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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次年底提职不一样,因为做决定的不只是厂长,而是各个部门?的领导。

    孙记文当然愿意损失几百块钱,也要保住自?己家庭和谐的名声?。

    赵礼辉和叶归冬听完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陈翠芳疑惑道,“都搬出去了,那为什么还在咱们巷子租房子呢?这也就是面和心不和的事,那还不如搬远一点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大根啧了一声?,“我昨天碰到老?安了,老?安说,小陈两口子跟他们商量,能不能看在都是街坊的情?分下,三个月给一次房租,老?安说到底是看着宝珠长大的,所以就同意了。”

    “原来是这样,”叶归冬抱住赵礼辉的胳膊,“我听我爹说过,现在租房子,因为房东都想找固定能长住的租客,所以一般都是一年起给租金,有些要求严格的,还要签三年呢,直接给,一点都不能拖。”

    “就是这个原因,”赵大根点头。

    赵礼辉摸了摸下巴,安家在后门?那边,孙家在前门?这边,他们家也是靠着前门?这边近一点,所以平日里上班或者?出门?,都是走前门?较多。

    这样孙宝珠他们就算和自?己住一条巷子,也不会常碰到。

    可以,挺满意。

    赵礼辉起身去洗漱,晚上抱着媳妇儿睡得很香。

    这边的陈万生他们却有些发愁。

    一是陈万生这个月的工资只有两块三毛,虽然他们得到了一笔“嫁妆”钱,可那是抵债的,所以他们还是很穷,就是房租都是孙宝珠这个月发下来的工资交的。

    二是他弟弟陈万辰来信,说是要来城里找他们。

    “咱们手里的钱不多,而且二弟过来了,也没地方住啊。”

    孙宝珠气?闷道。

    本?来交了房租手里就紧巴得很,这下陈万辰要过来,不说吃住了,那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回去吗?

    那不得买点东西。

    这都是要钱的啊!

    陈万生抿了抿唇,“二弟第一次过来,咱们必须好好招待,我是大哥,你是大嫂,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我知道要好好招待,可咱们的实际情?况的确……早知道咱们就不拿嫁妆抵债了,”孙宝珠后悔没要钱。

    “少了那么多债,咱们是应该高兴的,好了,快睡吧,我会想办法?的,二弟不是说下个月初五才?来吗?”

    陈万生安抚着,二人各怀心事地躺下。

    半夜的时候,安叔半岁的孙女忽然哇哇大哭起来,把二人惊醒后,他们就再没睡着,一直睁着眼到天亮。

    赵礼辉今早起来时,就觉得心情?非常好,他还自?己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去洗漱。

    叶归冬他们看见后,都笑?他今天心情?好,肯定有好事儿。

    “你们说有好事儿,那肯定就有!”

    赵礼辉乐颠颠地去上班,好心情?也感染了身边的同事。

    中?午吃饭时听安常康说准备去考技术等级证。

    “我已经卡在我现在的位置两年多了,现在我已经非常有把握,可以往上升一级了,”安常康双眼亮晶晶的,“等着吧,兄弟我先走一步!”

    “是先升一步,怎么成先走一步了,”黄追岳翻了个白眼,“我也想去考,可我技术不到家,昨天还被我师傅骂了呢,还是等明年再说。”

    “我师傅对我考级的事儿一点都没问过,”赵礼辉鼓着腮帮子扒饭。

    刚说完话就安常康还有黄追岳就狠狠地瞪着他。

    “你可别说了!你知道我们考二级技术工的时候,花了多少时间吗?”

    “就是,你一考就来个二级,咱们俩可是搞了三年多呢!”

    赵礼辉喝了口汤,“咳咳这样啊,我还以为挺简单。”

    他还想年底的时候考三级技术工证呢,难道要再等等。

    “对你来说肯定很简单,”安常康有些羡慕地看了他一眼,“毕竟能在全省比赛里拿第一名回来,你就是考个五级技术工证给我们看,我们都不惊讶。”

    “真的假的?”

    赵礼辉凑过去,“那我们打个赌,我腊月的时候去考,要是我能拿到三级技术工证……”

    “不赌。”

    “我也不赌。”

    二人直接摇头。

    “为什么?”

    到嘴的鸭子怎么会飞?

    赵礼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安常康从辣椒罐里挖出一勺辣椒酱放在自?己的碗里,“为什么?你可是咱们技术部的小天才?,我怎么敢和你刚啊。”

    “就是,快过年了,我可不想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黄追岳也挖了一勺子辣椒酱,见次赵礼辉也挖,“没坑到你们,真可惜。”

    “你真的要去考?”

    见赵礼辉这模样,二人追问。

    “对,有这个打算,”赵礼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不是叫我小天才?吗?那我肯定要去试试,才?不辜负我天才?之名。”

    这天才?的名字还是之前他处理陈万生那台出问题的电脑,被同事戏称出来的。

    “那你加油啊!等着你的好消息。”

    “安哥也是,过了请咱们吃好的,”赵礼辉拍了拍安常康的肩膀。

    “喝酒,请我们喝酒!”

    “我过了肯定请!你们安哥大方着呢!”

    安常康拍着胸口大声?道。

    容师傅揣着手过来,他今天跟另一个大师傅一起吃的饭,“礼辉,跟我出去一趟。”

    “好。”

    以为出外场的赵礼辉赶紧吃完碗里的饭菜,把碗盘放在清洗台上后,就跟着容师傅走出了食堂。

    等到厂大门?口的时候,他看见一个高挑的、穿着目前年代比较时尚套装的卷发女人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赵礼辉还特意往后面看了看,谁知道身旁的容师傅居然抬起手回应着对方。

    “这是我堂妹,”容师傅低声?解释道,“有点事请你帮忙。”

    “哦哦。”

    赵礼辉乖巧地跟在师傅身后,乖巧地跟对方打招呼,然后跟着他们来到附近一家国营茶店。

    赵礼辉点了一杯绿茶,容师傅则是点了一杯苦丁茶,容堂妹要了一杯热牛奶。

    “是这样的,”容师傅给赵礼辉解释道,“我堂妹有一块麦国牌子的手表,这块手表我们已经找了好几位师傅了,可他们都不敢下手,我对修手表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想问问你行不行。”

    赵礼辉疑惑地看着他。

    “咱们技术部的老?大都看过了,他说年纪大了,手抖,手表这东西零件太?小他不敢下手。”

    容师傅挑眉道,“你不是接过这个活儿吗?还修得很不错,所以我才?想到你,今天我堂妹正好路过这边,我就和她?约好在大门?口见面。”

    “没提前跟你说,是因为你我上午都不得空。”

    赵礼辉点头表示理解,“这块手表是什么情?况?”

    就算是外国货,那他们部门?的老?大都不敢动,还拿出手抖的理由,有点牵强了,肯定还有别的事。

    “这块手表是我丈夫留下的遗物?,对我来说特别重要,”见赵礼辉疑惑,容堂妹轻叹道,“那几位师傅都不敢下手,我估计是听了这块表的价格,以及它安装上面有点风险,所以不敢动。”

    “你不知道,这表贵不说,而且没拆开吧还好,就算坏了,也能卖个很好的价钱当收藏品,可拆开还没修好,就算装回去,也很容易出二次问题,对于?收藏品来说都算严重的破损。”

    容师傅细细跟赵礼辉解释,“也不知道制造这种表的人在想什么,反正很容易在安装的地方出问题。”

    “能问一下,这表多少钱买的吗?”

    赵礼辉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技术,毕竟这块表在这个年代瞧着很先进,但?他以前有啥表没修过啊,小事一桩而已。

    “换算成咱们国家的钱,”容堂妹有些担心他听了价钱也不愿意接了,可在容师傅的眼神?安抚下,她?还是说了实话,“差不多五万五。”

    赵礼辉:......

    想到在这个平均工资二十块出头的年代,他倒吸一口凉气?。

    好贵!

    容师傅见此笑?了笑?,“没见识的样子,你看看,能下手就干,不能咱们也别逞强。”

    “对,小师傅,你先看看再说,”容堂妹把手表放在他面前,“别有压力。”

    “我可没给他压力啊,这小子皮实得很,”容师傅举手表示自?己很无?辜,茶水被送过来后,他小心地把三人的杯子都暂时放在一旁,就怕弄到手表了。

    赵礼辉一脸认真地点头,然后小心地拿起那块手表。

    嗯,材质上乘,款式也很高级好看,质感更是不错,下面还有细钻,难怪能值那么多钱。

    “完全不走了。”

    “对,也怪我,那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就磕到了,表外面没破损,可它就是不走了。”

    容堂妹双眼红红的,她?起身说了声?不好意思,便出去了。

    “怎么样?”

    容师傅问道。

    “能修,”赵礼辉点头。

    闻言容师傅一下就坐直身体了,“真能行?你可想清楚啊,要是干不了也别逞强。”

    “师傅能想到我,那就说明你也相信我的技术,”赵礼辉放下手表,“我当然也很相信自?己的技术,放心吧,我可不会在五万五的手表上逞强,这要是没安装好,我还得赔五万多呢。”

    “就算你没安装好,也不会让你赔钱的,”容师傅叹了口气?,“我堂妹也命苦,只是不想让她?有了希望又失望。”

    “放心吧,我答应下来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赵礼辉可不是说大话,而是真的有这个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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