。”
海西崖有个疑问:“现场留下的东西里头,就没有能证明受害者身份的线索么?我听说马车里有成箱的黄金?应该不是寻常人家。可他们仆从不多,连个护卫都没有,天黑了还在僻静处赶路,不知要往何处去?”
海礁有些迟疑:“那条路是通往周家庄子的必经之路……会不会是往周家庄子上去的?”
庄士同摇头:“周家庄子上已经有人去认过尸首,无人知晓他们一家是什么来历。如今尸首已经运往附近的义庄安置,等官府查清案情,受害者的行李财物也会送还给家人的。”他抬头看向海西崖,“海兄,你们是打算一直收留那孩子么?”
海西崖与谢文载对视了一眼:“倘若那孩子没有亲友可依靠,官府也没有别的安排,我们继续收留他也没什么。只是这处别庄乃亲戚所有,我们也只是暂时借宿罢了,正准备今儿就进城。那孩子腿上有伤,行动不便,为了他的伤势着想,怕是不好轻易挪动。”
表兄弟俩也有些犯愁。救人救到底,把一个刚刚失去了亲人、自己也受了重伤的半大孩子扔在亲戚家的庄子上,不符合他们的行事为人。可要是把他带回自己家的宅子去,这路上的颠簸也不利于对方的伤势恢复。
若实在不行,他们只能请求马氏的姐姐周马氏,让自家的人能继续陪着幸存的少年在庄上多住一段时间了,至少也要等到那少年的伤势痊愈到可以挪动为止。
庄士同想了想:“这事儿好办。这庄子是周五老爷的太太的陪嫁庄子吧?周五老爷素来通情达理,回头我跟他说一声,借他太太别庄上一个院子,暂时安置那幸存的少年,想来周五老爷是不会拒绝的。”
周马氏这个陪嫁的庄子出产寻常,一般是用来给家里人进山打猎时落脚过夜用的。如今已是隆冬,早就过了游猎的时节,周家不会有人到庄上来小住,借出一个小院子,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庄士同对此很有信心。
海西崖见他如此笃定,便不再多言。
大姨姐与他关系寻常,借宿一晚上没什么,让不相干的外人长住……他是真没有把握能说服周马氏。既然庄士同能说动周马氏的丈夫点头,他也就省心了。
回头他跟妻子说一声,再打发人留在庄中照顾伤者就好。他们一家子,还是早些进城安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